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春
林真默默在心头想了想,居然是个混血儿。
他拿着信,问青年:“我是收这封信的人,林真,也就是林小幺的哥哥。”
“听我的丫鬟说,这封信是你的老板差你送来的?”
高鼻梁大眼睛,红色眼睛的混血儿望着和自家老板有三分相像的林真,点了点头:“是,我们原本只是往雍州送一批货,但是因为在京都没打听到大老板你的消息,所以在京都耽搁了好些日子,废了一些力气才知道大老板你在此处,跑了这一趟。”
“大老板?”
青年道:“小幺老板说小老板,你是小幺老板的哥哥,自然是大老板。”
“……”林真望着眼前的青年,觉得好像也没错。
他问青年:“你们小幺老板现在好吗?有没有遇着什么事,生意顺不顺利?”
青年微微皱着眉头道:“我们来的时候有两三个杂碎在找麻烦,但是小幺老板都能解决,生意都是我们小幺老板全权负责,很好。”
这青年一口一个小幺老板,可见对林小幺很信服,林真心头安定了一些。
从前小幺跟在他身边,做事踏实又认真,还能时不时冒出些不错的想法出来,现在自己单干,果真也干得有声有色的。
突然,站在他跟前的青年把手里拿着的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们小幺老板让我带来的给您的礼物,我原打算您要是再不回来,就把东西交给您身边的丫鬟,自己先回去。”
林真望着东西,解开打着结的黑色布料,露出里边的四四方方的盒子。
当他打开盒子的搭扣,看见里边的东西,不由得怔了一下。
只见里边是一块去掉了石壳的羊脂玉,成色好得和林真前世在故宫里头见的差不多,但是这块玉石的体积实在是过于出众了些,动了分毫都是损失。
他盖上盒子盖子,问青年:“你们小幺老板现在在做什么生意。”
“玉石,云州盛产此种玉石,小幺老板眼光不错,几次下来得了不少好货。”
“你知道自己送的这份礼是什么吗?”林真问。
青年点头:“知。”
这块玉石,转卖出去最起码也能卖万两银子,林小幺把这块玉石交给他送来,他便送到了。
可见此人确实是林小幺的心腹。
林真把这份千里之外送来的礼推到一边,道:“你再在此处待三日,我也有一份礼让你带去给你们小幺老板。”
青年皱着眉,似是想立即就离开,但是一想到出发的时候小幺老板跟自己说让自己听大老板的话,拧着眉头点了点头。
“鹿鹿,带他下去休息,然后通知水粉坊那边,这三日加班加点地做一批货出来,晚上做工的人一天的工资加六文。”
做玉容粉是手上活,也不重,倒不用担心磕到哪儿碰到哪儿。
他又道:“另外通知一号院子那边,把收上来的幽草都送到衙门来。”
林小幺给他送了一份礼,他也给林小幺送一份。
玉容粉花露口红三件套,没有女娘和哥儿能抵挡它的魅力。
第266章
鹿鹿带消息去林氏水粉坊,先跟如今已经常住在二号院的牛大道:“牛大哥,老板叫我来跟工人们说一声,从今天开始加班加点地坐一批玉容粉出来,晚上加班的工人每天多加六文钱。”
“另外,一号院这边收的幽草今晚就送去衙门。”
林氏水粉坊之前的货全让闫沧海包圆了,眼看着铺子开张在即,怎么着也要弄些存货放着,所以工人们这几天都没闲着。
牛大听到鹿鹿带来的这个消息,立即到一号院那边。
他进去的时候工人们快下工了,正在把器具洗干净,以免天气米浆酸臭。
牛大站在院子正中央,拍了拍手让他们聚拢来,道:“大家伙把手里的活放一放,我有话跟大家说。”
工人们立即把手里做着的事停下来,稍微围拢一些,看着他。
牛大大声道:“刚刚老板叫人过来传话,需要一批量比较大的玉容粉,所以叫他们晚上多做几个时辰。”
“多做的这几个时辰也是有钱拿的,每人每天多六文。”
“不想上夜班的也不勉强。”
工人们一天的工钱是五文,要是上夜班,就有十一文!
不管是哪个小组的工人,全都踊跃地举手:“牛管事,我上夜班!”
“我也上!”
过来的时候走到一起的麦子和哥哥听到上夜班有多余的六文钱,觉得自己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一天十一文,哪怕只做五六天,也能多几十文。
麦子高高地举着手,“我,我上夜班!”
他身旁的哥哥也举手。
牛大望着全举起来的手,道:“好的,我明白大家的意思了,林老板还叫鹿鹿来叮嘱,你们中有不少女女和哥儿,晚上走夜路回家不安全,所以上夜班的工人林氏水粉坊驾马车送到家。”
麦子惊喜不已,他哥哥也在这里上工,上夜班可以一起回去,倒不怎么害怕。
但是他在这里认识的朋友有不少都是独身一个,他们回去有些害怕。
牛大道:“上夜班的都来这里记下名字,下午的这顿饭水粉坊提供。”
“夜班今天晚上就开始,要去跟家里打下招呼的人尽快回家去,然后回来吃完饭开始上工。”
又有下午一顿饭又有六文钱进,围在牛大身边的人把名字记下后一哄而散,几乎小跑着向家里跑去。
麦子的哥哥叫小树,他叫麦子直接留在水粉坊里吃饭,自己跑回去告诉家里的阿爹和阿父。
孟阿父这几天没活,跟着孟夫郎一起去挖幽草,刚到家就看到大儿子满脸是汗地站在门外,还以为两兄弟在水粉坊里做错了什么事儿,揪着心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快,麦子呢?”
