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人北
之后更因此认识小叶子,并被小叶子真正从魔画中带出。
出来的一瞬间,他对撒尔曼的仇恨心依旧存在,但再也没有想要毁天灭地或把那人撕碎的激烈。
也许是他随时都能去解决撒尔曼,把他也关个二十年四十年甚至更久。
但他不想去。
不是无法面对,而是一种强者在心理上自然而然生出的藐视。
我出来了,我就在这里,你敢来见我吗?
而你对我来说,半点不重要,我现在要调教徒弟,忙得很,等我有空了,我再去教训你。
所以乍一看到撒尔曼,兰道发现自己的情绪很平静,并没有恨得要死要活,对一个自己随时都能下手教训的人,他也根本没有拼命的必要。
猎人,也是撒尔曼大帝看着兰道,整个人的情绪就像是分裂成了两半,一半迫切想要知道撒坦的身世是怎么回事,一半则是解脱般的轻松和愉悦。
他以为他和兰道会成为仇人,会老死不相往来,会相对无言。可是真的和兰道见面了,他才发现这个人依旧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单方面的认为),他们之间就好像没有那二十年的分离,相处起来就如当年一样轻松自在。
哪怕兰道明显想狠狠揍他好几顿,朝死里揍那种。
可兰道表现得却那么云淡风轻,那种对他的藐视和不在乎,从他的言行中全都透了出来。
这大约就是强者的自信,他当年会被兰道迷住,可不止是因为那张脸。他喜欢兰道的强大和自信,他被这样的兰道迷醉。
撒尔曼想笑,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我后悔了。”他老老实实地说道。
兰道冷哼。
撒尔曼放松身体,轻叹:“当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老房子着火一样,囤积的感情无处发泄,就想你能知道,想要你能接受,幻想着我们能更进一步的幸福生活。”
兰道直白道:“你还想怎么更进一步?都跟你说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兄弟!”
撒尔曼轻笑,看着兰道,眼中似乎蕴藏了无限情意,又像是已经放下:“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兄弟吗?”
“狗屁!你觉得你关了我二十年,还可能吗?”兰道在撒尔曼面前也更真实,不像一个端着的美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没想关你二十年,我就是想用魔画把你抓回去,谁让你当时那么凶,我又不想和你同归于尽,只好用魔画这种伤害性最小的捕捉方式。谁想陨星那个神经病竟然把你带走,还把你藏起来,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把你放出来了。”撒尔曼一想到某人就气得不行。
兰道没上这个当,又冷又讽地道:“敢情当初把我关在寝宫里的是狗?”
“对,就是狗。狗大帝一个,真不是东西。”撒尔曼骂自己骂得可卖力。
雷木:这两位肯定已经把我忘了。
兰道冷笑:“如果你真想把我放出来,你完全可以和花海明说。”
撒尔曼脸皮超级厚地承认:“好吧,我承认当时很生气,一点都不想把你放出来。我当时就想着你什么时候愿意做我的王后,我就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我还打算也进入魔画陪你。我想着魔画里面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得选择,就只能选择我。”
兰道:“脑残!”
撒尔曼微笑承认。
兰道看到他这张脸就想拿卷轴轰他。这人真的是欠揍!
撒尔曼迅速道:“要打等一会儿,你要把我关个二十年五十年都可以,在这之前,让我们先解决几个疑问。”
兰道忍住。他告诉自己,想教训这家伙什么时候都行,现在他要为了雷木,也是为了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克制住。
撒尔曼像是这时才想起雷木,转头看向他,又看向兰道,问:“你们做过血脉验证了吗?”
兰道不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但还是点了头。
撒尔曼这才对雷木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也做个血脉测试吗?”
雷木用行动代表回答,他伸出了手。
撒尔曼拿出一张卷轴,他取了雷木一滴指尖血,滴到卷轴上,还聊天一样对兰道说:“这卷轴还是你送给我的,九级的血脉卷轴,以我为首的家族的见证。可惜……”
可惜这张卷轴上只有两个名字,最上面的就是撒尔曼,撒尔曼下面的血线连接着撒月琴这个名字。
像是撒埃德夫妻和撒奇尔等撒家的近亲远亲,没有一个人在这张卷轴上。
只这张卷轴也可以看出,这位大帝从始至终就没有认可过撒埃德父子的帝位继承权。
他连曾经那位王后的名字都没有放在这张卷轴上。
卷轴是兰道送的,但见到撒尔曼使用还是第一次,他见卷轴上只有两个名字,忍不住问道:“你和你的王后是怎么回事?”
