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旺旺烤饼
许鹤想着,歪着脑袋靠在傅应飞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比赛结束,他们参加完庆功宴以后就立刻上了飞机,半点都没休息,现在已经很累了。
两人脑袋靠着脑袋,一路从意大利睡到了华国。
期间,路过的空姐差点以为这两个不吃不喝光睡觉的人类猝死在了飞机上,每次经过许鹤身边的时候都十分关心地多看两眼,以便及时抢救。
好在这两位在飞机落地之前双双醒来,迷迷糊糊提着行李下了飞机。
云南的机场透露着一股十分质朴的气息,没有蓝京和京城的大,但是十分干净。
两人火速赶往定好的民宿洗漱。
出远门时,很多细微的东西都不需要许鹤担心,傅应飞照顾人很有一手,只要是想要的,房间里都会有。
他甚至租了一个有灶台的300平上下层自带温泉的民宿,而且连采蘑菇的套餐都选好了。
许鹤震惊地看着傅应飞从手机里调出3张名片,“这位大伯经常做这种带外地人采蘑菇的活,评价还不错,但是很多人都说吃了他做的蘑菇以后看见了手拉着手在蘑菇上跳舞的小人。”
许鹤:?
“换别人吧?”
总不能出来玩一趟,直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了。
“这个。”傅应飞指着一个身着民族服饰的小伙子,脸上写满了不情愿,“这是你粉丝,他在自己的会客室里贴了好多你的海报。”
行,请这个的话傅应飞容易吃醋。
许鹤忍俊不禁,“下一个呢?”
“下一个是位阿婆,她腿脚不太好,走不远,但是风评很好,自家也种了蘑菇,采不到会直接送一篮。”傅应飞顿了顿,轻声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在第一个和第三个之间选,你觉得呢?”
许鹤不欲在这方面逗他玩,立刻道:“行啊,就选阿婆吧,走吧。”
飞机上睡个长觉就是这点好,下了飞机都不需要倒时差,直接就可以出去玩。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再加上这个阿婆年纪大了,腿脚慢,不受那些专业旅行博主和旅游人的欢迎,快节奏时代,大家都喜欢更有效率的方案。
所以阿婆很闲,看到两位高大俊俏的小伙子进门后笑得十分慈祥,“来问路吗?”
“不是的,阿婆,我们来请您带我们采蘑菇。”许鹤仰着脑袋看墙壁上手写的菜单,喃喃,“小鸡炖蘑菇。”
傅应飞:……
“阿婆,采完蘑菇可以在这儿点餐吗?”
阿婆愣了一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可以啊,不过老婆子我腿脚不好,不嫌弃的话咱们现在就走,昨晚才下了雨,山上蘑菇嫩着哩。”
许鹤对着门口崭新的小竹筐挎包左看又看,新奇得抓起一个往身上背,“这个要另外买吗?”
“不,这是我女儿和女婿编的,是赠品。”阿婆笑着拿起自己的物件,“你们挑两个背吧,今天肯定能装满。”
许鹤和傅应飞道了谢,抓了两个最大的圆柱形的竹编斜挎包往身上一垮,乍一看和圆柱形的运动包也没什么款式区别。
两人跟着阿婆,从打排球的青年,撒欢成采蘑菇的小男孩。
许鹤一路走一路薅,傅应飞忽然觉得,如果蘑菇是山神的头发,那这一趟下来这座山的山神估计会被许鹤薅秃噜。
他们走得不紧不慢,许鹤每嘎一从蘑菇都要拿着它和阿婆问这问那,到半山腰的时候两人的竹筐里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下任何一株,
许鹤手里举着一从新鲜的树菇,满脸写着对农家小鸡的渴望,抬手一挥,“走,炖鸡!”
阿婆:“走!炖鸡!”
傅应飞:……
说你两是亲祖孙都有人信的,许鹤的社交能力实在离谱。
“阿婆,我们不能吃给过激素和药品的鸡,冒昧问一下,您家鸡没整过什么高科技吧?”许鹤捋着手感极佳的树菇,担心即将死亡的小鸡不够健康。
“当然没有,我们家的都是吃米。”阿婆笑的见牙不见眼,“我的女儿女婿都不在身边,也就过年过节回来编点竹篓,我这种老婆子哪里知道什么高科技,还是米便宜!”
