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竹酒
阎云舟低头帮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
“嗯,虽是喝多了,但是答应你的事儿我没忘,我会努力活到八十一给你养老送终。”
两人的笑声淹没在了这除夕的爆竹声中。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正文就完结了
番外预定如下:
系列一:王爷和侯爷的古穿今
系列二:先帝和苏贵妃
系列三:小皇帝和老师的酱酱酿酿
系列四:阎月杳后续的故事
第154章 番外:古穿今(一)王爷高反
格尔木西120千米处的青藏公路旁,原本等待七星连珠奇观的营地已经被猛烈的强风吹的七零八落,摄影的设备,驻扎的帐篷,都被混着沙粒子的强风卷起,夜幕之下这一片本就接近无人的区域更显出了几分诡异。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往车里跑,毕竟帐篷是没有车结实的,手机上显示本就微弱的信号更加断的干干净净了。
宁咎只觉得身上冷的有些厉害,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只是隐约能听到耳边乎乎的风声,他还以为是窗户没有关掩饰,下意思便想要搂住身边的人,手一摸却摸了一个空。
脸上被风中混着的沙子打的有些疼,他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了个不轻,他此刻不是在床榻上,而是在荒郊野外的地上?猛烈的罡风吹的他甚至睁不开眼睛。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手照着身上掐了一下,清晰的痛感却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抬手挡着风四处看,却看到了前方有光亮,两束大灯,这样的灯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车的车灯。
这一幕让他顾不得吹的身上生疼的风,一个轱辘便爬了起来,心跳突然加快,呼吸都有些发窒,车灯,这里怎么会有车灯?宁咎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凝固,声音紧的有些发颤:
“阎云舟,阎云舟。”
一片荒凉之下,他的声音似乎连回声都没有便淹没在了呼啸的风中,宁咎周身都开始发凉,他开始低头看自己身上,不是现代的任何装束,白色的寝衣,就是他昨晚睡下的时候穿着的那身。
他还记得他前几日和阎云舟一同去了玉清观,昨夜他们是在玉清观的院子中睡的,并没有任何的异相,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他都不敢想如果他忽然不见了,阎云舟要怎么办?
“阎云舟,阎云舟,你在哪?”
宁咎顶着风不断地喊,眼睛通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为什么啊,老天爷是在哪他开涮吗?硕大的土粒子在脚下,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徒然脚崴进了一个坑中,身子就要倒下去的时候,一个力道骤然扶住了他的手肘。
纵使飞沙迷的他睁不开眼睛,宁咎却还是能瞬间认出身边的人,极为浅淡的药香,那令人心安的气场,都在昭示着身边的人是谁。
阎云舟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是听到了宁咎那一声一声泣血一般的声音,慌张又恐惧,听得他心都跟着抽紧:
“是我,别怕。”
只是短短四个字,却让宁咎的心忽然便定了下来,他一下抱着了眼前的人,紧紧闭了一下眼睛,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唯有“失而复得”四个字足以形容。
其实现在的情况阎云舟比宁咎还要懵一些,但是他这辈子见过的风浪多了,哪怕此刻的事儿无从解释,他也能稳住心神,任由身边的人抱着他,轻轻抬手拍了拍宁咎的后背,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
宁咎缓过了心神,这才出声:
“我们大概是回到我在的时代了。”
这话落下就是阎云舟都有些惊讶,他方才想过他们可能是被劫持,用了迷药,他还试了一下内力是否还在,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吗?
“这里是哪里?”
风太大,他们挨的很近,才能听清彼此说话的声音,此刻确定阎云舟在身边,宁咎也冷静下来了,这里很显然不是他家,他上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那是因为他的身体被送到了那里。
而上一次他回去的时候是在无极龙凤宫附近,现在这四下荒凉,虽然是黑天辨不清方向,但是这样的地方大概率还是在那附近,宁咎和阎云舟寻着车灯亮的方向走:
“如果是我上次穿回去的地方的话,那我的车有可能在附近。”
3800米的海拔,空气比平原地区稀薄不少,宁咎和阎云舟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过了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阵狂风才算是过去,月光已经被云层遮住了。
这地方海拔高,夜间的温差非常的大,此刻人都冻的有些哆嗦,风停了他看着远处无极龙凤宫的位置便认了出来,这确实就是他之前停车的地方,他刚才听到旁边的人提到了七星连珠,那么他很可能回到了他走的那一天。
天黑让他看不清阎云舟的脸色,却能清晰地听到那人的呼吸有些费力,阎云舟的身子好些也只是比他从前的状况好,肺部的功能比不上常人,在高原地区可想而知会更加加重缺氧的情况,但是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别动,我去找我的车,一会儿来接你好吗?”
