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耳猫猫
一番话说得飞快无比,这竹林深得很,许慕言急着逃命,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谁曾想还没跑出去多远,脚踝不知被什么东西从背后缠绕住了,而后一下将他拽倒了。
许慕言摔了个狗啃泥,都没来得及起身骂娘,怀里的衣服簌簌飞了出去,他狐疑是玉离笙追过来了。
翻身就要查探绑他脚踝的是个什么东西,哪料才一翻过身来,迎面就是一脚,胸口一闷,就被踹倒在地,都来不及再度起身,玉离笙就已经赤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月色下,小寡妇的脸比那黑炭还黑,衣服比雪还要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跟阎罗殿里阎王爷似的。
还杀气腾腾的。
许慕言的舌头开始打结了,脑子一抽,说了一句:“师尊,你踩我心上了。”
此话一出,很明显耳边传来咔擦一声,胸膛的肋骨几乎都要被玉离笙踩断了。
“师……师尊,我错了,我错了,师尊!”
许慕言吃不住这种疼,喉咙痒得很,他知道的,喉咙痒就是想要吐血。
他年纪轻轻的,还不想吐血。
极力压制住喉管里涌上来的甜腥气,许慕言又道:“师尊,疼……师尊,好疼啊,师尊!”
“……你还敢不敢跑了?”
“不,不敢了。”
“知错了么?”
“知……知道错了。”
玉离笙听罢,又盯了他片刻,那只金贵的脚,才缓缓从许慕言的胸口移开。
许慕言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脚踝一痛,那绑住他脚踝的东西,嗖的一下,竟然将他整个人都倒吊起来了。
登时眼冒金星,耳鸣目眩的。只知道一叠声儿的喊师尊。
“你这孽徒,还知道我是你师尊?”
玉离笙的长发还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衣衫显得比较松垮,未穿鞋袜立在林间,竟也不显得狼狈,反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灵。
“师尊……真的有蛇,弟子不骗你的。”
“你还敢说!”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到这事儿,玉离笙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自己的那根东西滑过徒弟唇角,以及被徒弟抓在手里的场景。
怒气蹭蹭飞窜,一路窜上了头顶,玉离笙随意折了根竹条,冷冷道:“这里没有趁手的刑具,只有竹条,便宜你了。”
“等等!师尊,弟子有话要说!”
许慕言赶紧叫停。
开什么玩笑?
他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要被吊起来教训?传扬出去他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总攻的脸,往哪里搁?
打他可以,但不能吊起来打!
打哪儿都可以,就是不能打、屁、股!
许慕言一本正经地道:“师尊,弟子今年十七岁了!”
玉离笙:“十七岁……怎么了?”
“师尊不能再像教训小孩子一样地教训弟子了!”许慕言言之凿凿,满脸认真道:“弟子请求师尊,把弟子当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玉离笙听罢,略一思忖便道:“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为师就遂你所愿。”
而后就当着许慕言的面,抬手一翻,一柄流光璀璨的长剑就蓦然出现,直到雪亮的剑刃拔了出来,许慕言才惊恐地道:“师尊!您要做什么?”
“把你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对待,你以下犯上,冒犯了为师,依照门规,应当斩下一只手臂。”
许慕言:“……”
许慕言:“……”
许慕言:“……”
他突然觉得,自己年纪挺小的,十七岁而已,又没多大,毛都没长全呢,算哪门子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斩不斩手臂,其实,其实也无关紧要,主要……主要就是喜欢被人吊起来打,对吧。
光着屁股挨打,多……多么亲切啊。
许慕言痛下决心一般,含着艰辛的老泪道:“既然师尊不信我,执意要罚的话,那身为师尊座下最乖巧,最听师尊话的好徒弟,当然也只能受着了。”
“好,那你想留左胳膊,还是右胳膊?为师觉得留右胳膊罢,起码你日后还能用剑。”
说着,玉离笙作势要一剑劈下去。
许慕言赶紧闭着眼睛大喊:“等等,师尊!弟子再大都大不过师尊!在师尊面前,永远,永远,永永远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还请师尊用教训小孩子的方式,教训弟子罢!”
“嗯?”
“还是打屁股吧!褪光了衣服打也行,怎么打都行!就是别斩我胳膊!”
