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片马天空
独孤云笑道,“这只是在下的一片心意,并没有给兄台下聘礼的意思,骆兄大可不必担心欠了在下人情。”
骆钰英多少懂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处境,从盘子里捡了两锭金子,“其余的请独孤兄收回去,赏给那些有功之臣吧。”
独孤云见他完全改了从前的做派,也不好再勉为其难,当下两人道了别。
独孤云又特别吩咐下人送骆钰英回去。
当着主人的面,骆钰英不好再拒绝,等下人跟着他到了大门口,骆钰英便执意要下人回去。
下人听了主子的安排,岂敢马虎了事,非要送他回到住处不可。就这样一个要送,一个不要送,两人便僵持在了大门口。
就在此时,府内又走出两个人来,当先一人背了个药箱,显然是个大夫。
“夫人的老毛病,连皇上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想不到高大夫妙手回春,几服药就让夫人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在下实在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才能报答。”
骆钰英一听这口音有些熟悉,便朝那边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原来说话的竟然是方天赐!
真是冤家路窄呀,怎么会在这里碰上这个老魔头。骆钰英急忙转过脸去,一手捂住了腮帮。
仆人见方天赐出来,急忙弯腰喊了声老爷,回头瞅见骆钰英的样子,急忙问道,“骆公子,请问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骆钰英心中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操了个遍,在这紧要关头,偏偏要称他为骆公子,可这些话也只能装在肚子里,他指指自己的脸,又摆摆手,意思是牙疼,用不着找大夫。
方天赐也看到了这边的异常,只见一个穿粗布衣裳的人正背对着自己,身上似乎在簌簌发抖,再看他身上似乎鼓鼓囊囊的,顿时心生疑惑,“何方蟊贼,竟敢到王府来偷东西!”
骆钰英顿时心胆俱裂,撒腿想跑,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忽然见脚下一空,竟被方天赐凌空提了起来。
砰砰两声,两锭金子掉落在地。
“果然没有冤枉你!”方天赐催动内力,将一股真气灌入骆钰英体内,“今天就让你尝尝这万蚁钻心的滋味!看你还敢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求你杀了我吧。”骆钰英一声惨叫,只感觉到身体里有千万只蚂蚁在蠕动,又痒又痛,却无法伸手去挠一挠。
“哈哈哈,想痛痛快快的死,没那么容易!”方天赐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仰了起来。
这一下,骆钰英的整张脸便暴露在了方天赐的眼皮底下。
“你竟敢趁本宫主不在,逃离了云霄宫!”方天赐一下子认出了他,“说,你是怎么混下山来的。”
骆钰英既然被他抓到,心知难于幸免,此时身上疼痛难忍,一心只求速死,“我把他们全都杀了,一个都不放过,你有种就杀了我,为他们报仇吧。”
第249章 再次被擒
方天赐勃然大怒,忽然使出分筋错骨手上乘的手法来,只听啪啪啪一阵暴响,骆钰英身上的关节顿时都脱了臼,手脚软绵绵的垂落下来,“说,老夫让你画的地图你都画好了么?”
“画……画好了,放……放在云霄宫里。”骆钰英身上痛不可当,再也不敢嘴硬了。
“既然你都逃下山来了,那就老老实实再给我画一幅,限你两天之内完成,否则立刻要了你的小命!”方天赐听他已经画好了的地图,眼神稍微和缓了一些,在他眼里,似乎几个仆人的命还抵不上一张地图。
“遵……遵命。”骆钰英勉强点点头。
“这两锭金子是从哪里偷来的?”方天赐捡起地上的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我没偷,是休……休屠王……送的。”
“混账!云儿是何等人物,怎会与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结交。”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骆钰英的脸上。
骆钰英的脸立刻肿起了老半边,“不信你……你可以问他。”他手脚都不能动弹,只能努努嘴,示意方天赐问刚才的下人。
“你说。”方天赐转向下人。
下人见方天赐上来就下杀手,早已吓呆了,哪里敢为骆钰英说话,吞吞吐吐答道,“小人……小人也不是很……很清楚。”
“信口雌黄。”方天赐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骆钰英哀求道。
“等你重新画好地图,老夫再考虑怎么弄死你。”方天赐将手中的金锭一把塞进骆钰英的嘴巴里,“你喜欢金子,就含着它吧,免得老是聒噪污了老夫的耳朵。”
这一下,骆钰英连话都不能说了,依依呀呀了一阵,垂下头来,任由方天赐折磨,不再有任何动静了。
