作者:不歌鱼
没有药物控制和性.欲满足的发情期是很难自我平复下去的,搞不好还会影响神智。
“反正不找医生。”穆溪破罐子破摔,有气无力,“吃药也不找医生。”
“……那你怎么办?”
“忍着。”
秦斯:“……”这是什么狗屁办法。
穆溪:“你快出去……离我远点。”
他整只虫再次朝被窝里缩了缩,然后极其明显地“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不然我害怕我……对你下手。”
秦斯:“……”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逃离
……
“我是你的雄主。这是我应该做的。”少年走到了床边,倾身下来,垂眸,一颗颗解开白衬衣的扣子,淡淡道。
穆溪:“……”他只觉得这幅样子的秦斯实在是太A太诱,整只虫都因为抑制不住的兴奋而微微颤抖,迫不及待想要对他臣服。
他喘了口气,拽住秦斯的衣领,就像是溺水的虫死命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少年柔软的环抱,在明灭的光影间沉默站在他床边的身影。
想起他清洗衣物时不小心看到的那衣缝间残留的一点点暗红的血迹,想起无数个夜晚风走过树林,呜呜咽咽,少年一身黑衣踏着深沉的夜色归来。
穆溪闭上了眼,身体骤然一软。
有些东西,终究是要离开的,是留不住的。既然留不住,那么多些回忆也是好的。
“那就,多谢了。”他说,然后凑过去,颤抖着亲了亲秦斯的唇角。
.
秦斯从浴室里走出来,随手捡起衣服穿上,扣子扣到最上方,遮盖住星星点点的痕迹。
他弯腰捡起来刚刚起身时滑落在地面上的只虫终端,这才发现上面无数的未接通讯还有新消息。
【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接通讯?】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快回公司!我们已经安排好了!】
【不行来不及了!你现在在哪儿?!锁紧门窗,等我来找你!!!】
最后一条信息来自于蒙拉,距离发出去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秦斯挑了挑眉,情绪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他走到阳台上,看向窗外的沉沉夜色,拨出通讯编码。
“我在家,你在哪儿?”
蒙拉在哪儿?他正在紧赶慢赶地朝郊外丛林边缘飞。
秦斯的定位显示他在刚刚的两个小时里一直没有移动。蒙拉必须得在警察出动之前找到他,并趁全城戒严前将他送出星球。
夜幕已经降临,黑暗的丛林缓缓拉开神秘的面纱,无数荧光生物在高大繁茂的林木间漂浮,像是深海中自由自在的游鱼,也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秦斯的电话来的恰到好处,他刚刚止步于丛林深处,因为无法找到秦斯的具体位置所在而头痛。
“十五分钟。”蒙拉喘着粗气沉声说,“还有大约十五分钟他们就会赶到这里!隐身飞船已经到了离你最近的通道口,我们进不去,只能在这里等你。”
秦斯低头看了眼时间,“够了。”
他挂了蒙拉的电话,抬手将刚洗过的,还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亚雌。
穆溪刚刚经历了大起大伏的发情期,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红晕,但整体已经无碍,刚刚测量的体温也正常。
秦斯回来时身上裹挟了一点夜晚的凉风,他皱了皱眉毛,缓缓转醒。
“……几点了?”他哑声问。
秦斯:“九点半。”
他极其自然地走过来伸手压了压穆溪睡得卷翘的棕色头毛,在手指上绕了两圈又松开。
“还早,你应该再睡一会儿。”他说。
穆溪的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他掩饰性地咳了咳,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
然而离得近了,他一低头目光就落在了少年放在脚边的空间包裹上,然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脸上表情一僵,突然坐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
该不会是觉得他太浪了,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穆溪有些绝望地想。
秦斯一时半会儿难以解释清楚自己的处境,更何况他这种事让穆溪知道不见得是为他好。他不愿意让他掺和进去。
穆溪就这样做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教授,挺好。
“我得出去一趟,大概明天回来。”他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吻了吻亚雌湿漉漉的睫毛,“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会让虫把药送到门口,记得拿。”
穆溪坐在床上,裹紧被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到底去干什么?”
秦斯顿了顿,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犹豫了片刻,道,“等我回来。”
穆溪神色显现出几分茫然,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好。
秦斯确定了穆溪没问题那边蒙拉又开始催他,事态确实紧急。
他最后停下门口,忽然想起来什么,踌躇着回头,问,“你,有没有……后悔过救我?”
他总感觉穆溪对他的身份早就有了不同的猜想。这次紧急避难,说不定回来后更会引起他的怀疑。关于他在杀手公司做事的细节,他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和他说。
穆溪原本低着头,灯光下神色不辨。听到他的问话,他抬头讶然道,“怎么会?”
