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能说我不行
那蓝慕瑾就要疯了,他就要疯了。
为了证明萧争是朝廷可用之大才,蓝慕瑾着重复了关于萧争的其他想法和心思。
“父皇,日前萧争设计的药桶图纸已经用于辖地,儿臣前些时日出城将此事安排妥当,想来今年的作物收成能增长。”
其实蓝慕瑾目前还根本不能确定这究竟能有多大作用,药桶是第一次投入使用,今年的雨水又稀少。
眼看着干旱,收成极有可能比往年还要少。
可是他绝对不能让父皇存了将萧争留在宫里的心思。
阿争不能被关在宫里,也不能每日胆颤心惊的看天子脸色。
又是一声笑声,相较之前趋显出了几分开怀。
似乎是看出蓝慕瑾生怕萧争被留下的担忧,天子即刻便没作为难,转而岔开了话题。
“今年干旱,恐怕民生受损。”
“朕于心不忍百姓贫困,便派人将你六弟自晖善寺迎回,宫门前求雨为上苍祈福。”
萧争没被留在宫里,帝王也没有为难于他。
反而还赏了他一个从晖善寺供奉过的檀木手串,让他好生效力,立了功再封官职。
直到已经出了宫门,萧争才感觉自己仿佛是从野兽的口中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在马车里依旧还是显出了些难以安定的紧张感。
他坐在马车一角,手里攥着那个天子亲手赏赐给他的珠串,叫蓝慕瑾看着他都薅扯的都快要将编绳给扯断。
蓝慕瑾攥住了萧争捻来捻去的手指,把那串珠子撇在一旁,握着萧争的手轻轻的揉搓缓解。
“父皇问的是什么意思?”
萧争抽回一只手撩开车帘,凑在车窗处看着马车已经离宫门很远,又回头反攥住蓝慕瑾的手。
“蓝慕瑾,你父皇他是你亲爹吗?”
……
这个诡异的问题竟然让蓝慕瑾一时无法回答。
自己到今年已经二十有一,顶着五皇子的名头这么多年,皇室血脉怎么可能如此草率。
可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肯定的话,因为他也确实看不清帝王对自己是什么看法。
看似偏爱,其实冷血。
看似冷血,却也不是完全不公道。
“我……”
不等蓝慕瑾都开始怀疑自己身份是不是出了差错,就被萧争攥着手上下晃着满嘴口不择言。
“你爹可能不是你爹!”
“……”
“不是你小时候他也是这副德行吗?你小时候他没对你好过吗?”
“……?”
“还有那个观星台是谁造出来的是你爹突然要看星星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蓝慕瑾问的云里雾里,但是看着萧争这么激动他也十分紧张,倒是最后一个问题还能答的上来。
“观星台是我五岁的时候建造的,当时我母妃还在世,不过……不过父皇当时独宠辰妃,就是六弟的生母。”
“观星也是辰妃的喜好,父皇当年抛却后宫所有嫔妃,对能让辰妃心悦的事几乎全部都会做到。”
蓝慕瑾看着萧争瞪大的双眼,看着他半张着嘴好像被震惊到,又像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最后轻轻说了一句。
“也是当时,母妃有了心病,不过数月就离世了。”
这是蓝慕瑾第一次在萧争面前提起自己的生母,面对面的,揭露出了深埋已久的伤疤。
当时蓝慕瑾也只有五六岁,之所以对这些记忆异常深刻,那是因为那是他最痛苦最难受最孤独的时候。
瑾妃将近一年没有见到帝王的面,心如死灰疾病缠身。
连同只有年幼的蓝慕瑾都被遗忘在萧条的后宫之中。
直至瑾妃撒手人寰,他一个不被重视的五皇子才独独被拎出来,成了立在鸡群里的鹤。
被迫在丧亲之痛中生生成长起来,面对诸多针对和算计。
才成了今日独当一面的五殿下。
