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圆圆圆
“不许乱摸。”楚瑾瑜皱眉道，“不然我把你手也给捆起来。”
当天玩的确实比较野, 楚瑾瑜给出的理由是要“惩罚”秦越, 罪状列了一大串, 说到最后实在说不完了，他喘着气道：“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秦越无奈地回道：“罄竹难书。”
“哦对...罄竹难书......不对, 谁让你说话了！”楚瑾瑜瞪着那双布满水色的眸子，不满地开口道。
“罄竹难书”的秦越当晚被他老婆惩罚到一半，行刑者便受不了了，哼唧着撒手不干了。
秦越拽下眼前的布料, 凑上前亲了亲他：“你不是要惩罚我么？”
楚瑾瑜把整张床搞得跟水床一样，闻言抖了抖尾巴尖道：“明天吧......今天累了......”
可惜他累了，秦越还没累。
第二天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楚瑾瑜在宾馆睡了整整一天, 盖在他尾巴上的毛巾换了一茬又一茬，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屋内, 秦越看着光线下楚瑾瑜近乎透明的肌肤，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
“烦......”楚瑾瑜翻了个身懒懒地抬手打掉了他的手, 半晌睁开眼不满地看着他, “你多大了啊？”
“二十八。”秦越非常诚实道, 不过做出来的事和二十八似乎不怎么沾边。
他掐着楚瑾瑜的脸颊往外扯，楚瑾瑜嗡着声音道：“你这...哪是二十八吧....十八差不多吧，别掐了, 掐脸容易流口水你不知道吗。”
秦越玩够了才松开手，闻言回道：“我只知道两岁的幼儿会这样，不知道你也会。”
楚瑾瑜从床上直起身瞪了他一眼，此时他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他一顿，随即翻脸跟翻书一样，软骨头般往秦越怀里一靠：“老公，我饿了。”
这称呼他昨天晚上也没少喊，现在喊起来倒是越发顺溜了。
“嗯，刚刚有服务员上来送营养膏。”秦越故意逗他，“想吃什么口味的？”
楚瑾瑜知道他在逗自己，却还是愿者上钩地怒道：“你自己吃去吧！”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秦越才拍了拍他光滑的腰侧让他起来。
楚瑾瑜懒着腰身坐起来，随意向秦越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却看见桌子上盖着一个巨大的盖子，下面放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楚瑾瑜惊讶道：“我怎么一点味道都没闻到？”说着招来饲养缸要往里跳。
秦越见状把他抱起来放了进去，随即解释道：“我找工作人员要了保温罩，隔绝了味道，你闻了容易睡不好。”
楚瑾瑜闻言愣了半晌后才趴在饲养缸的边缘道：“秦越。”
秦越刚走到桌子边把保温罩拿起来，闻言扭头看着他：“嗯？”
楚瑾瑜飘了过来，笑了笑道：“我爱你。”
他微微仰着脸，灯光在红宝石般的眼底倒映着，泛出了璀璨到不可思议的光芒。
秦越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从微妙的眩晕感中回过神，他面上好似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将手里的保温罩放到了一边：“我也是，吃饭吧。”
楚瑾瑜哼了一下不满道：“真是没情趣。”
秦越抬手揉了揉他银色的头发：“还能抱怨说明尚且有力气。”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楚瑾瑜还是福至心灵地抬起了头：“那你下次再用点力气，争取睡完换个老婆。”
秦越气笑了，把浇好酱汁的炸酱面推到了他面前：“舍不得，快点吃，今天晚上八点出分。”
楚瑾瑜愣了一下后不可思议道：“这么快？这边也是流水判卷吗？”
“不知道。”秦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可能是大部分人交的都是白卷，好改。”
楚瑾瑜一想也是，不过无论是因为什么，晚上出分都是不争的事实。他抓紧时间吃完饭之后，沈东阳紧张地找上了门。
他看起来是头一次经历这种大型考试的出分现场，表示有些紧张，询问能不能和他俩一块儿查分。
秦越没说什么，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楚瑾瑜看着他有些发抖的双手，心说你这可不是有点紧张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不过面上也没说什么。
