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哟儿
“宿主,你发烧了!”
“别吵……”
他头痛欲裂,只想绷紧身躯,抗住绵延不绝的痛楚。
在古代,伤寒会要人命的。
狗王爷,下手真狠啊。
剧情仍在加载,只能从别人的话语中东拼西凑。
这个世界,他……是恶毒男配?
来不及多想,就被一波胜过一波的热浪吞没了,萧靖时冷时热,蜷缩成一团,脸色如纸白,呼出阵阵白雾。
在漫长的忍耐中,每一秒都似一年。
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名杂役猛地站起身,不慎推倒了凳子,恭敬道:“公孙先生,您来了。”
“人呢?”
“在里面呢,我们不敢大意,时刻看着呢。”
来人语气温和,对他们的偷懒睁只眼闭只眼:“好,我去看看。”
“是,是是!”
两人簇拥着他,不时点头哈腰,态度恭敬。
公孙明乃王爷的幕僚,深得信任,在府中来去自如。
幸好,他性情和善,待人有礼,下人们都赞不绝口。
然而,胖杂役曾见过他的手段,窥见了男人的一分本性,对他又畏又惧。
牢门打开。
公孙明挥挥手,两人识趣走远,不敢偷听。
牢房中,阴暗潮湿,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他一个出身平平的幕僚都觉得难以忍受,何况是养尊处优的小侯爷。
哎,要怪就怪他太天真,京城的好男儿多得是,偏偏钟情于王爷。
沉溺于情情爱爱的人,总是盲目的。
明知道王爷已有心上人,还不死心,甚至暗地里害人,若不是有忠勇侯撑腰,他早就死了。
视线下移,少年趴在地上,胸膛毫无起伏,像已归西。
一双纤纤细手变得血肉模糊,十指尽断,唯有皮肉连接着,黑红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很难想象,他在承受何等的痛苦。
昏迷了吗?
公孙明上前,将他翻过身,露出一张被凌乱头发遮住的脸。
湿漉漉的头发像一丛干草,仍有水珠滴落。
像牵扯到伤口,少年发出低低的痛吟。
朱唇轻启,发出若隐若现的幽香。
他的大半面目都被遮挡,只露出一张嘴和下巴。
公孙明饶有兴趣,想起了一个传闻。
据说,忠勇府落败后,老侯爷对仅存的孙子视若眼珠子,怕他夭折了,从不让他出门。
五岁时,萧靖在下人的怂恿下,偷偷跑了出去,却不慎坠马,面容尽毁,成了丑八怪。
忠勇府伤心欲绝,为他打造了白玉面具,却被摔碎。
听多嘴的下人说,小侯爷大吵大闹,无法接受样貌被毁,宁可以乱发遮掩,也不愿戴面具。
稍一回想,还真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哪怕对王爷,萧靖也遮遮掩掩的,谁要掀他头发,就大吼大叫,神似癫狂。
久而久之,也没人再触其逆鳞了。
嗯……到底有多丑?
公孙明来了兴致,蹲在他面前,打量几眼,轻轻掀开了他的头发。
顿时,男人呆若木鸡。
眼前,是一张宛若芳华的俊脸,肌肤如雪白,眉若远黛,一张朱唇不点自红,每一寸都美得惊人,如精雕细琢,夺尽日月造化。
他的美,不似凡人。
这世上,该多幸运的人,才有幸能见着他的美。
公孙明的心怦怦直跳,被他的绝色容颜冲击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甚至,若这一刻能够停止,能留住他的美,该有多好。
绝无仅有的美人儿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虚弱的躺在地上,眉目不展,静待怜惜之人。
公孙明喉头一紧,隐约听到了脚步声,猛地往后看,空无一人,松了口气。
还好,是错觉。
这样的美貌,若被他人见着了,注定是祸端。
偏偏,他有幸窥见了。
一时间,隐秘的快感涌上心头,公孙明呼吸急促,仿佛抢走了王爷的宝物,恨不得躲在天涯海角。
公孙明叹息一声,将他轻轻地拥在怀里。
怀中之人,柔若无骨,将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顿时,若有似无的幽香钻入鼻尖。
“唔……”
由于姿势变换,萧靖的双手不慎碰到别处,疼得一颤一颤的。
“小心!”
公孙明心疼死了,轻轻吹了吹他的手指,怜惜说:“乖,我不碰。”
随即,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额头。
得到安抚,萧靖眉目舒展,脸色依旧无血色,睫毛却微微颤动,似乎想睁开了。
“你醒了吗?”
男人温柔如水,恨不得将他捧在手心里,含着怕化了。
倘若被熟悉之人看到,定会惊诧,运筹帷幄的公孙先生,也会露出这么宠溺的神态。
萧靖半昏迷半醒,靠在男人的肩头,冷得发抖,一个往他怀里钻。
“冷,好冷……”
公孙明心头猛跳,清了清痒痒的喉头,将他拥在怀里。
“冷……”
少年依旧在喊冷,瑟瑟发抖的样子比雪莲花还娇弱。
“不怕,我抱紧些。”
萧靖无意识的呢喃:“冷,抱抱我……”
“还冷吗?”他已经很用力了,再使劲儿,都快勒断少年纤细的腰肢了。
“你别睡,醒醒,快醒醒……”
萧靖意识模糊,好似掉入了无尽黑暗中。
是谁?
是谁在叫他?
这声音,很陌生呢。
萧靖微睁凤眸,仰起脖子,呼吸愈发困难:“你……是谁?”
男人一听,大喜过望,拨开黏在他脸上的发丝,“你醒了!”
“你别再晃来晃去了,我头好晕……”萧靖气若游丝,又缓缓闭上了双眸。
公孙明心急,轻喊:“小侯爷?”一摸额头,依旧滚烫。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得烧坏脑子了。
公孙明火急火燎,将他拦腰抱起,一转身,就对上了胖杂役。
嚯!
刹那间,他背过身,将少年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
一阵无名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胖杂役机灵过人,顿时低下头,恭敬道:“公孙先生,王……”
“你看到了吗?”公孙明打断他的话,语气森寒:“你来了多久,看到了什么?”
胖杂役噤若寒蝉,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他在说什么?
想了又想,胖杂役一脸茫然:“公孙先生,我刚过来的,什么也没看到。”
“哦?”凉薄的语气,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胖杂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指天发誓:“公孙先生,小的眼神不好,与半瞎子无异,确实不曾看到什么!”
公孙明深深看他一眼,看不出一丝不妥,含笑说:“眼神不好得早治,若病入膏肓,会死……”
死,这么可怕的字眼,他说的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