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刘翠英往陈金花那屋里看一眼,跟自家老头子说:“这儿媳妇不老实得很,前阵子一直说存山不计较,程哥儿对她好,她在家里作威作福的,今天灰溜溜不敢出来……”
老头子头疼得很,“等着看吧,叶大不是个肯憋憋屈屈吃亏的性子,孩子出生后,家里有得闹。”
另一边,家里存银已经做好晚饭,也烧好了热水,晚上能一起收拾洗漱,去旁边的造纸作坊烤头发。
云程夸他做饭好吃干活利落,夸得存银吃饭时都挺着小腰板,一副可自豪的样子。
晚上进屋以后,云程就跟叶存山说:“不行,孩子还得再教教,太好哄骗了。”
夸夸他,他就努力干活,饭后又把收拾碗筷的活儿包了。
今□□服也是存银洗的,下午晒完收了顺便叠好。
叶存山说难,“傻样,得对他坏点,他才知道怕。”
教育的事,不急一时。
晚上云程跟存银是去专门收拾出来的浴室泡澡,叶存山就在院里冲,结束后三人结伴一起去烤头发。
里头人多,除却要参加明日祭祖的,还有一些是身上脏了要洗的。
村里有这作坊后,大家洗头频率高了不少。
存银看见他小伙伴了,不跟哥嫂扎堆,过去跟人聊天玩闹。
等到烤完头发回家,才快步跟上来,路上对叶存山挤眉弄眼,“我听说了,爹今天骂你了!”
是要叶大卖地的时候,叶大嗓门拔高吼了一长串。
叶存山说这是小事,顺便告诉存银,“明天祭祖完,带你回家签分家契。”
存银乐得一路蹦蹦跳跳,到家又出了一身薄汗。
投桃报李,进院子他就钻回自己房间,不闹哥嫂,要他俩腻歪去。
腻歪是不能了,享受倒是可以有。
云程今晚要给叶存山按摩,他保持锻炼数月,手劲儿上去了些。
按摩头部会让人很想睡觉,云程先给叶存山揉捏了肩颈,才要他趴下,给他踩背。
踩过几次,他有了门道,两根临时做的木拐用得极好,现在还能给叶存山踩踩四肢。
因为体力好了些,踩过四肢以后,才跟他从前一样累。
再坐下休息,叶存山就给他捏捏胳膊腿儿舒缓。
云程眯起眼睛,觉着这小日子真是安逸。
“虽然忙碌,但很充实。”
他又睁眼看叶存山,“等我力气大点,就天天给你按。”
店里的按摩师傅一天好几个客人按下来,也都还好,肯定有个窍门儿在。
他只给叶存山服务,要求就更低。
叶存山明知故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云程不跟他说腻歪话,感觉差不多了,就让叶存山停手,两人换个位置,叫叶存山枕他腿上,“我给你按按头。”
这一天天用脑过度,也该好好舒缓舒缓。
才洗过头,摸着光滑柔软,云程也想到理发店洗头的躺椅,突发奇想道:“你有没有觉得这样洗头很好很方便?咱们做个躺椅好不好?”
他想要叶存山以后这样给他洗头发,说出来又是画大饼,“到时候我能给你洗头。”
叶存山对云程的来处感兴趣,瞧瞧那大浴桶,现在还要躺着洗头,就问云程:“你老家都是这样?”
云程说:“去外头才这样,自己家里没有。”
也告诉他,按摩床会在床上开个能放脸的洞,这样趴下不会难受。
叶存山说:“那我把躺椅挖个洞,咱们两头用。”
云程就笑,“那样的话,我就不能给你踩背了,躺椅太窄了。”
做宽了也不好挪出去,洗头时不方便。
叶存山倒不在意,“到时候你能躺,我给你按。”
才说过存银好哄骗,云程自个儿就上了这个当。
他给叶存山画出去的大饼没给喂进嘴里,自己先吃了叶存山给他画的饼子。
本来说按个一刻两刻就停手,被叶存山哄得,硬是按了半个时辰,时长增了一倍。
叶存山得了便宜还卖乖,“夫郎还得再教教,真好哄。”
云程故意耍小性子,“你是不是不乐意我说存银?”
