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喻绫
这下萧清毓清楚地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懊恼地深吸口气,萧清毓试探地顺着师尊的经脉探入一丝灵力。
……只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不见半分灵力踪影。
一时间,萧清毓心中巨石竟隐隐落下。
还好师尊果真没了灵力。
萧清毓自知这一想法虽然有些罪恶,但师尊没有骗他这一点,便叫他无比欢欣。
他眼底闪过一丝墨色。师尊还是没有灵力的好,这样,师尊就不会轻易离开他了。
见师尊睡得还沉,萧清毓强忍痛楚努力侧过了身,大着胆子吻上了师尊眼底的青黑之处。
他不通人事,行事只凭心意,甚至不知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吻上师尊眼尾肌肤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这是他一个人的师尊。
一想到这一点,萧清毓便觉自己的理智都要发狂。
下一瞬,楚浔睁开了眼。
萧清毓意识混沌,还未与他分开,甚至不知师尊已醒,只是吻得忘形,贪恋师尊冰冷的温度。
“……毓儿,”楚浔直起身来,避过萧清毓的动作。嗓音微哑,眸色愈发墨黑,定定地望着他家“不谙世事”的小徒弟,沉沉地叹了口气,“不要闹。”
楚浔顿了一顿,语气微妙地补充了一句:“更莫要惹我。”
萧清毓尚未回神,只是木木地看了楚浔两眼,面颊立时通红一片。
他、他偷偷亲近师尊,还、还被师尊抓包了?
萧清毓耳中唯余师尊所说“惹我”二字,闷闷道:“我不惹师尊了,师尊不要生气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萧清毓:呀,师尊睡着了!偷偷的啵一口!
楚浔:装睡好累,他亲得好差劲,好想自己上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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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生气(一更)
眼角的湿意叫楚浔有如万蚁噬心,浑身都泛起一丝异样的酥麻,偏偏这家伙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知无觉,眼神依旧清澈无比,若非他脸上明显不正常的红晕,楚浔几乎要以为他是在“懂装不懂”,就想骗自己上套。
楚浔轻叹口气,指尖在眼尾被他吻过的地方揩了一揩,他本来是有些留恋那里的触感,但萧清毓见师尊叹气,又似在自己亲过的地方擦了擦,像是、像是很嫌弃自己的样子……
他原本因亲近师尊而有些“眉飞色舞”的神采都微微一黯。
楚浔怎会不知萧清毓自己又经历了怎样一番“天人交战”,失笑道:“没有嫌弃你。”
“真的么?”他家小桃花小心翼翼道,生怕一个不慎就真要惹怒师尊,“师尊不要生气……我、我不惹师尊了。”
“真没生气,为师与你说笑呢,你再惹我,”楚浔喉头一动,嗓音喑哑,“我也不生气。”
萧清毓仍是一团懵懂,看得楚浔心中一软。
楚浔避过他蒙昧的眼神,心里有些罪恶,只好暂时将这个略微有些露骨的话题揭了过去,摇了摇头道:“身上好些了么?”
他其实自萧清毓搭上他的腕子时便已醒转,但萧清毓毕竟无法真正知悉他的景况,他也不怕萧清毓的探查,倒不如装作未醒的样子,也好叫他家徒弟定一定心。
萧清毓刚想坐起证明给师尊看,身子才稍一扭动,便有一阵钻心痛楚游走于每一条经络之中,没忍住“嘶”了一声。
“莫要逞强了,且先躺好,”楚浔将他按在床上躺好,蹙眉道,“还是再歇会儿吧。”
萧清毓勉强摇了摇头,小声道:“歇得够久了……”
顿了一顿,他精致的眉眼中忽而多出些别样的神采,白皙如玉的耳垂亦染上了一抹艳丽绯色。
轻咳一声,他不好意思道:“想、想和师尊说说话……”
楚浔微微一哂,无奈道:“说什么?”
萧清毓沉默片刻,他心中虽亦有千言万语,但话到了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既想向师尊诉说心中懵懂心思,奈何实在羞赧,不能说之于口。又想问问师尊那日夜里之后诸事,但怕从师尊口中听见“不合他心意”的答案,抑或受到师尊欺瞒,倒不如装作什么也不曾看见,如此两个人都不尴尬。
“这几日桃花坞可还安稳?”萧清毓终是挑了个不那么危险的话题,“城主府之事实在诡谲,暴露出来之后,应要引起动荡吧。”
楚浔听见他这般言语,稍有讶异,转念一想,倒也略微猜到了萧清毓的心思。
“的确如此,”楚浔唯一颔首,正色道,“不过因着城中大阵的影响,加之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俗之人,轻易离了桃花坞的庇佑,恐难以自保。此地虽有些混乱,却暂时无人逃跑,不过也是人人自危。譬如这家客栈,已是谢绝来客,闭门不开了,街上其余店铺,亦是大抵如此。”
萧清毓眼中迷茫一闪而过,迟疑道:“此事到底因我二人……因我而起,如此毁坏一城安危,让全城百姓失去庇佑,亦非我之所愿。”
楚浔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温和:“莫要多想,萧氏一族盘踞于此已久,看似庇护一城百姓,实则不过食人之禄,受其供奉,更掠夺一城之灵力,等于断人仙缘,今日之事虽有那女鬼寻仇之因,但究其根本,不过咎由自取,与你无干。”
萧清毓闻言却并未展颜,眉头反而皱得更紧,迟疑道:“萧氏一族胆大妄为至此……就不怕天道惩罚么?”
