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卷耳猫猫
“疼得那样厉害么?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娇气了?”
玉离笙冷声冷气地道,霍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顺势将人抱在了怀里,他问:“你晚上不是吃饱了么?为什么还会胃痛?”
许慕言佯装无比痛苦的模样,闭着眼睛,死死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冷汗潸然,面色惨白的小模样,瞧着可怜兮兮的。
玉离笙提了个音呵道:“说话!别闷葫芦!我最讨厌你有事不说的样子!”
如此,许慕言才小声道:“可能是此前……饿的时间太长了,冷不丁吃了那么多,所以才……”
“需要消化?”
“嗯,大抵是这样。”
玉离笙听了,突然笑了起来:“那问题就简单了。”
许慕言:“?”
“你且褪下衣裳,而后骑在为师身上,自己动一动便是了。”
许慕言:“……”
他这是胃疼啊,又不是中了劳什子的阴间玩意儿。
光动,怎么可能好得了?
保不齐心肝脾胃肾都要被捅得稀巴烂。
许慕言哪里肯答应,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揪着胸前的衣裳,咬牙道:“没事的,疼一会儿就好了,徒儿想躺一会儿。”
顿了顿,他怕小寡妇又去翻书,便扯着小寡妇的衣袖,有些撒娇意味地小声央求:“师尊,能不能把徒儿抱上榻躺一会儿?求求您了,师尊。”
玉离笙微微一愣,心里十分的受用。
但他又不肯把这种欣喜表现出来,反而很刻薄寡情地冷笑:“凭什么?就你也配?你是腿断了,不能走了?”
许慕言像是被人迎面抽了一耳光,眼眶涩涩得难受,抓着小寡妇衣袖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
“不过,难得你主动求为师,那么为师今晚就大发慈悲地抱一抱你。”
“只是抱一抱而已,你别想太多了。”
玉离笙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许慕言听的,一字一顿地告诫道:“许慕言,即便本座曾经深陷泥潭,你也配不上本座。”
“你不过就是本座闲来无事圈养的一条狗。”
“狗也妄想着主人能抱一抱自己,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要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得寸进尺。”
许慕言置若罔闻。
这种羞辱人的话,他早就听了不知道多少了,本以为早该习以为常,可终究人非枯木。
玉离笙说完之后,见许慕言仍旧垂着头,低眉顺眼的,心里大为满意。
果真大发慈悲地将人抱上了榻,之后正准备起身。
谁曾想胳膊就被许慕言抱住了。
玉离笙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怎么,又想通了?愿意主动骑上来,自己动了?”
许慕言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未来得及开口。
却见小寡妇冷哼了一声,语气嘲弄地笑道:“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名穴宝器?让人用上一次便欲罢不能了?现在纵然你想,本座也不肯依你了。”
许慕言:“……”
他压根没想过啊,本来胃不疼的,回头折腾折腾,胃再疼起来了怎么办?
许慕言估摸着天色也快亮了,不管怎么说,也得把小寡妇盯住了,不让他有机会翻书看才行。
于是乎,又将小寡妇的胳膊抓紧了些。
也不说话,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姿势,一直抓着小寡妇的胳膊不放。
两个人贴得很近,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玉离笙见状,实在被许慕言逗笑了,问他:“怎么,到底要不要?一句话的事情。你这么抱着为师,一直不说话,那么为师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许慕言还是不说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把头脸深深埋在了小寡妇的怀里。
“言言,你是在哭么?”
“……”
“说话啊,胃有那么疼么?比师尊打你还疼么?”
