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吱
“小楼这么小,你让小楼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什么?”
乔安年理所当然地道:“让乔……让我爸给小楼赔礼道歉啊!他把小楼的牙给打掉了,难道不需要当面给小楼道个歉?”
并不想要去医院,且并不屑于像是乔永健此类人的道歉的贺南楼:“……”
张倩柔隐隐有些头疼。
她怎么觉得,年年不是去探病,倒,倒像是……去找他爸算账。
“你爸现在毕竟是个病人。”
“没事。医院护士都在,要是他情绪有个波动什么的,抢救也来得及。”
张倩柔:“……“
“还有,如果您真想我跟您去一趟医院,到时候您得听我的,行不行?您要是答应我这两个条件,我就随您去一趟医院。”
“让我听你的?你想做什么?”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张倩柔:“……”
因为乔安年坚持要带贺南楼一起去医院,张倩柔没辙,只好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出门。至于乔安年提出的另一个条件,张倩柔认为现在的年年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也一并答应了。
张父张母听说小楼也一块跟过去,自然多少有些反对,可因为贺南楼身份特殊,他们也不好强行把人留家里,只好让女儿给一块带着出门。
张家没有买车,倩柔又早早就让司机回了江城,要去医院,只能打车去。
…
乔永健伤得挺重,脑袋、肩膀、手臂还有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跟擦伤。
张倩柔跟乔安年去时,乔永健正在换药,嚎得整层住院楼都能听见,一只腿被吊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都缠着纱布,脸色跟嘴唇煞白。
见到他们三个人进来,乔永健眼神闪烁了下,尤其是见到贺南楼,神情明显不自在了半秒。
“叔、姨……”
张倩柔将在医院里买的花篮跟水果,放到病床床头。
对老头、老太称呼上的改变,是乔安年在来的路上强烈要求的。
“您跟我爸已经离婚了,您跟乔家没关系了,您明白么?您姓什么么?您姓张,所以您不能再叫爷爷奶奶爸妈,不能让他们还以为您是他们儿媳,给他们对您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机会。再说了,您现在是在跟贺叔谈恋爱,您再叫我爷爷奶奶‘爸妈’合适么?这也不大合适,对吧?”
张倩柔其实挺早之前就想过改称呼,只是怕见了两位长辈尴尬,加上习惯了,所以才一直没改。
经过乔安年这么一游说,她想了想,觉得现在再喊两位长辈“爸妈”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于是在进病房前,就一再提醒自己,一定要记得该称呼。
张倩柔原先以为忽然改称呼,自己会不习惯,或者是跟以前一样,一时叫顺口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一下就改了。而且她发现,一旦叫了“叔”跟“姨”,她整个人竟然莫名放松了下来。就像是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的那块石头,一下子从她的胸口搬走了一般。
老太太是下午一点多就给她这个前儿媳打的电话,之后她就一直在医院里等啊等啊,等着倩柔带年年过来探望永健。好么,都三、四点了,倩柔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太太这才又给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这是积压了一下午的不满,见到张倩柔带着孩子过来,自然脸色不大好,原本想要出口训个几句,听见张倩柔的这一声“姨”跟“叔”,老太太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喊我跟你爸什么?”
第46章 活该
“姨,我想了想,我跟永健毕竟已经离婚了。要是还是以前的称呼,多少有些不合适。”
老太太急了:“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就算你跟永健离婚了,你也是年年的妈妈,永健也还是年年的爸爸。我跟你爸,始终把你当我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乔安年:“……”
老天鹅,老太太是真敢说啊。
还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呢,要是老太太对女儿也是这态度,那他只能对原身的姑姑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再说,女儿是自己生的,儿媳始终是别人家的女儿,客客气气或者给与尊重才对,像老太太这种对张倩柔这个前儿媳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还是算了吧。
这“福气”咱要不起。
“谢谢您。”
张倩柔客客气气地道了声谢,对上老太太期待的目光,却是并未将称呼改过来。
乔安年挺满意,行,今天来医院的第一个目的算是达成了。
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张倩柔在儿子的肩上轻拍了下:“年年,你去看看你爸。”
老太太的话因此被打断,只得等一等,等合适的机会再开口。
乔安年是牵着小团子的手一起去的乔永健的病床前。
乔永健一见到乔安年,就难免想起这兔崽子冷言冷语骂自己只会“窝里横”的场景,也就没给儿子什么好脸色:“你过来做什么?”
老太太皱着眉,不赞同地道:“永健,你对孩子是什么态度?”
老太太前一阵子才住过院,乔永健不想惹老太太生气,就把嘴给闭上了。
老太太提议道:“倩柔,让年年跟永健父子两人好好说说话,我们几个先出去,怎么样?”
张倩柔面露迟疑。
一旁的朱亚楠开口道:“嫂子,只是让年年跟大哥两个人说说话而已,你这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张倩柔还没来得及回答,被乔安年给抢了先:“是啊,妈,您放心。我爸现在伤着呢,肯定没办法动手揍我。”
老太太一听,目光跟刀子似的,“咻”一下就射向了儿子,就连音量也跟着拔高了一些,“我让你去接年年的时候,你对年年动手了?”
乔永健立即反驳道:“没有!妈,我没有,您不要听年年胡说。”
乔安年点头,“嗯。是没有,被我外公、外婆还有我妈给一起拦下了。喔,还有小楼,为了替我挡下我爸,被我爸一手给挥倒在了地上,还掉了一颗牙。我妈到现在还没敢告诉贺叔。我爸当时就跑了。可能就是跑得太急,所以才会在路上发生意外吧。”
贺南楼看向少年。
不知道少年厨艺怎么样,是不是拿刀的手很稳,才补得这一手好刀。
老太太满脸的错愕。
她接到老二的电话,说是老大骑摩托车出了点意外,人在医院。她就在永皓跟亚楠的陪同下,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他们都问了老大是怎么出的车祸,老大都只是说下雨天,摩托车车轮打滑,翻车了。亚楠也问起了年年,老大只说是倩柔不让年年跟他回来,压根没提他在张家差点对年年动手这件事!
