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小桑
“若是大颂开放行商条件,朝廷扶持商业发展,降低行商标准,同时,在商人里增加一项赋税,以商人贫富为差距,以财产为单位,征收财产税,岂不有利于解决当下问题?”
景孤寒眼眸闪过一缕亮光,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抓住他的手,“延玉还有何良策?”
钟延玉看了他一眼,其实这些都是上辈子景孤寒想出来的,只是现在对方还没想到而已……
“陛下如此聪慧,既然都开放了商业,为何不连带着手工业也一起开放?天下能人奇将多得是,只是苦于朝廷抑制工商久也,若是在此经济萧条之际开放,未可不解决国库空虚问题。”
景孤寒茅塞顿开,脑海中浮现灵光,立即书写了下来,笔墨很快下去一大半。
他再次抬起头来之时,目光灼灼地望向对面的少年,“延玉,你可真是朕的一块宝。”
“皇上赞誉了,这都是陛下想出来的。”钟延玉垂下眼帘,不想居功。
上辈子就算是没有他,景孤寒后面也会想出来。?
第六十三章 “朕知道你是舍不得朕的,对吗?”
景孤寒放下手中奏折,深沉如墨的眼眸看向了他,“延玉想要什么赏赐吗?”
他微微勾唇,莞尔一笑,“朕近些日子刚好想要下江南去微服私访,延玉在宫中也闷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如随朕一起去吧。”
钟延玉闻言一愣,眸底沉下一片暗影。
前世此时,景孤寒正在和他冷战,他有意缓和两人关系,于是自请陪他下江南,而对方却驳回了自己的请求,选择了江心月陪同。
如今又是为何?
下江南来来回回至少得一个多月,他不想这一个多月都和景孤寒待在一起,便寻了个借口。
“臣不适合去,不过,臣知道江妃娘娘出自江南水乡,陛下该带她过去才是,臣去了又不能帮陛下什么忙。”
这是景孤寒上辈子搪塞他的借口,如今被他用来搪塞对方。
少年清越的声音如水涧清石,话里面的内容却如此冰冷无情。
景孤寒知道对方在逃避,他剑眉压低,牵起他的手,“延玉何必妄自菲薄,除了你还有谁适合?朕让你去,你就去好不好?”
钟延玉抬眸看他,假装不解,“陛下,江妃娘娘可比臣合适得多,如今臣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罢了,带臣前去名不正言不顺,有损皇上清誉。”
他扯出景孤寒拉着的手。
景孤寒脸色一僵,“延玉,你就真当不念着朕?若是朕此次下江南,这么长时间不相见,延玉就不想朕吗?”
钟延玉笑了笑,“臣自会礼佛祈祷,望陛下早日归来,听闻江南水乡盛产温润美人,陛下也可多带些如江妃般聪慧的女子归来,说不定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是关心,但其中却充满着恶意和嘲讽。
景孤寒心虚,他再次握住人的手,“延玉,我不会再带回来什么人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景孤寒没发现,自从钟延玉回来之后,向来说一不二的帝王,对他大多是征询商量的语气,全然没有霸道威严,反倒是怕钟延玉生气恼怒。
可再华丽低下的语言弥补不了他的过错,再诚挚的道歉也表达不了钟延玉的愤怒。
钟延玉只希望对方看在他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两不相交,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钟家无事,他就跟着景孤寒在这深宫腐烂便罢。
这是他为自己错误的选择买单。
可偏偏景孤非要来恶心他……
钟延玉甩开了他的手,“陛下,臣身体不适,今夜恐怕不能久留陛下了。”
景孤寒闻言,却关切上前,“是不是风寒发作了,朕命徐沉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是!”钟延玉转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臣只是稍感疲惫,今夜已晚,不用劳烦太医了。”
景孤寒见状,抿了抿薄唇,“奏折已经批得差不多了,留些明日批也无妨,那朕先随延玉休息吧。”
景孤寒到底有完没完?!对方不可能听不出他的拒绝之语!
钟延玉十分烦躁,看着他那张脸就来气!索性甩袖去床上睡觉了,不想理他。
景孤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想要为他解开外衣,却被钟延玉避开。
“臣会自己来,陛下不用劳烦臣已经是解决臣的忧愁了,哪里好请陛下为臣子宽衣。”
景孤寒眼神暗了暗,其实他更想亲手扒开少年的衣服,亲吻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把他弄得下不了广木……
“延玉……”他躺在了少年的身后,搂住了人,嘴角微勾,“你就陪朕一起去江南好不好?没有你,朕不安心。”
钟延玉拧眉,“陛下,臣已经说过了,臣没有名分和理由过去——”
景孤寒紧扣他的手,青年双眸紧闭,睫毛微颤,身体颠簸不止,气息不稳,却没发出一句话。
“延玉……”俊美的男人亲吻着他的红唇,目光贪婪的看着这个人的脸,“朕知道你是舍不得朕的,对吗?”