“……”
“言言,你不说话,那师尊可要生气了。”
玉离笙抬手抓着许慕言头发,将人从自己怀里扯了出来。
原本许慕言是没哭的,可被小寡妇扯着头发,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似的,疼得他立马眼泪汪汪起来。
还要死不死的,许慕言被迫昂起脸和小寡妇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因为痛楚,眼泪缓缓从发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在熹微的烛火掩映下,宛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丝毫不沾粉面地滚落下来。
每一颗眼泪都掷地有声,好像有人拿着铜锣,猛然在玉离笙的心尖敲了一下。
那种熟悉的酸疼闷胀的感觉,一瞬间又涌了上来。
玉离笙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伸舌舔舐着许慕言的眼泪,贴着他的面颊亲腻地磨蹭,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言言,不哭了,师尊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许慕言点了点头,闭着眼睛把嘴巴抿得很紧。
他不喜欢和小寡妇如此亲腻地接触。
只要一接触,浑身忍不住地打着哆嗦,无比迫切地想将人推开,又唯恐会遭受更加惨烈的报复。
只能如此这般乖顺地一动不动。
“言言,你在发抖?到底是疼到发抖,还是……”
玉离笙轻轻咬住许慕言的耳垂,低笑着道:“还是害怕为师?”
话音未落,怀里的少年抖得更加厉害了。
答案也显然易见。
“不怕,你这么乖顺,师尊又怎么舍得伤你?”
玉离笙抬手缓缓抚向了许慕言的胸膛,低声道:“师尊给你揉一揉就不疼了。”
说着,温热的大手就贴在了许慕言的胃部,轻轻揉了起来。
这几下揉得居然该死的,还挺舒服。
即便胃现在并不疼。
“言言,原来你的胃长在这个部位呢。”
玉离笙意有所指,死死盯着许慕言的脸,低声笑道:“慕言,若有朝一日,你身死道消了,师尊就把你的心脏剖出来吃掉,如此,你就住在了师尊的胃里,能永远和师尊在一起了。你高不高兴?”
“……”
这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小寡妇处处盼望着他死不说,还要把他的心脏剖出来吃掉,这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事么?
许慕言惊恐得无以复加,整个人哆嗦得宛如风中残烛。
他深切地明白,小寡妇言出必践,一定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连死后还要被人剖心食肉?
“你瞧你,抖成这样,怎么了,冷么?”
玉离笙的声音很轻,手掌也很冰,许慕言觉得,自己表哥死了三天的手,都没小寡妇的手冰。
才一触碰到他的面颊,许慕言就忍不住缩着脑袋,控制不住地抗拒起来。
可一旦他对小寡妇产生了任何一丝抗拒的举动,下一刻,小寡妇就会发疯。
这次也不例外,玉离笙疯了一样,一把掐住他的脖颈,硬生生地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许慕言被掐得根本喘不上来气,夜色下,小寡妇的眼睛嫣红诡异,泛起泠泠冷光。
“许慕言,是不是本座今夜对你太好了,你都敢如此放肆了?”
许慕言被掐着脖颈,根本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亲眼看着小寡妇从发间取下白玉簪子,对着他的胸口比划了一下。
而后,一簪子抵在了许慕言心脏的位置。
玉离笙微微笑道:“慕言,你不是一直说,你倾慕为师么?那好,让师尊看看,你心里装的,到底是不是为师,好不好?”
许慕言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下来。
小寡妇掐他的力道很大,几乎每次都是照着活活掐死他来的。
明明上一刻,师尊还抱着他低声细语的,甚至怕他胃疼,还给他揉胸口。
可不过转眼之间,就掐着他的脖颈,用簪子抵住他的胸口,口口声声说,想看一看他的心脏。
许慕言长这么大,活了两辈子了,见过最疯的人,就是继父家喜欢看生理卫生教育片的小畜牲。
可如今见了小寡妇才知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山还比一山高,变态的程度永无止尽。
许慕言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剖就剖罢,把他的心剖出来,然后死了拉倒。
死了就彻底解脱了。
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也不用成天到晚担惊受怕,唯恐哪一句话说的不顺小寡妇的心意,再迎面挨一耳光。
说实话,时至今日,许慕言还是想活下去,可貌似小寡妇不把他折腾死,就誓不摆休。
真是上辈子杀猪,这辈子穿书。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挑战自我。
玉离笙见许慕言不再挣扎了,像条死鱼一样,眼睛一闭,满脸的视死如归。
可颤抖不止的手脚,却完全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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