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片马天空
“稀客呀。”孟颖姑淡淡的回答。
心想这巴管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慕容大运吃了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想必是为主子做说客的,我可得小心提防着才是,于是又嘲讽道,“夫人在春在堂呢,巴管家走错门了。”
巴振辉从云锦那里得了准信,哪里还敢开罪她,赔笑脸说,“春在堂是大夫人,您是三夫人,错不了。老夫人和老爷让小的把蘅芜苑的对联和窗花都换成新的。”
孟颖姑听他说明来意,并没有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来,“巴管家随意,我手头还有些事要忙。”
“夫人不用理老奴,老奴自会料理好的。”巴振辉心里纳闷,难道她也已经知道消息了,现在是为了报复我平日亏待他们母子的?悔不该当初狗眼看人低呀,今后可得小心的陪着不是才行。
慕容近竹见巴振辉指挥者几个小厮忙出忙进的,走上前问,“是老爷的意思?”
巴振辉赶紧放下手中的红灯笼,“三少爷说的对。”
“其它院的都张贴好了?”慕容近竹暗自好笑,老家伙还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呀,可是这样的惺惺作态又有何用呢,用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你能把碎掉的墨玉箫还原吗?
“回三少爷,出了老夫人的兰雪堂,蘅芜苑是第二个。可见老夫人和老爷的恩宠。”巴振辉点头哈腰答道。
“是吗?”慕容近竹嘿嘿冷笑两声,“我要是不稀罕呢?”
巴振辉的舌头顿时打了结,“……三……少爷,老奴……到那边……去看看。”
说完未等慕容近竹开口,便溜之大吉了,一边走一边擦着汗,这马屁明明拍在了马屁股上,怎么反而被踢了一脚呢?
慕容近竹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抿嘴笑了,“辰玉,赶紧备一份厚礼,咱们得去一趟砚香楼。”
辰玉手脚麻利的很,不一会就弄好了。
两人出了蘅芜苑,慕容近竹见他跟在后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回头问,“辰玉,还在想着慕容近山欺负你的那件事?”
辰玉点头头,又摇摇头,“二少爷如此对公子,不报复他们就算不错了,现在还要以德报怨,带这么多礼品给他们,辰玉实在不甘心。”
自从被慕容近竹救了之后,辰玉就将他视为了神灵一样的人,对他的话从来没有丝毫的违背,现在还是第一次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来。
慕容近竹笑着开导他,“二房的人虽然坏,但是并没有正房的人恶毒,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很多时候他们也是被情势所逼,你就不要再挂在心上了。何况欺负你的那个坏蛋也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公子说的对,是辰玉太鼠目寸光了。”
两人进了砚香楼,将礼物奉上。
顾倾城连连推辞,“三少爷,这如何使得,上次牧场的事,姨娘都还没到蘅芜苑感谢你呢,你反倒过来送这样的大礼来给咱们。”
“顾姨娘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说两家话,再说晚辈来给长辈拜年也是应有之义。”
“还是咱们家近竹大气,你先坐下,我去叫你二哥和二姐他们过来陪你聊聊家常。”顾倾城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慕容近竹知道她要背着自己给一双儿女交待些什么,否则使个下人召他们来就是了,又何必要亲自跑一趟。
俗话说瞧破却不说破,他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干那样的傻事,于是端起茶杯,慢慢品了起来。
慕容近山在床上养了好一阵子,如今总算能下床走动了。
他心里虽然恨着慕容近竹,但事情已经落到这步田地,日后说不定还得仰仗于他,也只好认了。
现在母亲要他去陪慕容近竹,老大的不愿意,“母亲,就跟他说我身子还没复原,等伤好了再来陪他。”
“你呀,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大过年的来拜年,你来个不露头,怎么说得过去。还有了,这牧场之所以能够落在你头上,多亏了近竹不跟你计较,在老太太面前让给你的。”顾倾城一边数落,一边拽住他往外走。
“娘,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慕容近山嘟哝着迈步出了卧室。
“瞧你,一个男子汉,连我这个女人的见识都没有。”顾倾城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暗自叹气,怎么自己就生不出慕容近竹那样的儿子呢。
“去去去,你稀罕他就让他做你的儿子好了。”慕容近山被顾倾城从小宠坏了,根本听不进母亲的教训。
“你……”顾倾城举起巴掌,“你欠揍呀。”
可回头一看见儿子那跛着的脚,心就软了,“山儿呀,你要让娘操心到什么时候。”
慕容近山揉了揉眼睛,“母亲要是嫌我碍眼,就干脆许我搬到牧场上去住。”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吗?”顾倾城看着儿子,真是体会到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呀,到了牧场,天王老子第一,你第二,你就可以整天胡作非为了。娘可是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慕容近山见被母亲识破,挠挠后脑勺笑道,“儿子这不是想着让母亲能够早日抱上孙子嘛。”
“少跟我贫嘴了,你要真有这份孝心,就好好学学近竹。”
母子俩进了客厅,慕容近山一进门就大声喊着,“哎哟三弟,这些天不见,你不但长高了,人也越来越俊了。”
慕容近竹起身迎了过去,“二哥说笑了,看到二哥恢复健康,近竹打心里为你高兴呢。”
慕容近山一听到这个就来气,伸出缺了几个指头的手掌去,“你看看,这叫做健康吗?这都不是拜你们所赐。”
顾倾城听了,在一旁斥道,“近山,你三弟好心过来拜年,你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传出去不怕外人笑话吗?”
