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问尘九日
裴野眼里笑了笑,这才松了口。
第八十九章 “不敢了,再不敢了。”
方啼霜是回去打算午睡的时候, 才发现那块原来一直挂在自己腰际的玉佩不见了的。
他心下一慌,连忙把自己埋在衣箱里左翻右找, 又将自己那张小床和陛下那张龙床翻了个底朝天,可也没能找到裴野送给他的那块玉佩。
方啼霜思来想去,觉得只可能是掉在妓馆里了,心里正慌得不行,然而一回头,却发现裴野忽然悄没声息地进来了。
陛下轻声问他:“今日怎么不午憩了, 找什么呢?”
“昨夜睡太多了,现在没什么困意,”方啼霜在脑海里迅速串了个谎,“我在找先前给陛下做的礼物呢。”
裴野微微一怔, 面色不变, 可眼里却分明浮上了几分雀跃喜色:“是什么?找着了么?”
“没呢, ”方啼霜故作苦恼道, 而后眼珠子往外一飘,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好像忘在婉儿那了!”
“你给孤做的礼物, ”裴野有些怀疑, “为何要放在婉儿那里?”
方啼霜连忙解释道:“这是你刚走的时候婉儿教我做的, 陛下再不回来,我恐怕都要忘啦。”
他说完便急急转过身,要跑去猛虎堂里找婉儿拿那只荷包,可裴野却伸手拦住他:“先别去,孤也给你带了点东西。”
方啼霜的眼睛稍稍一亮, 立时止住了脚步, 被陛下拉着往寝殿内放箱匣的地方走了去。
紧接着, 裴野取下了摆在镜台上的一个木制箱匣,他摆放得这样明显,原是指望方啼霜能自己发现的,可谁知他来回走了这么多趟,竟一回也没想着来瞧一瞧这只凭空出现的箱匣。
“什么时候放上的?”方啼霜问,“晨起时我在这儿洗漱,怎么什么都没见着呢?”
“昨夜便放在这了,”裴野看他一眼,有些无奈道,“你这熊瞎子,这样大一个箱匣,你没见着?”
方啼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晨起时你不是让我去正堂里嘛,我心里正烦着呢,哪有空看这个。”
说完方啼霜便摸到了那箱匣的边,抬头问裴野:“那我打开啦?”
“嗯。”
方啼霜才打开了一半,便瞧见里头满满当当的,装满了一大堆的小玩意,有些还金光闪闪的,他看着就欢喜。
“去关外的路上,有时走了官道,孤便从行商手里买了些小物件,”裴野一倾身,将头侧抵在他的鬓边,与他一起看,“那块滚圆的金币,便是突厥人的铸币,孤见上头的图样有趣,便带回来给你了。”
方啼霜拈起那枚金币,夹在手上把玩了两圈,很欢喜地说:“我要在上头打个孔,再拿绳子穿了,以后当吊坠来带。”
“随你。”
方啼霜沉吟了片刻,随后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项决议:“不合适不合适,我又不是突厥人,天天把人家的钱币挂在脖子上,旁人还以为我心向突厥呢。”
裴野笑了笑:“想这么多做什么?愿意戴着便戴,谁敢说你,孤替你打他。”
“那也不太好,”方啼霜有些遗憾地将那枚钱币塞回了箱匣里,“他们突厥看着就穷,咱们这人钱币都是一锭锭一条条铸的,哪有这样扁的一枚?太穷酸了,怪不得他们想造反,肯定是觊觎咱们的好东西了。”
他顿了顿,又迷信道:“我天天带这样的吊坠,弄不好是要丢财运的。”
“那就不戴了,”裴野顺着他的话稍一点头,“今日真不要午睡了?”
被他这么一说,方啼霜忽然便觉出了几分困意来,又恐怕裴野发现他将那块佩玉给弄丢了的事,故而连忙起身,一路走一路把外裳给扒了。
“蛮睡一会儿吧,”方啼霜迅速往小床上一钻,“现在时辰还早着呢。”
裴野缓步跟过去,然后将两人中间那扇屏风撤开了,方啼霜睁开眼睛,有些讶异地问:“你做什么?”
