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只不过如兰恐怕会变得更加可怕以及虚弱,她脸上的烧痕,背上的脓包,全都是因为曾经有人要取她性命,禁制自保后的反噬所致。
雪觅简直不敢想,如兰这些事情,哪怕随便一个发生在他身上的,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撑着活下来,抱着时渊趴在他身上的时候,雪觅还忍不住小声道:“她好坚强啊,我都不如她。”
时渊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可以钦佩,但无需比较。”
雪觅下巴搁在他的身上,仰着头看他,时渊道:“因为你永远都不需要像她那样坚强。”
雪觅将脸埋在时渊的胸前蹭了蹭,蹭的鼻头红红道:“因为有你吗?”
时渊嗯了一声:“因为有我。”
雪觅这才笑着将脑袋埋到了时渊的颈窝闭眼睡觉,他决定了,如果如兰能活着从净潭里出来,那就看如兰自己要不要去报仇了。
如果如兰没熬过去,那这个雷元的仇,他就替如兰去报了。
他从人界带来的人当然不能带去三重天,加上时渊来了,那他身边也就没必要跟着那么多护卫了,于是让原本跟着他的那些护卫先回朝圣城,顺便将这些人带回去暂时安置起来,至于如兰,那肯定是一道带上三重天的。
但也不知道是哪位上神给如兰下的禁制,雪觅正想着要怎么把如兰遮掩起来偷偷带上去,就见时渊直接一挥衣袖,就将如兰给收了起来。
雪觅顿时懵了,如兰是个人啊,又不是灵兽可以收进兽牌的。
落灵在一旁轻笑:“这便是袖里乾坤。”
雪觅连忙扒拉着时渊的袖子看,可袖子里什么都没有,止不住好奇地问:“那渊渊你也能把我收起来吗?”
时渊:“好奇心这么重,什么都想试试?”
这种事怎么能不让人好奇,他就想知道,这一收,渊渊是把人藏哪儿了,可惜一直到了三重天的天宫门前,时渊都没满足他的好奇心。
众神再次齐聚天宫门前,这前不久才见过,对上神来说,百年当真只是一挥间而已,短短时间内再次见面,众神也是颇有些无奈。
尤其是见到乌诀上神也到了,有人打趣道:“这次封神的莫不是你那徒弟?”
乌诀被打趣也不恼,脾气好的笑着摇头:“我那徒弟千年内怕是没有成神机缘了。”
见时渊牵着雪觅来了,乌诀笑意更甚:“此番也不知有无机会与你道恭喜。”
时渊道:“神台未出,一切都是未知。”
见时渊还是这般无趣,于是微微低身看向雪觅:“小雪觅觉得今次封神的有可能是谁啊?”
雪觅小声在乌诀上神的耳边道:“肯定是陆染叔叔!”
渊渊说世间有言灵,他的气运又一直很好,若有言灵,那他多说几次,说不定就能成真了!
乌诀笑眯眯地朝雪觅点了点头:“我也猜是他。”
上仙虽然不少,但有资质成神的并不多,除了陆染,还有拥有八陵上神陨丹的索穆,但索穆的可能性不如陆染那般高,索穆飞升上仙时日尚短,即便有陨丹,想要将其炼化也绝非这短暂百年能办到的。
像青鹿那般完全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在万径渊那样随时魂飞魄散之地,带着残存着岚川执念的陨丹,最终才成就了青鹿的神位。
但八陵上神的陨丹可就未必能那么顺利助得索穆成神了。
所以新神还是陆染的可能性最大。
在神台还未出之前,一切都还没成定局,哪怕现在有成神的天象,最终是否能跨越那道槛也不一定,渡神劫失败的,也大有人在。
众人并未停留在天宫门前寒暄,神台未出,还不知要等多久,所以各自回了在天宫上的神殿。
现在尘虚宫的掌事宫婢是曾经跟随在落灵身边的蓝锦,神君归来,自当要携领众人跪迎,雪觅可还记得早前这人并不愿意随自己下界。
现在见她跪在宫门前,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又看了看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半分的落灵,顿时笑嘻嘻伸手去拉落灵,在一众跪拜中大步走入了神殿。
入了神殿也就不担心会被窥探,所以时渊将如兰放了出来,安置在了一处偏殿中,设了一道结界,只有落灵可入内负责其起居饮食,普通的仙婢都无法靠近。
在雪觅回到儿时的寝殿,闻着熟悉的香气沉沉入睡时,刚到天宫的妖皇就直接被请走了。
看着屋内的女子,妖皇朝时渊道:“南明离火?”
