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小桑
清晨阳光熹微,钟延玉倒了茶水,那双眸子看向身前的影六,“四五天过去了,你出一趟宫怎么这般晚?”
“太过东西跟着了,也就慢了些,娘娘最爱吃的芙蓉糕,臣带了回来。”
影六其实也不清楚这包裹里面的是什么,不过听闻是他人前段时间寄放在来福客栈的。
钟延玉的高深莫测,他窥不见底,越发觉得自己渺小。
钟延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连他也没个清楚的答案,只是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
钟延玉打开包裹,里面看起来是寻常的基本书籍,影六更加疑惑了,但钟延玉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徐沉还有景孤寒的这么多耳目还在殿内呢。
“最近藏书阁新出了几本话册,劳烦影流琴师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他打开包裹,只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影六带着疑惑离开了此处——
钟延玉抬眸看向徐沉,“本宫想去御书房看看陛下,你令人准备些鸡汤过来。”
徐沉看了一眼那些书籍,立马下去吩咐御膳房的人。
后宫虽多了不少女人,但到底不比前朝花团锦簇,还是清冷了许多。
钟延玉坐上车辇之时,像往常般带了本书籍解闷,只是等到车辇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立即翻到了书籍的中间,内有空洞,他取出那一小带白色粉末,洒在了鸡汤当中。
……
这是延玉第一次过来看自己,景孤寒起身出去迎接,即使他掩盖了自己的神情,可这加快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江心月的寝宫不一会也得到了消息,江心月恼怒异常,方才她前去看望景孤寒,对方可是连御书房的门都没给她进!
她的眼眸沉了沉,“再这样下去,本宫何时能够完全掌夺中宫之权?”
现下有林英监视着她,太后这个借口又走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想要为那位做事?
而此时,钟延玉亲眼看着景孤寒喝下汤,心中松了一口气。
“延玉怎么过来看朕了?”景孤寒亲了亲他的脸颊。
御书房内只有两人,徐沉也在外面候着,男人忍不住将青年抱过来,而两人身后龙椅上的金珠格外明亮圆润。
钟延玉勾上他的脖颈,微微一笑,“臣想陛下了。”
温柔刀,刀刀杀人不见血。
景孤寒闻言,心尖颤动,即使知道钟延玉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还是陷入到了那虚假的温柔当中去。
青年半跪在他的膝盖上,乌发如瀑布,姣好的身形暴露无遗,修长洁白的手指正缓缓解开他的龙袍,摘下了那副清冷面具……
“陛下今日辛苦了,臣好好伺候陛下……”
景孤寒翻身将这只白猫压制下来,“延玉乖些,朕的政务还没处理完呢。”
他的声音沙哑而隐忍,钟延玉听得出来,他都快要忍不住了。
他仰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薄唇,“那臣便回去了。”
而他正要起身离开的那刻,男人却猛地将他拉回,落下炙热滚烫的亲吻,青色衣裳和皇袍很快掉在地上,龙椅上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
青年目光却晦暗地落在龙椅的宝珠上,他定要成为这权倾朝野的皇!
钟延玉前来御书房之时还是中午,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了晚上,不远处轻微沙沙的写作声响起,景孤寒认真处理公务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乾清宫,再抬眼看向远处。
平心而论,景孤寒的确是个好皇帝,若是他拉他下马,自己真的能够管理好这江山吗?
“起来了?”景孤寒放下笔,径直走了过来,打断他的思路,亲吻上那抹红唇,“朕让御膳房的人随时温着延玉爱吃的饭菜,朕抱延玉过去看好吗?”
钟延玉垂下眼帘,在眸下留下一片阴影,“好。”
他绝不能心软,也不该心软——?
第九十七章 陛下,臣自然是日夜挂念着您的身体
景孤寒显然很高兴,他抱起人过去床上,给他布菜,知道钟延玉顾忌外人,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延玉尝尝,这都是你爱吃的菜。”
“陛下也好好用膳吧,不必顾忌着臣。”钟延玉避开了男人灼热的目光,手上的筷子落在了旁处。
钟延玉害怕自己心软,没有再过去御书房送汤了,索性暗中将药下在了晚膳。
左右这是异域的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不能测出来。
后宫妃嫔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亡,还有好多人犯了事,被送去了普陀寺和太后一起为皇家祈福。
钟延玉为下.药而接管后宫之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景孤寒到底把那些妃嫔怎么了?”
徐晨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些小官的女儿,陛下愿意给她们一笔银两,赐了县主封号,因其守宫砂还在,对嫁人也无碍,陛下也给了那些官员警告,不得怠慢她们,甚至有些还给口谕,赐了婚,有些不想走的,便派去了普陀寺,也保她们一生安稳。”
“剩下些大官家的女儿,皇上许诺了好处,母族愿意接纳她们回去,对外只称长得相像的远方表妹,封了郡主名号。”
钟延玉恍惚了一下,看不下去国论了,低喃道:“他这般又是为何?”
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
徐沉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软榻上衣衫单薄,雪肌玉骨的青年。
为了谁不言而喻,可青年并不接受,迟来的深情终究是晚了一步,人心已凉。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皇后娘娘,熙妃在外求见,说是有事相问,今日若见不到娘娘,以后她便天天来乾清宫求见。”
大抵是先前的江心月求见之事闹得大,熙婷真怕了对方不见自己,便说了很多相见理由。
钟延玉听得出来,她这一趟过来,不是为难自己的,“罢了,你让她进来吧。”
很快,他便见到了那袭火红色衣袍,熙婷风风火火地进来,这次不是外厅,直接进来了内室里面。
她一眼就看到了软榻上的钟延玉,随即冷笑一声,“你倒是悠闲,殊不知后宫都快翻天了!”
