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 第70章

作者:林不欢 标签: 穿越重生

  容灼一边啃着手里的糖葫芦一边道:“那能一样吗?从前我是你的金主,如今是你弟弟,花银子的事情自然要你来办。而且你跟着那个谁混,肯定不缺钱的……”

  说到花银子的事情,于景渡又想起了段峥。

  “你现在还花段峥的银子吗?”于景渡问道。

  “我现在要去国子学读书,很少有花银子的地方。”容灼将糖葫芦的棍儿往他手里一塞,又取过一包红豆糕开始吃,“上回你还我那袋金叶子,我又还给他了……”

  容灼话音一顿,骤然看向他:“我刚想起来,你欠我的五十两银子还没给呢。”

  于景渡闻言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无奈。

  “我看你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人,之前装死的时候,既然都决定不愿跟我来往了,为何不让江少卿帮你把银子还了?”容灼带着点埋怨道:“你要真还我了,后来我说不定也懒得去找你了。”

  于景渡想起先前容灼去江家那次,朝他发脾气时便说要他还银子。

  他自然知道,少年不是缺这点银子,只是因为生气才会拿此事扎他的心。

  “所以没还你。”于景渡开口道。

  “啊?什么所以?”容灼没听明白。

  “不想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所以没有还你。”于景渡又解释了一次。

  容灼闻言一怔,只觉心中一热,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青石这人几乎从来不会表达什么心意,和他在一起时,明明行动上是宠溺纵容的,可言语上却甚少有表露情感的时候。

  可今日,他竟就这么坦坦荡荡将这点心思说了出来。

  这五十两银子,他不是忘了还,也不是没顾上,是压根没想还。

  和容灼的这点牵连,就像是他留给自己的一点念想,或者说是一点奢望。

  哪怕两人永不相见,但因着这五十两银子,少年便会时不常地想到他,哪怕想到他时带着的是怨念或埋怨,那也比彻底将他忘了要好。

  这就是于景渡假死后最隐秘的心思。

  “青石……”容灼怔怔看着他,“原来你这么在乎我?”

  于景渡拧了拧眉,“你是一直觉得我没将你当回事?”

  “不是。”容灼不大自在地笑了笑,“因为那段时间,你一直没主动来找过我,所以我总觉得你不是那么在意我这个朋友。如果换了是我假死,就算不去和你相认,我也会偷偷去看你的。”

  在重逢后,容灼有一半的委屈便是来源于此。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于景渡不仅来看过他好几次,甚至还帮他写过策论。

  “那现在你知道了,还会为先前的事情生我气吗?”于景渡问他。

  他可记得,小纨绔当时是因为他吐血病倒,才勉强不和他计较的,当时还说以后再算账来着。

  容灼本想说自己气早已消了,但见对方这么认真地问自己,便故意摆出一副犹豫的姿态来,“那得看你表现。”

  “哦?”于景渡挑了挑眉。

  “下次你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你得保证提前告诉我。”容灼道:“哪怕是不能跟我说的事情,你至少也要提醒我一下,别让我瞎担心。”

  于景渡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朝他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他一个承诺。

  容灼这才高兴了,眼底又堆起了笑意。

  两人沿着街道一直走,不多时便又折回了城门口附近。

  这会儿刚过午时,城门口十分热闹,来往的人很多。

  “到时辰了?”容灼朝于景渡问道。

  “别四处看。”于景渡一手揽在他肩上,一边拉着他在街边看摊子上摆着的小物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城门口的方向。

  不多时,便闻城门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容灼下意识便想过去看,却被于景渡牢牢揽在怀里。

  直到附近的人闻声纷纷过去凑热闹,于景渡才拉着容灼佯装跟着人群也凑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容灼和于景渡躲在人群里,朝身边比自己来的早的人问道。

  “有个外乡来的说是没有路引,守城的人不让他进来,正闹呢。”

  “外乡来的啊?”容灼道,“听口音挺陌生。”

  “这不一听就是豫州口音吗?”那人倒是热情,主动朝容灼解释道。

  容灼闻言快速看了于景渡一眼,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因为当日是他朝于景渡提的建议,说可以让宴王殿下去豫州找个托,一路护送过来进京告御状,所以于景渡特意带着他来看。

  “豫州人啊……那边不是闹了灾吗?”容灼道。

  “对啊,闹了灾逃难的吧?”旁边的人道。

  “怪不得没有路引,可能是逃难逃丢了。”

  容灼这话说得随意,但周围的人听了之后却都深以为然,开始小声议论。

  城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容灼便也不再顾忌,拉着于景渡凑到了很靠前的位置。离得近了,便可以听到守城的士兵与那人的对话。被拦住的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衣服皱皱巴巴,想来是穿了许久没换洗过,看着有些狼狈。

  “你说再多没有路引也不能让你进去。”士兵道:“我等都是依着命令行事,你闹也没法子。”

  守城的士兵态度倒是客气,但那男人情绪却很激动,一直在辩驳,似乎很着急。

  容灼听不太懂豫州话,便问:“他说什么呢?”

