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要图利益最大化,他自己辛苦一点,再跑几个地方卖。
要赶时间,就码头上就能转手给商人,赚的也就少些。
所以叶存山才说,时间不定。
跑都跑了一趟,没必要最后一步拱手让人。
话说到这份上,云程再担忧,也没法说个不字,赚钱的心也急迫起来。
下午叶存山清理羊毛鸭毛时,被云程使唤着教他识字。
云程捧着本书,叶存山教他念一句,他就似模似样的去沙盘那边写写画画。
看他来回跑得辛苦,叶存山就背出声。
云程写一句,他背一句。
背个两句,就要等一等。
云程也不催,繁体字笔画多,他也需要熟悉。
中间还跟叶存山聊天,担心家里的鸡、兔和猪,“兔子还怀崽呢,鸡也每天下蛋。”
叶存山低笑:“可以抱过去养。”
本以为今天就在学习认字中度过,没想到晚上还摊了个事情。
叶存山之前怕他伤心,硬是拖到事到临头才讲。
云父的头七到了。
现代时云程参加丧礼,也只当天去一趟,真没想到这个。
父亲的死对原身打击很大,这部分记忆浓重,不消深想,就被调出。
云父去世那天,叶根被惊动了。
当天很多围观云程磕头求人的村民大部分都姓叶,一方面怕云程还不起钱,一方面也觉得泥腿子都命贱,他们自己一辈子都没被郎中摸过几次脉,哪里信云父真的病得厉害?
叶根动怒后,他们也心虚不安,在族长带领下,丧事办得还算体面。
村里人丁兴旺、条件好的,才摆个灵堂让子孙守灵。
云家人少,云程拒不让大伯一家来,家里地小,也凑合着打点,让他守了一夜灵。
他是个哥儿,都不配给云父摔盆的。
因是独子,父子俩相依为命多年,叶根默认,村里也没谁说。
父亲才下葬,云仁义家又来说他欠了村里那么多银子,人死了还要买好棺木立碑,这钱他肯定给不起,劝他卖身葬父。
原身胆小懦弱了一辈子,父亲走后硬气了一回,把地给卖了。
云程想到这里,心间也有密密麻麻的难过。
他问叶存山:“我们晚上去墓地,还是去我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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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穿越咸鱼攻x土著哥儿受,咸鱼翻身养家糊口的小甜饼,主要是种田、经商,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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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祭拜
这里的习俗是,头七时做些饭菜,备好香案上供。
纸钱目前只有大城市有,小山村就烧香,供些吃的。
条件好的有鱼有肉,条件差的也能摘几个果子。
晚上上供,亲人需要回避。
供完以后,这些食物小辈们还能上桌吃。
云程点点头,“那我帮忙择菜烧火吧。”
昨天才采买,家里肉蛋都有。
叶存山也早早想好要准备些什么,弄完时,天还没完全黑透。
他用竹编食盒分层装好,让云程去看看还有没其他需要带的。
云程先是摇头,突然想到原身的木盒子。
木盒子他很在意,但多年没有打开看过,这部分记忆云程感知模糊。
“你先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盒子云程是放在了竹箱底下,东西不重,也摇不动。
打开以后有霉味溢出,他离远了点,手胡乱扇了扇,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条手帕包裹着几块碎玉,看玉的形状,像是玉佩与手镯,还有一只金耳环。
手帕上用炭笔,还有一种暗色的红,写了什么东西看不清。
字迹都被稻草腐化后的黑水泡发,只能认出一块块方正的斑点溢出来的痕迹。
这东西没办法拿过去祭奠。
他叹口气,简单清理了下,将碎玉和手帕放好,准备回来再仔细清洁。
外面叶存山还等着他,食盒放旁边,手里拿着干净短竹棍搅着泡了一天的纸浆。
云程愣了下,才想起来这东西,“你怎么泡了这么久?”
下午他被润笔费的事刺激,倒忘记了。
叶存山把竹棍放好,起身解释:“新纸做出来还有碎纸屑残留,我想泡久点试试。”
这个原理是他从云程说的构树皮要在水里泡个十天左右推出来的,反正也不急一时,可以多尝试几次。
云程就没多问。
叶存山牵着他走,给云程说香案之类的他让叶粮帮忙买了,“今天下午应该送到你家了,等会儿看看,要是没有我再跑一趟。”
叶粮是叶存山堂叔,云程第一次去蔚县就是坐的他的牛车。
很不合时宜,云程想到那天回来后吃的肉包子。
就说叶存山一直跟他一起的,没见他买。
云程没吭声,一副低头认真看路的模样,眼睛却发热发涩。
上次去县里时,两个人手头都不富裕。
叶存山没挑花花架子,东西都是散装便宜的,香炉也是粗陶制品,看着粗糙简陋。
所幸两个人成亲从家里拿了不少银子,上供的饭菜有肉有汤,还带了一坛烧酒,供品看着不寒酸。
这些云程都不会弄,就举着煤油灯照明。
他家堂屋非常窄小,叶存山个子太高,在小桌上忙活一直猫着腰。
都准备好以后,叶存山问云程:“怕不怕?要我陪你吗?”
这一天说是回魂夜,已逝亲人会回家。
活人回避是怕死人惦念,也并非一刻不能留。
可以说说话,诉诉相思。
云程没什么好怕的,叶存山就出去等他。
煤油灯留着。
矮桌很低,云程跪在叶存山铺好的稻草上,望着细亮烛火照着一缕白烟缓缓上升,一时无言。
心中还是蒙着一层低落,为小云程难过,也想他自己的家人。
算算日子,今天也是他的头七。
云程闭眼许愿:若有来世,希望你们一家三口得以团圆,幸福美满。
他这边结束,就能和叶存山一起回家。
才起身,就听着外面有人说话。
是李秋菊的声音,“我给大哥祭拜一下怎么了?你还能拦着我?”
隔着一扇门,云程都觉得晦气。
把人耗死了,还想卖孩子,竟然还敢在祭拜的时候过来?!
外面叶存山拦着路,李秋菊往里面硬挤,仗着自己是女人,叶存山不好扒拉她,挺着胸就想往里冲。
叶存山确实不好动手,皱眉想着一脚把人踢开的可行性,身后门就开了。
云程拿着根烧火棍,气势汹汹挥舞过去。
别说李秋菊这个跟云程关系不和睦的大伯娘了,叶存山都吓了一跳,侧身躲了下。
云程很少跟人动怒,被李秋菊今晚过来的行为恶心到。
他一下没打着人,又往前走了两步,要不是叶存山拉着,他还能借着烧火棍的长度真给李秋菊脑门招呼一下。
“你还敢来?你有什么脸来?你也不怕我爹今晚回来把你带走!”
李秋菊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小女儿云香。
她也不讲究,为了躲云程,把女儿往前一推。
云香才七岁多点,吓得嚎啕大哭。
李秋菊丝毫不管女儿,为掩心虚,大声狡辩:“你也太不讲道理了,你求我家给钱,那你没看到我家四个孩子要养?拿不出来钱不是正常的?我们没有给你出主意吗?你早早答应去王老爷家,你爹也不会死!现在装什么大孝子!”
话落,一阵阴风吹过。
李秋菊打了个哆嗦,根本不跟云程继续吵嘴,拉着哭哭啼啼的云香就跑着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