方天赐戏弄够了,这才为骆钰英接好手臂上的关节,吩咐下人道,“将他背到那间废弃的柴房里去,给他弄一个便桶,这小子狡诈得很,一定要好生看着,决不能让他再逃了。”
骆钰英为了活命,由于双腿的关节都脱了臼,无法坐直身子,只好拖着一双瘸腿,挪到墙角上,背靠在上面,熬了一个通宵,总算又画了一副地图。
方天赐对着地图仔细看了一遍,甚是满意,伸手在骆钰英下巴上一拍,那金锭便从他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骆钰英嘴巴僵了一晚上,这时说话都不利索了,“谢……谢……”
“只怕你小子早已在心里把老夫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了,瞧你说话多么言不由衷。告诉你,老夫一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伪君子,活脱脱的就是叶知秋当年的嘴脸。”方天赐软硬不吃,一顿臭骂,让骆钰英抬不起头来。
“地图已经按你的意思画好了,在下保证决无谬误之处,请你杀了我吧。”骆钰英实在觉得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了,在法场被方天赐救走的时候,他还满心欢喜,以为可以赢得命运的转机,谁知迎接他的却是更悲惨的遭遇,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像慕容近山一样死了,一了百了反而更好。
“老夫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连说也不能说,懂吗?”方天赐在他背上一拍。
骆钰英立刻又尝到了那种万蚁钻心的滋味,“我对你……已经再无丝毫……用处了,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你害了我云霄宫中五条人命,老夫这样对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反倒委屈了?”方天赐一阵怪笑,脸上却无丝毫表情,看起来令人感到诡异可怖。
“在下做下了……许多恶事,早就死……死有余辜,并没觉得委屈,只……想落个痛快。”
“我且问你,皇宫内可有什么物事,是专门用来克制别人内功的?”方天赐心想反正此人再也不会有逃离的机会,自己武功的秘密让他知道了也无妨。
骆钰英一脸茫然,遥遥头道,“在下自小生在皇宫,从未听父皇提起过这个。”
“果真如此?”方天赐有些不太相信。
“在下现在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再来骗你呢。”
方天赐又是一阵怪笑,“这话对老夫的脾气。”隔空随手在骆钰英腿上点了几点。
骆钰英感觉到腿上的关节都被接上了,心底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情,因为他清楚,就算再练上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功夫,也不可能斗得过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老魔头,现在他的腿脚灵便又能怎样,一样的逃不出老魔头的手心。
方天赐见他一脸的漠然,以为他给吓傻了,“放心吧,老夫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你,所以暂时还得留你一条小命。”
“最好你现在就一次问完了,好让在下有个解脱。”与其活得如此窝囊,倒不如赶快死了算了。
“别以为老夫不敢杀你!”方天赐可从来听不得半点违逆之辞,脸色又现出暴戾之色。
骆钰英此时一心求死,见他再次被激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声骂道,“你欺负我这样个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去闯一闯大烈皇宫,把你真正的仇人骆钰昭赶下台来。”
刚才听他问起皇宫中有没有克制武林高手的武功的东西,骆钰英料定他的武功虽高,却对皇宫中某种东西十分忌惮,所以才不敢直接闯入皇宫里去。
“你个小畜生,竟敢顶撞老子!”方天赐忽然瞅见墙壁上挂了一根皮鞭,顺手扯了下来,狠狠抽在他的背上。
骆钰英身上本来痛痒难当,被他这么一顿猛抽,痛痒反而消失了,因此不但不闪避,反而将身子迎了上去,“抽吧,抽死我最好。”
方天赐一愣,这小子怎么突然变成硬骨头了,于是停了手,对几个下人道,“你们几个看好他,老夫先去研究一下这幅地图,如果发现你故意弄错的地方,瞧我怎么收拾你。”
骆钰英见方天赐走了,他一晚没有合眼,虽然身上疼痛,却早已困了,也不管旁边还有人看着,蒙头便大睡了起来。
又过了一夜,方天赐一直没有露面,独孤云却找到了柴房。
原来是这样,独孤云吩咐下人去请骆钰英过来商议军务,那个下人不敢隐瞒,只好一五一十将那天的经过禀告了他。
独孤云一听骆钰英被父亲关押在柴房里,急忙跑来探视,一见他遍体鳞伤,满脸憔悴,不禁失声道,“骆兄受苦了。”
骆钰英已经从方天赐说话的语气中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当下背过脸去,“都是叫你父亲害的,能不苦吗?”
