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壁的加菲猫
认为没有经过大量的样本以及时间验证的新型疫苗,说不定影藏着什么还未被发现的不足。
不能说这样的想法有错,毕竟在与生命有关的事情上慎之又慎,可以说是人之本能。
然而在天齐,在他已经明说了接种牛痘并非完全安全的情况下,这些人依旧选择接种,又怎么让顾砚书不感到惊讶?
但无论如何,手底下的人对接种牛痘之事接受能力高,对于顾砚书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等顾砚书到达溢州之时,跟随着他一起的一行人,十之**都已经接种过了牛痘并且已经痊愈了。
顾砚书在此前虽然从未来过溢州,但对于溢州这个地方,顾砚书却不算陌生。
因为在他与秦戮的一封又一封八百里加急之中,秦戮总是会提及溢州的人或者景。
为了让顾砚书能有身临其境之感,秦戮总是会用心观察,费经心思地去琢磨自己的造词遣句。
在秦戮的笔下,溢州虽不及京都繁华,但却也十分热闹。
普通的百姓与京都的百姓大抵差不多,但又似乎比京都的百姓更加热情好客。
或许是因为远离京都,平时受到的舆论的影响也相对较小,除了最开始的那半个月之外,在后来的时间里,已经鲜少有百姓对秦戮露出恐惧的神情了。
特别是在秦戮与顾砚书一封又一封八百里加急地往来之后,溢州的街头巷尾逐渐传起了与厉王有关的新的流言。
譬如与厉王妃相当恩爱,譬如是个十足十的妻管严之类的言语。
后来也不知道是溢州还是京都随着秦戮一起来的官员,在外与人交流之时说漏了嘴,说是厉王心情好不好,全看厉王妃给不给面子之类的话。
溢州的百姓们顿时便知道了,关于厉王殿下妻管严的传闻,并不完全是传闻。
自那之后,溢州百姓看向秦戮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地随意了。
除此之外,在秦戮的笔下,溢州还有不少有意思的事儿。
譬如顾砚书曾经只在影视作品之中看到过的绣球招亲。
秦戮甚至还亲自见到过一次,那日秦戮才与手底下的人去堤坝巡查完,就在回住处的路上,便遇到了一姑娘在抛绣球。
若不是秦戮武功高强反应极快,说不定那绣球便直愣愣地扑到他怀中来了。
当然,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顾砚书甚至能够从秦戮的字里行间里读出他的嘚瑟和紧张。
那字字句句仿佛都在透露着“本王看你吃不吃味?”、“看看本王有多吃香,你可不得好好珍惜本王?”等等意思。
最后顾砚书自然也是十分配合秦戮的表演,送了一封“警告信”给自家小鹿,警告某人出门在外,时时刻刻谨记自己有夫之夫的身份,离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绣球远一些。
顾砚书不知道在看到自己的“警告信”时自家小鹿是什么样的反应,但却能够猜测到,大体应当是面色正经,唇角微扬,但为了自己的形象,又要拼命把嘴角的那一抹弧度向下死压,耳尖通红的模样吧。
……
但是现在,顾砚书看着眼前的溢州,却完全感受不到自家小鹿心中所写的,百姓热情,热闹与新鲜的事儿层不出穷的感觉。
此刻的溢州,处处都透露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模样,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仿佛在半空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给这方土地,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还未进城,顾砚书就隐隐有了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自从发现秦戮感染上了天花之后,溢州就开始了禁严。
此时的溢州,许进不许出,就是进,也需要经过层层审核与验证之后,才能进城。
顾砚书来之前,京城就已经送来了八百里加急,告知了顾砚书一行人的身份。
现在顾砚书进城,自然也就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等到进城之后,顾砚书才发现,溢州的情况,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虽然街头巷尾的百姓并不多,在交谈之时也有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音量,但总的来说,秩序却也还算正常。
这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座被时疫侵袭的城池。
前来接待顾砚书的溢州知州,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了顾砚书心底的困惑,低声与其解释着:
“因为发现的比较及时,现在只有阳临县的情况比较严重,其他地方还尚未发现有人感染,除了……”
说到这里,溢州知州就有些说不下去,除了厉王殿下,几乎就没有发现第二个被感染的人了。
但是此刻,看着顾砚书沉静如水的面庞,溢州知州这句话却卡在了嗓子眼,无论如何也不说不出口。
对于顾砚书,溢州的官员们虽然从未见过,但也对其十分熟悉。
就如同顾砚书熟悉溢州一般,溢州官员们对于这位厉王妃殿下的了解,也几乎都是来自于旁人之口。
譬如来自厉王殿下与厉王府诸多下人的表现。
现在溢州谁不知道,那威风八面的厉王殿下是个十足十的妻管严?
