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蝴蝶白
老师傅嘿笑一声:“看你小子长的也不像粗枝大叶的人,怎么做的事这么不牢靠呢?”
想到家里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冷娇娇,他忍不住附和道:“是啊。”
老师傅被他逗笑,结账的时候给他便宜了一块钱,熟练的拉客道:“下次再来啊。”
“……”绝无可能!
他回家之后,在走廊里逡巡领地似的观察很久,最后找到了一个藏钥匙的绝佳之地——消防箱栓带后面有个圆圆的小齿轮,齿轮和折叠的水带接壤的中间有一小片空隙。
中间有一次,他取钥匙的时候被邻居看到了,于是和徐思奎商量之后,仗着两人的身高,便把钥匙转移到了消防箱顶。
从此以后,直到高中毕业他都再也没去配过钥匙了。
后来,他回到春城之后,也是在消防箱顶上拿到的钥匙。
想到这儿,梅千鹤忍不住笑了下。
这栋楼无论设施还是配置都与从前一样,他熟稔的走过去,凭着感觉在箱顶一模,果然摸到了。
推开门,一切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
就像珍藏在箱底的相册,不管过去多久,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不会变。所有的物什都在代表徐思奎告诉他——徐思奎在等他。
等他回来。
穿过厨房,梅千鹤站在卧室门口,看见正在床边发呆的徐思奎。
旁边的床上躺着个人,薄衾锦被之下,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腐朽的只剩下皮包着白骨。
徐思奎怔愣着不知在想什么,眉目间染上一层哀思,过了许久,像是终于想通了,轻轻地扬唇笑了下。
然后神色温柔的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正午了,他俯身贴在那尸骨的耳边,语气宠溺地征求意见:“鹤鹤,我要去做午饭啦,你今天想点什么菜呀?”
长长的指针响了三下,他好像听到了回答,确认似的重复了道:“红烧肉?嗯,你太瘦了,是该多吃点肉。”
此时此刻,见此情此景。
梅千鹤强忍着酸涩难受眨了眨眼睛,眼睫瞬间被温热潮湿,他动了动唇,又想到刚才徐思奎漠不在意的态度,不敢发出一个音。
世界意识毫无人情味的破坏气氛:“他听不到你说话。”
梅千鹤:“……”休眠去吧你!
徐思奎低声笑着,埋在那具尸骨干瘪的颈窝里,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起身。
在徐思奎路过卧室门的时候,梅千鹤下意识往侧边让了一步,行动间自然带起一股风。
徐思奎顿了下,往窗边看了眼,见窗户大喇喇的开着,他又转回去将窗门拉上。
卧室外面是连着客厅的厨房,徐思奎出来的时候,看见门扉有条细小的缝,他往那边看了眼,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和西红柿,准备先做一道汤菜。
他做的很熟练,打蛋,翻炒,掌火,每一个步骤都很精细。
梅千鹤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倚在厨台边,左手撑着下巴,满意的点头,这厨艺,一看就是他□□出来的。
犹记得刚救徐思奎那会儿,这人可真真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时候跟着母亲在一起,生活优渥,俨然是将他当成贵公子养的,后来到了徐氏,虽然备受欺负,但大都是精神上的折磨,在物质生活再差也比普通人高了一大截,徐家也不可能掉面到使唤一个孩子做事。
因此,徐思奎从小到大也没有做过洗碗做饭扫地这种粗活。
第一次被梅千鹤使唤去洗碗的时候,少年笔直的站在厨台边,皱着眉,笨手笨脚地拿着碗洗了一遍又一遍,十二分认真专注的将碗拿在手里,再三确认已经洗干净了,才想放到旁边的柜子里。
然而碗口圆润湿滑,趁着少年的注意力集中在生锈的柜门上时,“啪嗒”一声便掉在了地上,碎成七八块瓷片。
少年惊慌回头看他,干巴巴的解释,“意外。”声音依旧是冷的,却罕见的露出了无措。
还有一次,梅千鹤中午要赶一篇演讲稿,便喊徐思奎帮他把盆里泡着的莴笋先洗了,结果他写完稿子出去,发现菜叶子被洗的干干净净沥在盆里,而莴笋头孤苦凄凉地躺在垃圾桶里。
少年一看他脸色不对,就知道自己又做了错事。
其实,相识大半年以来,梅千鹤虽然时常跳脚与他针锋相对,却都是纸上谈兵,若不是实在忙不过来,他也不会让娇娇公子做这些事儿。
然而从那以后,不论梅千鹤做什么,徐斯奎都会在旁边仔细观察,慢慢的也会在梅千鹤学业忙的时候别扭的帮忙。到后来,大概是从高三冲刺那段时间开始,少年基本上已经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活。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很强的年纪,不喜欢做家务,不喜欢围裙,更不喜欢围着灶台转。而徐思奎穿着蓝色冬冬熊围裙,高大的身影忙碌在烟火尘埃里却没有丝毫嫌弃不满。冷峻的脸上表情严肃的像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实则是在思考要加多少盐。
就,很可爱。
多年以后,回忆里的一幕意外与现实重叠。梅千鹤勾唇笑了下,没忍住,恶作剧似的伸手戳了下徐思奎的脸颊,指腹下皮肤凹陷,看起来像个酒窝。
看起来冷硬的男人,戳起来软软的。
徐思奎被挡在调味盒底部的手微微颤了下,眨眼间便恢复如常,快的让人根本注意不到。
梅千鹤一边戳着一边轻声呢喃道:“对不起,吓到你了没?”