独孤云尴尬的笑笑,“在下邀骆兄到府上来,绝对是出于真心的。至于在下的父亲……”他冲下人们挥挥手,众人立刻识趣的退了出去,“他老人家早年受过些刺激,行事难免有乖张和不合情理的地方,还请骆兄多多包涵。”
“你看看,这叫行事乖张吗?”骆钰英将上衣扒了起来,露出密密麻麻像蚯蚓一样的伤痕,遍布在背上。
“在下代家父向骆兄赔罪了。”独孤云满脸的歉意,“待会我便去跟父亲说清楚,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请他多担待一些。”
骆钰英凄然一笑,“赔罪还是免了,令尊大人与在下有些过节,不是一时三刻能够解开的。独孤兄如果觉得在下可怜,不如现在就放在下走吧,免得在此吃这份苦头。”
“实不相瞒,今日在下之所以能够得知骆兄的遭遇,并非巧合,而是在下有一事想请教骆兄,这才发现了你被擒的事。”独孤云一直踌躇满志,想对大烈用兵,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熟知大烈内情的人,胜过帐下千百个幕僚,岂肯轻易放过。
“哎,令尊的脾气可不同常人,在下只怕独孤兄难以劝得动他。”骆钰英可不敢把自己害死了云霄宫中几个仆人的事告诉他,“刚才你看到的只是我受到的皮肉之苦,令尊还曾用分筋错骨手将在下手脚的关节全部弄的脱臼了,嘴里塞了你给在下的金锭,这还不算,那种叫做万蚁钻心的恶毒功法,简直是人间最大的酷刑,让人生不如死。”。
独孤云听后也觉得父亲的手段过于残忍,颇有了几分同情,不过他既想图谋天下,大烈就是他最强的对手,更何况在下心底里还埋藏着一件他不肯向人吐露的秘密,那就是在战场上彻底打败骆钰昭,夺回孟近竹。骆钰英可谓这世上最熟悉他们的人,对他今后的行动有着莫大的帮助,因此要他答应骆钰英的请求,可谓是千难万难。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如这样,如果我把你我的交情同父亲说过之后,他还不肯改变初衷,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放你走。”
骆钰英听后很是失望,知道求他放了自己是无异于与虎谋皮,当即放弃之前的幻想,“在下受了令尊的各种刑罚,身上苦不堪言,独孤兄可否施展内力,为在下推宫活穴,助在下疗伤呢?”
对于这份请求,独孤云立刻慷慨的答应了,当即二话不说,伸出双掌,抵在骆钰英的后心,一股雄浑的内力便传入他的体内。
第250章 治疗内伤
骆钰英当即闭上双眼,运起功来,将独孤云的内力引导至自己的奇经八脉中,开始缓慢的修复受伤的经脉。
本来方天赐的独门内力,一般的高手根本无从化解。
幸好独孤云所学全部来自于方天赐,两人的内功同门同宗,内力一进入骆钰英体内,立刻与方天赐的内力融会在一起,因此不到半个时辰,骆钰英的内伤便治好了。
独孤云调息一阵,缓缓收功,骆钰英再试着运功,发现不但身上的不适感全部没有了,而且体内的真气四处流荡,内力比受伤前反而增强了不少。
骆钰英转过身来,“多谢独孤兄助我疗伤。”
独孤云耗了不少内力,多少感觉有些疲倦,微微点头道,“家父伤了你的筋脉,在下为你疗伤,刚好两相抵消了,何必言谢。骆兄请稍事休息,在下入内去同父亲讲明情况,他肯定不会再为难你的。”
“独孤兄费心了。”骆钰英嘴里说着客气话,心里却在盘算着着如何逃出这个是非之地。
独孤云很快到了母亲独孤谨的卧室。
方天赐正坐在床头,温声对半躺着的妻子道,“等瑾儿病体康复了,我一定陪着你到山戎各地去好好散散心。”
独孤谨身体虽然好了大半,但还是一脸的憔悴,闻言叹了口气,“你少来哄我开心了。哎,我最亲近的两个男人,一个整体惦记着复仇,一个整体谋划着征战天下,你们的话,今天说过了,明天又忘了,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母亲,云儿这次决不食言。”独孤云快步走到独孤谨床前。
“得得得,我看你们父子俩就是一块合计起来骗我。要不是这场病,你们整天连人影都不见,看样子我以后得经常病上一病。”独孤谨美目一嗔,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一眼。
“瑾儿,我和云儿可都舍不得让你再病了,这此一听说你病重,我便匆匆下了云霄峰,忘了用阵法困住骆钰英那小子,让他趁机逃脱了。”方天赐脸上挂着微笑,大概只有在他们母子面前才会表现出一丝难得的柔情。
“父亲,骆钰英与孩儿还有些交情,请父亲看在云儿的薄面上,不要再追究他的罪责了。”独孤云听父亲提起骆钰英,趁机为他求情。
“云儿,你怎么掺和起为父的事情来了。”方天赐瞪了他一眼,“你可知道,他将云霄宫的老李和其他几个哑仆全都杀死了,为父没有用他的脑袋祭奠几人的冤魂,对他已经够客气了。”
“孩儿不敢,父亲从小就教导孩儿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这个骆钰英为人虽然卑鄙,但他熟知大烈内情,为我山戎与大烈争霸天下不可多得的人才,孩儿因此才恳请父亲放他一马。”
“实话告诉你,若论对大烈的了解,他可比为父差远了,有为父助你,还用得着他吗?”
“可是……”独孤云心里嘀咕,就算如此,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有何不好。
“这事为父自有分寸,无须多言。”方天赐说着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独孤云愣了一会,坐在了床头。
“瞧,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要好好陪我的,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一见面就拌嘴,哪能合到一块去。”独孤谨幽幽的看着独孤云,“云儿你也是,就不能像从前尊敬师傅一样尊敬你的父亲吗?”
“孩儿也想把父亲只当成师傅,可事实上我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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