他抬眼望向窗外天幕,喃喃道:“还是说,正是因为可以借天道预知将来之事,才如此有恃无恐?”
萧清毓神色怅然落寞,肩上却忽而有一只微冷的手覆了上来。
“你与他们不同,”楚浔神色认真,语气郑重,“姓萧非是原罪,能勘破天机更非罪过而是幸运,只有借此天赋为非作歹,才是罪孽根源。”
萧清毓点了点头,脸色却没有好看多少。
“弟子并非不知,只是有些迷茫,”萧清毓缓缓道,“师尊你说,天道示下之事,究竟是上天注定,还是世人因为看见了上天注定的结果,才按照上天意志去这般做呢?”
他于幻境之中所见的自己被万人所围困致死的结局,又是天定还是人为?
楚浔未曾料到萧清毓竟已能想得这般深刻。
不愧是独得一界气运的天道之子,才过了这些时日,便能剥丝抽茧,想到这许多来,虽碍于见识不足而不曾明悟,但离真正超脱,或许也只差一个契机。
“毓儿,”楚浔神色坚定,语气恳切,“你可曾想过,天道,究竟意味着什么?”
萧清毓被他这问题问得一愣。
从小到大在这修行之路上一路走来,所有人都说,天道乃修行之本,修士行事不得违逆天道,否则仙途便要夭折于半路。
天道像是一方世界的最高神明,它“普照众生”,任何人稍有违逆之举,便可能受到天道的惩罚;唯有在他的安排之下循规蹈矩,仙途才可能久长。
所有人都对天道奉如圭臬。
除了他家师尊。
说是如此也不尽然,但至少,在萧清毓的记忆里,师尊与自己亲近之时,亦是不信天道的。
更有甚者,师尊还与他说,人之道心不该由天而定,而应当问问自己,是否追寻本心。
……唯有师尊,不以天道为至高之神,反而教他天道如何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他自己如何作想。
萧清毓迟疑道:“师尊这话又是何意?”
楚浔凝视着他略微仓皇的双眼,轻笑出声。
下一瞬,萧清毓眼前一黑。
是楚浔欺身而上,双手支在他身侧,并且缓缓垂下了头。
萧清毓登时心如擂鼓,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暂时放停师尊这一举动的暗示意味实在太过明显,一时之间,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停在了自己醉酒之时,师尊亲吻他的唇角的那一幕。
萧清毓自以为屏住了呼吸就是收敛得极好,师尊定然无法发现他的异样和忐忑
殊不知,他家师尊可不是他这种一碰就脸红的小白兔。
主人,他的心跳好快啊,但是呼吸又很缓慢,在这样下去,是不是会心律失常对身体不好呀。
“……闭嘴,明风,”楚浔咬牙切齿道,“小孩子不要到处乱看。”
我虽然只被制造出来不足一年,但mmse简易智力状态检查、crt瑞文测验联合型等多项智力测验的结果均表明,我的心智水平已达到甚至超过了正常成年人的水平,所以,我不应被划分在不能乱看的小孩子中。
说着,似是为了阻绝楚浔反驳的余地,明风又补充了一句。
不要说什么我只是个人工智能,我的智商都是数据汇总设置而来之类,我可是满分通过了图灵测试的,按照星际认定,有资格以人的身份存在于世。
“得了吧你,你才不到一岁能懂什么,”天狼逮着机会就要嘲讽明风,“你看,现在的状况,你就不懂了吧?”
明风罕见地迟疑了片刻,因为现在的状况,他的确捉摸不透。
根据他的扫描和分析,萧清毓并未有人和基础心脏或呼吸系统疾病,按理不应有如此频繁的心律失常、呼吸紊乱的表现。
即使他拥有举世独一无二的庞大数据库,亦不能通过已经掌握的信息分析当前的状况。
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本着“三人行,必有我师”的不耻下问的优良品德,明风提出了自己的致命疑问。
楚浔怕“口无遮拦”的天狼真说出些什么来,把他纯洁的明风教坏,刚要制止天狼,天狼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炫耀自己丰富的为人处世之道。
“这是多么浓厚深沉的父子之情呀!儿子与父亲相处时,每句话都小心谨慎,生怕惹了父亲不快,而父亲却无比包容,不会与儿子真的生气,只是看儿子吃瘪时的样子很是有趣,这才总是逗他。”
楚浔嘴角一抽。
不可否认,除却“身份”之外,天狼竟然说得一丝不差。
但终究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看,儿子一心想得到父亲的宠爱和表扬,见到父亲时,可不就要紧张得心跳加速么?”
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明风喃喃道。
“可不是么!本王好歹也活了将近一千年了,又是在千鬼域那等险恶之地泡大的,什么是是非非不曾见过?”
楚浔心中哭笑不得。
天狼的确在千鬼域之内饱览无数“人情冷暖”,可是千鬼域那是什么地方,是厉鬼攒聚之地,唯有心中怨念不断之人,才能化为厉鬼,而那些人身前往往极度缺爱,尤其是自幼家庭关系破碎。
这才在潜移默化之下,给天狼养出了这么一副老是往“父子情深”上想的性子。
这么缺心眼可不行。
楚浔虽并不全心信任天狼,到底也是他养了这么久的狗勾,不能当真这么放出去被人骗了。
不过少儿教育还不急在这一时。
楚浔无需过多以精神力感知,也知晓他家徒弟此刻脸颊红透,呼吸暂停,心跳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