时渊点头,那日他查探此女身体内禁制时所激发的那一抹神火,正是南明离火。
南明离火,朱雀的本源之火。
然而妖皇莫名就歪了思路,甚至一脸复杂的看着时渊:“你准备带她去净潭?”
时渊:“唯有净潭可解她身上的禁制。”
妖皇道:“那新神,该不会是她吧?”
神雀一族阵营不明,即便空倪上神好像并未对当初雀羽之事生出嫌隙,但妖皇直觉这雀族恐怕已经投靠了天帝,所以若是诞生一只朱雀,也不知局势又会变成什么样。
妖皇想到的,时渊自然也曾想过,但他直接否定了这种可能:“近万年来,没有入世历劫的上仙。”
所以如兰不可能凭借净潭之力封神,只会是解除身上的封印,得回她本该拥有的东西,若她真是朱雀,也不可能一解除真身就直接封神,四方天灵只是神位象征,他得青龙之身时,也并未直接封神。
妖皇虽然也理智的知道此人封神的可能性并不高,但有一点让他没办法理智的看待:“这人是雪觅带回来的。”
时渊:“……”
突然好像也不太那么确定了。
一连数日神台都没有动静,除了镇守在鬼域之境的几位上神之外,众神差不多都到齐了,虽然知道封神时刻不定,但妖皇总忍不住看向那处偏殿,甚至道:“不如先去净潭?”
万一就是这人封神,他们将人压在这儿,那岂不是等也是白等。
妖皇话音刚落,天上的霞云四起,神台震动,时渊一抬手,看到刻有陆染名字的命牌正在慢慢消失,嘴角顿时浮现出一丝笑意,真让雪觅说中了。
一旦封神,除了自身,谁也掌控不了他的生死之事,因此命牌这种东西对神来说,再无用处,如今陆染的命牌并未碎裂,名字却在逐渐消散,看来神位已定。
第119章
封神这等大事,哪怕是旁观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雪觅这么护短的,当然是将花朝繁缕连同落灵都给一并带上了,作为已经看过一次封神大会的人,雪觅拽着时渊的衣袖一边往神台处走一边跟身边的人分享经验。
“等那边的天门打开,就会有一道很亮的光,然后封神的人就会从那道门里出来,紧接着就会出现一处通向神台的台阶,一步步踏上去之后接受神光,然后就成神啦!”
雪觅刚一说完,就在众多上神中看到了青鹿,连忙喊了一声:“青鹿!”
上次青鹿在他睡着的时候走了,他都没当面告别的,这又过去一百多年了,他也是挺想的。
青鹿早就看到雪觅了,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眉眼如画的模样,闻声看来时先是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等雪觅跑到了跟前,青鹿微微低头看去,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发丝:“又长大了不少。”
雪觅低头看了看,随即又抬头面露疑惑:“没有啊。”
虽然第二次蜕鳞不像第一次一夜长大,这几百年他会慢慢长到青年模样再蜕鳞正式成年,可这才百年,他的龙尾都没多长半寸呢。
青鹿笑道:“不是说你个子,是说你处事越来越沉稳了。”
说着取出一枚储物玉递给了雪觅:“给你。”
雪觅好奇的接过:“里面有什么啊?”
青鹿笑道:“有灵果,有一些好玩的东西。”
听青鹿这么说,那应该都不是什么太珍贵的东西,雪觅这才收下,又道:“渊渊都不让我出去玩,我都没得几件好东西,我以后得了好东西再送你。”
青鹿点了点头,然后将他往时渊那边推了推:“过去吧。”
雪觅顿时伤心的看着他:“都还没说两句话呢,你都不想我啊。”
那控诉的小眼神,明知他在故意撒娇,却像一把软刀,刺的他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不想吗,怎么可能呢,日夜都在想,只有想着他,才能抑制住心里的恨意不至于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
天知道他有多想将雪觅抢回身边,这明明是岚川的孩子,可是他不能,他甚至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将岚川的东西都交给他,连一声少主都不能喊。
他知道只有留在龙族对雪觅来说才是最好的,所以理智的克制着,这会儿连话都不好多说两句,也只是不想天帝的目光再次转移到雪觅的身上。
但青鹿从来不是一个觉得对方年幼就什么都瞒着的人,所以随手设了道结界后才在他耳边道:“我在对付天帝,所以你不能对我表现的太亲近,否则天帝说不定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了。”
雪觅惊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付天帝啊,天帝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了吗?”
