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巡航 第16章

作者:伊川川 标签: 穿越重生

看守使劲往后缩着脖子,想离黑洞洞的枪口远一些:“我不、不知道,但是船出海之前会经过检查,我一直跟着姚老爷,他一直挺谨慎,没犯过事儿……”

这个厉以行也知道,但他觉得姚震不像是同这东西全无关系,或许是从犯也未可知。

还有几天船就到公海了,那时候他要顾着交接自己带来的那批货,未必能分出精力注意这笔交易,过后再查姚家暗账上的资金流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此之前就调查清楚阻止上瘾物流出,才能让更多人免于受害。

“要是不想让姚老爷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就把嘴巴闭紧点儿。”厉以行用枪口点了点看守的下巴。

看守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那、那是当然,我就当今晚没见过你,你别杀我!”

厉以行收了枪,决定下一步去找柯洲。

虽然那个金发青年知道的可能比看守更少,但也不排除能得到新线索的可能,只不过对方是个受害者,他去问他的时候不好像对看守这么简单粗暴。

厉以行查清柯洲是酒吧的酒保之后便挑了一天去酒吧等他,正巧这天还真是对方当班,厉以行一进去就看见了那头显眼的金发。

柯洲面前还站着一个人,正殷勤地握着他的手送到嘴边。

厉以行的目光落在姚辞脸上,一时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他觉得姚辞找柯洲应当是有什么正事要问,但是这个过于亲密的动作似乎不是很必要。

而且他已经走到了近前,姚辞还是没有放下柯洲的手,这位小少爷是不记得前几天还说过真心喜欢他,对他一见钟情了么。

终于姚辞转过头来看他,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柯洲发现有人来了,飞快地从姚辞那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问厉以行需要什么。

厉以行没说话,突然觉得无论是不是受害者,能问出消息来就可以,不必在意方式是否简单粗暴。

姚辞显然也想起了自己前不久才对厉以行真情告白过,他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开口:“我要是说,他是我弟弟,你信吗?”

厉以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关系的弟弟?”

“俩、俩爹不一个娘的弟弟。”姚辞说。

作者有话说:

下周想出去玩,我算了下存稿,需要周二那天请个假,其他时间都还正常更新,下周二大家就别跑空了噢(#^.^#)

第24章 心疼了?

“那你弟弟可真多。”厉以行说。

柯洲看出姚辞同厉以行认识,不清楚两个人是不是打配合来套他话,便没有继续说话,就直挺挺地站着,似乎不打算再开口了。

姚辞刚劝得柯洲心思活动了些许,转瞬就因为厉以行的打断前功尽弃,眼见着柯洲像蜗牛一样缩回了壳里,他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说:“我认真的,你考虑考虑,我肯定比那个看守对你好。”

厉以行顿了顿,觉得姚辞此刻的神态,比说喜欢他时真诚得多。

他不动声色地扯了一下衣领,一只手插在兜里,意味深长地看着姚辞。

还有第三人在场,柯洲意识到姚辞说的这些话很容易引人误会,他苍白的面色渗出了淡淡的红:“二少,我们别在这说这些好吗,等晚上……”

“给我一杯酒。”厉以行毫无预兆地开口,目光扫过吧台上的酒水单,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柯洲慌忙应下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笨拙地给厉以行记了账,接着就转过身去拿新的玻璃杯。

转机就此破灭,姚辞记不清是第几回在厉以行那里吃亏,心情难免有些起伏不平,他用舌尖恨恨地抵了一下脸颊:“柯洲手还有伤,你就这么使唤他?”

厉以行没看姚辞:“心疼了?”

姚辞被噎了一下,厉以行瞥他一眼,淡淡道:“二少爷要是对我不满意,大可以惩罚我,毕竟我只是……”

他停了一下,转回头去,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后面的内容:“只是二少爷喜欢的人中的一个。”

厉以行没有放轻音量,柯洲也听得见,想回头却又忍住了,这些小动作全被厉以行尽收眼底。

即使是白天,酒吧里的光线也并不明亮,仿佛是为了让人误以为时间还停留在夜里,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不必细究真假。

姚辞微微偏头,端详着厉以行线条锋利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理解了对方的心思。

厉以行也是来找柯洲问话的,这人还在戒备他,不希望柯洲被捷足先登拉入他的阵营,又误以为他是在用那些风月场上的伎俩哄骗柯洲,这才说出这些意味不明的的话,是拐弯抹角地提醒柯洲,别着了他的道。

姚辞嘴角挑起不明显的笑意:“说什么呢,我就喜欢你一个。”

对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法子,厉以行未免将他想得下作了些,他虽然不是什么纵横人世的侠客,但也不至于去占柯洲的便宜。

他伸出手,手背朝厉以行,刚想用弓起的指关节敲敲对方的胸口,就猝不及防地被厉以行攥住手腕向后逼退了一步。

姚辞愣愣地看着对方,后腰同肩胛骨之间的位置抵在了吧台光滑的外缘,硌压感逐渐清晰,他看得清厉以行漆黑瞳孔中自己错愕的神情。

“先生!对不起!”

怯生生的声音从厉以行背后传来。

厉以行放开姚辞,往旁边退了一步,姚辞看见了昨天那个泼了自己一裤腿水的男孩子。

而此刻对方手里端着一个客人用剩下的杯子,姚辞想到了什么,绕到厉以行背后,对方衬衫上已然洇开一大片水渍。

他“啧”了一声,对那男孩说:“弟弟,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发作得还挺规律,昨天晚上一回,今天上午又一回。”

厉以行偏过脸:“他也是你弟弟?”