三人心思各异地坐在屋里的固定终端前，秦越平静的毫无波澜，楚瑾瑜稍微有一点点激动，不过他对自己能考多少其实差不多已经有数了，故而也没太激动。
唯独沈东阳看起来一副血压飙升的样子，神色紧张地看着屏幕，他一个人把气氛搞得焦灼了起来，楚瑾瑜被他影响的也忍不住坐直了腰。
说起来秦越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他高考出分的时候，他爹正忙着娶那个寡妇进门，他的性格又导致他高中三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以至于他自己平静地查完了分，最后坐在网吧的电脑前，思来想去唯一一个能和他分享这点微不足道的喜悦的人也只有他的班主任了。
三年的压抑和埋头让他几乎忘了什么叫高兴，唯独和班主任把电话打通后，对面传来的欣慰声让他冰冷的情绪有了一丝回暖。
当时的他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的有一天，他居然会和最亲密的人依偎在一起，等候着出分的那一刻。
秦越的心情有些微妙，以至于他没忍住看向了身边坐的笔直的人鱼。
楚瑾瑜焦躁不安，尾巴在水底不住地摇摆着，见他看过来连忙蹙眉道：“看我干嘛啊，马上出分了！”
秦越却并没有去看屏幕，而是继续打量着他道：“看你好看。”
他的情话来的总是不合时宜且让人猝不及防，楚瑾瑜愣了两秒后唰一下就红了，旁边的沈东阳比他俩都紧张，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带着些许震惊地看了他俩一眼，不知道这种令人紧张的时刻，他们俩是怎么又调起情。
秦越一句话把楚瑾瑜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当他支吾了半晌想让秦越别当着外人面乱说的时候，秦越却突然收回了眼神，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平淡地宣布道：“时间到了。”
楚瑾瑜蓦然回过了神，睁大了眼睛扭过去：“都是你耽误的！”
说着在屏幕上快速输入了秦越的ID，奈何这破网转了半天也没转出来，楚瑾瑜的心跳跟着他的圈一块儿跳动，差点血压飙升，忍不住拍了一下那个终端屏幕：“这什么破系统啊！”
秦越听见那动静忍不住道：“轻点，拍坏了要赔的。”
他那好整以暇的姿态就好像查的不是他的分一样，楚瑾瑜忍不住开口道：“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过他嘴上这么说，手下的动静却一点没少，然而无论他怎么查，那个界面就是在转圈，楚瑾瑜匪夷所思道：“咋了，你这是考了个满分把考试系统整崩了？”
秦越随口道：“说不定是锁分了。”
“锁分？”楚瑾瑜还没听过这种说法，“什么是锁分？”
“为了防止高分公布后造成的社会问题，有的地方会对市状元到省状元之间的高分进行锁定，这时候就会出现查不出分的情况。”秦越语气淡淡地解释道。
楚瑾瑜脑子转了半天突然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熟悉？”
秦越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那分明是在说：“你觉得呢？”
楚瑾瑜立马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瓜问题，还能为什么，肯定是他自己经历过呗。
“艹，”楚瑾瑜忍不住骂了一声，“你这凡尔赛凡的弯子也太大了。”
秦越叹了口气为自己喊冤道：“我只是在跟你解释可能发生的情况。”
“拉倒吧，”楚瑾瑜却不吃这一套，“你就是在炫耀，狗学霸。”
沈东阳在旁边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查了半天却连个影都没查出来，不由得也为他们干着急：“要不给赛事组打个电话？”
秦越非常有经验：“不急，赛事组可能一会儿就打过来了。”
楚瑾瑜被他这副秀而不自知的姿态搞得又牙酸又自豪，朝他皱了皱鼻子扭头对沈东阳道：“别管他了，你的ID号多少，先查你的吧。”
沈东阳原本为他俩焦急不已，闻言立马紧张了起来：“啊，不急吧......要不还是......”
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楚瑾瑜立马打断道：“哎呀别担心嘛，肯定能过怕什么。”
在楚瑾瑜不留余力地推销下，沈东阳终于视死如归地报出了自己的ID号，楚瑾瑜其实对秦越说的“锁分”半信半疑，他一直以为是系统的问题，故而他丝毫没有准备，直接便把沈东阳的ID号输了上去。
这次那个惹人烦的圆圈再也没出现，沈东阳的分数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除了秦越之外的两个人立马都并住了呼吸。
沈东阳下意识把眼睛直接给闭上了，声线中都带着些许颤抖：“过......过线了吗.....”
