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耳猫猫
就在许慕言以为,小寡妇要中了他的招时,小寡妇的动作蓦然一顿。
忽然曲指一弹小盅的盖子,径直往许慕言的脸上飞来。
许慕言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赶紧偏头躲开了。
那盖子是陶瓷的,撞到身后的柱子上,立马碎成了残渣。
许慕言心惊肉跳,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玉离笙一声冷笑:“谁准你躲开的?嗯?”椒淌湍兑堵嘉证丽
“我……我……”许慕言头上的汗水更加密集了,脸色也有些发白,手指绞紧衣袍,低着头道:“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我错了,师尊,我不该躲的。”
“站好,不许动,你敢再动半步,今日就地将你打死了喂狗。”
玉离笙的语气很冷淡,轻飘飘地吩咐下来,之后端着那小盅,缓步走至了许慕言的跟前。
贴近他的耳畔,低声道:“慕言,你是不是在这小盅里,做了什么手脚?”
“我没有!”许慕言猛然一抬头,满脸浩然正气地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我才不是那等阴险狡诈之辈!绝不会私底下害人!”
他嘴上十分的硬气,神情也很激愤,装得跟真的一样。
玉离笙盯着他看了半晌儿,忽而又点头笑道:“别紧张。师尊只是同你开个玩笑。你不是嗓子痒么?昨晚又没喝到冰糖水梨汤,正好今日掌门师兄过来,我便同他说了,让他派人送来。”
“慕言,你瞧,师尊也并非全然不讲道理的,只要你乖,师尊就会好好待你的。”
玉离笙笑容很灿烂,将小盅端到了许慕言的面前,温声细语地道:“喝吧,喝完之后,嗓子就不痒了。”
许慕言:“……”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
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七十四章 小寡妇喜欢的样子,他都有
许慕言艰难万状地吞咽着口水,神情复杂地问:“师尊……您真的……真的是为了我,才让人送来的?不是哄骗我的?”
“千真万确。”玉离笙笑着,作势亲自喂许慕言喝。
这小盅里东西不干不净的。
这如何能喝得下去?
许慕言暂且不管小寡妇这话是真是假,但这汤是万万不能喝的。
当即颇为抗拒地把头歪到了一边去。
玉离笙的神色冷了下来,不悦道:“为何不喝?难道说,你真的在里面动手脚了?”
许慕言哪里敢承认。
若是承认了,指不定要被吊起来打死。
只能硬着头皮,颤抖着双手,准备把小盅接过来,再寻思着,假装一不小心打翻在地,这事就算一了百了。
“师尊喂你喝,张嘴。”玉离笙推开了许慕言的手,已经确定了,这汤里必然被做了手脚。
说起来也可笑啊,他难得发发善心,把许慕言的咳嗽放在了心上,还特意弄来了这雪梨汤。
结果小徒弟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在汤里做手脚?
怕是放了什么断肠散,鹤顶红,亦或者是媚药之类的吧?
玉离笙心里冷笑,忽然一把钳住了许慕言的下巴,二话不说将小盅里的汤,硬生生地往他嘴里灌去。
直把许慕言呛得面红耳赤直咳嗽,拼命地反抗。
“我不喝,不喝!”
许慕言一把推开玉离笙的手,被掐的都喘不上来气了。
“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玉离笙惊怒,一把将小盅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残渣,一手钳住许慕言的脖颈,反手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
许慕言只觉得耳边嗡嗡乱响,登时眼冒金星,口鼻喷血,脑袋都要被扇飞了一样。痛楚轰隆一声,在他的面颊上炸开了。
“你就这么想让为师死?你也跟外头那些人一样,你也恨不得让为师立马死,是也不是?”
玉离笙大力地将人掐了起来,往半空中一举,因为气愤连五官都显得狰狞起来。
“许慕言!你和那些人并没任何不同!不,你比他们还恶,还坏!你一直在百般试探为师的底线,试图操控为师的感情,是也不是?”
许慕言被掐得出气多,进气少,血色瞬间蔓延至整张脸,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楚小寡妇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快被小寡妇生生掐死了。
可这又是谁的错?
许慕言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啊,小寡妇那么折磨他,难道就不允许他报复回去么?
小寡妇打了他多少次,扇了他多少个耳光,口鼻喷血,泪流满面的时候,又不是没有。
把他饿得肠胃绞痛,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跟这些比起来,自己只不过就是在雪梨汤里涮了一下自己的宝贝,并没有十恶不赦罢?