青鹿看着他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吗,当年在禁幽园,我发现天帝的三子,就是被你抽了仙骨的三皇子在吸取岚川的神力修炼,这等事发生在天界,天帝又岂会不知,他只是默认了三皇子的行为,所以我要给岚川报仇。”
雪觅下意识左右看了看,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啊,见没人注意着他们这边,连忙在青鹿的耳边小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就跟我说了呀,这里都是人呢。”
说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该等回了尘虚宫设下重重结界再说嘛!
青鹿笑道:“正因为这里不是说秘密的地方,所以谁也不会注意到。”
见确实没人注意,雪觅松了口气:“我皇伯伯知道吗,渊渊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他们,让他们帮你吗?”
青鹿摇头:“这是我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雪觅觉得对付天帝这么大的事,还是不要将整个妖族都牵扯进来了,于是道:“那不让他们帮忙,我帮你,可我要怎么才能帮你啊。”
青鹿轻轻捏了捏雪觅的小脸:“你已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帮了我啊,三皇子的仙骨,可是你帮我抽的。”
雪觅不放心道:“我觉得这件事好大,等封神结束了,你来尘虚宫,渊渊那么厉害,他肯定能有办法的,我们先商量一下。”
青鹿:“好了,快过去吧,你要想帮我,那就更不能让天帝发现我们亲近了,我在明,你在暗好不好?”
雪觅连连点头,觉得青鹿说的有道理,青鹿在明着对付,他想办法在暗里对付,这个天帝太坏了,竟然不止一次的纵子行凶,岚川都已经在接受天道的惩罚,为他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了,天帝竟然还纵容儿子吸取岚川的神力修炼,这人果然不配为天帝。
他还想一统三界,这样的人要是一统三界了,那岂不是会百般奴役妖族,到时候天族就成人上人,妖族说不定就沦为下等走兽了!
为了青鹿,为了皇伯伯的妖皇之位,为了整个妖族,他一定要好好的想想,有什么办法对付天帝!
雪觅回到了时渊的身边,十分自然的牵住了时渊的手,但心思已经不在时渊身上了,反而到处乱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时渊点住他的眉心:“毛毛躁躁的,刚才青鹿跟你说了什么?”
雪觅连忙摇头,这事还是等回了尘虚宫再说吧。
时渊也没追问,青鹿会跟他说的,想也知道就那些事了。
就在这时,一身盛装的天帝带领着天宫仙官们非常有排场的走来,也许是刚刚听青鹿说的事,他觉得这个天帝那张慈眉善目的脸,越发虚伪可憎了,于是扭头不看了。
天帝的目光不经意地对上了青鹿,青鹿一改面对着雪觅时温柔的模样,眼神冷厉地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来,仅仅一个眼神的变化,周身的气质就截然不同。
如果说前者是触之温润的白玉,那后者便是锋利的黑石,带着一股尖利的锐意,以及再无任何顾忌的疯狂。
什么人最可怕?
再无软肋,心中只有恨意的人。
这些年青鹿的报复着实打的天帝措手不及,先是三子的毒,让他废了一步最好的棋,再是长子被丢进了万道轮回,若能历世归来,无论他有何成就,这容器之身也毁了。
二儿子被魔蛇所伤,虽然未伤及性命,却因此染上了魔蛇的印记,此融魂之器也废了。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岚川的陨丹本该是他三儿子成神的契机,结果半道杀出一个青鹿,但这也没关系,只要多加利用,青鹿也会成为他手里用的最好的一把刀。
结果这把刀并未在他安排好的时间里发力,这才让一切的事情都失了控。
天帝收回视线,神色依旧平静的往前走去,并未因青鹿的挑衅而有什么变化,小小一个青鹿,总有办法解决的。
时渊将手放在雪觅的脑袋上,强迫他转过了头:“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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