他一笑就恢复了之前的生机,脸颊侧面梨涡一闪而逝,“救下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斯感觉这句话里似乎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情感,沉重得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他转身匆匆朝外走,心说将来回来之后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他会接受的吧?
*
深夜,星球警务厅灯火通明。
“封锁所有外出航站楼,严禁虫员外出!”
警务长尖利的声音在大厅里久久回荡,所有虫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掐着后脖颈一般,脚不沾地地匆匆往外跑,场面混乱得要命。
大批大批的警员潮水一般涌进来,又涌出来,明灭闪烁的警灯和长长的警笛嚣张肆意,驱散了夜行街上原本的静寂,一时间虫心惶惶。
“听说了吗?那个掏了执政官心脏的杀虫犯被找到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是个学生?”
“对!就是个学生!要不是他们中间同学举报,还指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那他还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啊,能干出这种事的,不是变态也差不多了!”
“你们这些虫真的是冷血!那个狗官之前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吧?胆小怕事,一个赛一个地怂包!”
有些胆大的虫隔着警务司的栏杆向里面张望,时不时跟身边的虫议论三两句。最后说话的是一只年轻的雌虫,穿着军绿色的制服和黑色长裤,身材高挑,可以看出来是只军雌。他一头染成酒红色的卷发,鼻梁高挺,眼睛很亮,衬得整只虫明艳而张扬。
他说话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正在一边嚼着口香糖,脸上的神情带着明显的不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回走。
虫群被他的话短暂地震了一下,寂静了两三秒。
这只军雌话说的不错,之前那个执政官的的确确祸害了这颗星球好多年。
这个“祸害”不带任何夸张色彩。之前的星际大饥.荒,执政官一虫贪污了多少虫的救济粮,一般的虫不知道,他作为负责星际运输的军官是最清楚不过的。中下层的虫因为在那场饥荒中没有得到足够的口粮,饿死的不在少数!再往几年前数,那次兽族入侵,身为执政官的他甚至没顾得上开启防御膜,直接带着家室卷款潜逃,导致整个星球城防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凶残兽族的屠刀之下!
累累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但短暂的沉默过后,随即就有虫跳出来反驳,“是谁求他来伸张正义了吗?是我们吗?这明明是他自作多情!”
有虫小声附和,“也没说他做的不对……但谁知道他是什么用心,这样的虫太危险了,他能在那么多虫的宴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执政官的心脏,万一发了疯要杀虫,咱们平头百姓,哪有虫是他的对手?”
“就是……依我看,整个警务司的警员虫都不是他的对手……”
民众的想象总是将一些事情过度地妖魔化,而那些潜藏着的被害妄想的倾向就会被无限地激发出来。
他们总在受到压迫和奴役的时候选择忍气吞声,同时在背地里咒骂着不公的命运和悲惨的境遇,希翼着能有谁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然而当这样的虫出现之后,只要跟他们的想象有一丁点的差别,或者是有一丁点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的地方,所有阵营防线就会统统瓦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指责的矛头对准曾经期盼许久的“救世主”。
这个道理,秦斯很久之前就明白。
就像他还身为“实验体008”时那样。当他作为被寄予了许多希望的重点研究和实验对象时,他的一切要求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满足,他在研究所里几乎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然而等到他最终被认定为患有先天性的情感缺失和认知障碍后,那些曾经捧他入云端的虫,在下一秒就毫无留恋地将他踩入地狱。
平日里一个月抽一小管的血液,这下每一星期都要抽一大管,没有关系,反正他不会记恨。
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拿来送给其他乖巧可爱的实验体,也不用分给008了,反正对他好他也不会喜欢你。
平日里除了正常的要求也不用跟他讲什么题外话,反正他本来就性格孤僻,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虫最好,再说,他跟它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有虫死在了他的房间里,一定是他杀的,找不到证据也无所谓,反正只有他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要销毁他就销毁他吧,反正……只是一个实验体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Σ(|||▽||| )
☆、飞船
秦斯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何夕。
嘈杂的底舱里并没有多少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星海浩荡。
空气里浮动着怪味儿,像是劣质的香水混合着汗臭,在封闭的环境里发酵了不知多久。旁边的雌虫睡得鼾声震天,整个脑袋都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热烘烘的体温炙烤着他,陌生的气息让他在清醒的一瞬间几乎条件反射往旁边移动。
“咚”地一声,他的额头撞上了舷窗的窗台,发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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