高反可大可小,阎云舟的肺部本就有旧伤,心脏也不是太好,越是活动多越是会加重缺氧的情况,他的话音落下身边的人却没有放开拉着他的手,他又何尝放心:
“好,我们一起,慢些走,尽量深呼吸,没事儿的。”
宁咎凭着记忆去找,总算在走出快一公里的时候见到了他熟悉的座驾,奥迪A6:
“阿弥陀佛啊,你看见了吗?那就是我的车。”
车边上的帐篷赫然就是他之前来山上扎着的那一个,此刻那帐篷被吹的只剩下最后一个地钉钉在原地了,宁咎连忙先将帐篷重新固定,夜晚山顶温度已经到了十度一下,宁咎顾不上说别的,先拉着阎云舟到了帐篷里面,翻出了帐篷中放着的备用氧气瓶。
“快,吸这个,这里是高原,空气稀薄,吸氧会缓解很多。”
当初他不知道要在山上待多久,装备买的都挺好,帐篷也算是宽敞,宁咎点亮了帐篷里面备着的灯,蓝色的帐篷内一下便亮了起来,两个人这才算是终于看清了彼此。
阎云舟的身上也是昨夜的寝衣,此刻长发被吹的有些凌乱,脸色却苍白的有些吓人,外面的温度太低,他的唇色都有些发暗紫,宁咎伸手帮他理顺了一下肩头的长发,身手去探他的脉搏,跳动的虚快,他抬手在他的胸前按了按。
随着吸氧阎云舟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一些,人瞧着也多了两分精神,他的一只手一直拉着宁咎不曾松开,宁咎看着他缓过来才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也不知那玉清宫中有个什么门道,看来我们是真的回到了我这里。”
阎云舟感觉急促的心跳平和下来了一些,才调整好呼吸,抬眼看了看周围,好在这么多年,他熟知宁咎的过往,眼前的事儿虽然是让他匪夷所思,但是也不算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瞧着这外面怎么和宁咎之前和他形容的有些不一样呢?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喘息不定:
“这就是你们那里?你家?”
宁咎靠在了帐篷中放着的桌子上,看着狭小的帐篷,望着那盏不用煤油不用蜡的灯这才笑了一下:
“我家不至于如此家徒四壁,上面的那个道观叫无极龙凤宫,当初我回来之后特意去了玉清观,那里的道长指引我到这里,七星连珠的那天晚上是我最后回去的希望,我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一阵猛烈的风,再醒来我就已经在京城的城外了。”
阎云舟微微合上了一下眼眸,周身的无力感明显,手肘撑在了帐篷中的小桌板上,再抬眼看向宁咎的时候眼底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庆幸和后怕:
“还好,这一次我们没有分开。”
跨越时空,相隔千年,若是宁咎真的走了,他是寻也寻不回来了。
宁咎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深深吸了一下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刚才我真的差点儿没被吓死,我以为老天又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阎云舟自然听出了宁咎方才声音中的惊恐,他提了一口气放缓了音调,带着和缓的安慰:
“好了,以后还要请宁主任多关照。”
宁咎骤然破泣为笑:
“这一次也该轮到你落我手里了。”
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他骤然放开眼前的人:
“腿上怎么样?刚才冻了那么长的时间。”
这帐篷中有羽绒被子,此刻披在身上倒是暖和了不少,只是这气温实在是太低,阎云舟的膝盖受不了凉,阎云舟微微摇头,不予他担心:
“没事儿,不疼的。”
这一晚是没办法走了,宁咎将车里备用的一个羽绒睡袋也拿了进来,两个人裹在一起,他的手探到了那人的膝盖上,果然是冰冷一片,但是现在除了用手帮他捂捂,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有些懊恼,怎么偏偏就回到了这里?
“我们得明早离开了,困了就睡一会儿,哎,说不准明早一醒来我们又回去了?”
