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春
名字一个个叫到,工钱发放到他们手里头,给林真留下印象的小西,麦子等人也领到了自己的工钱。
来州府一段时间,还没开始正式做工的春娘等人眼神之间流露出羡慕。
而被买来的周正初邵英等人,阿晨这些护院,在铺子里忙活了一天的侍者,并没有什么想法。
他们是林真的奴仆,林真的私人财产,只要林真给他们饭吃,不打骂折磨他们,林真就是一个好主子了。
突然,周正初听到林真叫到自己的名字。
坐在他旁边,照顾着孩子的妻子也愣了愣,不确定地道:“正初,老板好像叫你的名字。”
周正初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林真走去,他身强力壮,站在身形略显纤细的林真前边跟一堵墙一样。
林真抬头望着他道:“你们七人负责护送货物,经常在外跑动,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三百文,来拿好了。”
外出有风险,就像那回在东阳郡,要是自己带的是一般的工人,恐怕早就着了道。
所以林真考虑到方方面面,把他们的月例银子定在这个数。
护院的则没有他们的高,才一百八十文。
发完周正初他们和护院的月例银子,林真看向春娘他们,“春娘,你们十八人今日也跟着忙活了一天,也算一天工,每人五文钱。”
春娘他们没想到还有自己的,诺诺地道:“老……老板,我们还差着您……”
“今天的工钱不算在里头,等你们正式上工了,再开始扣。”
“来,先把今天的工钱拿了。”五文钱,林真就自己一个一个地数了,等春娘走到近前了,把铜钱递到他手里。
“老板。”这一刻,春娘彻底放下心头的那点东西,肩背都挺直了几分。
“拿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干活的人就应该得到报酬。”林真望着她道。
春娘把五文钱接到手里,握在手心:“谢谢老板。”
她走回他们那桌,桌边的人都是从州府一起来的,他们望着春娘拿着五文钱的手,纵使之前心里一直提不起劲儿来的,也生出不一样的想法。
他们靠自己的双手就能养活自己,是不是这辈子就能这样活着?
林真把剩下的人的名字全都叫到,发完工钱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瞧着他们道:“赶紧该吃吃该喝喝,再不吃菜都要冷了。”
脸上都带着笑意的男男女女们大声道:“老板,我们好歹吃了一碗饭了,你还一口都没吃到嘴里呢,你也快吃吧!”
林真望着自己那碗连个冒都没下去的饭,哑然失笑,可不是,自己还一嘴饭菜都没扒拉到嘴里呢。
于是赶紧带头,闷头吃饭。
*
还要送女娘和哥儿们回家,八个护院心里头都有数,只吃了一两杯酒。
等几乎所有人都饭饱酒足了,按照林真的吩咐把人一一送回去,春娘他们,周正初等人则自己走回去。
带着微微酒气的林真站在聚贤居门口,应了下坐在马车上准备回家的女娘哥儿的招呼,看着他们消失在街道上。
他对身旁的顾凛道:“忙的时候是真忙,乐起来也是真乐,你瞧见没有,他们都开心。”
“那林叔开心吗?”
“开心。”
林真点头,被酒劲熏红的脸上带着笑:“我们那儿有句话,人多吃着香,一个人吃着堵塞肠,况且他们来我这儿干活,也出了自己的力气,我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让他们过得好那么些许,让大家伙稍微舒心一些。”
顾凛偏头望着他。
这道理很简单,谁都能说出口,但是真正做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皆有私心,皆有无穷无尽的欲念,他的林叔却好像没什么欲念,所做的一切是自己所喜欢的,想做的,并且不吝啬地把些许原本属于自己的好处分给其他人。
不过也不代表他没脾气,亲眼见过他捅马氏一家的屋顶,大闹鲤鱼村李招娣家的顾凛知道他林叔只是秉持着自己所认为的善。
顾凛突然揽着他的腰,把他揽到自己怀里,在他略显丰润的唇上吃了一口。
他脑袋里那点蒙蒙的酒劲儿散了些,看身后已经关上门,但烛光还没熄灭的聚贤居,“顾栓子,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
“嗯,”顾凛鼻子里哼出一声,放开了他,在他跟前微微曲下膝盖,“上来。”
“我没醉。”林真哈了哈酒气,觉得自己真没醉。
知道他喝了多少酒的顾凛看破不说破,顺着他的话道:“真真没醉,只是我想背真真回去。”
仗着现在的酒酒劲不大,被气氛感染得喝了不少的林真轻轻一跃,跃到他背上,抱着他的脖子:“你怎么又叫我真真。”
还不等他回答,有了些许酒意的林真道:“不过你上次叫我真真已经是四五天前了,现在叫叫也可以,只要别叫人听到就行。”
毕竟两人在外人眼里还是叔侄,且一个是夫郎,一个是小子,这样亲昵的名讳,不应由他们这样的辈分叫出来。
顾凛把手放在他pigu下,背着他往衙门走,他道:“不会很久。”
“嗯?”林真有点儿没听清,他趴在顾凛背上,突然之间觉得顾凛的背好宽阔,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地罗做的衣衫传到他身上,像是要把他身体里的血都烧得沸腾。
林真一低头就在他后脖颈那儿舔吻着,濡湿的she尖滑过他的肌肤,将他后脖颈那儿的发根都弄湿了些许。
第273章
顾凛放在他pigu下的手顿了顿。
林真用牙齿估摸着力道咬了他后颈一口,趴在他背上。
顾凛:“怎么不吃了。”
林真抱着他的脖子:“看得见吃不着,算了算了。”
顾凛身体一紧,扭头看向他,从他这儿看去,林真秀挺的鼻子滑出好看的弧度,唇上还有些许水迹。
他把林真往上颠了下,把手背往前伸,换成不那么敏感的手腕垫在林真的pigu下。
聚贤居离州府衙门不远,顾凛稳健地背着他,很快便来到了衙门门口。
晚上只有一个衙役当值,听到脚步声走出来,看到大人竟然背着一个身形纤细的人,下意识把目光收回:“大人。”
“下去。”
“是。”衙役不敢多看,也不敢问顾凛背回来的是谁,退到后头。
突然,衙役看见顾凛背上背的那人穿的衣裳,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那不是今天早上林老板穿的衣裳吗,也是一件黑色的罗衫,只是扣子是珍珠的。
再一看,束发的发带也是林老板带的那根,钉着珍珠的。
衙役摸了摸头,觉得顾大人果真很敬重林老板,堂堂一个离州知州,亲自背着人回来。
忽然,衙役又想起,林老板是个夫郎,顾大人都是个少年人了,背着林老板是不是有些不妥?