此话一出,他厚实的老脸早已通红无比了。
妈了个大西瓜的,这年头连穿书都不景气了。
居然被一个总受劈头盖脸教训了,传扬出去太丢人了。
许慕言想哭,好想哭的。
“……慕言,你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玉离笙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吓得许慕言冷汗潸然。
“你从前,除了为你师兄之事外,从来不跟为师求饶的。”
许慕言冷汗簌簌地流,故作镇定地道:“我以前也想求饶来着,可师尊不给弟子机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
“也罢,既然你都如此向为师求饶了,为师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
“所以,师尊打算饶我了?”许慕言面色一喜,“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
“就按教训小孩子的方法教训你。如你所愿。”
玉离笙话锋一转,挥袖将人放了下来,而后将竹条放入了许慕言的掌心:“你儿时犯错,怎么跟为师请罚的,你还没忘吧?”
许慕言:“……”
尼玛的,怎么请罚的?
不知道啊。谁来救救可怜的他?
难道要他负荆请罪?
许慕言又想哭了。该死的小寡妇没人性的。
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应该跳下水去救他!
何该让那蛇咬死小寡妇的!
第二十七章 慕言也没见过大的
垂头丧气地跟在玉离笙回去,夜色已经很深了。
玉离笙径直走进寝殿,落下一句“你在殿外跪好”,就头也不回地换衣服去了。
许慕言犹豫着,要不要跪着。
跪罢,膝盖疼啊,不想跟个龟孙子一样挨打。
不跪罢,回头玉离笙又不高兴,这小寡妇鸡儿不大,脾气不小。
就是这么一犹豫,忽然从殿里飞出来一样东西,啪叽一下砸在了许慕言的头顶,他疼得嗷呜一声,赶紧双手抱头,见脚边滚下一本书,下意识脱口而出:“哪个鳖孙儿敢打老子?!”
下一瞬,就从殿里传来玉离笙的冷笑声:“你且再骂为师一句,今日必定将你的舌头拔了!”
只这么一句,许慕言赶紧抬手捂嘴,心道,常言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其实颜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咱也不讲究……主要跪在外头赏月很快乐。
许慕言一掀衣袍,满脸浩然正气地跪下,抬眸望着头顶稀疏的月光,理不直气也壮道:“跪就跪!凶我做什么的?我不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孩子?”
殿里很快又传来了一声冷笑,随即就是衣服落地时簌簌的声响,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离笙才道:“滚进来。”
滚?
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有点高,许慕言琢磨着怎么滚才能显得自己不卑不亢,临危不惧。
殿里的那小寡妇却已没了耐心,不知使了什么术法,竟隔空揪住了许慕言的衣领,将人一把拽了进来。
可怜许慕言没有防备,就跟皮球似的,一骨碌滚了进去,好不容易站稳,耳边又是一声呵斥:“谁准你站起来的?跪好!”
那双腿立马没出息地弯了,许慕言才一跪好,又急切抬头狡辩道:“师尊,真的有蛇,那蛇好粗好长的,我真的摸到了,我还用手拽了!师尊如果不信的话,您老人家闻闻弟子的手,应该还有那蛇残留的气味!”
说着,许慕言还胆大包天地把狗爪子伸出来,在玉离笙的面前晃了晃,小声嘟囔着:“那蛇真的很粗,要不是被我抓在手里,指不定就咬伤师尊了。”
玉离笙现在不能听到任何关于“蛇”的事情,只要一听见,他就怒从心底起,恨不得一掌将其打死回炉重造。
深呼口气,极力将怒气隐忍住,毕竟养一个徒弟长大成人着实不容易,哪怕是条狗,养那么多年,也该养出点感情来了。
何况许慕言是个活生生的人。
“为师从前怎么不知,你这般能言善辩,嚼舌如簧?”
许慕言心里暗惊,想着,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嘴上功夫了得,生前他可怜的老娘就时常吐槽他,一根麦秸都能吹成金条,黑的都能扯成白的。
他那个斯文败类还男女通杀的继弟,曾经有好几次吵不过他,就发了狠,拽着他的头发,掐着他的脖颈,满脸阴狠地说,要淦烂他的小嘴。
幸而老天爷垂怜,许慕言能平安长这么大,着实不太容易。
当即眼观鼻鼻观心,许慕言佯装镇定地小声嘟囔:“我以前就这样……只是师尊从来都不正眼瞧我罢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玉离笙被这个孽徒气得胸闷气短起来,换了身玉色的长衫,头发还有些濡湿,随意用一根鹅黄色的发带系上了,竟少了几分刻薄的冷淡,显得温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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