慕容近山跺了跺瘸着腿,“我都这幅德行了,还怕什么笑话不笑话。”说着竟然掩面哭出声来。
第88章 离间之计
慕容近竹走上去拍拍他的肩头,“二哥,自从你受伤之后,顾姨娘和我都一直在想着为你报仇呢,只是……只是祖母明知是大哥设下的圈套,竟然不肯惩罚他,近竹为你打抱不平,结果惹怒了祖母,她老人家好多天都不愿意见我了。”
他撒起谎来还真就头头是道,明明是他自己不愿去兰雪堂,现在倒变成因为砚香楼的事而被秦氏冷落的。
“哎,近山,都怪母亲没有本事。”世界上每一个母亲都是护犊的,顾倾城眼见儿子变成个半残废,想起长房的人处处欺凌,心里更不是滋味,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此话当真?”慕容近山擦干眼泪抬头问慕容近竹。
“我可以为三弟作证。”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慕容近竹知道是慕容晚晴到了,“我的话你不信,二姐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慕容晚晴只是知道慕容近竹好几天没去兰雪堂的事,至于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其实她根本就一无所知,不过既然慕容近竹那样说了,她也就想当然了。
“三弟,你可得好好想个法子,为我报仇呀。”慕容近山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长房的人树大根深,外面还有裴毅可以倚仗,可不是咱们能轻易撼动得了的。”慕容近竹摇摇头。
“难道就任由慕容近山那个王八蛋逍遥下去?”慕容近山想起那天的狼群,至今还心有余悸。
“当然不是,不过真要对付他们,还得从长计议才行。”慕容近竹将目光投向顾倾城,“不过……不过……”
顾倾城是见识过慕容近竹的手段的,此刻一听他话里有话,立刻会意,“竹儿有什么好主意,只要能为咱川儿报仇,我们娘三个都听你的。”
“是这样子的,刚刚巴管家带着人去蘅芜苑张贴春联,让我突然想到了点什么。”慕容近竹端起茶盅,喝了两口。
顾倾城母子都在等着他的下文,谁知他却闭嘴不言语了。
慕容近川等得不耐烦,“三弟,有什么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怎么跟女人似的。”
“是这样的,我问过巴管家,他说刚给兰雪堂贴完就立刻赶到蘅芜苑了。”慕容近竹笑着放下茶盅。
“你是说他连春在堂都还没去?这实在是不合常理呀。”顾倾城琢磨出些味道来,川儿如今形同废人,父亲为了川儿的事又跟秦氏结了怨,秦氏母子偏袒蘅芜苑也还说得过去,但万万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慕容近竹绕开春在堂呀。
慕容晚晴突然拍手道,“哦,我明白了,这件事要是让裴若芙知道了,以她那骄纵跋扈的性格,不知要惹出些什么事端来呢。”
顾倾城白了她一眼,“姑娘家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裴若芙这个名字也是你提得的?”
“母亲,我这不是光顾着给哥哥报仇,有些激动罢了。”慕容晚晴被母亲当着外人的面指责,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在言语。
“二姐刚才的一番话确实说在了点子上。”慕容近竹冲慕容晚晴笑笑,接着分析道,“巴振辉不先去春在堂,本来就与礼制不合,裴氏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你就不怕祸水会引导蘅芜苑去?”顾倾城算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言下之意就是要砚香楼设法把这个消息让裴若芙知道。
“只要能还二哥一个公道,近竹受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慕容近竹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情绪激昂的表明态度。
“只是……你为何要这么帮我们?姨娘有些想不明白。”顾倾城实在看不透眼前的慕容近竹,只觉得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隐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顾姨娘,竹儿与娘亲多年流落在通州的穷乡僻壤,不得与父亲团聚,都是裴氏在后面搞的鬼。所以二哥的遭遇,竹儿也是感同身受的呀。”慕容近竹一番陈词,眼圈都红了,“我知道以蘅芜苑的本事,根本斗不过他们,但是咱们好在人多力量大,只要咱们两个院同仇敌忾,我就不信裴氏能猖狂一辈子。”
顾倾城听了,裴若芙设法阻止他们母子进京,慕容近竹因此怀恨在心,再正常不过了,至此,藏在心中的所有疑团顿时解开了,“竹儿,依你只见,我现在该如何做?”
