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耳猫猫
生生撕扯下了一层皮肉。
许慕言痛得仰起头来,痛到失声,好半晌儿才慢慢缓过来气儿,猫儿一样低声啜泣起来,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玉离笙也没想到,他就随手一扯,竟然就生生扯下来一层皮肉。
见少年的身后血肉模糊,皮肉外翻。
要是不好好处理,恐怕得要了他的命。
便用积雪,帮他把污血一点点地清理干净。
饶是玉离笙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还是能察觉到少年哆嗦得很厉害。
一直死死咬着自己的拳头,眼泪好像小溪流一样,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疼得很厉害么?”玉离笙蹙眉,疑惑道。
他常年受刑,不久前才被撬掉十根指甲。
不比这二十棍子轻,也没掉过眼泪。
可偏偏,眼前的少年一直在哭,虽然没怎么哭出声,但就是这种默不作声地啜泣,更让玉离笙觉得他可怜,甚至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暗暗有些愧疚了。
“烟烟,别哭了。好在没伤到骨头,只是些皮肉伤,很快就能养好了。”
玉离笙压低声儿,语气生硬地哄劝道。
“我没哭!!!”
许慕言闷声闷气地说,嘴硬地说自己没有哭。
玉离笙也不同他争辩,想起地牢里没有伤药,便低声道:“昨夜的伤药,你可还带在身上?”
“在我怀里,我……我动不了了,你自己拿,不对,等等,你怎么知道伤药的事情?”
玉离笙没说什么,摸出伤药后,发现只有小半瓶了。
这小半瓶的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足够让他养好手指了。
可对地上趴着的少年来说,也只够用一次而已。
等药效过了,该疼还是得疼的。
玉离笙微微犹豫起来。
哪知许慕言突然抬手,按住了玉离笙的手腕,低声道:“不要给我擦药了,药太少了,留着给你用吧,劳烦你,帮我把裤子提起来。”
玉离笙松了口气似的,从善如流地将伤药收到了自己怀里。
抬手帮他把裤子提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许慕言只能在地上趴着,动一下就钻心得疼。
玉离笙也没再说什么,半倚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许慕言疼得要命,睡也睡不着,只能忍着疼。
可忍了一会儿,又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扯着嗓子,哇哇乱哭。
玉离笙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有什么好哭的?你此前不是说过,你小时候一年到头都在挨打么?还怕这点伤?”
“怕啊,怎么不怕?呜呜呜,那不一样!疼死我了,哎呦,哎呦,啊,好疼啊,啊,啊,啊,疼死我了啊,啊,啊,啊!”
玉离笙嫌他太聒噪,让他闭嘴。
许慕言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才不用受这样的罪!疼死我了,啊!!!杀了我吧,别让我活受罪了,让我死吧,啊,啊,啊!”
“你真的很吵”,玉离笙低声道,“如若不然,我打晕你,这样你就不疼了,好不好?”
许慕言一听,觉得这法子可以一试,但转念一想,这不行,办法治标不治本的。
保不齐他晕过去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不管,这都怪你。我太疼了,你得想办法,让我别这么疼了。”
玉离笙:“打晕你,就是最好的办法。”
“除了打晕我!你别总是想着打我!!你再想其他的办法!”
“我想不到。”
“……要不然,你给我唱首歌吧?”许慕言咬牙切齿地提议道,“小时候,我受伤了,疼得睡不着,我娘就会唱歌哄我睡觉。”
“我不是你娘,”玉离笙冷漠地道,“我也不会唱歌。”
“唱歌很简单的!你随便唱两句就行。”
“不会。”
“那我教你,你听好了。”
许慕言清了清嗓子,然后随意唱了一首《小白船》。
哪知玉离笙听罢,点头道:“嗯,唱得不错。”
“好了,该你唱给我听了。”
玉离笙:“可我并没有答应你。”
许慕言:“……”
气得他使劲捶地,又扯痛伤口,疼得哇哇乱哭。
玉离笙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将人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抱了起来,尽量避免压着许慕言的伤口,让人窝在自己的怀里睡觉。
一边轻轻拍打着少年的后背,一边低声哼了起来。
没有歌词,只有简单轻柔的调子。
许慕言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调子,一时间都忘记疼了,眼巴巴地盯着玉离笙的脸看。
一直等玉离笙哼完了,许慕言才问道:“这是什么歌啊?我从前没听过。”
“这是我小时候,母亲哼过的,但因为时间太久了,我把歌词忘了,只依稀记得几个调子。”
玉离笙如此道,轻轻拍了拍许慕言的后背,“睡吧,睡醒一觉,你就不疼了。”
“你骗我,这伤不疼个十天半月,根本好不了,我要是因此残废了,那都怨你。”
“你想让我如何?”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吧。”
许慕言道:“我想让你答应我,将来要是遇见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不要伤害他。”
“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会看人面相,我感觉你天生一副将来会打老婆的样子,所以提醒提醒你。”
“那你看看,你自己的面相,算一算你几时会死?”
许慕言:“……”
“你要是不疼了,就睡一会儿吧,没准一觉醒来,就有人放你出去了。”
玉离笙往墙上靠了靠,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拉伸,如此才不会触碰到少年的伤处。
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
许慕言很敏锐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关键词,玉离笙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他忍不住问道:“也许,等一觉醒来,我们都会被放出去的。”
哪知玉离笙听罢,竟然冷冷地嗤笑一声。
许慕言不懂他为何这般,只当他是心灰意冷,遂从旁鼓舞道:“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被放出去的。”
“你不过就是因为给我送了件衣裳,算不得什么罪不容诛的大错,罚一罚,关一关,自然会有人放你出去的,可是我与你不同……”
顿了顿,玉离笙的语气听起来越发低沉,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我在缥缈宗根本算不得人,他们只是把我当成师门公认的炉鼎看待,除非我主动服软,跪下来祈求大师兄的垂怜,否则,他绝对不会放我出去的。”
许慕言:“……”
原来如此,竟然要玉离笙主动服软祈求,才肯放他出去。
以玉离笙的脾气,只怕就是被人打断双腿,也不可能主动服软的。
许慕言忍不住从旁询问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这重要么?”
“很重要!”
玉离笙道:“十八岁,这是我在缥缈宗待的第七年,我十一岁就拜入山门,当了六年的药人,落了满身伤痛,一年前,大师兄相中了我,将我驯化为炉鼎。”
“十八岁……”
要是在许慕言生活的时空,十八岁的孩子才刚刚成年。
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可玉离笙却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也就是说,距离玉离笙沦为魔尊炉鼎的那年,足足还差了一年光景。
总不可能将玉离笙关在地牢中,整整一年罢?
岂不是要将人折磨得皮包骨头?
若是玉离笙瘦得皮包骨头了,哪里还会被魔尊相中?
如此一来,玉离笙必定在此期间,被放出地牢了。
许慕言默默思索,心想,以玉离笙的脾气,绝对不会轻易服软的,必定在此过程中,还要经历更大的折磨。
真是可恨自己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差劲了,又被打成了这样,根本没办法保护好玉离笙。
“睡吧,一觉醒来,太阳就出来了。”玉离笙低声喃喃道,盯着窗外的雪夜发呆。
许慕言疼得根本睡不着,几次想要开口,让玉离笙帮他上点药,又隐忍住了。
本来伤药就不多了,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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