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不欢
直到认出这人是于景渡,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容灼一脸茫然。
“来教你。”
“你不是说不教吗?”容灼问他。
“我不知道你转脸就会去找别人。”于景渡冷声道。
容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不愿意教我,我不能去找别人吗?”
于景渡被他一句话噎得够呛,半晌后才沉声道:“你到底学不学?”
“我学。”容灼忙乖顺地点头。
于景渡起身拿了两本图册往他怀里一塞,“自己看吧,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容灼一脸狐疑地翻开手里的图册,很快又将图册合上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于景渡,又将手里的图册翻开看了一眼,这回基本确定里头画的是什么了。
“就这?”容灼一脸失望。
他还以为于景渡要教他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竟然只是给他看春宫图?
作为一个在互联网时代生活过的年轻人,容灼没吃过猪肉,可没少见过猪跑。
他成年后出于好奇,找过各种各样的动作片观摩过,那形象程度不比这春宫图来得高清?
“有什么问题吗?”于景渡见他一脸嫌弃,当即有些不解。
“这我又不是没看过。”容灼道:“看了这个也没用啊,别人照样能看出来我没经验。”
于景渡:……
事情好像超出了他的预料。
但他很快收敛了心神,表情几乎看不出一丝漏洞。
他今日若是说自己教不了,小纨绔转脸不知道又要去找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学。
“这只是开始。”于景渡挑了挑眉,朝容灼道:“你要想让人相信你与我真的有过什么,首先得让人相信你喜欢男人,其次得让人相信你喜欢我。”
容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怎么才能让人相信呢?”
“你可以先假装让自己相信试试。”于景渡道。
“这个我懂,代入感,真听真看真感受!”容灼道:“那你……要不借一只手给我做做道具?”
于景渡略一犹豫,依言朝容灼伸出了一只手,容灼毫不犹豫就将他的手握住了。
少年的手温热柔软,带着陌生又令人悸动的触感。
于景渡暗暗深吸了口气,勉强摒除了心中的杂念。
“什么感觉?”于景渡朝他问道。
“你的手好大。”容灼认真描述道:“还有点硬,”
容灼说着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两只手在于景渡的手上摸来摸去。
他面上不见一丝异样,倒是于景渡稍稍有些不自在,抽回了自己的手。
“还有呢?”于景渡问道。
“没了。”容灼无辜地道。
于景渡盯着他看了半晌,表情十分复杂。
“要不你让我抱一下试试?”容灼小心翼翼地道:“我……还没抱过男人呢。”
于景渡一脸无奈,两手一摊,做出了一个任君施为的姿势。
容灼走上前两步,慢慢伸手揽住了他,将人抱住了。
但他身量比于景渡小了不少,哪怕主动抱着人时,也像是窝在于景渡怀里一般。
容灼换了好几个姿势,惹得于景渡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几乎是被于景渡从怀里摘出来的。
“什么感觉?”于景渡问他。
“你好结实。”容灼有些羡慕地道:“身材真好。”
于景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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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第13章
容灼对着人又是搂又是捏,像遇到了好玩的事情,好奇又新鲜。
于景渡沉着脸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目光,容灼这才老实了。
“我没有别的心思!”容灼忙朝他解释,“而且我不喜欢男人,你知道的。”
“你恨不得每日都要说一遍,我当然知道。”于景渡语气有些不快。
容灼一笑,走到一旁坐下,“我觉得这法子不是很管用,而且我要是真相信了自己喜欢你,那不就麻烦了吗?”他可没这种把自己掰弯的爱好。
“你整日装着沉溺酒色,也没见你真的沉溺过。”于景渡道。
“好像也有点道理。”容灼很快又被他说服了。
他既然可以装纨绔,自然可以装别的。
他觉得先前旁人从他身上看出了漏洞,多半就是因为他演技太差。
若是这些日子他好好练习练习,说不定就能瞒天过海了。
“那我要不再试试?”容灼说罢又要朝于景渡身边凑。
于景渡却伸手在他身上一抵,迫使对方和自己保持了一臂的距离,“不急,这些事情,我可以慢慢教你。”
“行!”容灼闻言顿时有了冲劲儿。
他想“青石”在花楼这么多年,估计没少面对那些自己讨厌的人。
而在假装喜欢别人这件事情上,“青石”应该是很有发言权的。
当日容灼匆忙洗漱完,又吃了早饭,便拿着纸笔做好了准备听于景渡给他“上课”。
于景渡这会儿有些骑虎难下。
他答应教容灼,根本就是随口一说。
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是没法教的,只能亲自实践。
可小纨绔又不喜欢男人,他们没法实践。
不对,就算小纨绔喜欢男人,他们也不能来真的,他又不是真的小倌儿。
于景渡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和容灼混在一起久了,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了。
可他若是不教,对方说不定又要去找什么青玉。
届时这小糊涂蛋还不知道让人占多少便宜呢!
于景渡想到容灼早晨对他那搂搂抱抱的样子,心中不由又生出了些许烦躁。
“青石,你脸好红!”容灼开口道。
于景渡轻咳了一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灌下,这才坐下。
“首先……”于景渡看向容灼,对上少年那双求知若渴的眸子,心中不由一动。
“首先……”容灼在纸上落笔,“然后呢?”
于景渡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开口道:“你越是想让人相信一件事情,就越是不能反复强调。有些事情说得越多,反倒显得越心虚,越不可信。”
他这架势不像是在教容灼怎么瞒天过海,倒像是在教他为人处世的学问。
“有道理有道理!”容灼忙道:“说多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对吧?”
“嗯。”于景渡顿了顿,反客为主地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会显得更可信呢?”
容灼想了想,“用实际行动证明?”
“怎么用实际行动?”于景渡又问。
“不是要真听真看真感受吗?”容灼举一反三道:“就像昨晚那样,你跟我睡一张床,我与你朝夕相处不分彼此,这样日子久了习惯成自然,我看起来就会真的像一个沉溺酒色之人一般。”
于景渡:……
这小纨绔倒是真豁得出去。
“对,就该这样!”容灼一拍桌子,自作聪明地道:“之前我还是太收着了,徒有纨绔的表,没有纨绔的里,所以他们看着我便不大相信。”
容灼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不等于景渡开口,他倒是先把自己说服了。
反正如今他都住在寻欢楼里了,倒不如一口气把戏做足。
“青石,我说的对吗?”容灼还不忘虚心朝他问道。
于景渡挑了挑眉,显然也有点接不住话了。
容灼对于这件事情的执念,显然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少年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纨绔装到底,且还做好了准备将他拉到一条船上。
有了章程之后,容灼便回了趟家。
他原是想回去收拾点行头带到寻欢楼,以便在那里长住。
可没想到一进容府大门,就被容父堵在了院子里。
这几日他忙着操心别的事情,倒是将他这个爹给忘了。
“爹。”容灼规规矩矩朝容父行了个礼。
“还知道回来?”容父语气不善,目光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两册书上,“还算知道点分寸,出去瞎混没忘了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