钟延玉抿了抿茶水,“后宫翻天又不是本宫翻的,熙妃要是有这心去平定,那便去,别拉上本宫。”
熙婷被他这一番言论给气到了,“定是你在皇帝枕边吹了风头,要不然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清理后宫?钟延玉,你不觉得过分吗?这么独占着帝王的宠爱便罢了,连我们几个妃嫔你都容不下吗?!陛下难道还能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吗?!”
这下竟然连皇后都不叫了,徐沉皱眉,本想问罪。
钟延玉却并未怪罪,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熙妃得问陛下,本宫也没这么多空闲时间来吹枕头风,若是熙妃有本事顺带让陛下废后,别说后宫妃嫔,连本宫也得感谢你。”
“你……”熙婷气急败坏,跺了跺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怎么这样!”
“钟延玉,我熙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上你和景孤寒!若是我被退回熙家,家族的人怎么看待我?!郡主之名又如何?我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女人,京城哪个人不认识我?!到时候怎么看待我这个昔日天之骄女!”
越说她的眼泪便越加汹涌,景孤寒把她选进宫内为妃,如今又要让她出宫,来来回回的折腾,她损失了名声,还吃力不讨好。
哪怕她回到了熙家,一个弱女子,该怎么办?
钟延玉让徐沉给她递了张帕子,“在这深宫一辈子,做囚笼当中的鸟儿罢了。”
他抬眸看向女人,神色格外冷静,“你真当觉着好的话,本宫便去请了皇帝让你留下,你想老死在宫里,没人阻止你。”
熙婷却迟迟说不出那句留下,神色逐渐崩溃,大声说道:“钟延玉,你就是个妒夫!”
“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难道不是自愿入宫,为家族获取权力和荣耀吗?”钟延玉语气微冷,丢下手帕。
“大家皆为利来皆为利往,别把自己摆在这么无辜又清高的地位。”
他们当中,谁也不比谁清白。
青年眉眼冷冷清清,看向人之时,自带着威慑,熙婷只是不甘心,她不愿老死深宫,可回想她这三年的时光,又有些不甘心,女人的青春能有几个三年?
“钟延玉,你真是狠心!我们走了又怎么样?景孤寒难道不会再选人生子吗?你等着,你永远不会得意的!”熙婷抽泣着说道,语气里面是满满的怨恨。
钟延玉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本宫知道了,选择权在你的手上,你不想走,景孤寒也不会逼你。”
熙婷闻言,却知道了此事钟延玉真的不知情。
景孤寒都找她谈话了,她要是不走,就会去普陀寺带发修行,去清冷寺庙守着活寡,还不如离开呢!
看着人落荒而逃,钟延玉的眼眸波动了些,手上的书籍,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这几个月,后宫的妃嫔几乎都被清理走了,唯独剩下了个江心月,尚未安置。
而景孤寒的身体一天天变差,经常瞌睡,太医过来却查不出什么问题,惊动了朝堂百官。
钟延玉看着床上昏睡的男人,眼眸沉沉,“陛下,喝药了。”
景孤寒咳嗽了许多声,浑身乏力,“朕这几天不知怎么的,怕是以后照顾不好延玉了。”
男人的脸色苍白,多了些憔悴之色,他的脑袋始终处于晕眩的状态,连奏折都看不下去了,这几天都是钟延玉暗中在替他处理政务,这样才不至于引起朝堂晃动,可消息还是走漏出去了些。
“陛下,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臣可是日夜挂念着您的身体。”钟延玉给他盖上被子,语气依旧是不慌不忙。
他很清楚自己下的慢性毒药,并不会致死,连续服药只是意识越来越不清醒,浑身无力,受他蛊惑罢了。
他需要景孤寒先做一个傀儡皇帝。
美人喂温药,勺勺皆是毒。
景孤寒温柔地注视着他,眼皮却越来越重,最终抵挡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
钟延玉出了房门,没有再看对方一眼,他吩咐影卫开始行动,那双眼眸沉了沉。
钟府之内,钟延清看着自家弟弟的亲笔书信,剑眉压低,临白亦从身后抱住了他,“钟大哥在看什么?”
“小弟的书信,你身体不好,先坐着吧。”他轻轻拉开少年的手,按着他坐下来,随后将书信放进了火炉中烧毁。
临白亦没有在意,“钟大哥,我想你了。”
钟延清的耳尖微红,却低声阻止,“不行,明日.你还要看书呢。”
临白亦勾住他的腰带,“我看不进去书籍,今日我又被夫子骂了。”他就不是读书的料子,如若不然也不会设计了那次的意外。
身处临家的继母为了高额的聘礼,强行将临白亦的亲妹许配了一个老富商做小妾,可他孤身一人,亲妹妹又被锁在了房间,继母根本不给他接近救出妹妹。
母亲临死前可是嘱托他要给妹妹寻个好人家,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继母像是发卖般,把他的亲妹嫁给那个又老又丑还妻妾众多的老翁!
他必须寻找到强有力的靠山,钟延清便是他的眼前的一颗大树,若不是钻了钟府人丁简单的空子,他清楚自己是不会得逞的。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的这份愧疚,能对他这般好……
他求到了对方的身上,男人念着愧疚,将人救回来接到京城,买了一处院子安置,还给了妹妹一座繁华街的店铺以做生计。
他并未中举,钟延清也没赶他离开钟府,反而给他找了京城当中最好的书院上学,还专门叫夫子来给他复习功课。
吃穿用度这些更是不必多说,他身上穿的都是京城最好绣娘做的衣物,男人每个月还给他几百两白银出去游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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