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腻小米粥
不得不说,这时确实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毓秀没有多想,他让费小宏帮忙端着煤油灯,他们一起去厨房用存水把碗筷洗了。
费小宏又端着煤油灯把洗干净的碗送回去,顺便跟费奶奶说一声他今晚就在毓秀家里睡,他俩还有一些悄悄话要说。
毓秀家离费小宏家不远,走半分钟就到了。
费小宏本想让毓秀在家里等着,他去去就回,可是毓秀非要和他一起去。
到费小宏家门口后,毓秀却没进去,趁着费小宏进去的功夫,他借着从天边洒下的绿光以及煤油灯光观察了一遍四周。
再结合不久前天还亮着时看到的景象,他发现他住在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地方。
说是四合院,也不完全是四合院,确切来说是六七栋房子围绕着一片不小的空地,房子周围还有小块的农田和半敞开的柴房。
毓秀家在偏南的位置,费小宏家在偏西的位置,他们两家的房子靠得比较近。
其他房子就离他们家比较远了。
当然,说远也不远,顶多走上一两分钟就到了。
毓秀的目光扫过那几栋房子,很快定格在其中一栋房子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栋房子是余豪家的房子,他亲眼瞧见余豪偷偷摸摸地从偏门进去。
没过多久,费小宏出来了。
两个人回到家里,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吸着凉气钻进被窝。
别看毓秀家里简陋,可被窝扑得十分厚实,连着垫了好几层旧棉花,他们躺下去没一会儿就感觉发凉的手脚逐渐暖和起来。
费小宏仰躺在毓秀身旁,睁大眼睛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的蚊帐,他说:“我没把昨天的事告诉我奶奶,要是说了,她肯定又去找村长,她年纪大了,腿脚不麻利,也说不过富泽洋他们的爸妈。”
毓秀嗯了一声:“你还想去镇上报警吗?”
“报!”说到报警,费小宏迟疑的语气变得坚定。
费小宏从小在村里长大,见过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就是村长了,而警察的身份地位比村长还高,使他打心底里生出几分依赖。
“报警肯定是要报的,我一定要让他们吃到教训,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再欺负我们!”费小宏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又叹了口气,“但我们没钱,连去镇上的路费都凑不出来,报警的事只能往后缓缓了。”
毓秀点了点头,他也这样想的。
而且他还有一层顾虑——他们没有富泽洋等人陷害他们的证据,只是口头上的说法根本不能说服警察帮助他们。
倘若报警的事不了了之,只怕今后富泽洋等人会更加有恃无恐。
既然这样,不如暂时打消报警的想法,从其他方面让富泽洋等人忌惮他们。
在这个闭塞的山村里,风言风语能摧毁一个家庭。
他看富泽洋等人的反应,猜测他们爸妈都不是那种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不然他们也不会被“杀人犯”三个字吓到了。
毓秀觉得他们可以从富泽洋等人的爸妈身上下功夫,至于如何下功夫,还要好好想一下。
费小宏听完毓秀的分析,激动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毓秀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费小宏高兴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多去村长那里刷刷存在感吧。”毓秀说,“至少村长站我们这边。”
“行!”
紧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话题,毓秀打听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吹灭了放在柜子上的煤油灯。
“不早了,我们该睡了。”毓秀躺下来,伸手替费小宏按了按被子,“晚安。”
费小宏舒舒服服地埋在被窝里,闭上眼:“晚安。”
安静了没有几分钟,费小宏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毓秀才睡了一个下午,还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听着费小宏有节奏的呼噜声,他也慢慢感觉到了困意……
他们都睡着了。
谁也不知道,三更时,外面的风声忽然变大,吹动树枝哗啦啦直响,宛若有人在风中低泣。
不多时,夜空中飘起了密密麻麻的细小雪花。
费小宏被一阵尿意憋醒。
他犹豫了一会儿,咬牙爬出温暖的被窝,手脚并用地越过睡在外面的毓秀摸索下床。
他对毓秀家很熟悉,毫不费力地摸到放在煤油灯旁边的火柴。
不过费小宏没有点燃煤油灯,只划亮一根火柴,拿着火柴往卧室旁的小屋里走。
毓秀嫌尿桶味儿大,把尿桶放到用来放杂物的小屋里了。
从窗前经过时,费小宏打着哈欠往外看了一眼,隔着玻璃隐约看见外面的地上铺了一层白雪。
怎么又下雪了?费小宏心想,难怪这么冷呢。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时,冷不丁注意到站在雪地中间的一个人。
第97章 雪怪
大半夜的……
窗户外面站着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后,费小宏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手里捏着的火柴已经烧到尾巴,烫得他赶紧把火柴吹灭。
刹那间,四周又被黑暗吞没。
费小宏一动不动地站在黑暗中,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怎么都迈不出步子。
很快,他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发现那个站在雪地中的人貌似面朝他所在的方向,下巴微抬,正在直勾勾地盯着他这边。
没错,那个人就是在看着他。
可那个人是谁?
