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剪红线 第285章

作者:狐阳 标签: 快穿 甜文 穿越重生

  “那要看大夫你肯留我多久了。”沈醇看着他笑道。

  “你要住多久,我便留你多久。”白竺说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人一直在。

  “我倒是想久住,只是这里多了一个人,就这么一间屋子,他住榻上,我住哪里?”沈醇看着一旁的魏舒白道。

  白竺捏着香囊的手微顿道:“他平常都住桌上,那榻还是你的。”

  魏舒白看向了此处,默默的别开视线看向了屋外,这房屋里另外一个人的痕迹就是这个人留下的。

  那个榻也是他的独属。

  友人……呵……

  那人进来时谷主脸上的喜悦太过于明显,那人在这屋中行动自如,宛如在自己家中,他二人举止虽不如何的亲昵,可是言谈又哪里只像友人。

  若是未知,说他们是一对夫妻也是有人信的。

  “多谢阿白。”沈醇笑道。

  一应的东西需要慢慢的整理,沈醇带的东西颇多,白竺左右放着,却发现屋子里越塞越满满当当,一些瓦罐本来可以放在桌上,如今却只能摆在地上了。

  多出一人,果然是有些麻烦。

  夜色渐深,那桌上的东西总算收拢好了,白竺上了床,沈醇则脱去了鞋子上了榻上,魏舒白蹭上了桌子,他往常并不觉得难堪,如今却觉得自己在这个木屋中多余至极。

  堂堂当朝太子,身受重伤时只能睡在桌上,若是传出去,何其可笑。

  白竺虽是困意席卷,抱着被子却有几分睡不着,翻了几下身,本想与沈醇说几句话,却想到了屋中还有其他人,蓦然又翻转了几下。

  “睡不着?”沈醇听到了他翻身的声音时问道。

  “这几日总是下雨路滑,睡的有些多。”白竺说道。

  “那我先睡了,我这几日都在赶路,有时候直接睡在树上,困的不行。”沈醇打了个哈欠道。

  “好,你好好休息。”白竺说道。

  沈醇应了一声,翻身闭上了眼睛,他倒不是不想跟白竺说话,只是中间还隔着一个人,有些话不想讲给对方听。

  屋中又恢复了安静,白竺闭上眼睛,听着屋中两道呼吸声,一个是魏舒白的,另外一个则是沈醇的,他的呼吸有些绵长,明显已经睡熟了。

  魏舒白躺在桌上,本该好好休息,到此时却毫无睡意,敌人找到他的踪迹是一回事,这二人全然当他不存在是另外一回事。

  即使那睡在榻上的人言行好像都没有针对他,可他仍然觉得对方似乎在排挤他,宣告着这里的领地权以及那躺在床上的人的归属权。

  狼子野心,他是,那个人也是。

  只是他如今势弱,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些事情不能硬碰硬。

  魏舒白翻着身,屋里响起了些许吱呀的声音,这长桌到底不是用来睡人的,一个大男人躺在上面,难免会有些不堪重负。

  白竺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有点儿想让对方快点儿离开了:“你轻声点儿,别扰了他。”

  魏舒白本还按捺着思绪,此时却有些心头火气:“如今我是伤患。”

  “那又如何?”白竺放低了声音道。

  “他受伤时,你也待他如此冷漠么?”魏舒白问道。

  白竺想起自己初时对沈醇的态度,心中有些愧疚:“那你要如何?”

  “不如何。”魏舒白知道自己不能如何。

  因为他对于此处只是过客,对方对他的态度也远不如对今日所来之人亲厚,不能对比。

  白竺觉得莫名,魏舒白心里忍耐着烦躁之意再次翻身,那长桌咯吱一声,在他心神提起的时候晃了一晃,本已平复,就在他慢慢松下心神的时候,不知哪里噼啪一声,整张桌子直接塌了下去。

  轰的一声传出了很远,仿佛连这木屋都要抖上三抖,即便是酒醉之人都能在此时吓得清醒,更何况只是睡觉。

  白竺蹙起了眉头起身道:“你做什么?”

  沈醇睁开了眼睛,从榻上蓦然坐起,剑身在他起身的那一刻直接抽出,划破了夜色般,直接架在了趴在地上半晌无法起身的魏舒白的脖子上:“你在做什么?”

  魏舒白从未如此时这般狼狈,可那架在脖子上的剑寒气逼人,他只能勉强整理着思绪,忍着那份羞赧道:“桌子塌了。”

  “哦?”沈醇自然看见了,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他轻笑了一声收起了剑,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看着趴在躺在断裂的木柴之中的男人道,“阁下可有伤到何处?”

  他的话语虽是关怀,可魏舒白却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伤口恐怕震裂了,疼的厉害。”

  沈醇看向了他的腰腹,他倒也没有说谎,那处本来干燥的布上渗出了不少的鲜血。

  “桌子塌了?”白竺摸索着想要下床。

  “嗯,他的伤口恐怕加深了。”沈醇说道,“你不用下来,我来处理就行。”

  “你能治伤?”白竺问道。

  “这次带了不少的金疮药,要不然这大雨天里从哪里给他找治伤的药草去。”沈醇蹲身,将魏舒白扶了起来,说了一声得罪,直接将他拎起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白竺看不见不便,沈醇却没有什么滞涩的地方,直接拿起剪刀将那处剪来,弄干净了原本的药草,然后将金疮药洒了上去。

  魏舒白疼的面上全是冷汗,咬的嘴唇发白:“这真的是金疮药么?”