萧争有楚忆萧的记忆,也知道蓝慕瑾的生母瑾妃,但是他没想到瑾妃离世就是在这观星台建造起来之后。
是因为出现了独宠后宫的辰妃。
他望着蓝慕瑾微微泛红的眼角,捧着他的脸颊蹭了蹭对方的额头,无声将对方轻轻抱在怀里。
迷茫的内心一片清明。
“蓝慕瑾,你说这个辰妃,她是不是跟我一样。”
蓝慕瑾喉结滚动了下,抓住萧争揽在他肩上的手,眼神里没有多少茫然,竟然即刻就听明白了萧争话里的意思。
楼比山高。
千里传音。
这些蓝慕瑾从未问过萧争,为了避免他会想家从未探究过阿争本来的世界模样。
阿争的世界楼比山高。
阿争的世界有千里传音。
父皇知道阿争来自别的地方。
此刻蓝慕瑾心里的慌乱来的铺天盖地,有了从未有过的心悸难安。
平日的沉稳几乎是顷刻就消失殆尽,恨不得现在就带着萧争走。
把萧争带走,藏起来,再也不回皇城。
可这天涯海角,他们又能躲在哪,他最终还是要萧争过上躲躲藏藏不得见光的日子吗?
可此时萧争却趋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平静,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汪终于沉寂下来的湖泊,没有任何藏躲的目的缓缓安抚着蓝慕瑾的担忧。
“他不会杀我。”
“他不会杀我的蓝慕瑾。”
就凭老皇帝能用十几年常居天玑殿用来怀念辰妃,萧争就无比确定,即便自己再不懂规矩或者究竟能有多大本事用处。
皇帝就是不会杀了自己。
而萧争也想知道皇帝究竟是什么心思,就因为一个与众不同的辰妃,他抛妻弃子百般执拗。
让蓝慕瑾眼睁睁的看着生母求生欲散尽,撒手人寰。
让蓝长忆幼小孤单,无依无靠在冰冷的后宫里挣扎那么多年!
凭什么。
第457章 我是萧争
“六皇子要回来了。”
萧争拾起了那串被佛经日日熏陶的檀木,看着蓝慕瑾眼眸沉寂。
“我们哪也去不了,蓝慕瑾,多远都没有公道。”
回府之后萧争拉着蓝慕瑾,甚至将暗七几人全部都聚到了面前。
准备了一沓子纸,将几个已经削好的碳芯放在了桌上。
在几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讲述了自己的来历。
并在纸张上一个又一个的划拉了各种简笔画。
画了楼宇大厦,画了交通工具,画了手机电脑,讲解了各种生活方式和律法平等。
在暗十一趴在桌子边上都快把指甲啃光的时候,萧争觉得有些难受了。
他将几个兄弟一个一个看过去,看着他们震惊的双眼。
看着暗十一迷惑的眼神,略显酸涩的询问道。
“我叫萧争。”
“我不是暗九。”
“我已经不是那个跟你们同生共死了两年的兄弟,捣乱的才是我,没规矩的才是我,我只来了不足两个月。”
“十一,我不是暗九。”
能将自己压抑许久的秘密坦然告知,萧争用了莫大的勇气。
他真的怕这些将自己当做亲人的弟兄会不再接受自己。
或许那些爱护那些情意,都是为了楚忆萧而不是突然闯入的自己。
半晌,萧争都没有得到回应,只是看着暗十一那双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对方还是始终跟原来一样的眼神。
一丝一毫都没改变,有着崇拜,有着信任,没有隔阂。
“暗九,奶油好吃吗?”
萧争“……”
接着就是暗十懵懵登登问了一句。
“那你来的时候,手里怎没攥个千里传音盒子?”
萧争“……我我拿来了也不管用,没有信号!”
默不作声的暗八忍不住插了嘴。
“比轻功飞的快,比马跑的快,你能造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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