徐思奎并没有被吓到,长睫敛下,若无其事的撒盐,盖上调味盒放回原位。
梅千鹤不解,为什么徐思奎完全没有反应,于是询问世界意识:“他感知不到我吗?”
世界意识弱弱道:“应该不能吧。”按道理来说是能的,但徐思奎的反应让它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毕竟以前没有人试过隐身这项功能,它又没有确切的数据。
对于世界意识的不靠谱,梅千鹤心里已经有谱了。
反正徐思奎感知不到,也不怕吓到他,于是梅千鹤的动作越发没规矩了起来。趁着徐思奎转身拿碗舀汤的时候,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将自己送到他的怀里,紧紧贴合。
时光流转许多年,久别重逢的恋人再次相拥。
抱完还舍不得放开,于是梅千鹤整个人挂徐思奎身上,随着徐思奎拿着汤碗转身的动作,一个不察便挤在了厨台与徐思奎之间。
而徐思奎还在不着痕迹地往厨台的方向挤。
梅千鹤干脆地抬腿环上他的腰,一屁股坐在厨面上。但他刚缠上去,徐思奎便停下了动作,站在厨台三尺远的地方,一小勺一小勺地将汤盛到碗里。
梅千鹤抱着他,偏头看了一眼锅里,正经的评价道:“你这技术还是不行啊。”
盛汤的人手一抖,勺子落进锅里。
汤汁飞溅。
作者有话要说: 正经评价,别想歪。
另外,这本快要写完了,下一本开《喂,你笑一下》,喜欢请进专栏收藏啦
以下简介:
父母找到了亲生的孩子,简行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
从前恨不得将他往死里宠的人,突然变得极其冷漠。
十五岁的少年骄傲又敏感,立志事事都要与亲生子争个高低。
比成绩、比人缘、比能力,比父母更爱谁。
然而他比了十年,临到头什么都没争到,反而被贴上善妒恶毒等标签,被父母逐出家门,病死床上无钱医。
重生后,简行看淡了,自此心如坚冰,烈火难熔。
收拾包袱,只身一人前往偏远的小县城,继承了亲生父母死前留下的一亩三分地。
可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孩会强势的闯进他的生活。
第一天早上,男孩塞给他一个热乎出炉的烤玉米。
第一天中午,男孩拿着一袋米敲开他的门。
第一天晚上,男孩抱着一床新织的凉席再次敲开他的门,认真的介绍自己:
“我叫路飞。”
简行对他的名字不感兴趣,一双眼睛冷淡的盯着他手里的凉席。
男孩憨厚的提了个要求:“你笑一下,就送给你。”
他没笑,但凉席最终还是铺在了他的床上。
——
后来有媒体记者问简行:“您当初有那么多追求者,为什么偏偏选了颜值最低的路飞?”
“对我好,会赚钱。”简行认真回答:“以上两点,基于他是路飞。”
——
伪老实憨厚真努力赚钱养家的忠犬攻&冷淡精明但有点财迷属性的受
PS:1.前期会有一定篇幅的农村生活描写。
2.寸头硬汉攻,属于乍看不起眼越看越觉得有男人味的那种。
3.两人性格都有不完美的地方。
4.依旧是双向奔赴的爱情。
第53章
在汤汁溅上后背之前,梅千鹤被徐思奎抱着转了个身。
梅千鹤眯了下眼睛,懒洋洋地趴在徐思奎的肩膀上,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原来你能听到啊。”
不仅能听到,还能碰到。
徐思奎摸索着将他抱在怀里,指骨一寸一寸抚摸上他的脊背,修长冰凉的手指划过脖颈,带起一阵颤栗,而后抚上脸颊。缓慢地一点点描绘出脸部的轮廓,最后流连于眉眼之间。
时间过了很久,徐思奎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额头抵过去挨着,嗓音低沉:“鹤鹤……”
短短两个音节,泄露了他苦苦压抑数十年之久的思念与委屈。即便时间停滞,容颜不老,可这个世界里的时针与分针却实实在在的轮回了数千万遍。
漫长无边的岁月里,他疯了似的抱着一具尸骨倾注思念,在思念里煎熬,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现在,他思之如狂的人就在怀里,有呼吸,有心跳,能说会动。他抱着,如同拥抱整个世界。
这才是他的世界。
梅千鹤能感觉到徐思奎的不安与痛苦,让世界意识解除隐身,而后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鼻尖相触,徐思奎闭着眼蹭了蹭,下意识往下压,似是想要亲吻,然而薄唇却停在距离一毫的位置,迟迟没有吻下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钻进毛孔,像无数只带着触手的藤蔓,勾的人心尖儿发痒。
梅千鹤喉结无意识的滑动,仰头吻上去,然而徐思奎却一扭头避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室内落针可闻。
徐思奎眉头紧皱,嘴角绷直抿成了一条冷硬的线。半晌后,垂下眸,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语气里满是对自己的嫌恶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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