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言九鼎
反正你们舍不得动我,我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季辞咬了口苹果,咽下去后随手指点道:
“落笔太重了,墨水都晕出来了,轻一点。”
寒生看着季辞面前他自己写过的宣纸,上面的字丑的离谱。
他额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忍住没说出来。
自己的字都丑成这个德性,怎么有胆量去教别人写字的?
寒生四处看了看,最后拖来一个蒲团,盘腿坐在了书案的侧边。
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直看着季辞,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自从得知季辞回宗之后,寒生费了很多工夫才被准允进来和他见上一面。
因为云时说想要见他就得先和他过招撑过两炷香的时间,否则免谈。
寒生觉得云时此举幼稚,但那人做事从来全凭心意,幼不幼稚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没办法,寒生只能应了云时的规矩,结结实实地撑过两柱香,命都差点去了半条,这才见到了季辞。
他其实……很有些紧张。
寒生的目光落在季辞沾着水珠的指尖上,看了一会才问道:
“这段时间你在山下,过的还好吗?”
季辞目光不离连姣的笔尖,懒洋洋道:
“挺好的,自从看不积安你们之后,我整个人都开心放松许多。”
寒生:“……”
他捏了捏眉心,唇瓣微抿:“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外面还中了蛊毒,最后还是靠孤鸿才撑过去的?”
季辞咬苹果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扭头看过去:
“你还有脸提这个?要不是因为孤鸿一开始把蛊虫放进那劳什子灵石里面,我会受伤?”
“你这一副我自作自受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还要我对你们感恩戴德吗?”
季辞的语气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寒生立刻就慌了。
他不想惹季辞生气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踩雷。
寒生本就不苟言笑,就连道歉都很笨拙,吞吞吐吐道: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那是孤鸿……”
“话都说不清楚就来道歉?”季辞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看你就连道歉都不是真心诚意。”
这番话就纯属找茬了。
对面的连姣没忍住露出个笑来,但很快就被自己抿回去了。
季辞越是这样说,寒生心底就越急。
他只是想来见见季辞,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寒生薄唇微微发白,双手急促地想要抓住季辞寻求一些慰藉,声音沙哑:
“对不起,我只是有些着急。”
季辞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他自顾自地将剩下的苹果核丢进渣斗,语气温和地指导着连姣:
“写的不错,但是笔势可以再流畅一点,空闲的时候可以多练练线条。”
连姣乖巧地应了下来:“好。”
季辞这才抬起头慢悠悠地看向寒生。
青年唇边挑着笑,姿态很是闲散,身上的衣裳用料华贵,半点不像是在这里被亏待过的样子,反倒像只被饲养的娇贵的猫,皮毛漂亮,但脾气坏的很,怎么也不愿意与人亲近。
寒生一时间被恍了一下神。
接着就听见季辞慢条斯理地说道:
“既然这么诚心想和我道歉的话,那你把我带出去啊。”
他微笑着:“只要你把我从这里带出去,别说道歉了,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话音未落,寒生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系统倒是急的不行:
【达咩!!不行!宿主三思!】
季辞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系统,半晌才意味深长道:
【你还知道回来。】
他不再搭理系统,继续和寒生周旋。
说实话,寒生确实被诱惑到了,点头的动作刚到一半就被他自己硬生生遏制了下来:
“……不行。”
季辞摊开手:
“你看,你装的这么正经深情有什么用?本质上不都是和云时一样想把我囚在这里一辈子的心理变态。”
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一个电话就能被摇到局子里去。
季辞觉得疲惫的很。
寒生眼眶有些红,情绪几欲面临崩溃:
“待在这里不好吗?我们好吃好喝地养着你,外人对你也尊敬有加,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我们都能给你找到,为什么还要往外面跑?”
“秦珏他能做到这样吗?他现在还活没活着都不一定,你做什么非要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听到这话,季辞眉头微微蹙起。
而寒生浑然不觉,他在身上匆匆摸索着,最后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简陋的小草灯: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还留着,我们真的会对你好的。”
第148章 学会了啊,打人果然还是要用巴掌
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爱吗?
将人锁在一处小小的寝殿不闻不问,囚禁桎梏,仿若对待小猫小狗那样随意给点粮食和衣物养着,高兴了就哄着,不高兴了就晾着。
哪天脑子一抽想起来了,就带着新欢到他面前逛上一圈,饶有兴致地看他的反应。
有意思吗?
他是人,不是这些家伙的附属品。
一个个,好像脑子秀逗了一样。
季辞只看了一眼那个小草灯,终于还是没忍住说道:
“你很喜欢吗?这种草灯我一天能编上百个,质量参差不齐,我还特地挑了一个最烂的给你,你就这么高兴?”
说这话的时候,季辞心里也不好受,这种针刺一样的感觉让他压抑非常。
但尽管如此,季辞还是毫不留情地继续说了下去:
“寒生长老,你好歹也是修真界有名有姓的人物,到头来为了一个破烂小草灯矫情成这样。”
“贱不贱啊?”
话音落下,寝殿内霎时陷入寂静。
气氛坠至冰点。
连姣缩着身子不敢说话,最后实在受不了,自己偷偷摸摸走到屏风后面藏着了。
放在以前,季辞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这和把寒生的一颗真心踩在脚底下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
但是他讨厌这种被禁锢自由的感觉。
更受不了他们高高在上,仿若只要他们对他好,那季辞就必须妥协的观念。
更别说他心里现在住了人。
季辞抿了抿唇,心下其实还有些慌张。
他抬起头看向寒生,随即便发现对方的眼神格外阴翳。
季辞隐隐感到哪里不太对劲,脑海里警钟长鸣,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被一阵无形的力量禁锢住,生拉硬拽地往寒生的方向拖去。
挣扎中,季辞偶然抬头看上一眼,就发现寒生面色阴沉的可怕,手中揉搓着那修修补补不知道多少遍的小草灯,动作粗鲁,力道大的可怕。
季辞终于实打实地感到害怕,慌乱中感觉到自己的外衫被用力扯下,连带着里衣也落下一截,露出白皙的肩头。
他呼吸急促,伸手拉住自己的衣服,慌张道:
“你发什么疯?!”
话音落下,季辞正好被寒生拉在了怀里,粗粝的指腹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激起季辞一阵战栗。
他语气沉沉,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你说的对,我堂堂道宗长老,在修真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此低声下气地乞求一名弟子的感情,确实过于卑微了些。”
“毕竟只要我想,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得乖乖躺上我的床榻。”
说到这,寒生按在季辞肩头的手加重了些。
直到这个时候,季辞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底玩脱了。
寒生这一段话暗示性太强,季辞想不明白都难。
他剧烈挣扎,用力推开寒生覆盖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疯了!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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