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片马天空
忽然发现慕容大运一双眼睛正锁在自己身上,顿时醒悟过来,他这是要借着曲子来试探自己呀,赶紧强装笑脸,鼓掌道,“好,唱得好。”
慕容大运也不揭穿他,心中一声冷笑,等老子收拾了孟近竹,再慢慢收拾你也不迟。
第219章 据理力争
骆钰英登基诏书和讨逆檄文的文本很快就到了隆化帝的案头。
隆化帝刚读到一半,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几把将纸片撕得粉碎,往地上一洒,“这个逆子,朕还没死呢,他竟敢坐在龙椅上发号施令了。当初朕就不该对他手软,早把他给除了,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王阁老在一旁劝道,“老臣猜想他这也是被慕容大运这个逆贼给逼的,情非得已呀。慕容大运炮制出一篇讨逆檄文,名不正言不顺,陛下何不针锋相对,加封靖王为一等亲王,总制天下兵马,令殿下与鹰扬将军即日前去讨伐逆贼。”
“孟近竹克敌有功,该给他加个什么官衔才好呢?”隆化帝担心摆不平孟近竹。
“当下正是用人之际,皇上可以封他做车骑将军,比现在的官阶高了三级了,想来他不会有什么不满的。”王阁老倒希望他官越大越好,好将王彦军也擢升上去。
“好,就照阁老的意思办,不过上一封诏书今日应该已经传到雨山了,钰昭那边却一直还没消息来到,该不会……”
隆化帝现在是对谁都不放心,骆钰英可以浑水摸鱼,在帝都擅自称帝;现在朝廷的精锐全都在骆钰昭麾下,会不会也仿效他的兄长,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呢。
“时局发展到今日,陛下如果不用靖王,实在无人可用啊。老臣听说,兵部尚书祝凯都已经投靠慕容大运了,如果让其他将领掌握兵权,将来难免也会尾大不掉。现在三位皇子中间,将来能够继承大统的,也只剩下靖王一人了。”
王阁老见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猜忌着自己的儿子,心中不免叹息,想当年太祖起兵时,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君臣一心,这才用短短的几年,便打下了三千里江山。眼前的这位皇帝,论权术比谁都在行,但做起事来,总是瞻前顾后,丝毫没有太祖的雄才大略。
隆化帝现在已经被骆钰英尊为太上皇,他可不想再让骆钰昭架空,可是王阁老说的也十分在理,虽然心有顾忌,可是实在没有良策,只好遮掩道,“朕是担心慕容大运会不会趁势南下。”
“这个陛下无需担心,靖王和孟近竹在他身后,慕容大运向来懂得兵法,绝不会孤军深入的。”王阁老对局势看得一清二楚。
“听说彦军已经回到通州了?”隆化帝忽然岔开话题。
“彦军昨日将彦民的灵柩送到王家村,连夜就赶回来了。”
“关键时刻,还是阁老靠得住呀,这样吧,孟近竹既然做了车骑将军,鹰扬将军的称号就赐给彦军好了。”隆化帝借机向王阁老示恩。
王阁老当即跪下,“谢主隆恩。”
“诏书就由彦军送到军中去吧。”隆化帝将他扶起来。
骆钰昭和孟近竹打败慕容大运之后,刚刚在雨山休整了一天,就得到叛军南下奇袭帝都,骆钰英称帝的消息。
骆钰昭忧心忡忡,“叛军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帝都,听说父皇已经往南方避难去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孟近竹指着地图,叹了一声道,“慕容大运果然趁我后方空虚,渡过了通济河。”
骆钰昭苦笑道,“父皇如果采纳你的意见,也不会……不如这样,咱们兵分两路,趁慕容大运立足未稳,杀进帝都去。”
“近竹以为不妥,叛军拿下帝都,士气正盛,帝都城高厚墙,只怕咱们难以强攻,还是就地驻扎,以待时变的好。”
“你的意思是,咱们要置城中千千万万处于兵祸的百姓和官员于不顾吗?”骆钰昭顿时急了,“别忘了,近竹,你的母亲也在城里,只怕慕容近山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她老人家。”
“放心吧,彦军一定会将母亲安全护送出城的。”孟近竹淡淡一笑。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做了安排?”骆钰昭忽然从他的话里品味到了些什么。
孟近竹正要回答,大营之外忽然传来高呼,“圣旨到,靖王骆钰昭、鹰扬将军孟近竹接旨。”
两人急匆匆出了大帐,跪下迎接钦差。
钦差不是别人,正是总管太监李德群,他宣读完圣旨,赶紧把骆钰昭扶起来,“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发兵勤王?”