  “他说他要见陛下,让人给他放行。”旁边的人帮容灼翻译道。

  众人被他这么一翻译,顿时失笑不已,心道这皇帝哪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连路引都没有,还想见皇帝呢?

  “你问问他为什么要见陛下?”容灼朝旁边那人撺掇道。

  这人一看就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也不怯场,朝着男人便喊了一句。

  男人听懂了他的话,朝他回了两句。

  “说家里死了人,要找陛下做主。”那人又翻译道。

  “原来是告状的啊!”容灼道,“这么大老远跑来京城,定然是有大冤屈啊。”

  众人原本都只是看热闹,倒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毕竟豫州遭灾并不是新近发生的事情,且朝廷前些日子就拨了钱粮。

  可如今经容灼这么一提醒,众人顿时便有了吃瓜的思路。

  喜欢看热闹的人向来都有一种共性,那就是很容易被带节奏,所以容灼这话一说出口,很快就在围观的人里传开了。

  等话传了一圈再回来,已经有人编好了这人冤情的细节。

  容灼看了一眼于景渡,他不知事情的具体安排,也不敢再瞎凑热闹,生怕弄巧成拙。于景渡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附在他耳边道:“等围观的人多了,他们的长官会出现,当众将人送去大理寺。”

  也就是说眼前这一幕,就是先闹一闹,吸引一下路人的注意力。

  这样围观的人多了,事情也好传开,再有人想捂住那就不容易了……

  可是……容灼四处看了看,发觉围观的人虽然不少,但众人情绪却并不激烈。

  所以他眼珠子一转,打算偷偷拱拱火……

  “这守城的人不让他进去,莫不是受了谁的指使吧?”容灼状似随意道。

  “对啊,既然人家是来告状的,直接送大理寺,还怕他跑了不成?”有人附和道。

  在这种民与官的对峙中,老百姓天然会容易共情弱势的一方。

  所以众人一听这话便觉得有道理,当即越看越觉得守城的士兵态度有问题。

  “送他去大理寺!”

  “对,送他去大理寺!”

  人群中不断有人开口起哄。

  就在这时,男人不知为何,情绪突然爆发,竟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头撞在了城墙上。

  容灼吓了一跳,心道这个托可真卖命,撞头的戏码都安排上了。

  男人虽然没撞死,但额头却破了一块,显得更狼狈了。

  众人见状情绪越发激动,一边起哄让守城的士兵送人去大理寺,一边愤慨不已。

  他们的愤慨,则吸引了更多路人来围观。

  事情越闹越起劲儿,到了后来城门口几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在这时于景渡安排好的人终于出场,顺水推舟命人将男人送去了大理寺。

  容灼见状非说要跟着去看看,于是好多瞧热闹的闲人,便一道跟着去了大理寺。

  守城的人押着一个人去大理寺并不算多新鲜的事儿,可后头还跟着一堆瞧热闹的,那场面就有点轰动了。

  一路上,不住有人好奇打听。

  容灼见人就说这人是来告御状的,于是他们人还没到大理寺呢,大半条街的人都知道了有个豫州人来京城告御状了。

  与此同时,事情很快传到了太子耳朵里。

  他在城门口也安插了人,为的就是将可疑的人堵住。

  所以那边开始闹的时候,便有人来通知了太子。

  不等太子做出反应,又有人来报,说人已经被送到了大理寺。

  “废物。”太子怒道:“一个连路引都没有的人,也能让他去了大理寺?”

  “殿下有所不知,当时城门口的人太多了。”探子道:“若是直接将人硬赶走,只怕会引起民愤。”

  “好在只是在城门口闹了闹,要是闹到城里,想压也压不住了。”太子道。

  “殿下……”探子苦着脸道:“押人的士兵后头跟了好些去大理寺看热闹的,如今只怕半个京城都知道有个豫州人来告御状的事情了。

  太子闻言险些被气晕过去。

  他那位好父皇素来在意民心,此事闹的这么大,只怕是不好收场了。

  另一边。

  容灼并未跟着人真的去大理寺,而是中途拉着于景渡开溜,进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