许慕言承认,自己的行为举止的确过于流氓下作了,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很不对。
可小寡妇之前都是直接在他嘴里涮的啊,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到底谁更过分?
他也只不过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已。
“许慕言,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解释?”玉离笙脸色冰冷,怒意自心底簌簌窜了起来,“我养条狗,养十几年,狗还知道对我摇摇尾巴,养你有什么用?你根本就不配我待你好!”
语罢,竟一把将人丢了出去。
许慕言整个人就被摔在地上,要死不死的,那被烫伤的手,一下摁在了碎瓷片上,鲜血顿时蔓延出来。
他难受得捂住喉咙直咳嗽,大口大口呼吸着代表“生”的气息,弄得满衣领都是鲜血,都来不及呼痛,耳边就传来一声厉呵:“跪好!”
许慕言几乎是条件反射,整个人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匆匆忙忙地跪了下去。
没注意到地上的碎瓷片,才一跪好,那碎渣就深深扎进了膝头。
他疼得双手扶在膝头,眉头蹙得紧紧的,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
鲜血自衣袍中蔓延出来,沾湿了好大一片。
同样濡湿一片的,还有他的双眸,凝聚着好大一颗眼泪,将落未落的。
“许慕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说说看吧,你在这小盅里加了什么东西?断肠散?鹤顶红?砒霜,还是媚药?”
最后两个字眼,玉离笙咬得咯噔作响,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掌心灵力怒盛,只要许慕言敢承认,这一掌就会生生打碎他的天灵盖。
“不是的,我没有。”许慕言哪里敢承认,只要承认了,那就必死无疑了,他使劲摇了摇头,“我真的没下过任何东西!”
“你没做手脚,为何不敢喝?真要把证据砸在你的脸上,你才敢承认,是么?”
玉离笙冷笑着,随手幻化而出一根银簪,冷冷笑着:“你且看好了,若是测出了毒,今日,便将此物,从你前面封入,非死不得出!”
此话一出,吓得许慕言浑身一个哆嗦,眼眶都开始红了。
他默默安慰自己,不会出问题的。
既没在汤里下鹤顶红,也没下断肠散,更别说媚药了。
不过就是在里面尿了几滴,顺便又涮了一下。他又不是什么毒物,不可能连体液都有毒吧?
“师尊尽管测好了,若测出来,里面有毒,也别管毒到底是谁下的,师尊打死我好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玉离笙冷眼瞥他,半蹲下来,用那银簪往地面上残留的雪梨汤一测。
完全没变化。
他蹙了蹙眉,又往碎瓷片上一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玉离笙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对着光照了照,银簪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流光璀璨。
也就是说,汤里没毒。
而他,方才错怪了许慕言了。
玉离笙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复杂起来,紧紧抿唇未言。
“没关系。”
许慕言低声道,也不知道他在同玉离笙说话,还是在跟自己说话,带着很浓的哭腔道:“没关系的,反正我都受惯了,不疼,我不疼。”
玉离笙:“……”
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气氛也很微妙。
玉离笙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仍旧觉得不是自己的错。
谁让方才许慕言那般形容,鬼鬼祟祟地惹人怀疑。
倘若不是因为这常人少有的警惕心,玉离笙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太恐怖了,被人往食物里下媚药的经历,实在太恐怖,太痛苦了,玉离笙忘不掉,他永远都忘不掉。
既然他忘不了,那么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他会亲手,将整个修真界摧毁,就如同当年,诛杀魔尊,捣毁魔界一模一样。
可听着许慕言带着哭腔的声音,玉离笙又觉得,好像是自己错了。
因为又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许慕言教训了一顿。
还抽了他一耳光,把他的口鼻都抽出了血,血色在少年俊美的面容上绽放。好似一朵受尽凌|虐的玫瑰。
那碎瓷片扎破了膝盖,鲜血蔓延而出,几乎都流到了玉离笙的鞋底。
不知道是嫌恶,还是愧疚,玉离笙下意识往旁边躲闪了一下,好半天都有些心神恍惚。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地冷漠道:
“那你方才为何那般抗拒?不是心里有鬼,又会是什么?”
顿了顿,他冷笑道:“若你只是往里面吐了口水,或者放了什么脏东西,又不致命的,银簪自然测不出来,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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