他以前从没问过类似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越是好兄弟好朋友越不好干涉对方的夫妻感情,而且撒尔曼的妻子嫁给撒尔曼后,没活四五年就去世了。
撒尔曼不主动提自己早逝的妻子,作为朋友又哪会去特意戳友人的心肺?
撒尔曼大约觉得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就回答道:“我欠她父亲一份人情,她说她只能活到二十岁,希望能在成年后嫁给我,哪怕只是做我几年的妻子,她也会觉得没有白来世间一遭。她父亲求到我这里,我那时还没有发现对你的感情,正好我也需要一个王后,想着娶谁都一样,正好还能还掉那份人情,就娶了她。”
撒尔曼看到卷轴上他女儿撒月琴的名字下面出现了雷木(撒坦)这个名字,沉默片刻。
“我原本没指望她会给我生一个继承人,也不需要,但她死活要生,说孩子是我和她生命的延续,她想要。我不同意,她就终日垂泪。人和人相处久了,总会有些感情,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不想看她伤心,最后她就有了月琴。”
“可生完孩子,她的身体就垮了。我想了很多方法,想让她多活几年,为此我还接触了长生会。可她不止身体出了问题,她的精神核竟然也有问题,没等我给她培养出一具新身体,她的精神核就溃散了。”
撒尔曼顿了一下,慢慢说道:“她在临死前告诉我,月琴可能也会有同样的问题,让我千万记住,不要让月琴生孩子。我当时感觉到不对,我质问她,她到底为什么嫁给我。她只不断流泪,不断说她爱我,说她不想伤害我,说她想要活下去又无法活下去,她含含糊糊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她会嫁给我、为我生孩子,很可能一开始不是她想嫁,而是出自她父亲的要求。只不过她和我见面后,改变了主意,变得想要嫁给我。而她生育月琴,也不是真的想要一个我和她的血脉延续,同样很可能也是出自她父亲的要求。”
兰道皱起眉头。
王叶在精灵空间里发出了轻咦声。
撒尔曼收起卷轴,轻轻拍了拍雷木的肩膀。这可是他的血脉,真正的他的血脉!
他对这孩子的感情极为复杂,但无可讳言的是当他得知这个孩子竟然同时拥有他的血脉和兰道的血脉,他竟然生出了一种人生已圆满的荒谬幸福感。
就连兰道也许会变成自己女婿这点,都好像不是那么无法接受了。
比起气愤那两人有了首尾,他更有种“我没有拿下兰道,但我女儿争气”的奇怪骄傲想法。
只是可怜了这孩子,明明有着最显赫的身份,可以获得最好的资源,更可以比这世上任何王子公主都过得更要好得多、也尊贵得多,结果在五岁以前几乎每天都生活在地狱中,五岁以后到十八岁,也只能说勉强温饱,可精神包括身体一直都在受到虐待。
之前他只当这孩子是侄孙,他看不上撒埃德一家,自然也懒得多管这个侄孙的闲事,明知他过得不易,也视而不见。
可现在,当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是他的血脉,而且还是这世间他最爱的两个人共同的孩子,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恨不得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给他!
幸好!幸好他一时心软,幸好他多管了点闲事,幸好他没有完全地视而不见……
可为什么月琴要把这孩子交给撒埃德夫妻抚养?
为什么他女儿竟然不相信他这个父亲?
而撒埃德一家就是这样抚养他女儿的孩子?
撒埃德一家会不知道撒坦是月琴“逝世”后他的唯一直系血脉吗?那显然不可能。
没有月琴亲自和他们交易,那自私贪婪的一家子绝不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成为他们的长子,哪怕只是担一个名头。
所以他们必然知道这是月琴的孩子,也必然知道这是他的亲孙子。
他们知道,可他们还是虐待了这个孩子,甚至是故意在虐待这个孩子。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那一家子在欺负这个孩子时,脑中都在想着什么€€€€
看,这可是有着最正统继承权的帝位继承人。可现在呢,他在我们手底下活得连最卑贱的奴隶都不如,他的一切都将奉献给我们,不但有他应该获得的帝位,还包括他的健康、资质、生命力和尊严,一切一切都是我们的!