许鹤和傅应飞忍俊不禁。
阿婆的淳朴让他们点了一桌子菜,傅应飞害怕菜里会放一些运动员不能吃的香料,于是主动申请跟着人进了厨房,亲自掌厨。
这么一来,确实是干净卫生又放心。
毕竟连鸡都是现杀的,想加瘦肉精也来不及。
不得不说,新鲜的蘑菇炖小鸡吃起来确实不错,好吃到其他的菜都显得有些多余。
至于菜名为什么从小鸡炖蘑菇变成了蘑菇炖小鸡,那是因为他们两采得太多了,全放下去之后基本找不到沉在砂锅底下的鸡。
好在运动员向来胃口大,一锅蘑菇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困难,至于其他没吃完的就只能打包带走了。
两人走的时候,阿婆从屋子里掏出两个小的同心结,“这是老婆子没事编着玩的,我看你们是一对,拿着拿着,永结同心。”
许鹤接过慎重地挂到手机壳边上的铁环上,“谢谢阿婆。”
傅应飞也跟着道:“谢谢阿婆。”
两人提着菜走远,恍然觉得自己不是来旅游的,而是在亲外婆家里玩了一遭。
“明年再来吧。”许鹤轻声道,“我们可以每年都来。”
傅应飞:“嗯。”
我们每年都来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就像“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一样,是个极好的承诺。
两人回到民宿,洗漱过后,许鹤泡在面朝大山的温泉池里,划拉着学校为在外进修的学生准备的录播网课视频。
说实话,教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傅应飞就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着,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个字不说,连呼吸都极其轻微。
等进度条走到一半,极轻的入水声响了起来。
傅应飞抬手抓住许鹤搭在温泉边上的手指,“我……”
许鹤干咽了一口,“你什么?”
“你不要后悔,我不想让你后悔。”傅应飞拉着许鹤的右手,拽着给他的手亲了亲,然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扫了一眼许鹤的表情。
像只想吃肉又不敢的修狗。
许鹤不合时宜的想。他轻哼一声,曲起腿,用膝盖轻轻蹭了一下傅应飞的大腿,“你怕什么?”
耳边的呼吸骤然重了起来,许鹤被拉入一个滚烫的胸膛,接着,急促而毫无章法的吻落在颈侧,又轻又快。
傅应飞急得呼吸都在打颤,抬手把叽里呱啦的网课软件关上,然后彻底抱住许鹤,“我、我我爱你……”
这都能说结巴,真不愧是你。
“我爱你。”许鹤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大方至极。
傅应飞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他清楚地知道,在许鹤的思维里,朋友和有好感的人之间有个分水岭,有好感的人和恋人之间也有,喜欢和爱之间还有。
许鹤看似和谁关系都很好,但实际上却活得比让任何人都要清醒。
傅应飞感觉自己应该是蘑菇吃多了,出现了一点幻觉,直到他在从未亲吻过的部位留下一连串的吻,这才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山岚之间的微风吹动树梢,吹到窗帘翻飞,池水微微倾起波澜。
“我爱你。”
掺杂着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鹤嗯了一声,有气无力道:“知道了,这是你说得第一百二十八回 ,我建议你不要做一个会重复运动复读机。”
傅应飞抱着许鹤,不愿意撒手也想不出什么好词,本能复读,“我爱你。”
许鹤哼唧一声,“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作者有话要说:
傅应飞(告诫自己):我应该节制
第157章 啾嘎嘎
感情积攒到了质变的程度,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次日,许鹤从被窝里伸出手臂的时候太阳早已爬上山顶,翻开扣在枕边的手机一看。
十点半。
这应该是初二以来两人起得最晚的一次。
“假期,再睡一会儿。”傅应飞伸长手臂把许鹤伸出去的手臂拽进被窝,把脸埋进许鹤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
“我饿了。”许鹤把傅应飞的脑袋推开,“吃饭。”
“好吧。”傅应飞起床,等热好昨天带回来的饭菜之后,许鹤刚好洗漱完毕。
他做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徐天阳昨天半夜发来的训练通知。
他和傅应飞出来玩的事情没瞒着徐天阳,毕竟这位徐教练对他们的上心程度堪比鸡妈妈看双黄蛋,想瞒也瞒不住。
“徐老师让我们六月中旬的时候回去进行封闭式训练,让我们不要玩得太过了。”许鹤说着,习惯性抬头看向傅应飞,只见对方的脸越来越红,手忙脚乱欲盖弥彰地摁灭了手机屏幕。
“那要不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傅应飞清咳一声,“要不要去玉龙雪山看看?”
作为南方人,两人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次雪。
许鹤和傅应飞小时候都在私立国际幼儿园读书,这幼儿园中班就教英语,每年什么节都过,圣诞节会请老师和工作人员搞点人工雪花出来。
导致许鹤从小就觉得圣诞节下雪是个约定俗成的事情,直到他上了小学才发现圣诞老人不是真的,袜子里的礼物是老师趁着小朋友们午睡放进去的,就连雪花都是人造的。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和隔壁桌同学知道世界上没有奥特曼的时候一样伤心。
以至于他难过到对着“揭露真相”的傅应飞委屈巴巴地掉了眼泪。
等放学时,小许鹤红着眼眶冲回了家,并且坚强地和傅应飞绝交了一个礼拜。
后来怎么和好的来着?
记忆里还是矮冬瓜的傅应飞小心又直白地说:“圣诞节就是不下雪……长大以后我们去别的地方看。”
许鹤扬了下眉。
这人该不会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吧?
傅应飞顶着许鹤的目光摸了一下鼻子,“哮喘患者容易产生严重的高原反应,你想到山顶上去的话,我们得多买点氧气。”
“行,买吧。”
近年来,许鹤连咳嗽都少了,免疫力强了许多,等真正上到雪山顶上的时候甚至连气都没怎么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