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时应暖
不等大帅动作,五姨太尖利骄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程月如!”
她猛地站起来,给了坐在椅子上的月如一个耳光。
月如愣住,连大帅都一时说不出话。
这个耳光声音听着挺大,但一点不疼,也没有在月如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五姨太不依不饶,又伸出双手,那双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捏住那张漂亮的脸蛋,左右扯了扯,力道不大,声音确是咬牙切齿。
“你这个疯丫头!什么都敢说,要是再敢骂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帅看着总是不苟言笑的冷美人脸被捏得变形,哈哈大笑:“你以为她在骂你?”
“她当然是在骂我,”
五姨太狠狠剜了对面的女人一眼,转向大帅时,又是温柔小意的微笑:“她说的时候还看着我呢,不是骂我,还能是骂您呀?她才不敢呢。”
说着,抬起手指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旗袍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直到脖子,解开后并不会露出什么,但五姨太还是只盯着大帅,没给月如一个眼神。
“能伺候大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杯酒我喝了!”
不知是不是酒太烈,五姨太一杯酒饮下,再抬头时,两汪水汽蓄在眼眶,脸上还是温柔娇媚的笑容,映在摇晃的烛光下,格外令人心疼。
月如静静看着她眼角的眼泪,表情有一瞬间的动容。
大帅被这样脆弱依赖的视线取悦,又用皮鞭点了点月如的手腕:“脸疼不疼?活该。”
月如:“呵。”
第三次投骰子,月如最低,大帅最高。
月如:“我选勇敢。”
“那感情好。”
大帅笑道:“你也解扣子。”
五太太面露为难,看看月如又看看大帅,鼓起勇气,似是想要替她受罚。
下一秒,月如表情淡淡地看着大帅的眼睛,像是看着什么死物,径直解开了第一颗扣子。
领子被扯开,虽然什么都没漏,却给人一种“衣衫不整”的印象,像是亵渎了什么神圣的东西,让旁观的人不禁心跳加速。
五太太在一旁做了个夸张的瞪眼表情,比刚刚撒娇还滑稽,可观众席上已经没有笑声了。
很多人都看过这部电影,这段剧情也是经典中的经典,已经被很多人翻拍过,但它场景还原得太好,哪怕大帅相对秀气,五姨太也稍显魁梧,楚清筠的美貌也能弥补这些不足。
他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美得像一幅画,从他那个仿佛沙漠开花的挑衅笑容开始,观众们已经忘了他们在看一场反串的翻拍比赛,忘了演员的真实性别。
仿佛那个年代真的有这样一个酒桌,这样三个活生生的人,这场危险又荒唐的酒局。
而他们只是历史的旁观者。
“好!够西洋,够自由!”
大帅拍手!没有轮到他喝酒,但还是仰头灌了一杯。
“这杯我替你喝了!小五,你看看你六妹妹,人家比你还放/荡,好好学着点。”
“不用。”
月如喝掉手中的酒,又自己斟满一杯:“继续。”
这次又回到了第一轮的结局。
大帅这次先喝的酒,然后道:“还是诚实。”
月如:“合约的内容。”
五太太:“啊?”
大帅看起来有些酒意上头,动作大开大合,坏笑道:“你可想好了,这个答案我告诉你,你们明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五太太闻言瞪起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捂住耳朵:“我,我可不想听,您就告诉小六好了!”
大帅却大笑着捏住她的胳膊,生生将那只手从耳朵上扯下来,得意地看向月如。
月如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大帅是想赖账吗?”
“不赖,当然不赖!”
大帅还拉着五姨太的胳膊,身体朝月如前倾,压低声音:“他给我武器,我帮他抓人,送去美/利坚修铁路。”
五太太:“什么!”
她扬声喊完,意识到这个可怕的消息被自己听到,眼前一黑,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那样瘫在椅子上,满脸的绝望。
之前的博弈中,哪怕被威胁,被打耳光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月如终于动了,她咬紧牙关,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厌恶,一个使劲儿,扯断了手里的手绢。
大帅看她终于有了反应,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仿佛才在这个游戏中得了趣,扔出骰子:“接着玩!”
又是月如问,大帅回答。
美人开着一颗扣子,规整的卷发因为之前的耳光,向旁边翘起了几根,却完全不减刚刚的气势。
她好看的柳叶弯眉拧在眉心,眼底似乎蕴着怒火,表面却还是淡然冷静。
“听闻大帅起兵之时劫富济贫,喊的是保卫一家老小的口号,江城宗族繁杂,同脉连枝,你可知你抓的,都是谁的兄弟,谁的儿子?”
江城和华国大多数城市一样,都是大姓大家,抓劳工是秘密进行的,有时的确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抓到自己手下士兵的家人。
如果面前不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二十五岁女孩,大帅会以为他被监视了。
刚刚胜利者的笑容不再,他表情阴冷下来,灌进一杯酒。
半晌,扬着下巴看过去:“你知道什么?乱世之中,谁不是忙着往自己兜里捞钱?”