姚辞还没来得及说话,男孩子便紧张地跑了过来。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厉以行的衬衫,满眼都是懊恼:“先生,都怪我,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吧。”

姚辞听见“洗衣服”这三个字,眉尖一抬,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直到能看清男孩子的后颈为止。

对方同他一样,脖子上多长了一块东西,也是个Omega。

长相么,还算清秀,在酒吧擦地板收拾桌子的话,身世约莫挺惨的,是灰姑娘的那种人设,作为男主角的桃花,也不能说不合格。

姚辞笑眯眯地看戏,没想到厉以行不解风情,直接面无表情地拒绝了对方:“不必。”

男孩子试图争取:“先生,我肯定给你洗干净,我不像二少爷那么娇贵,什么活都会做,我叫昭禾……”

“我说过,不必。”厉以行打断了他。

姚辞的目光停在了满脸委屈的昭禾身上,他怎么觉得这小孩儿好像有点儿针对他呢。

“行了昭禾,你去忙吧,不然被记了偷懒,你上午就白干了。”柯洲出声提醒。

昭禾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姚辞若有所思地望着对方背影,厉以行抬眸看他:“还没看够?”

姚辞回过神来,方才的笑意还未完全敛去:“……你怎么不让人家给你洗衣服啊?我昨天想享受这待遇都没享受上呢。”

“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厉以行反问道。

姚辞认真地跟他探讨:“因为懒?”

可惜厉以行不是能跟他共情的懒人,并没有对他表示出什么赞同的意思。

柯洲见两个人聊起了天,觉得姚辞可能会口渴,便给他调了一杯混合果汁。

虽然姚辞自觉不是在酒吧喝果汁的清纯类型,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是接了过来,一边用吸管搅动杯中灿烂鲜艳的颜色,一边兴致勃勃地问厉以行:“你觉得昭禾长得好看吗?”

厉以行短暂地一顿,姚辞意识到他没记住昭禾的名字,便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就是刚才那个十八九的小男孩儿。”

“没注意。”厉以行说。

姚辞夸张地“啊”了一声:“都站你眼前了你还没注意?”

“问得这么急,”厉以行看着他,“怕我跟你抢?”

姚辞抿着吸管摇头:“你要是喜欢,我肯定不碰。”

这时候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到他们身边,毕恭毕敬地给姚辞问了一声好,接着便说:“二少爷,家主请您过去。”

“是有什么事儿吗?”姚辞问。

工作人员为难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还是得您亲自去看看。”

姚辞说行,然后将吸管从杯子里拎出来,三口两口喝完,把吸管丢回去之际,他发觉自己指尖沾了一点黏腻的果汁。

“你这衣服马上得洗是吧?”姚辞向厉以行确认道。

厉以行随意地点头。

于是姚辞放心大胆地将手指按到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

第25章 二少爷的人

做完这件事,姚辞看也没看厉以行表情,潇洒地转身同工作人员出去了,边走边随口问:“我爹都叫了谁?”

对方想了想:“好像还有蔡少校。”

对话落进厉以行耳中,他几不可察地一皱眉。

蔡司挺他不熟,对方级别不够,跟他没有接触,但这人名气不小,这些年爬得快,公认的八面玲珑,跟姚家有交往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从上船以来经常单独和姚家两代人活动,关系未免密切得过分了些。

那边姚辞听见蔡司挺的名字,心下顿时有几分了然,估计又是跟首航日那晚的宴会一样的场合,姚震夫妇不愧是做生意的,儿子的算盘都打得这么起劲儿,换身皮就能卖两次。

这次姚震是在高层甲板的观景餐厅宴请蔡司挺,工作人员带姚辞走了侧门,没经过大堂,直接上了楼梯去往餐厅二楼的包间。

窗外的海面波光粼粼,反射出的光线荡漾在玻璃上,落在地面形成了一块不规则的光斑,随着波浪起伏忽明忽暗。

姚辞踩上去,心想姚震似乎不希望被人看到同蔡司挺的交往。

蔡司挺有军方背景,生意人能搭上他做靠山不知是多大的荣幸,就算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搬出来也是块能唬人的牌子,姚震倒一副恨不能没人知道他跟蔡司挺有瓜葛的模样。

姚辞离开以后,厉以行也回了房间,他若是衣服被沾脏了还坚持留在酒吧同柯洲搭话,不仅对方会警觉,而且还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

在他远去的身影背后,待在酒吧角落的昭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昭禾来到吧台,拿起两只用过的玻璃酒杯,慢吞吞地擦着桌子。

年纪轻心里挂不住事儿,他擦了两下之后忍不住问柯洲道:“哥,你说他为什么不把衣服给我洗?”

距离那半杯残酒泼出来不过十分钟时间,“他”指的是谁不用多加解释。

柯洲平常不爱讲闲话,看了昭禾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提醒道:“那是二少爷的人,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昭禾擦桌子的力气加大了些:“可是二少爷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不是还喜欢那个段教授吗,凭什么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因为他投胎投得好吗?而且他还欺负人……”

“昭禾。”柯洲眉心蹙起一道纹路,带着警告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方才他还不确定,现在却很清楚,昭禾打翻杯子不是不小心。

昭禾撇了撇嘴,赌气般用抹布砸了一下桌子,把酒杯抱在胸前去了后厨。

这时候没有客人,柯洲站在吧台后发了一会儿呆。

要说二少爷多坏,他看也不见得,对方只是看着蛮横任性,实际上来找他的每一次都没有逼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