看身形好像不是他认识的人……
而且怎么会有人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雪地里?
费小宏身上只穿了一件棉衣和一条棉裤,冷空气直往他的领口和袖口里钻,可他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立起来。
他不敢往深处想,生怕自己会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趁着双脚终于能迈出步子时,他连尿都顾不上撒了,攥着火柴盒摸到床边。
“毓秀!毓秀!”费小宏的声音比他的身体还抖得厉害,他推搡着毓秀的肩膀,压低声音喊道,“快醒醒。”
毓秀睡得很沉,被费小宏喊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哑声问:“怎么了?”
“我刚才起来撒尿,从窗前路过时看见外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吓死我了!”
闻言,毓秀的睡意一下子散去大半,他用手臂撑着床面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问:“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吗?”
“太黑了,我看不清楚。”费小宏捂着胸口,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他就一阵后怕,他哆嗦着回忆了一下,“貌似是一个长得很高的人,留着很长的头发,哦对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感觉他好像在盯着我们这边。”
话音未落,毓秀立即翻爬起来。
费小宏被毓秀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又感觉到毓秀似乎要下床,他赶忙拉住毓秀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毓秀一边说一边弯腰摸索到棉鞋穿上。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刚才都快吓死我了。”费小宏忙道,“我们还是赶紧床上睡觉吧,等白天起来再去看。”
毓秀看费小宏害怕得很,便起身把费小宏往床上一按,拍了拍费小宏的肩膀说:“你先睡,我去看看就回来。”
说完,毓秀转身就走。
费小宏顿时慌了,一方面是担心毓秀,另一方面是他实在不想一个人留在床上。
人在害怕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他也不例外。
万一床上突然多出个人来怎么办?
“诶诶诶!毓秀!”费小宏摸黑跟上去,“你等等我啊!”
两个人来到窗前。
窗户很小,正好容纳下他们两个人的脑袋。
毓秀往外一看,果然看到外面的空地上站着一个人。
虽然他家里暗得看不清周围,但是外面有幽暗的绿光照着,让他能模模糊糊地瞧着满地白雪以及那个姿势怪异的人。
和费小宏所说略有不同的是,那个人看着并不高,反而很矮,身形佝偻,宛若一个忙碌了大半生的老人。
那个人没有费小宏所说的长发,而是留着接近于寸头的短发。
还有一点是,那个人也没有盯着他们这边,而是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那个人的姿势真是怪异,一只手举在半空中一只手背在身后,两条腿呈现出内八的扭曲状态,乍一看活像一个被小孩子胡闹拧了一番的洋娃娃。
当然,洋娃娃不会动,更不会扭着脑袋打量四周的房子。
毓秀慢慢蹙起眉。
在看见那个人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不是江恩临。
可是刚才费小宏描述出来的确实是江恩临的特征,他想费小宏第一次看见的人应该就是江恩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才过去几分钟,江恩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奇怪的人。
显然费小宏也察觉到了异样,挠了挠脑袋,小声说:“不对啊,我刚才看到的不是那个人啊。”
毓秀沉声道:“可能换了一个。”
“这大晚上的,还能有两个人在外面瞎逛?外面还下着雪呢!”
毓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费小宏:“你怎么就确定那是两个人而不是两个其他什么东西?”
费小宏:“……”
如果在白天,毓秀定能看清费小宏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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