他好像醉了,咬着牙又自己灌了好几杯,使劲撸了一把头发,朝月如叫喊。
“几千条/枪入库,白花花的大/洋搬进来,老子吃香的喝辣的,管他是谁的兄弟!谁的儿子!”
这声音显然带着怒意和急切,仿佛权威被挑战了的野兽。
五姨太原本觉得自己死定了,一副失魂的模样瘫在椅子上落泪,听见大帅这个声音,还是被吓得一抖。
可挑起这怒火的人似乎并不觉得害怕,她输了一局,又解开一颗扣子,下次赢了后,继续追问。
“大帅府内整日烧香拜佛,你可知杀生者入七层刀山地狱,盗贼抢劫者入九层油锅地狱,不敬他人者入十三层血池地狱,损公肥私者入十六层火山地狱……十几万兄弟舍生忘死,陪您南征北战,大帅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就不怕死后入遍十八层地狱,享尽十八种刑罚?”
女人的声音清冷柔软,听进耳中,却如金戈铁马,将男人掩埋进土里,故意遗忘的事实血淋淋地撕扯出来。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意,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做,他不做,兴许还会将其他人得罪个遍。
她一个小老师懂什么!
可,那些被卖去填命的劳工,跟他一样被这片土地养育长大,或许还是他兄弟们的亲人朋友,也的确是经由他的手被出卖,生生与骨肉亲人分离,给那些该死的强盗做奴/隶!
他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月如,半晌才缓缓开口:“你一个教洋文的,还信这个?”
月如:“我信。”
“我不信。”
大帅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可没几口后,又使劲放下:“你一个女人懂什么!你知道了有什么用?你是能烧了船还是灭了那些洋人?能做什么?不就是借着我的宠爱蹬鼻子上脸!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月如的眼神同样冰冷,她拿起桌上的枪,对准大帅:“我能送你下去,让你看看你不信的地狱存不存在。”
两人对视两秒,似乎是完全撕破脸了,又好像在冥冥中交流了什么,大帅在愣了半晌后,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老子看上的女人,有个性!”
他伸手,轻而易举地夺回:“小丫头,这东西要先开保险,保险没开,你送谁下去?”
月如似乎也冷静下来了,她收回视线,给大帅倒酒:“大帅会用,送该死的人下去了吗?”
大帅不答,拿起骰子扔下去:“继续。”
两人默契地忽略了已经吓傻的五姨太,这次,是大帅赢。
“你选诚实,”
大帅吩咐:“老子有话要问你。”
月如冷冷道:“勇敢。”
五姨太渐渐回过神,担忧地望过去。
她已经解开了两颗扣子,锁骨在领口下若隐若现,如果再开一颗,那上半身都要漏出来了!
“老子说的话你没听见?选诚实!”
月如:“勇敢。”
“勇敢是吗?”大帅狞笑,脸上带上几分疯狂:“来人!”
下一秒,几个穿着民国/军装,拎着大道具枪的人鱼贯而入。
他们是前几组的选手:邵然,陈小迪,汤景一,和何月之前的一个女生队友。
有男有女,演的都是男人,但在这个男女颠倒的舞台,似乎并不违和。
他们扮演了本应该由节目组工作人员扮演的群演,看到自家长官跟两个衣衫不整的姨太太喝酒,都低着头,心里打鼓,不知道大帅叫他们进来干什么。
沉浸在剧情中,因为这紧张气氛捏紧了拳头的观众们看到熟悉的脸,这才稍稍清醒一些。
“抬起头,看着她。”
大帅冷声:“我再问你一遍,诚实还是勇敢?”
大帅有命令,几位心腹只好抬头,在目光投向月如后,便再难移开了。
美人喝了酒,脸颊绯红,双眼却清冽明亮,闪着楚楚动人的水光,她开着两颗扣子,原本坐在椅子上,只有颈下锁骨若隐若现,可她却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
观众席中发出倒抽凉气的声音,引来旁边沉浸剧情中的观众的不满视线,可下一秒,抽气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上一场公演。
楚清筠身上的旗袍属于民国,没有经过现代人的设计和美化,形制上还有清/朝女装的影子,上身拢共就只有三颗扣子,第三颗挂在腰间。
坐着时不显,一旦站起来就发现,仅仅解开这两颗,便已经能看到里面一大截的西式内衣。
电影为了照顾女演员,在这个场景只给了脸部镜头,但这是一场反串戏,楚清筠是个男人,他有着可以在镜头下裸露皮肤的优势。
他们彩排时跟摄像师和导播商量过,将这个镜头拍得完全。
所以观众们就看到,那一块布料软软地垂下,随着月如向前走动打得更开,雪白的皮肤和黑色的内衣形成的强烈视觉冲击。
几位手下眼睛都直了,暗中吞咽口水,可他们只敢远远地深呼吸,不敢有其他想法。
不只因为她是大帅的女人,更是因为她此刻的神情。
大帅进山打猎时曾伤过一头狼,那狼断了腿,却像是不知疼痛,不知恐惧,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它露出利齿,绿色的双眼带着孤注一掷、同归于尽的决绝,恶狠狠地从大帅的马上撕下来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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