宁咎的话音落下便感觉到了阎云舟搂着他的手臂收紧,听着他有些轻喘的声音:
“在哪都好,只要在一起就好。”
宁咎看了氧气瓶还能用十个小时,他之前带了不少的氧气瓶上来,这是放在车里的,方才帐篷差点儿被吹飞,帐篷中的氧气瓶不见了,估计是滚落了出去,但是此刻外面也就只有零上几度,他连冲锋衣都没有,也不可能再出去找了。
他们裹在羽绒被子里,宁咎将氧气罩给了阎云舟,阎云舟也察觉到这个地方和寻常地方不同了,他也听到宁咎说话声也有些喘息:
“我没事儿,给你。”
他的手推着宁咎给他带氧气罩的手,宁咎心里有些酸,这人啊。
“我没事儿,这里海拔3800,有些气喘是正常的,你心肺功能差受不住这样稀薄的空气,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在这里都没法救你,我没事儿,我上来的时候也没有过于依赖氧气。”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阎云舟推拒不过这才用了氧气,这一晚谁都没有真的敢睡过去,直到天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重新开始,在拉开帐篷,清楚地看到眼前的营地和无极龙凤宫的时候宁咎才真的确信他们是真的回来了。
好在之前宁咎就是怕忽然消失引起骚动,所以他的车子和帐篷都远离营地,两个人一身古代样式的寝衣加上阎云舟那一头的长发才算是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阎云舟早上的时候便觉得头疼的厉害,心口隐隐有些心悸,身上提不起半分的力气,撑着坐起来便是一阵粗喘,宁咎进去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必然是高反了,这人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一折腾就怕病上一场。
宁咎检查了一下车上放着的证件,倒是都在,再一次看了一下时间,确实正是他离开的那一天,他在古代又待了三年,这一次这里竟然只过了一天?这是什么BUG时间线啊?不过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些了,阎云舟的状况不好,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检查了油表,用那仅有一格的信号导航到了最近的格尔木市,倒是只需要两个小时,清晨的温度依旧不高,他直接用羽绒被裹着阎云舟,将人抱到了副驾驶,又下去收了帐篷这才准备发动车子。
阎云舟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宁咎上来的时候正对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奥迪A6吗?这就是。”
说着他拍了拍方向盘,也有些感慨,真是没有想到,他还有再开这老朋友的时候,阎云舟笑了一下:
“记得,我们现在是去哪?回家吗?”
回家两个字一下就戳中了宁咎,连着唇角都压不下去,带着阎云舟回到他家,这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想做梦一样,也太美好了吧?
“嗯,是回家,只不过这里离我家很远,要3000公里,嗯,就大概两个京城到崖州那么远吧,可能要几天能到家。”
其实如果坐飞机不过是四个小时的事儿,但是自家身边这个可是个黑户,别说是飞机了,就连绿皮车都坐不上,他们只能开车回去,不过开车也好,开车带着阎云舟回家路上也自由。
到了格尔木新的问题又来了,但凡好一些的酒店都需要双人的身份证办理入住,但是阎云舟什么都没有,就是临时身份证都开不出来,那人身子又不好,宁咎不想去小旅馆委屈了他,便直接找了一家五星酒店式公寓,直接按短租租了一个月,当天便带着阎云舟搬了进去。
阎云舟的高反有些严重,也不适合立刻出发,好歹也得吃饱了肚子,置办好衣服,好好睡一觉才行。
阎云舟方才在车中看着这里的街道,建筑,路上的行人,倒真是和他的时代大不相同,宁咎先带着阎云舟去了浴室,教了他如何开水龙头,如何用花洒,这五星的酒店浴缸是标配,他放好了水,和阎云舟一同进去。
“怎么样?是不是方便很多。”
“那个水龙头中的水是如何出来的?”
看着那人一本正经地问宁咎有些好笑:
“那后面连着管子,这水龙头呢算是一个开关,打开开关水便顺着水管出来了,而且啊,还能出来热水。”
阎云舟放松了身子靠在后面:
“这样看来,你去我们那里真是委屈了。”
这个时代确实像宁咎从前给他描画的那样,有很多他想象不到的东西,先进的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宁咎亲了一下那人这一晚上便有些苍白下去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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