她还以为是倩柔这个当妈的不肯让年年回来,原来是永健对年年动了手,不仅如此,还把人家贺家小公子的牙都给打落了!那贺家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招惹得起的吗?回头要是人家让他们赔?他们拿什么赔?!
“我只当你回来路上出了意外!你这个混账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这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妈,疼,疼,疼!!!”
老太太对大儿子动了手,好几拳砸在了乔永健受伤的地方,疼得他嗷嗷叫。
朱亚楠毕竟是个当妈的,而且她的儿子陈卓熙前阵子也换了牙,她留了个心眼,问了张倩柔一句:“小朋友掉的是乳牙还是恒牙啊?“
朱亚楠这一问,老太太立马愣了愣,这会儿多少也咂摸出味道来了。
老太太审视的目光落在小孩儿身上。
是啊!这小孩儿看上去,差不多是到换牙的年纪了吧?
张倩柔刚要回答,又被乔安年给抢了先:“掉的是乳牙,可是小楼的牙齿本来不应该掉得这么早。我贺叔一直都很宝贝小楼,他现在是不知道小楼被打了,乳牙还这么早就掉了。他要是知道,大概率会发律师函,告我爸暴力对待小楼,以至于导致小楼乳牙过早脱落。”
乔家人,除了乔家老二乔永皓,其他人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表情瞬间消失。
乔永皓错愕地问道:“发律师函?那位贺先生,要告大哥么?”
乔安年没见过乔永皓,不过他从乔永皓跟乔永健兄弟两人相似的眉眼,以及对方对乔永健的称呼,多少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乔家到底有几个儿子。
“贺叔就小楼一个儿子,贺家这样的人家,您以为呢?”
普通老百姓都怕跟官司沾上边,尤其还是跟有钱人打官司,特别是他们还格外不占理的情况下。
乔家人顿时有点慌了。
乔老爷子一向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什么都听老太太的。他从刚才起一直没出声,现在嘴巴更像是被贴了封条一样,就是不出声,只是给老太太递了个眼色。
这事说大也不怎么大,只要倩柔给瞒下不就好了。
老太太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老太太握住张倩柔的手:“倩柔,这……这都是一家人……,倩柔,你不会告诉那位贺先生的,对吧?这小孩儿本来就是到换牙的年纪,也就是一个时间早晚的事情。而且,永健的脾气器你也是知道的,他就是个急脾气,他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的。乳牙掉了,还是会再长的么,我看小孩儿现在也没什么事。这么小的事情,咱们没有必要,告诉那位贺先生,你说是不是?”
张倩柔听了胸口因为生气而微微起伏着,老太太这话说得太轻飘飘了!
瓜熟蒂落,瓜熟蒂落,这乳牙自然也是一样。
如果孩子还没有到要掉牙的时候,牙齿就因为外力或者是其他原因掉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影响?
老太太真是,又糊涂又偏心。
“姨,您这话说得不对。小楼是到了要换牙的年纪,可是他那颗牙原先是还没有要掉的。今天是幸好没出什么事,万一伤到牙神经了呢?或者小楼受伤了呢?孩子还这么小。这么小的事情?这怎么会是一件小事?惟深平日是一根手指头也舍不得碰小楼的。可是,他却在我家挨了打……”
说到最后,张倩柔的语气难免有些激动起来。
张倩柔以前是从来不顶撞老太太的,这回也是被老太太气到了,也就这么真假参半地“吓唬”、“吓唬”老太太。牙齿都掉了,这都不算是一件小事,那什么算是大事?把人给打得进医院么?
这不是没事嘛……
老太太不大高兴,可再不高兴,也没用,这事还得想办法给平了。
要是打官司,事情传开,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
老太太索性替儿子认了错,“这件事是永健做得不对!倩柔,我替他跟你说声道歉。”
“姨,永健是要道歉,不过他更应该跟年年,还有小楼两个孩子道歉。再一个,他这么大的人了,也不该是您帮着道歉。”
乔永健脸皮抽动,他把脸一沉:“倩柔,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我给这两个孩子道……”
老太太发了话:“永健,你给两个孩子道歉。”
乔永健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妈!”
老太太瞪他:“我让你去倩柔家是去接人,你倒好,还动起手来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你跟两个孩子道歉!”
乔永健语气发狠,他食指恶狠狠地指着乔安年:“不可能!我没有做错!是这小王八蛋嘴巴不干净!都是这小王八蛋挑事!”
老太太训斥道:“你一口一句小王八蛋骂的谁?年年要是小王八蛋,你是他爸,你又是什么?”
乔永健憋红脸。
“好,你不给两个孩子道歉是吧?那我去给两个孩子道歉。你年轻,你脸皮金贵,妈老了,妈的脸皮不值钱……”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永健不可能让母亲代替自己给两个孩子道歉,他也不可能给自己儿子道歉,就没有老子给儿子说对不起的。
他对着贺南楼说了一句,“对不住。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吧?是你自己忽然冲出来,而且对着我就咬。我一疼肯定会本能地把你给甩开。这事我要是真有做错的地方,就是当时力道没控制好。而且说实话,你那一口咬得也不轻,叔这右手还包着纱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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