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春
往远了说,往后高中,鹿鸣宴上还要作诗呢,当众起立也说不会么。
说着,杜知春又翻了一页,上面记的不是学习,而是这种:
“你摸摸我衣服的布料,是不是做你夫郎的料。”
“从今以后我只能称呼你为您了,因为你在我心上。”
……
杜知春看不懂,但他大为震撼。
他把本子关上,又再打开:
“我觉得我好花心,你每天的样子我都好喜欢。”
杜知春“啪”一下把本子合上,还给了叶存山。
这对夫夫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么腻歪!
在家里腻歪就算了,还写本子上!
他脑内风暴没完,另外几个同窗过来说借他们的计划本看看。
杜知春木木的把自己的本子交出去,看叶存山笑眯眯也把计划本给了同窗,整个人都麻了。
他可不会炫耀这种事!
过了一堂课。
杜知春突然没头没尾的给叶存山说,“我家柔娘给我写过情诗。”
叶存山有了学诗的兴趣,要他推荐几本,“我回头去看看。”
杜知春:“……”
我是秀不到你了是吗。
中午放学,叶存山急忙忙出书院。
云程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他不知弄了什么围脖子上,能把小脸挡一半,又戴着耳捂,整个人立在那里毛绒绒的。
叶存山走近了才发现是羊毛织品,摸着软乎,云程说这是围巾,“可暖和了。”
叶存山火气旺,云程给他围上一会儿,他就燥,摘了还是给云程围上了,再牵他手,发现一掌心的汗。
叶存山问他是不是害怕,“其实很快,摸脉问几个问题,就抓药回家了,到时候咱问问能不能食疗调养,也能不喝药。”
毕竟云程也没病,就想调养身子,回头好生娃。
云程提这事就成个小哑巴,只有一张脸藏不住情绪,叶存山越说他脸越红。
说到后头叶存山都不好继续安慰他,生怕他脸上烧过头,心跳太快,到了医馆影响郎中判断。
云程也想转移注意力,跟叶存山说拿了润笔费跟月钱,润笔费实在多,他开心得不行,拽着叶存山小手臂,就把人往自己这头拉,把人身子拉得歪斜,凑他耳边说:“有一百……”
后头不说,叶存山也懂了。
他跟云程说,“行,回家给你端洗脚水。”
云程轻轻锤他一下,还真把自己当赘婿啊?
两人走过街角,拐弯进了医馆。
街边酒楼二楼,杜知春跟一众同窗的脸都皱成一团。
成亲后,会把人改成这样?
他们都是早上想看叶存山的计划本,结果被土味情话震惊一脸的人。
没想到出来吃个饭,还能被人当面秀。
黄泽关上了窗,“他家夫郎有这模样,他被迷得神魂颠倒也说得过去。”
杜知春对这评价很赞同,“对,就是神魂颠倒,你看他都不正常!”
叶延坐一边喝着茶,仔细回忆,竟也想不起来叶存山没成亲时是个什么样了。
另一头,叶存山带着云程见到了郎中。
云程看医问药的经验丰富,到了环境里不紧张,全是害羞。
大夫把脉时,他直说了是想要调养身体,准备备孕。
其他就问什么说什么。
古往今来的大夫可能都会这样,从同房次数,同房频率,同房哪里不舒服,到最后:“没有同房?哦。”
看诊结果是,即使想食疗,也要先喝几贴中药。
云程只觉得他有些虚、营养不良,胃不太好,其他就跟常人无异。
被这大夫摸了好些毛病出来,体寒还是最轻的,叶存山都给吓着了。
最后不说食疗了,抓了药带他出去吃饭,等上菜时去买了一大包蜜饯糖果,“能去去苦味儿。”
云程自己还好,他吃药多年,药罐子体质,现在比上辈子好多了,“没多大事,而且一天就两碗药。”
他以前还隔三差五会打针住院呢。
叶存山看看云程,“你是不知道中药的苦。”
午休时间来不及细说,云程现在也不是门都不敢出的小社恐,分开后他自己拎着中药跟蜜饯糖果,去买了个药罐子,下午回家用热水烫洗过后,就按照郎中教的法子开始煎药。
下午就守着炉子,往里加温水翻药材。
前后煎制三次,倒出来有一大碗,这一碗再分两小碗,早晚饭后各喝一次。
他把药端到暖桌上,扣了个木盆盖着保温。
柳小田要初六才过来,叶存山晚上买了饭菜回来陪他一起吃,看他药都煎好了,屋里也有一阵清淡的苦香味,心情复杂。
云程问他喝不喝,“我闻着还挺香的。”
叶存山给他夹菜,“鱼胆割破沾了点胆汁你都叫苦,这会儿不叫苦了?”
