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樱
玄龙美滋滋的,眯着眼睛,等待小主人的夸奖。
哪知江暮阳却斥责道:“不问自取是为偷的道理,你不懂吗?”
玄龙还真就不懂,他就是出来玩的时候,发现这里宝贝好多,他精挑细选了这些,那些妖兽可抠门了,居然不肯给他,他就只好把他们狠狠修理一顿,再抢走宝贝。
本以为小主人会高兴,结果却骂了他。
偷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又没人教过他。
玄龙委屈地,用前爪挠地。
“你不可以偷东西的,我不想走出去,被别人指责,说我的灵宠会偷东西。你乖。”江暮阳放软了语气,伸手抚摸着玄龙的头,“把东西还给他们,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玄龙不肯,这些可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宝贝。立马用尾巴裹紧了。
林语声见状便道:“他又不是人,他懂什么不问自取是为偷?你同他讲道理,他也不明白。”
凤凰立马对天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了,他也不是人,但他就懂这些道理。
“同你无关,你别插嘴。”江暮阳深呼口气,又好言相劝道,“我知道,你费尽心思,找这些宝贝,都是为了我,但这里是剑宗的地盘,也是禁地,我们私闯进来,已经很不合适了,你再拿这里的东西,那往后我在剑宗,要如何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
不是他的东西,他不会要,是他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抢走分毫。
玄龙还是不肯,卷着一堆宝物,大力摇头。
任凭江暮阳好言相劝,他就是不听,反而还一口将所有的宝物都吞入腹中了。
吞下去之后,他扭过脸去,生起了闷气。
江暮阳简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他不想惯着玄龙,养出他不服管教的臭脾气,直接施咒,逼他把所有宝物都吐了出来。
之后,又勒令他离开此地。
裴清道:“暮阳,别逼他太紧,他的灵智未开化,还不懂那些道理,逼太急了,恐会让他对你心生芥蒂。”
江暮阳却道:“我收他为灵宠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了,我只要求他对我忠心不二,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如果他做不到,那趁早毁契,横竖他是魔尊的儿子,是魔界的小魔君。离开了我,也许他会过得更好。”
回到剑宗之后,云宗主差人过来,给江暮阳送了一盅鸽子汤,说是云老夫人亲手炖的。
江暮阳让人放下了,想着玄龙喜欢,就全给他留着了。
结果寻了一圈,也没寻到玄龙,便想着,那条臭龙应该是跟他闹别扭了,他也懒得去哄,爱喝不喝。
拉着裴清就去洗澡了,江暮阳直接坐在了裴清的腿上,指责他放跑了藤蔓,要求他替自己|吸|出来才行。
半宿翻云覆雨,折腾得满屋子都是水,两个人才终于出了木桶。
裴清抱着江暮阳,直接赤脚踩着濡湿的地板,将人抱回了床上,江暮阳才一躺下,立马被硌得后背生疼。
掀开被褥一瞧,被窝里藏满了宝物,正是先前玄龙不肯还回去的那些。
结果又被他带回来了。
“臭小龙,不听话!”江暮阳气得牙根痒痒,两腿还圈在裴清的腰上,膝盖都跪红了,身上的水珠都没来及擦拭干净,“裴郎,你帮我教训教训他吧。”
裴清轻轻嗯了一声,一手将满床的宝贝推开,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了上去,两指间,还夹着一截濡湿的,通体发红的藤蔓。
“阳阳,今晚还睡不睡了?”
“不睡了,气都要气死了,还睡什么?”
江暮阳推开裴清的手,偏过脸去,不愿意再回想起刚刚裴清帮他取出藤蔓的场景,抿着唇道,“白天的时候,你怎么对我,今晚,我就怎么对你。”
裴清眉头扬了起来。
“但不能空着。”江暮阳把折扇塞到了裴清的手里,闭着眼睛催促,“还是用这个吧。”
第61章 你就装吧,裴郎
江暮阳浑浑噩噩, 只觉得自己好似悬浮在了云端,鼻尖满是浓郁的香气。
那是裴清身上的气味, 淡淡的降真香气, 参杂着几分清洌的雪意。
他无法睁开眼睛,四肢好像灌满了春水,身子浮浮沉沉, 上也上不来, 下也下不去,他的喉咙咕嘟嘟地冒着气泡, 油亮艳红的唇合也合不拢,嗓子里好像装了个破风箱,呼呼喘着热气。
隐约间, 好似又回到了前世。
江暮阳的意识有些涣散,只觉得周围很冷很冷, 他浑身冷得瑟瑟发抖,寒风宛如刀子一般,将他片片凌迟。
他痛得很厉害。
手执着一柄染血的长剑,鲜血滴答滴啦, 顺着雪亮锋利的剑身, 滴落在地。
他的脚下, 一片狼藉, 满是断裂的铁锁,还有碎裂的瓷片。
在满地的狼藉中, 突兀的横着一条染血的断臂,鲜血将衣衫染得鲜红, 那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卧在一片泥泞的血窝里。
裴清满身满脸都是血,左边的肩胛一片血肉模糊,断臂后,鲜血是呈柱状,直接喷出来的,他的眼眶红得都吓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见犹怜的破碎感,以及真心错付后的悲切,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发红的眼眶中,凝聚出好大两颗眼泪,顺着瘦削的面颊,缓缓滚落下来,苍白的唇,轻轻蠕动,裴清无声地唤了句:“阳阳……”
江暮阳意识涣散,无法集中精力思考,这段突如其来,涌入脑海中的记忆,到底从何而来。
他不记得,自己有砍下裴清的一条手臂了,记忆中,他打断过裴清的腿,在裴清的脸上烙过字,刺瞎过裴清的眼睛,也捏断过裴清的手指……
但无论江暮阳给裴清造成什么样的残疾,到最后,还是他千方百计,满修真界寻觅奇珍异宝,亲手为裴清疗伤,直到恢复如初。
当时江暮阳疯得厉害,做过很多坏事,可能是坏事做多了,现如今他也记不全了。
江暮阳的双手,被腰带绑在了床头,平躺在床上,整个人好似才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漉漉的,只要稍微一动弹,身下柔软的锦被,都能挤出水来。
一条腿平伸,一条腿曲起来。
只要他稍微抬一抬头,就能瞧见裴清的头顶,以及发间的白玉簪。
“裴郎。”江暮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缓缓道,“我之前说了,白天你怎么对我,今夜,我就怎么对你。”
“你不嫌我脏,那我也不嫌你。”
“你怎么就……”不听人劝呢,还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就喜欢绑着别人的手?