楚瑾瑜看着屏幕上的“512”，被他带的也紧张了起来，脑子几乎不转了，声音飘忽不定：“满分多少来着......？”
“700。”秦越打破了他俩自己吓自己的现状，“430过线，你考了512。”
沈东阳过热的大脑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随即立马睁开了眼：“真的吗？”
楚瑾瑜被他搞得情绪上来下去的，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不是考的可以吗？搞得好像在分数线边缘徘徊一样。”
沈东阳闻言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道：“有些题我拿不太准，以为过不了了，没想到还可以。”说着又笑了两声，看起来好像确实没想到考的这么好。
情绪是会传染的，他的分数不错，让楚瑾瑜也平静了几分，他喘了喘气打算去搜自己的成绩。
然而和方才秦越一样的情况发生了，楚瑾瑜跟见鬼了一样看着面前转圈的数据：“不是，今天这破系统就跟咱俩过不去是吗？”
如果说秦越还有锁分的可能，那在楚瑾瑜的自我认知中，这种情况基本上跟他这个人绝缘了。
秦越见状也皱起了眉，接过终端后尝试了两三次也没刷新出成绩，两人带着惊疑不定的眼神对视了两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
就在秦越放下终端打算真的给赛事组打电话的时候，突然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ID卡上，旁边的两人俱是一愣，楚瑾瑜立马神情紧张道：“谁啊，不是赛事组吧？”
沈东阳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也随之提了上来。
然而来电者的名字却让他们俩失望了，秦越摇了摇头道：“不是，夏离思。”
楚瑾瑜泄气地耷拉着脑袋，不过还是回道：“估计他的分也出来了，赶紧接吧，希望这小少爷能过。”
秦越直接按了免提，夏离思兴奋的声音登时从ID卡中传了出来：“秦老板、楚老板，我过了！430整！哈哈哈哈！”
那感叹号都要从他的语气中溢出来了，秦越还是头一次见运气这么好刚好踩到点上的，闻言祝贺道：“恭喜。”
旁边的楚瑾瑜凑过来回道：“可以啊小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了属于是，你这运气实力简直没谁了。”
夏离思笑得好像中了五百万，这种笑声持续了得有十秒，简直称得上范进中举的星级翻版，就在楚瑾瑜以为这小孩是不是高兴傻了的时候，他终于勉强收住了自己的笑声，骤然回过神问道：“两位考了多少啊？应该不低吧？”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楚瑾瑜就来气：“我们俩的还没查出来呢，傻逼系统上坡掉链子，东阳的分一查就出，轮到我们俩就是在哪疯狂转圈，真想给他直接砸了。”
夏离思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啊”了一声问道：“怎么会这样啊，要不给赛事组打个电话问问？还有，沈老师也在你们那边吗？他考的怎么样啊？”
沈东阳失业之后什么都干过，据说还去带过学生，夏离思知道这事之后就一直尊称他为沈老师，反正对于这小少爷来说，能来参加比赛的基本上都比他厉害，是个人都是他老师。
“我考了512。”沈东阳此刻已经从方才的紧张中回过了神，闻言语气舒缓地回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在一个组。”
“好耶！”夏离思惊喜道，不过惊喜完之后又想起来秦越两人的事，“秦总你们俩肯定能过，分刷不出来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要不你们还是赶紧跟赛事组打个电话问问吧，不然白跑这一趟多难受。”
他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给赛事组打电话这一条，秦越谢过了他的好意，双方又聊了一会儿，顺便约好了如果秦越两人的分数下来，能凑到一队的话尽量凑到一队。
不过眼下最有效的方法也就是联系赛事组了，秦越挂了电话正准备给赛事组打电话，却突然看见ID卡上有一条未接来电的通知。
那ID至少在刚刚通话的时候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楚瑾瑜在旁边看的都惊呆了：“这什么啊，诈骗吗？”
秦越皱了皱眉，正在思考回拨还是不回拨的时候，那个ID居然又拨了过来。
这种频率难免让人心生怀疑，楚瑾瑜忍不住开口道：“骚扰电话吧，要不别接了。”但他刚说完便自己否定自己道，“不行，万一是赛事组呢，还是接吧。”
秦越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旁边的沈东阳也赞同道：“对对对，现在非常时刻，万一是赛事组呢，还是接吧。”
秦越原本就打算接，听了他们这一通没什么作用的分析后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那边传来了一道清脆却带着些许激动的女声，“这边是菲利奥星际美食比赛的赛事组，请问是秦越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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