“过来,”裴野漫不经心地说,“以后你还是同孤一起睡,那张小床一会儿让人撤下去。”
“啊?”方啼霜又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然后把被衾当斗篷那样往身上一披,再跨一步,就踩到了陛下的龙床上。
“你这人真是,一会儿要同我睡,一会儿又要赶我走,小娘子都没陛下这样善变,”方啼霜解下被子,而后兜头将裴野罩住,旋即又一使劲,将裴野按倒在床榻上,又骑在他身上威胁道,“说好啦,以后再不许赶我走了,我小床都抬走了,我可不要睡猫窝。”
裴野扯开那床锦被,旋身将他反压在身下,他这样一提,倒让陛下想起了一些恼人事:“上回你差人送来的画册是怎么回事?”
方啼霜这才还想起来还有这茬:“我只是借陛下看一眼,既然你回来了,也该还我了,我还没给旁人看过呢。”
“你还想给旁人看?”裴野搓了把他的脸颊,“嗯?”
方啼霜笑得很开心:“我还要借给阿兄、婉儿、泽欢,还有小咪看。”
“画那样的画,你也不害臊,还要给这样多的人看?”
“我不害臊,我害臊什么?”方啼霜理直气壮道,“是陛下要给我生小猫,又不是我生……”
他话音未落,便被裴野狠狠地堵住了嘴,陛下将他的衣襟揉地一团乱,方啼霜便也不甘示弱,扯落了他半边肩头,还要往他肩上咬。
裴野一把将他薅下去,又往他衣裳里一捞,捉着了他的命门,方啼霜顿时便不敢再造次了。
昨夜他是吃醉了酒,脑子一团乱,不及现下清醒,也不怎么知羞,被陛下碰着的那一刻,他身上几乎是不自觉地一抖,一张脸顷刻便红透了。
“你……你做什么?”方啼霜扣住陛下的手腕,有些结巴,“昨晚也是,我都不说你了,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裴野吻了吻他的鬓角,在他耳边轻缓地吐息:“你都没碰过自己么?”
方啼霜心里顿时浮现出昨夜的那种滋味,心里不觉有些发痒,他别过头去,难以启齿道:“我有时候……那你呢?”
裴野将他的脸掰正了,很认真地问他:“你这样的时候,心里想着谁呢?”
方啼霜脸红的要滴血,闭上眼不肯看他,过了好半晌,才声若蚊呐地答了一句:“还能是谁?”
陛下笑了笑,手指复又往下:“昨晚那样,你喜欢吗?”
方啼霜心里莫名冒出了几分火气,他都羞成这样了,可偏这裴野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要厚着脸皮问他这些。
他羞恼道:“我不记得了,我醉的厉害呢。”
裴野笑了笑:“那正好,咱们再温习一回。”
还不等方啼霜反应过来,他手上便渐渐开始了动作,一开始是那样轻、那样的耐心,可越到后来,越是听见了方啼霜压抑着的喘息,他便越来劲。
到最后,方啼霜几乎觉得自己就快要晕过去了,眼里裴野的那张脸渐渐涣散,只剩下了一抹刺目的白。
“喜欢吗?”裴野又问。
方啼霜咬着唇不肯应答。
等他缓过劲来的时候,忽而便往被窝里一钻,匪贼似地扯开了裴野的衣带,也不甘示弱地往他身上一捉。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惹得陛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质问他道:“你到底会不会呢?”
方啼霜手上胡乱摆弄着、搓揉着,百忙之中还要应答道:“差不多吧,你将就着用用,你方才将我弄疼了,我可也没舍得骂你呢。”
裴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这样暧昧的氛围,他脸上却是一派认真的模样,像是头一回学写字,头一回学画。
方啼霜皱了皱眉,觉得手上的东西,碰硬之后,便愈发显得自己的有些不够看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嫉妒之心,他心里有些不爽利,便存了坏心思,想要好好折磨裴野。
陛下一次次被他弄疼,可又倔着不肯说,直到最后忍不住了,才骂了他一句:“混账,你再这样皮,万一把孤弄坏了,以后谁和你生小猫?”
方啼霜有些吃惊,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这儿是用来生……”
“不然呢?”裴野看着他道,“你以为吃个嘴就怀上了?”