  “当然,虽然有些疼,不过见效快。”沈醇洒好了药粉,直接将那处包扎了起来,“阁下莫非怀疑我会害你不成。”

  魏舒白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若真想害你,索性这谷底无人,直接抹了脖子埋在谷中,无人能够察觉。”沈醇笑道,“费不上这个功夫。”

  魏舒白颇有些无从反驳,却也觉得对方的性情颇有些大胆,他已知他是皇室中人,却能够轻易说出杀伐的话,可见是有不臣之心。

  白竺留意听着那处的动静道:“你将他放在何处了?”

  “我睡的榻上,若真将他放在地上,他这伤一个月都好不了。”沈醇包扎好后去净了手道。

  “那你要睡在何处?”白竺蹙眉道。

  “屋梁哪里都能睡,不拘泥于睡在何处。”沈醇抬头看着屋梁道,“放心,我定然不会压塌你这房子的。”

  “我非是担心你压塌房子。”白竺只是不忍他住在房梁之上,他摸索着床榻开口道,“你若是不嫌弃,可以与我同睡这一张床上。”

  虽然他这床不算太大,可躺下两个人却还是可以的。

  魏舒白本还在深吸气平复着疼痛,闻言转头道:“不行!”

  白竺蹙眉道:“为何?”

  魏舒白看向了沈醇道:“他若对你有何心思,岂非占你便宜。”

  白竺微怔,握着被角的手微微收紧,若沈醇对他起了心思……他们是友人,他怎能有此想法。

  “我二人为友,岂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白竺开口时胸膛微微起伏,“你似乎对他颇为不满。”

  魏舒白百口莫辩:“在下没有,只是担心谷主。”

  “比起你,我更信任他,我二人之间,不需你来置喙。”白竺冷声道,“你若再诋毁,便从此处出去。”

  魏舒白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微微颤抖。

  “阿白别生气,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沈醇说道。

  “我自是信你的。”白竺往床榻里面挪着道,“你不必介意他的话。”

  “好。”沈醇坐在了床边,看着床榻上散落着墨发的美人笑了一下。

  其实魏舒白的担心确实是有道理的,他的确对他有着想法,只是想法归想法,这点儿自制力他还是有的。

  沈醇躺了上去,随手拉上了被子,这床不大,睡上白竺一人还显得宽敞,再躺上一个男人,这上面的空间瞬间狭窄了起来。

  白竺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靠近,原本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却转为了另外一种紧张。

  沈醇挥手熄灭了油灯,室内恢复了黑暗,白竺慢慢摸索着,躺下去的时候却跟沈醇抵住了肩膀。

  谷中气温低,每每碰上阴雨时,他的被中总是有几分冷,以至于手足皆是冰凉的,可此时其中却温暖至极,身侧躺着的人就是一个巨大的热源,源源不断的宣誓着自己的存在感。

  白竺轻轻挪动肩膀变成了侧躺,背对着身后的人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胸口处过于快速的跳动。

  夜色愈深,身后的人明显已经睡熟,白竺却毫无睡意,他轻轻翻着身体,屏着呼吸,换边侧躺时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沈醇垂在身侧的手,呼吸一下子提了上来,心中竟不知酝酿着何种思绪。

  魏舒说沈醇若对他动了心思,占他便宜,可他心中每每想到此时却没有丝毫的介意,反而觉得胸口微热,似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有些东西即便内心再如何的否认,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沈醇动了心思,倾慕他,心悦他。

  因而才会在离别时思念,因而才会喜欢他的亲近,听他的一举一动,听他的每一句话都觉得极好。

  白竺不知自己是在何时睡过去的,迷迷糊糊的被饭菜的香味唤醒,起身时摸索旁边,发现已然空了:“沈醇。”

  魏舒白早已醒来,见他初醒唤的是那人,开口道:“他在灶房。”

  “多谢。”白竺起身,摸索着穿鞋,走到了以往放着桌子的地方有些小心翼翼,摸过去时却发现昨夜塌下去的桌子已然完好无损的摆在了那里。

  “醒了?”沈醇从厨房出来时看着他的身影道。

  “嗯,你将桌子修好了。”白竺说道,“辛苦了。”

  “倒不是修好了,原本的那张破旧的厉害,我直接扔了,晨起新做了一张,跟原来的大小高低一样。”沈醇将饭菜放在了桌上道,“不用担心有什么不适。”

  “我来帮忙。”白竺起身道。

  “坐着就行。”沈醇按住了他的肩膀道。

  两三小菜,些许清粥,魏舒白同样坐在了一侧,勉强适应了谷主做的饭菜,如今初尝,发现男人做菜的手法竟相当的不错。

  不过比之宫中御厨还是差了许多,能哄住谷主,还是因为对方从未离开过此处。

  饭后白竺去溪边清洗碗筷,沈醇则将那些被雨水冲刷了一夜的尸体一一拎离了原处,挖坑打算埋起来。

  沈醇给的金疮药颇好,魏舒白虽仍然觉得伤口疼痛,却勉强能够行动了几分,他坐在窗口处看着谷中,那些黑衣人衣领上的花纹明显是当初追杀他的那些人。

  那些人武功高强,连宫中侍卫都非是对手,明显专门做的是杀人的买卖,可躺在那处的尸体每个都是一击毙命,无一例外。

  不说其他,那人的武功在这江湖上绝对能够称为顶流。

  只是从前从未听说过此人。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魏舒白看着沈醇随意拎起那些尸体的举动问道。

  “无名,”沈醇报上了姓名笑道,“阁下呢?”

  “在下魏舒。”魏舒白知道他所说的绝对是假名。

  “魏舒。”沈醇笑了一声道,“好名字。”

  “不知谷主如何称呼?”魏舒白询问道。

  到了如今,他还不知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