云程觉得药苦是应当的,食物苦是不应该的。
叶存山说再过几个月能有苦瓜吃,云程嫌弃,“我不吃,我不喜欢吃。”
叶存山心疼他不吃苦还要喝很久的苦汤药,给他夹菜。
也不想把气氛弄得苦大仇深的,给云程讲了几种苦瓜的做法,“到时我给你弄一碟,你吃了保准喜欢。”
他厨艺糙,就普普通通的油盐酱醋往里加,不会很精细的处理食物,跟他这个人一样,很质朴。
云程听了也心动,就答应了。
叶存山还说:“放学顺便去定了奶,以后每天有人送过来,你看着怎么喝吧。”
反正是不能再做奶冻,水果也不能多吃了,说性寒。
还好今年买的梨子已经吃完了,柿饼也就剩下两三个,不碍事。
等这几帖药喝完,就能慢慢恢复饮食习惯,不吃太多都没事。
饭后,云程在屋里溜达消食,跟叶存山说下午余伙计带了话过来,“他家二少爷叫我多写几册,到时一起带走,省些来回路费。”
“他们以为是你写的,怕耽搁你读书,还说会把戴举人给杜知春留的功课誊抄一份送来。”
云程开心之余,也怕叶存山不喜,毕竟这是隐瞒真相得到的利益。
叶存山听故事都较真,信奉靠人不如靠己,只怕会拒绝。
叶存山确实皱眉了。
杜家书斋对学子照料,也没有无条件帮衬。
像杜知春的很多藏书,他们都是没看过的。
举人先生请过来,也不会给其他同窗分享。
这事理所应当,没人会说什么。
杜知春现在计划本公开,上面其实也有举人先生留的题目,但都比较广泛,跟他们自己写的功课目录一样。
《四书》经、义、论、策,文章破、承、对句,写下来的只有类别。
毕竟计划本也就那么大,再多的字显得累赘。
云程弱弱:“要么我明天回绝了?”
叶存山内心也在挣扎,这种学习资源他家是没有的。
按照杜先生的说法,各地都有考中名额,县里就这一间书院,他在里头拔尖,平时稳扎稳打不松懈,考官出题不偏,他问题不大。
可谁不想多学一些呢。
就是这学识,也得光明正大。
叶存山说:“我明天跟杜知春说一声,他这人爱炫耀性子也傲,要他保密,他不会说。”
云程心里叹气,没劝他。
还是多挣些银子,给叶小山也请个家教吧!
话到这里,也到时辰喝药。
云程喝中药有经验,不能一直想着药很苦不想喝,也不能小口小口慢慢喝,就正常喝水一样,大口咕噜咕噜,几口灌下去,火速拿清水过口。
塞糖没有刷牙好使,漱口后趁着后劲儿没上来,他拿了牙刷杯子去蹲院门口,牙粉一抹,刷牙动作要比平时快许多。
叶存山都拿好糖准备喂他了,没喂着,看云程这一通动作,还奇了,“你糖都不吃?不苦吗?”
云程含糊应话:“你自己吃吧,我怕晚上吃这些甜的,牙齿会坏。”
叶存山在云程之前,没见过这种讲究人。
睡前必须刷牙,晚上起来吃了个宵夜,裹着棉衣瑟瑟发抖都要出来刷牙。
叶存山检查过,云程一口牙都好着,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行吧,那留着你慢慢当零嘴。”
等都收拾完,夫夫俩照常对面对在炕上坐好,一学习,一务工。
云程下午煎药时写了后头的情节纲要,现在下笔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