原本溢州的官员们以为,能够将厉王殿下以及王府中的人都收拾地如此服帖的,定然是个比厉王殿下更加厉害狠角色。
于是在溢州的官员们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一条胳膊就能抵过旁人一条大腿粗,一个拳头比旁人脑袋都还大的巨人形象。
但后来又从与厉王一起,从京城一同来的官员们口中得知,这位厉王妃殿下的其他厉害之处,又觉得这位王妃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在听闻厉王妃以前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除了脸好之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之后。
溢州的官员们以为,厉王殿下应当是看上了厉王妃的那一张脸。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又觉得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自古以来就有美人乡英雄冢的说法,厉王殿下是一名英雄这毋庸置疑,难过美人关也应当是宿命。
于是溢州官员们脑子里那个巨人的形象,被换成了一个男生女相,雌雄莫辨,绝世倾城的面孔。
后来又听闻这位厉王妃在与厉王成婚之后,似乎是改邪归正了。
不再像是以前那般随意胡闹,仿佛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开了窍,成了一个赚钱的好手。
现如今京中几个最为赚钱的营生,几乎都在厉王妃的手中。
说到这一点,还有人颇有兴致地将顾砚书当初与周家那一场精彩绝伦的价格战给溢州的官员们描述了一遍。
但这些精彩的事儿,溢州的官员们没有亲身经历,也无法与京都的官员感同身受。
在他们传统的思想之中,士农工商,商为末流。
无论京中的官员们一再评价顾砚书当初的表现有多精彩,手底下的商铺有多赚钱,在溢州的官员们眼中,依旧有一股洗不去的铜臭味。
虽然嘴上附和着京都的官员,但在溢州官员们的脑海里,那个绝世倾城的面孔,便多多少少染上了一丝市侩的精明。
再后来,溢州的官员们从京都官员们口中得知的信息越来越多,脑海中对于顾砚书的刻画也一改再改。
可无论怎么改,那绝世倾城的容貌,以及身上那挥之不去的铜臭味,却一直存在在溢州官员们的脑海之中。
然而此刻,在看到顾砚书本人后,溢州知州才发现,他们在心中刻画厉王妃形象的行为,有多肤浅与愚蠢。
站在他面前的厉王妃,容貌不俗,确实不负京都官员们口中“艳冠京城”的盛名。
虽如同他们所想,有一丝男生女相之感,却绝不是雌雄莫辨。
相反,其眉宇间的那一股英气以及其沉着冷静的双眼,让旁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能确定其性别。
除此之外,溢州知州在顾砚书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属于商人的铜臭味以及精明市侩,只能感受到其浑身上下所散发着的矜贵与优雅。
若不是早已知道厉王妃的身份,溢州知州甚至会以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位诗礼传家的世家出来的才学过人的小公子。
在此之前,他们脑海中那个所刻画出来的厉王妃的形象,与顾砚书本人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说,甚至还比不上顾砚书的十分之一。
也是在看到顾砚书的第一眼,溢州知州仿佛就知道为何冷厉如厉王殿下,可以为了厉王妃化为绕指柔。
为何厉王府内那些从不对旁人假以辞色的侍卫们,在提及厉王妃之时,都是满眼的骄傲与满满的信服。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度,仿佛就天然带着一股让人追随的**。
顾砚书可不知道溢州知州此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在听到他那句未尽之言后,顾砚书脚步顿了顿:
“你的意思是说,在阳临县之外,只有王爷一人染上了天花?”
“倒也不全是,”溢州知州瞄了顾砚书的脸色一眼后,飞快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与王爷一同去阳临县的几名官员之中,也有染上了的,只是他们现在已经病逝了。”
越说,溢州知州的声音便越低,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
那几名官员离世的速度几乎快到让溢州知州有些猝不及防,也正是因为那几名官员的离世,让溢州知州确定,厉王的确是感染上了天花。
想到此处,溢州知州的脸色又难看了些许,毕竟此刻厉王殿下的情况,可真的说不上好。
顾砚书眉头微挑,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询问:
“那厉王府的那些人呢?有感染上的吗?”
“这倒是没有。”
溢州知州微微思索片刻之后,便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说来也奇怪,也不知是厉王府中的下人运气比较好还是怎么回事,分明是随着官员以及厉王殿下一同去了阳临县,结果就只有厉王和几名官员染上了天花,随行的侍卫却都没事。
顾砚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问:
“那兴仁呢?现在在哪儿?”
“兴仁大人还在王爷那边,不太肯离去。”
溢州知州连忙回答。
自厉王殿下确诊感染上天花之后,兴仁心中便一直十分愧疚,甚至想要亲力亲为照顾厉王。
最后若不是溢州知州等人拼命阻拦,好说歹说劝了兴仁一大通。
又是说兴仁若是也被感染上了反而不妙,又是说兴仁在伺候人这方面的确不如下面的丫头小厮。
又将溢州堤坝之事给搬了出来。
现在秦戮以及京都来的大部分官员都出了事儿,溢州这边也不太能够找到主心骨。
兴仁已经是现目前健康的人之中,官职最大的一个了。
若是兴仁不能保持清醒,给出明确的指令,届时堤坝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王爷前面几个月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吗?
最后也是在听到溢州知州的这些言语后,兴仁才彻底歇了亲自去照顾秦戮的念头,任由溢州知州寻了两个曾经患过天花的嬷嬷去照顾。
可就是这样,兴仁每日里对秦戮的事儿也要事无巨细地询问一遍,每日正事做完之后,便会去秦戮现在休息的院子外候着,以便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说话间,顾砚书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当初溢州知州为京都的官员们准备的临时宅院。
自从秦戮确诊天花之后,院子里原本健康的人都撤了出来,整个院子,现在除了秦戮之外,也就只剩下了那几个照顾秦戮的嬷嬷,和守在院子外,王府的下人了。
顾砚书一行人数目不少,来的动静自然也不小。
一行人刚到,兴仁便听到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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