梦小树道:“麦子在水粉坊呢,阿爹阿父,我们老板要人上夜班,供下午这顿饭,还有多余的六文钱拿,我和麦子要今天晚上子时初才回来。”
“真的啊?!”孟夫郎喜不自胜,两个儿子都在水粉坊里,算下来一天就多拿十二文,比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干活的要多一起。
孟小树点头:“阿爹阿父,我先回水粉坊那边了。”
水粉坊招的这一批工人,全是州府城里头的,跑回家一趟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一个皮肤不算白,生得有些高的哥儿对家里的阿爹道:“阿爹你别担心,我们老板和管事已经想到这儿了,下工之后会专门套马车送我们回来。”
生活困苦,明明才三十多岁,但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夫郎瞧着自家哥儿比从前好了不少的脸色,拉着他的手:“你们林老板是个好人,又有出息,还想得这么周到,你在那儿做工一定不能偷懒知道吗?”
旁边的汉子也道:“这样好的活儿外边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瞧我们现在干的,一天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得的银钱也和你差不多。”
“我晓得的阿爹大哥,你们放心吧。”
别处,也是一样的话题。
女娘哥儿还有汉子们忙着回来吃饭上工,去的时候和回来的时候两条腿都是跑着的,吃了顿饭后马上开始做事。
一袋袋的白米、紫心米、碧梗米、黄鹂米扛进院子,各小组有条不紊地开始自己的工作。
等夜幕降临,数盏灯笼在院子里点亮。
林真要的洗干净,挑拣过的幽草也由周正初几人用马车送到衙门。
林真让他们把幽草全都搬到专门腾出来给自己蒸馏花露的外边那间屋子里,再吩咐下边的人去拿柴火来,烧起火后往瓷桶里加幽草和水,然后把连接口那里用湿帕子裹紧。
火一烧起来,瓷桶里的水没一会儿就开始沸腾,幽草的香味随着密封性不好的连接口缝隙里飘出,和上次一样把整座衙门都熏香了。
等瓷桶里的水烧得差不多,林真卡着时间停火,倒出里边已经没用了的幽草,把瓷桶洗一下开始第二次蒸馏。
另外一个蒸馏设备也是,倒出煮过发黄的幽草,换上新的。
一车车幽草拉进来,变成不能用的发黄的草拉出去,相应的,花露也越来越多。
又存了五桶花露,林真拿起鹿鹿特意随时备着的放在外边的湿帕子,抹了抹脸上脖颈上的汗水,从屋子里伸出头:“鹿鹿。”
“老板。”一直在外头候着,听他吩咐的鹿鹿走过来。
林真把还剩最后一点凉意的湿帕子在脸上敷了敷,指着身后的几个大木桶:“周正初他们回水粉坊那边了吗?”
“没有,他们说一号院和二号院那边没什么事,先仅着您的吩咐。”
林真道:“你去叫他们来把花露拉去一号院,先装存起来。”
“这天越来越热了,时间长了花露会变味。”
林真望着屋外头火辣辣的太阳,觉得自己之前低估了离州的天气。
前几天一早一晚还有些冷,现在的太阳别说在外头,就是在屋里,汗水也四颗四颗地掉。
林真看着鹿鹿热得红彤彤的脸,脑袋灵光一闪:“你叫他们来后去街上买些硝石来。”
“硝石?”鹿鹿不知道林真买那玩意儿来做什么,那是可以治风寒暑湿的药。
鹿鹿连忙问林真:“老板你被热着了吗?要不我去买点冰来,您放在屋里头,好歹舒服一些。”
自己买硝石就是制冰啊,林真心道,他对鹿鹿道:“我没事,你把这事儿办好就成,记着,硝石有多少买多少。”
“???”有多少买多少,鹿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是瞧着林真不似说话骗她的样子,领了命下去了。
没一会儿,周正初等人被她叫来,林真让他们把几桶花露搬出去,“天气热,花露存不住,你们拉去一号院那边的时候让他们立刻装起来,不能拖延。”
“然后回衙门这边,还有事儿吩咐你们。”
“是。”周正初他们进屋去搬花露,刚一踏进蒸馏花露的那道屋门,就被里边的热气熏得面皮一紧,一想到林真这两天时时刻刻泡在里头,不由得暗暗咂了一声。
几大桶花露全都搬出来,抬到马车上,林真瞧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拿着帕子擦了擦又冒出来的汗水,扎进后边儿的屋子里。
两个蒸馏设备里的水还有幽草正煮得沸腾,一滴滴的新鲜花露经过冷凝管滴进大的瓷瓶里,到明天,又有几桶花露了。
而另一边的鹿鹿按照他的吩咐,带着衙门里专门采买东西的卢萱。
卢萱经常在外买东西,听鹿鹿说要买硝石,还越多越好,心头疑惑了一下林老板拿这么多的硝石做什么,但也没多问,带着鹿鹿直奔州府城里的一家杂货铺子。
“掌柜的,你这儿有多少硝石?”
“硝石?”掌柜的和卢萱熟悉,平日里打过很多交道,实诚地道,“大约有三百斤,我给卢娘子包二两?”
站在卢萱旁边的鹿鹿道:“才三百斤啊?”
掌柜的笑了一声,觉得这莫不是把硝石当成好吃的玩意儿了,道:“硝石这玩意儿哪家都没多少货,小娃娃拿这么多硝石做什么?”
“主人家要买的,三百斤就三百斤吧,全部送到衙门里。”鹿鹿道。
掌柜的一听是送到州府衙门的,立即不敢小瞧一脸稚气的鹿鹿:“原来是衙门里的姐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我这就派人送到衙门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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