叶存山挠他痒痒肉,让云程连连求饶,等躲得老远老远,他跟叶存山一头一尾待着时,才给叶存山一句:“你不敢正面回答你心虚,你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叶存山要他别演了。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特别守规矩的人。”
到时碰他,就真的成了关门胡闹的那类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给大家说一声,周三周四不敢改太多错字,但是我都看见了,后面会慢慢抓虫改正!辛苦各位读者老爷帮我抓虫了,挨个么么哒!
大家晚安!
明天见呀。
第72章
云程觉得叶小山对自己的定位很不清晰。
规矩不规矩,又不是他说了算。
“我还不知道你?”
云程伸腿,脚趾在叶存山腿上夹了下。
叶存山:“……”
叶存山闭闭眼,不跟他计较,才摆上小桌的书本纸笔都被他卷起,直接拿到了床下书桌上,叫云程自己把小桌收了睡觉。
云程笑得好大声,他捏捏喉咙,努力阴阳怪气,“哇,好守规矩哦。”
然后被自己逗得在被窝打滚。
叶存山说存银听得见。
云程说:“他跟我讲了,他会假装听不见的。”
只要存银不当他面说,他就能当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没人听见他跟叶存山胡闹,他笑笑又怎么了。
叶存山叫他等着。
云程才不怕他,掀开被子,拍拍床,“等着呢。”
叶存山背过身,不知道从哪里揪出了两团棉花塞耳朵里了。
塞了棉花,也能听见云程在后头笑他。
真是胆儿肥了。
这次祭祖的东西叶根找人准备了。
叶存山要给祖宗报喜,元宝是他那一支的直系来叠,陈金花是后娘,叶根没考虑,元宝是要了另外的哥儿姐儿帮着叠的。
云程这次回来能待好些天,祭拜爹娘就不用着急,有时间准备,计划祭祖过后,再挑个时间去。
隔天,叶存山是换上了生员蓝衫。
云程早早起来给他束发,仔细抚平衣服褶皱,也跟叶存山说:“等回县里,我给你再做两身蓝衫。”
这衣服是叶延在府城给叶存山做的,一般刚考上,日子赶,除却早有准备,都是买的成衣。
叶存山身高体型比一般书生魁梧很多,这衣服是临时赶工定做的。
他肤色不是普通书生的白皮,穿蓝衫很不衬人,衣服款式规矩,上身以后还没自己的书生长袍好看。
再就是叶存山只有一身,虽说这衣服不用天天穿,平时还能穿别的衣裳,但有个替换的总要好些,免得后头出岔子,他们应付不及。
叶存山心里想要,嘴上又说不要,“你也忙,到时再买一身吧。”
云程让他说实话。
叶存山老实道:“谢谢程程。”
在屋里黏糊了会儿,出门就规规矩矩,表情都端着,也没手拉手。
祭祖流程都熟悉了,今天主要是叶存山去报喜,由族里长辈带着,其他人观礼。
云程看得仔细,他给叶存山画过醉酒小短漫,也有其他日常的手账记录。
以前觉得可惜,没有摄像机拍下。现在也发现些乐趣与幸运,还好他还有一个画画的技能,到时画出来保存,这个日子也能留在纸上,往后能偶尔翻阅回忆。
他没陪同去府城,只从叶存山给他写的日记里得知放榜当天叶存山的心情起伏。
府城自然也有报喜人,这里的记录叶存山寥寥几笔带过。
他今年在书院,与杜知春攀比多,看似是个爱炫耀的人,到这等喜事上,他又很有同理心,不想惹其他同窗不快。
同时也明白他跟杜知春之间还有一段差距,喜悦之情浓郁,却远不到可以张扬炫耀的时候,就只请同窗吃酒。
云程接待报喜人后,也因为叶存山本人不在,只家里热闹了一阵。
这次回村,也是一样的走流程,招待来道贺的人,陪着说说笑笑,再把人送走,没什么实感。
到了这等庄严肃穆的环境里,他那颗心才踏实落地。
是真的考上了。
他家叶小山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