撒尔曼心底有座火山,现在他把所有情绪都压在了火山之下。
他需要冷静的情绪,才能把当年的真相一点点挖掘出来。
至于报复,不急。
等他查明一切后,他会让那一家子和所有相关者体会到什么叫帝王的仇恨与报复心。
第231章 背后的秘密
没有人能看出撒尔曼的真正情绪,他表面还在平静地述说:
“明希快咽气的时候,终于想起她的女儿,恳求我好好照顾月琴,叮嘱我不要让月琴跟她外公多接触。我跟她说,月琴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对她好,也不会放任她接触居心不良的人。她才放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兰道语气沉重:“所以月琴不能生育?”
撒尔曼摇头:“她不是不能生育,而是她一旦生育,身体养分就会被胎儿疯狂吸收,直到油尽灯枯。”
雷木变色。
撒尔曼和兰道同时摸向他的肩膀,一左一右轻轻拍了拍。
撒尔曼淡淡道:“跟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父母要生孩子,孩子又没办法说不。”
兰道也道:“就是这样。而且这事应该还有疑问。”
兰道盯向撒尔曼:“你没有把月琴不能生育的事告诉月琴?”
撒尔曼回答:“我跟她说了,在她懂事以后我就跟她说了。我还记得那个小丫头当时的神情,她并不担心自己不能生育,而是很担心帝国的继承问题,她问我,是不是要再给她生个弟弟。”
撒尔曼脸上出现回忆的神情,淡笑道:“我告诉她,我的人生目标不是生孩子,我有她这一个女儿就够了。只要她本人愿意,只要她有那个能力,将来银月帝国的第二代大帝就是女帝。之后她就一直很努力,比一般男孩子都努力得多。”
兰道脸上出现疑惑神情:“我知道你对你女儿还算尽心,否则你不会让我去教导她。但是为什么她会说出你爱过她母亲,却又实质性地抛弃她,让她郁郁寡欢而死这样的话?”
不等撒尔曼回答,兰道又道:“我可以肯定月琴不是在撒谎,也不是在故意抹黑你,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撒尔曼脸上的淡笑一点点消失,他的眼神看着就凌厉起来:“月琴母亲去世的时候,月琴才多大?她那时才两岁,她知道什么?她所知道的所谓事实,只会是别人灌输给她的。”
“我一直阻止月琴的外公一家接近她,但那老不死的一直不死心,每次来,都要找借口去找月琴。不管怎么说,他名义上都是月琴的外公,我就算再下令,也没办法完全阻止他接近月琴,除非我把月琴看死。但那样只会让月琴误会,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以为她父亲在忌惮她。”
兰道来回走了两步:“所以你认为是月琴的外公在故意抹黑你?”
撒尔曼:“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人。”
撒尔曼可能也豁出去了,他就很堂而皇之地说:“你知道我是个控制欲旺盛的人,月琴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对她比对谁都重视,她身边的人,我全都筛选过一遍又一遍,她平日和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我想,我就可以全部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瞒过我的耳目和月琴接触,说些不利于我的话,还能让月琴相信的人,除了她外公,几乎没有别人的可能。”
兰道无比嫌弃地道:“就是你这份控制欲,才会让你女儿恐惧你,她从你身上感觉不到来自父亲的关爱,只有无尽压力。而且你的这份‘无微不至’,也会让月琴误会你在忌惮她,否则何必把她看守得这么严?”
撒尔曼皱眉反驳:“我没有看守她,我是在保护她。”
“是啊,就跟你想和我求爱,结果却只想把我关起来一样。”兰道的嫌弃都已经变成实质。
王叶嘎嘎笑个不停。他兰道师父看来是真的只把撒尔曼当铁哥们,对其没有半丝暧昧之心,否则绝说不出这样的语气和用词。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两人才不至于一见面就互泼狗血。
不过想想这两人的身份,一见面就开打也不太可能。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包括他们的学识和素养,都让他们把解决问题放在最前面,私人恩怨反而不那么重要,至少在当年的真相和孩子面前,就退了一射之地。
此刻,撒尔曼大帝浑身都挂满了阴影。他已经意识到他的做法有问题,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兰道接着往大帝的心脏上扎刺:“你对月琴的全盘掌控,也更容易让她外公说你坏话。甚至让月琴产生‘父亲要害我,只有外公才能救我’的危险认识。”
“何止危险,根本就是错误!我早就跟她说过,让她小心她外公,也不要相信对方。”撒尔曼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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