骆钰昭道,“本王派军士护送李公公回去,大军随后就开拔。”
“陛下要老奴留在军中,跟随大军一到南下通州。”李德群出发前,隆化帝曾反复叮嘱,要他一定要留在军中。
孟近竹接口道,“叛军虽然攻下帝都,但情势不稳,慕容大运怕我军断了他的后路,绝不敢轻易南下。如果靖王非要将雨山大营大军调走,只怕正中慕容大运的下怀。”
骆钰昭为难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圣旨在此,难倒咱们要抗旨不成?”
孟近竹正色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大帅三思。”
李德群怒斥道,“鹰扬将军别以为立了些军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大军如果不去护驾,万一皇上有个……你担当得起吗?”
“孟近竹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叛军绝不会进攻通州。”
“真要出了什么乱子,砍你一千次脑袋又有何用!”李德群在一旁直跺脚。
骆钰昭权衡再三,“李公公,近竹说的不无道理,这样吧,本帅拨五千人马随公公南下,其余军马驻守原地,以牵制叛军。”
“殿下,五千人马有何用,慕容大运那贼子可是拥兵十万的呀。”李德群掩不住满脸的失望。
“一兵一卒都不能发。”孟近竹大声阻拦。
“你……你想造反不成!”李德群服侍隆化帝几十年,倒也十分忠心,此时担心主子的安危,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正在三人争执之间,慕容大运的檄文到了,孟近竹展开一看,顿时笑了,“两位请看,慕容大运叫嚣着要与我军决战了。我军驻扎雨山,他如鲠在喉,岂敢南下攻打通州。”
“他有何不敢,你一直都在雨山,他还不是照样敢于偷袭帝都,怎么不见你出兵拦截!”李德群不敢冲骆钰昭发火,对孟近竹可就老实不客气了,“莫非你们父子串通一气……”
此言一出,蓝立煌、雷珞、辰玉全都朝李德群怒目相向。
李德群如芒在背,知道犯了众怒,怯生生的躲在了骆钰昭身后。
“李公公,鹰扬将军屡次献上破敌之计,又身先士卒,与叛军浴血奋战,才取得雨山大捷,要是如你所说,我骆钰昭早就第一个死了。”骆钰昭也毫不客气的责道。
李德群只好拱手向孟近竹赔罪,“在下失言了,请鹰扬将军多多包涵。”
“李公公忠心与皇上,近竹绝不会将方才的话放在心上,大烈要是多一些像公公这样的忠贞之士,帝都也不会这么容易陷落。”孟近竹还真不以为意,拱手还礼。
三人这才进了中军帐,分宾主坐下。
孟近竹手指地图,“大帅,公公请看,这里是洛口仓,方才探子已经来报,慕容大运已经遣副将将粮仓拿下,洛口仓的守军不到一万人,咱们今夜前去偷袭,定能大破敌军。”
骆钰昭奇道,“你哪来的探子?”
“大帅有所不知,自从咱们出征之后,近竹便让庄田上那些个庄丁还有威远镖局的武师全都装作老百姓,日夜不息的四处打探各种消息,一有动静,就会立刻告知与我。”
“原来你早有预谋呀?”骆钰昭隐隐中总觉这其中的有些不妥,但李德群在旁边,也不好深究。
“咱们吃了洛口仓的这一万人,慕容大运等于又断了一条手臂,粮食又在咱们手中,叛军就算据守帝都,没了粮草,过不了多久,也会军心大乱的。”
李德群在后方,一直只是耳闻孟近竹用兵如神,他虽然不懂兵法,此时亲耳聆听了他的一番奇谋,也不禁暗自佩服。
“就这么定了,今夜咱们就拿下洛口仓。”骆钰昭随即拍板做了决定。
大军随即开始做各种战斗准备,天色刚一黑,骆钰昭一声令下,大军便倾巢而出。
走出不到十几里,碰见匆匆赶回的王彦军。
孟近竹跳下马,抓住他的胳膊,“彦军,辛苦你了,阁老还有我母亲都安好吧?”