方啼霜心里震惊极了,他的吃惊全显在脸上,裴野见他那副被雷劈了的模样,便很想笑,可眼下欲|望被他撩了起来,那双小手却停住不动了,他提醒道:“快点,还没结束呢。”
方啼霜抖了抖自己的手腕,很娇气地逃了:“你自己顶上吧,我手酸了。”
裴野简直要被他气死了,一把将他扯回来,方啼霜看见他那玩意都觉得烫眼,只好欲盖弥彰地给他那儿盖上了被衾。
他的动作丝毫不得要领,显然是没怎么碰过自己的,裴野也不敢多嘴说他不好,唯恐多说一句他又要翻脸走了。
到最后好容易弄出来了,方啼霜又嫌他脏,不肯替他擦,肚子里俨然藏着一副小负心汉的坏心肠。
陛下便只好自己处理完,再将他捞进怀里,撒谎唬骗他:“你知道要怎么生小猫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他嘴上这么答着,可头顶上的那对猫耳朵却控制不住地顶了出来。
裴野笑了笑,伸手搓揉了一把他那对耳朵,方啼霜怪叫一声,立刻便跑远了,气恼地红着脸:“谁叫你乱碰了!”
“孤也不能碰么?”裴野将他捉回来,压在床榻上搓揉他那对猫耳,揉了没一会儿,便见他身下的那条猫尾巴便也顶了起来。
方啼霜连忙装出了一副乖顺模样,腆着脸求饶。
裴野手上不肯停,一边将他揉来搓去,一边还要威胁道:“要不要收一收你这坏脾气了,嗯?一不高兴就要凶人,以后还敢不敢使坏了?”
方啼霜连忙摇头,很乖顺地答:“不敢了,再不敢了。”
陛下一连问了好几遍,确定他已经知错了,这才松了手。
方啼霜被他折磨得眼圈都红了,裴野一松手,他便背过身去生起了闷气。
裴野刚刚才占着了几分便宜,在他身上讨回了几分面子,这会儿又只得巴巴地凑过去,软声软语地哄他。
“我都说了不要你碰了你还要碰,”方啼霜嘀嘀咕咕地恼着,头顶上的那对猫耳朵也耷拉了下来,“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样不听话?”
陛下贴着他的脸,轻轻一笑:“那孤明日也努力长一对这样的耳朵出来,随你折腾,怎么样?”
“那你倒是长啊!”方啼霜恨恨道,“你又长不出来,还敢笑,一点也不知错。”
裴野抱着他,乐了好半天。
第九十章 “怎么……怎么用?”
次日午后, 江言禅前脚才刚到偏殿,方啼霜后脚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黏在她身侧小声询问道:“先生,今日天气这样晴,咱们不如去外头采生吧?”
江言禅看了他一眼,方啼霜平日里并不爱动,更别提主动想去宫外画画这样的事了,上回他在河边被咬了一腿的蚊子包, 她的耳朵就没清闲过,听他抱怨了大半日,直到答应他下回再不往河边去,那小孩儿才住了口。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言禅笑了笑, “你有什么事, 不妨直说。”
方啼霜拽着她的胳膊左摇右摆, 撒娇道:“我去宫外有些事,可昨日才答应了陛下再不往外头去,今日就要走, 他怕要骂我的。”
江言禅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 低声打趣道:“怎么?圣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 你在宫外置了位别宅妇了?”
“没,”方啼霜颇为苦恼地皱了皱眉,小声同她解释说,“昨日出去玩,我将陛下送我的佩玉弄丢了, 若叫他知道了, 肯定又要大惊小怪的, 我得赶紧去外头找回来才成。”
江言禅有些为难:“那若一会儿他知你没跟着我一道去,要怪罪我怎么办?”
方啼霜生怕她不同意,连忙拍胸脯保证道:“我找着了玉佩,一定立即就过去找先生了,先生不必担心,倘若事情败露,我就说是我逼你的。”
江言禅忍不住笑了笑:“就你那样,逼的了谁?撒谎也不编个真一些的——好吧,只仅此一回啊。”
方啼霜忙点了点头,然后大幅度地甩起了江言禅的手臂,两眼弯成了月牙状,笑得很璀璨:“先生你最好啦。”
江言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佯出一副吃痛的模样:“给我手扭着了!”
方啼霜立即撒开手,而后乖巧地捏了捏她的手臂:“没扭着没扭着,咱们快去宫外采生吧,再晚些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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