钟延玉并未应声,结果男人却举动更加激烈,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气。
“陛下,臣想休息了,若是你再如此,臣便换个地方休息。”
景孤寒心中挫败,“不就是个由头吗?朕过几日便给你。”
钟延玉将自己的手收回去,摸了摸藏在枕头底下的尖锐发簪,冷静了下来。
一夜无眠。
景孤寒因为国库一事,天未亮便起床去了御书房,钟延玉本以为今日能睡个好觉,哪知道还是他想得太天真了些。
“娘娘,不好了,江妃带着太后的嬷嬷正朝这边过来。”徐沉匆匆跑进来禀报。
钟延玉恼怒地从床上起来,“景孤寒还在上早朝!她过来作甚?难不成要报复上次之事?!”
昨夜因为景孤寒,他就没睡好,如今起身更是怒气上头,直呼皇帝的名字。
江心月真是挑了个好时辰!
“娘娘……”徐沉目光落在少年脖颈上的吻痕,眼眸闪了闪,不敢多看。
“如若不然,我们先避避风头?”他倒不是怕江心月一个妃子,关键是对方还带来了太后的人,他怕钟延玉吃亏。
钟延玉闻言,却冷笑一声,“避什么避?在这深宫中,我难不成还能避一辈子吗?”
他起身看向徐沉,“你去准备好茶水招待,我整理完再过去接待她。”
徐沉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应了一声。
如今皇帝在上早朝,他们也不好因为后宫之事打扰对方,文武百官都在看着呢。
江心月就是特地挑的这个时间,她一定要好好治治这个下贱东西!
别仗着这几分宠爱,就敢骑到她的头上!
她可是后宫妃子,景孤寒宠爱这个贱人又怎么样?又没封给她位份和实权,她的地位不容置喙!
钟延玉洗簌之时,目光略过衣柜,却看见了一件正红色衣裳……
他有意气死对方,当即就换上了。
本宫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徐公公,她人呢?”江心月不顾侍卫阻拦,大步踏入寝宫内,而她身边跟着的正是太后的贴身嬷嬷。
有雪嬷嬷在,如同半个太后亲临,那些侍卫自然不敢为难。
徐沉跪下来行了个礼,“回禀江妃娘娘,贵人还在梳洗,不宜见客,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江心月身着浅蓝色衣袍,一双美目打量着四周,捏紧了帕子,“本宫要见她!”
这个贱人!皇上竟然将这么多稀世珍宝送过来这里给了她。
雪嬷嬷也一眼看到这前厅陈设,西夏送来的银丝坐垫,吐蕃进贡的火壁珠,还有脚底下的西域毛毯……
这些都是寻常难见之物,连太后的慈宁宫也没有这般豪华精细,可见陛下对这人的喜爱程度。
她抿了抿唇,浑浊双目看向了徐沉,“太后有些规矩要老奴过来教教这位贵人,劳烦徐公公让她快些。”
这语气倒是比大呼小叫的江心月沉稳些,不愧是太后身边人,又在宫中待了几十年。
“江妃娘娘请上座,雪嬷嬷等一下,贵人快过来了。”徐沉只好缓缓说道。
雪嬷嬷皱眉,一个小小的平民也让敢让她们等着?果然是没规矩。
但如今人没过来,她也不好发作。
钟延玉不急,他慢条斯理地穿戴着衣物,甚至还吃了个早膳。
他就是要晾着江心月。
一旁的宫女太监看得心惊肉跳,可提醒了几回也没办法。
他们都是皇帝的眼线,钟延玉也清楚,知道他们嘴巴严,哪里会理睬对方。
“娘娘……”徐沉也忍不住过来了,“江妃和雪嬷嬷都在前厅等着呢……”
也就钟延玉敢这么晾着她们了。
钟延玉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角,一袭红衣格外亮眼,更衬得雪肌白肤多了几分暧昧色彩,让人浮想联翩。
“急什么,我吃好了便过去。”算算时间,景孤寒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
“怎么这么久?”江心月有些沉不住气,这茶她都喝了好几盏,那个贱人是不是存心不把她放在眼里?!
上一个敢这么对她的人,早死了两年!
“起来得晚些了——”一道清亮的温润嗓音响起,一双红靴踏入前厅。
青年双眸微挑,身量纤细,皮肤雪白,一头乌黑长发及腰,尽显风情。
江心月瞪大了双眼,随她一起而来的众人也惊吓了起来,雪嬷嬷更是脸色大变。
“娘娘这般火急火燎的过来,乾清宫都没什么准备呢。”
钟延玉也不行礼,劲直到了椅子上坐下,那双凤眸滑过一抹暗色,“怎么都不说话了?”
“你,究竟是是谁?!”江心月指着他的脸,她的心倏地便僵了下来,手指尖也凉了半截。
怎么可能?
钟延玉不是死了吗?!
雪嬷嬷和她所想也如出一辙,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收起脸上的失态。
江心月却没缓过神来,她死死地盯着钟延玉的脸,像是要把对方看出来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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