后院的鹿鹿却已经见怪不怪了,看见顾凛背着林真回来,连忙道:“大人,奴婢去给老板倒盆热水来。”
顾凛把背上已经睡着的林真放在床上,坐在床沿上把他一双脚放在腿上,给他脱去鞋子和袜子。
皮肉白皙的脚露了出来,十个指头有些圆润。
顾凛看向已经把水端进来的鹿鹿,起身先拧了拧帕子,给林真擦脸还有脖子。
并不承认自己会被这会儿的米酒弄醉,但确实有些迷糊了的林真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在给自己擦脸的顾凛,手抓着他的衣袍,脸蹭了蹭。
这会儿的他跟平时不太一样,叫顾凛更难以抵挡。
顾凛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寡情的眉眼氤氲着几丝克制与忍耐,快速给他脱了外面的袍子后把被子拉到他身上。
鹿鹿望着走出房门的顾大人,再看看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的老板,把用过的水端出去,抱着小一点的被子躺在专门给守夜的奴婢睡的榻上。
老板喝了酒她还是在这儿看着点好,以防老板晚上要起来喝水如厕之类的。
而远在云州的应城,坐了小半个月船,又转马车走了七八天才回到此处的青年进城后没在宅子里找到林小幺,问其他人:“老板呢?”
“到到新勘看一批货去了,你这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给老板办点事,我去新勘那边看看。”青年刚从马上下来,听说林小幺没在这里,立即跃上马。
突然,他勒转马身对刚才那人道:“我带来一批货,是大老板给老板的回礼,你你接收一下。”
那人瞧青年急切的样子,应了一声。
这里谁都知道,这小子是林老板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把林老板当自己的爹来尊着敬着,谁要是说林老板坏话,他能追上去抽死人。
这人走出院子,心里想着那位被老板说过数次的大老板送的礼应该不是什么俗物,但当他走出来,看到二十多辆马车,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
跟青年一道回来的人道:“东西先放在这儿,等老板回来再拆开来看吧。”
“哦。”这人愣愣地点点头。
去找林小幺的青年刚刚骑着马出应城城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五六个人往这边来,马蹄踏起黄沙,像一团黄色的风。
“吁,”骑在最前头的林小幺拉紧缰绳,“回来了?”
“义父,”青年很是恭敬地驱着马走到林小幺身边,“您去新勘顺利吗,有没有遇着什么事?”
“都好,买了两块不错的石头。”若是林真还有林家人来这儿,只看一两眼恐怕都不能认得出来眼前之人竟然是林小幺。
他肤色不算白皙,头发用一顶金冠束着,按照当地的习俗,散下来的头发编成用五彩丝线缠绕的小辫。
穿一身窄袖的袍子,肩上披着遮挡风沙的披风,可以固定的兜帽半遮掩着头。
左边脸颊上那道细长的已经愈合的疤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但是这丝毫不损应城里不少女娘和哥儿都想嫁给这个林老板。
又有钱生得又不差,做他的屋里人很合算!
青年道:“义父,您要我送给大老板的信送到了,大老板还给您回了不少礼。”
林小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与青年印象中不一样,语气甚至有些急切地问:“我哥他现在在何处,京都?”
这么些年,林小幺一直都自己看着书,出来之后也没有断过,对科举的流程很是熟悉了。
要是顾凛那小子科举顺利,得了不错的名次,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京都当个小吏,慢慢熬资历熬上去。
而要是名次一般,就要填补各处地方官的空子,到不知名的地方任职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有所政绩才能动一动。
青年道:“我是在离州找到的大老板,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大老板的侄子现在是离州知州,大老板也住在离州州府衙门里。”
知州?
林小幺略微一想,心头惊了下,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顾凛竟然成了从五品的知州。
他催了一下马,带着青年还有剩下的几人向着应城内的宅子而去。
他到的时候二十多辆马车还在宅子外头的空地上,宅子里的几个打杂的人都跑出来看这批货到底是什么,围着转了好几圈。
一看到他来,连忙迎上来:“林老板,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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