还是说,就喜欢这样?
不得不说,这个小心魔有点东西,一般人还真干不来这个。江暮阳有点怀疑,小心魔是不是私底下偷看了什么东西,否则,为什么如此精通风月。
倘若,今世的裴清,也能如他的心魔一般,对江暮阳百依百顺,那江暮阳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可是裴清不愿意,裴清死都不愿意,裴清应该觉得他们这段感情是脏的,是不堪的,是难以启齿的,也是无法正大光明的。
否则也不会在事后,脸上流露出那样惊恐羞愧的神色,也不会像见了鬼一样,羞愤交加地躲闪。
江暮阳的眼神黯然了许多,修长的玉颈布满了汗水,雪白的皮肤下面,淡青色的血管和筋脉清晰可见,他攥了攥拳头,有气无力地唤道:“裴郎,天快亮了吧。”
他又合了合眼,好长一串泪珠滚落下来,轻声道:“差不多就行了……魂儿都快飞了。”
说完之后,江暮阳的眉头,又微微蹙了起来。
肚子不太舒服。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不一会儿,裴清就嗯了一声,解开了他的双手。
江暮阳只觉得身旁一沉,裴清已经贴着他睡下了,还自然无比地伸过手臂,垫在了江暮阳的脑袋下面,让他枕着睡。
“睡吧,你今晚也累了,玄龙的事,你别担心,我回头同他讲讲道理。”
裴清温声细语地开口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暮阳异常艳红的唇,以及有些裂开出血的唇角,眼中流露出了心疼。
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今夜要听江暮阳的话。
明明知道,他与江暮阳并不合适,却依旧那么做了,以至于,江暮阳的唇角裂开了,隐隐往外渗血。
裴清很后悔,他不应该这么对江暮阳。不该对江暮阳下这样的狠手。
他怎么忍心动江暮阳一根指头。
应该是疼的,阳阳最怕疼了。
裴清坐起身来,从乾坤袋中,寻出一盒药膏,用小指尖,轻轻抠出一小块,然后凑过身去,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江暮阳的唇上,一点点地将药膏化开。
指腹打着圈的,勾勒出江暮阳唇瓣的形状。脑海中回味着,那蚀骨销魂的美妙滋味。
江暮阳有些哭笑不得,他抓住裴清作祟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好像在确定裴清的左臂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斜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刚才不是狠着呢?怎么现在又含情脉脉?”
“你就装吧,裴郎,心狠手辣,柔情似水,都让你一个人装完了。”
“刚才动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啊。”
裴清:“是我不对,我不该的。”当时江暮阳太主动,他一时冲动,适才……他现在也很后悔。
“算了,男欢女爱之事,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的。”
江暮阳倒是很豁达,没什么心理负担,也不觉得这样是难堪羞耻,见不得光的。他眯了眯眼睛,又笑:“反正我是愿意的。”
江暮阳稍微活动了一下嘴,觉得下半张脸很麻,尤其唇边的皮肉,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生疼生疼的,下巴也很酸,说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像被人迎面抽了一耳光。
不过前世今生,只有他扇裴清巴掌的份,裴清从来没有动过他的脸分毫。
因为裴清比他高出很多,前世江暮阳每次要扇他,都得蹦起来扇,要不然就是提前找准比较高的位置,抡圆了胳膊扇。
一巴掌扇下去,裴清半张脸都是肿的,横着五根鲜红的指印,嘴角都会流血。
裴清基本上是不会躲的,江暮阳每次扇他,都会把往事拉出来,先铺垫铺垫,让裴清羞愧,让裴清无地自容,让裴清痛苦不堪。
这种时候,裴清是不会还手的,任由江暮阳揉圆捏扁。
只有裴清很生气的时候,才会接住江暮阳的手,训斥他不要再胡闹了。
不过通常这种时候,都是江暮阳比较理亏的时候,说起来,裴清对他心怀愧疚,乃至于喜欢上他之后。
还真就没动过江暮阳一根手指,充其量,也只是变着花样地行夫妻恩爱之术罢了。
裴清只是表面看起来比较清隽文弱,衣服一脱,骇人得很,尤其生气的时候,更是惊悚,江暮阳前世有很多次,都因为无法忍受,强迫自己吞咽委屈,哽咽着,求裴清饶他一次。
还说什么:“裴郎饶我,罚抄也可以,罚饿也可以,哪怕打几下后背都可以,就是别不出来。”
还有什么:“我可以擦地板,洗衣服,给你做饭,只要你饶了我。”
裴清往往都会回他一句:“我何时让你做过粗活。”
是了,裴清很娇贵他,从来不让他做这些事情。
现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脸面无光。
江暮阳抬眸瞥了一眼裴清的唇瓣,佯装镇定地道:“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你伤得比我还厉害。”
上一篇: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下一篇:穿成小花仙的我攻略了美强惨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