慕容近竹知道,自己的苦情戏已经完全攻破了顾倾城的防线,刚要开口,慕容近川已经嚷嚷了起来“母亲,对呀,咱们早就应该合伙来对付他们了。当初要不是受了慕容初雪的挑拨,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顾倾城一听儿子将砚香楼与春在堂联手对付慕容近竹的事情给抖了出来,急忙掩饰道,“竹儿,你二哥就喜欢信口开河,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又转头对慕容近川说,“川儿,你去准备一份像样的东西,待会给孟姨娘送过去。”
慕容近川也发现自己一高兴说漏了嘴,急忙起身走了。
慕容近竹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察觉慕容近川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顾姨娘只需如实把情况告诉裴氏就行,接下来的戏就看她怎么演了。”
顾倾城点头道,“希望她能够闹到兰雪堂去,最好让秦氏下不了台,咱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还希望顾姨娘把火点得越旺越好。”慕容近竹也跟着笑了起来,“时候不早了,竹儿回去设法拖住巴振辉,春在堂那边就劳烦顾姨娘走一趟了。”
“晴儿,走,咱们现在就过去。”顾倾城母女俩送别了慕容近竹,便径直赶往春在堂。
“姐姐新年大吉。”顾倾城盈盈的做了个万福。
裴若芙正对着暖炉烤火呢,一见顾倾城来访,也不起身,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坐吧。”
顾倾城轻轻坐在了她身旁,慕容晚晴则站在身后侍立着。
“老爷没在呀?”顾倾城明知故问。
“哎,只有晚上还记得我这个做老婆的,一到白天呀,就顾着陪老夫人说话了。”裴若芙说话的时候,翘起了兰花指,仿佛自己还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顾倾城一听她是在挖苦自己独守空房,不被慕容大运宠呢,干脆装作没听懂,“夫人,晚年春在堂的春联早就贴好了,今年怎么到这个时辰还不见动静呀。”
“你不说我倒还忘了这茬,这个巴振辉,还真是越老越没用,办事效率这么低。”裴若芙埋怨道。
“他在别的地方倒是蛮在心的。”顾倾城旁敲侧击的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兰雪堂?那也是应该的。”裴若芙不以为然。
“他真要是在兰雪堂忙活,妹妹也不敢妄言什么。”
“哦?”裴若芙不经意的拨弄着指甲,“难道他还敢耍什么手脚?”
“母亲,您还不知道呀,那个巴振辉出了兰雪堂就上蘅芜苑去了。他不将砚香楼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晚晴气不过的是他竟敢打母亲您的脸。”慕容晚晴贴在裴若芙耳边,恰到好处的撩起裴若芙的怒火。
“反了,反了。”裴若芙气得将暖手袋扔在一边,“他到底还将不将咱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我也觉得,这个巴振辉是越来越不把姐姐你放在眼里了。”顾倾城借机火上浇油。
“哼,走,咱们去蘅芜苑!”裴若芙站起身来。
慕容近山正在书房练字,隐约听到裴若芙的声音,便搁下纸笔,迅速来到客厅。
一见母亲满脸怒色的往外走,急忙走上前去,“母亲,顾姨娘,您们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蘅芜苑,春在堂的事情都还没做,他巴振辉竟然先巴结那对下贱母子去了。”顾倾城迈着碎步,回头答道。
慕容近山一听,心顿时提了起来,“母亲大人,巴振辉一个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贸然坏了规矩。孩儿以为这件事定是祖母和父亲的意思。”
裴若芙停下脚步,“那又怎样!现在礼在咱们这边,老太太总不能带头破坏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吧?”
慕容近山瞅了瞅顾倾城母女两,低声对裴若芙说,“母亲,可是您这样大张旗鼓的冲进蘅芜苑,祖母和父亲会下不了台的。就算您赢了,过后又该如何收场呢?”
裴若芙顿时也冷静了下来,“这个我倒没有想过,都被巴振辉这个王八蛋气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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