“车骑将军,末将都按您的意思做了,祖父现在通州府,日夜陪在皇上身边,夫人住在王家村乡下,我派了专人照顾,将军请放心吧。”王彦军几天不见孟近竹,也有些激动。
“车骑将军?”孟近竹不解的看着他。
王彦军取出圣旨,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自然是皆大欢喜。
大军到了洛口仓,叛军大都已经歇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灭的下场。
第220章 嫌隙又生
骆钰昭和孟近竹兵分两路,把整个洛口仓围得像铁桶一般。
随即,骆钰昭下达了攻击的将令,将士们个个争先,冲进了敌营。
慕容大运的副将以为拿下帝都,可以高枕无忧了,此时还在睡梦中呢。主帅如此,其他的将士可想而知,全都疏于防守。
这时候,官军突然杀来,叛军全都懵了,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大都缴械投降了。
不到半个时辰,官军就将叛军彻底击溃了。
战打得如此顺利,连骆钰昭和孟近竹都感到意外。
投诚过来的叛军有三千多人,为了防止他们闹事,骆钰昭将他们分成十队,分别交给十个将领。
“大帅,洛口仓的粮食掌握在咱们手里,叛军过不了多久便坚持不下去了,慕容大运得知粮仓失守的消息,一定会亲自率大军前来争夺,咱们赶紧加固工事吧。”
骆钰昭点头称善,随即蓝立煌和王彦军各领一军,在洛口仓前方五里地处扎营,自己则与孟近竹一道坐镇中军帐,以逸待劳,静待慕容大运前来。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黎明时分。孟近竹起身告辞,“大帅连日来多多操劳,请休息一会吧,我估计天明之后还有大战。”
骆钰昭挥手让属下都出了大帐,对孟近竹道,“先别走,我有些话要当面向你问个明白。”
孟近竹随即又坐了下来,问道,“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骆钰昭绷着脸,冷冷的盯着他,“孟近竹,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简直都快不认识你了?”
在私底下,骆钰昭从来不会称呼他的全名,孟近竹有些诧异,“钰昭何出此言?”
“哼,我来问你,慕容大运攻占帝都,逼走父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吗?”骆钰昭走近几步,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
“是的。”孟近竹毫不隐瞒,“不过,如果皇上当时听我的,在通济河沿岸加强军力部署,事情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你在城西储存那么多粮食,都藏到哪里去了?”
“大军出发之前,我便下令看管庄田的柴衮,要他五天之内将粮食全运到沧州府去。”
“这么说粮食全在严茂勋手里?”
“正是。”
“慕容大运怎么能如此神速的抵达通济河的?”
“出征之前,我花重金从监察御史刘康卓手里买了几十个死囚让他们扮成商人,等在慕容近山逃跑的途中,故意将雨山一侧的沼泽地有条可以通行的密道透露给他。”孟近竹直言不讳的承认下来。
“王彦军扶着灵柩回帝都的时候,你又让他随时准备将你的母亲护送出城,对吗?”
“一点不错。”孟近竹点头表示认同。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骆钰昭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怒视着他。
孟近竹并没有被他吓住,淡淡的道,“如果说有枉死的人,除了慕容近山杀害的那个牧童,并没有其他人了。至于那几十个死囚,他们本来就要在秋后问斩的,我给了他们的亲属每人三百两银子,已经足够补偿他们了。”
“那么帝都那些无辜的将士呢?还有被慕容大运杀害的礼部尚书陈元呢?他们难道都该死吗?”骆钰昭见他振振有辞,毫无愧色,更是无名火起,揪着他衣领的手又紧了紧。
“将士们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如果死的不是他们,咱们营中的将士便要付出更多的牺牲。至于朝廷的那些官员,比如陈元,将他们除去,对大烈反而是一件好事。”
“岂有此理!”
“钰昭,你先别激动。”孟近竹挣脱他的手,“不错,我是在借刀杀人,但是陈元紧跟誉王,一向与你作对,而且干过许多贪得无厌的勾当,除去一些害群之马,正好为将来重振朝纲扫清障碍,这叫不破不立,这其中的道理,钰昭想来也是明白的。”
“就算他们的确该死,也应该由朝廷的三司来对他们做出处置,而不是由你来定他们的生死。”
“我并没有拿他们怎么样,杀人的是慕容大运,再说骆钰英和祝凯这些人不都活得好好的吗?而且他们也都高升了。”孟近竹只管达到自己的目的,死了几个贪官,他还求之不得呢。
“骆钰英岂止是升官,他都称帝了,咱们的皇上都成了太上皇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骆钰昭有些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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