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能说我不行
怎么还是从尸体挺过来的?
是本来就要死了,眼看就活不成了,然后被暗七捡了。
竟然是从只剩半口气那种状态中,从阎王眼皮底下还了阳???
皮包骨,也不是一两天能做出的表象吧。
他低头看了自已的身板,又看了看自已的手腕。
又用手心拍了拍自已的脸蛋。
妈呀,这得吃多少补品才给壮上来的。
“我多大了?”
萧争对自已这个身份简直就是一无所知,现在,连年龄都不知。
暗七再次摇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将你带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有十三四,后来你,你慢慢长开了,看起来要比原先大一些,可能是由于当初太瘦了,分辨不出。”
那时候瘦脱相的他,也是那种看见食物会拼命填进嘴里的模样。
就像是,拼命想将自已的皮肉撑起来,拼命想将原先没得到的一切都补全。
第74章 金元宝?捐了??!
在暗七意识里,暗九就是凭着那种疯狂的求生欲。
才从奄奄一息中挺了过来。
他也觉得,将暗九带回来,是自已最不后悔的事。
将当初那个连重物都拿不起来的小少年,坚韧顽强的在暗卫训练中熬了过来。
变成如今的暗九。
就算他没有主动跟自已坦白出府的事,就算他真的与四皇子府有了什么牵扯。
暗七也相信,他一定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暗九。”
暗七喉结滚动压抑着不安,轻缓给萧争递过去一句话。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萧争听见这个句话有了一瞬间的茫然。
有什么难处?
自已现在的难事……恐怕就是不知道原先上班的工资丢哪了。
哎呀呀那老多的金子,金元宝,到底是藏哪了?
眼看现在自已还好像又扯上了四皇子府,说不准哪天就完了。
完之前,还能不能见一眼那堆下落不明的金锭子啊……
萧争蹭了蹭鼻子,朝暗七靠了靠。
小声又谨慎用带有万分希冀的眼神看着暗七询问。
“暗七,你知道……我之前的月俸到哪去了吗?”
听到萧争问这个问题的暗七沉默了一瞬,眼里有讶异还夹杂着点心疼。
他是真的忘了?
他连这都忘了。
暗九入府不过数月,暗七便发现他偶尔会私自出府。
不跟任何人说,平白无故不知所踪。
没有主子吩咐擅离职守本就是大忌,当时暗七是有些生气的。
暗九可是自已一手领出来的人。
暗卫需要遵守的规矩他一清二楚,竟然还会明知故犯,连对自已都隐瞒。
暗七私心是想独自将暗九的错误纠正,在发现暗九确实真的犯错事之前。
没有禀报主子。
皇子府里容不下暗卫有任何秘密,如果让殿下知道,恐怕免不了重罚。
暗七只想尽快小惩大诫,省得酿成大错。
但当暗七在某一夜尾随暗九出府,想看看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却发现他好似是将自已的月俸换成了散碎银子。
飞檐攀瓦,落入了一户房屋简陋的百姓家里。
暗七差点认为暗九是瞒着主子在外养了家,却发现暗九并没有推门进去。
而是像个盗贼一样,默默落在院里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从身上抓出三两块碎银子,放在了屋外窗台上。
而后暗九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伴着深夜黑暗,伴着潮湿泥土地里的低低虫鸣声,伴着无尽的满天星辰。
伴着所有人的鼾声入梦。
他几乎走遍了大半个皇城,将能寻到的所有藏在犄角旮旯深处的那些破屋子。
全都走了一遍。
也将手里的银子散空,才又返回了府里。
暗七默然没有戳穿,想或许是他儿时经历过太多的苦楚,熬过了太多几乎熬不过去食不果腹的日子。
所以才想让更少的人难过吧。
暗七也没有将此事告知府里其他人。
虽然暗九一直都没记起来自已受伤之前的经历,但以他这样的行径,暗七也从未怀疑过他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更不会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即使是到了此刻,他仍然相信暗九。
萧争半晌都看不懂暗七那种带着沉重心事的眼神,仿似自已好像非常可怜一样……
……难道,自已因为原先就总不守规矩,月俸都扣完了???
却听见暗七语气沉沉的回应了自已。
“暗九,往后你还是自已留一些银钱,这世上的穷苦人,是怎么帮也帮不完的。”
萧争:……???!
……?
不是,什么玩意?!
暗七说的是什么意思?
……金元宝?捐了?!
所以不是藏起来了???是撒出去做慈善了???
萧争嘴里还没咽完的烧饼瞬间就不香了,那可是千千万万个烧饼可都没了啊。
暗七望着他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下一句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
就感觉一股深厚的内力波荡而过,如风刀一样剜过发际,霎时迅速起身做出了最快的攻击。
迅疾的风流从萧争的耳际刮过,快的像一道残影。
暗七蓄势一掌朝着来人方向拍出,伸手下意识探入腰间,在来人飘落屋顶他看清是谁的当刻,脑子里嗡一声。
丝毫没犹豫干脆利落的屈膝跪了下去,“嘭”一声重重磕在屋顶上。
膝头将瓦片都压碎了两片。
“主子!”
萧争懵懵登登的望过去,靛蓝云锦缎面在午后的日光下熠熠流光,衣摆轻缓飘动,墨色龙纹高靴抬步朝这边走近。
就是如此轻缓沉稳的步伐,却发出了微小而又清晰的瓦片碎裂声。
萧争将视线上移,便对上了一双沉寂如潭的眼睛。
五皇子因为辖地那点牵扯不清的事,堪堪被留到午后才能出了宫。
进了府门眼神先是朝着前院四周的树梢绕了一圈,随后瞟了一眼按部就班的下人,井井有条的院落。
奇异的发现那个祸头今天竟然没给别人添麻烦。
就连暗七都没有即刻赶至附近。
从车夫手中接过个食盒的管家紧随其后等待吩咐,蓝慕瑾挥手没有说话。
而是沉默朝着后院走去。
在靠近暗卫住所院落外不远处时,抬眸瞟见了坐在屋顶上的两个人。
同样的黑衣装扮,一个早将脸上的面具摘了,还侧着头凑近身旁人说着话。
微不可察的眉心蹙起,跟暗十一也是如此说话。
跟暗七也是这般亲近。
内力涌动随着胸腔里那股子烦闷四散,他即刻就想知道暗九跟暗七两人究竟在谈论什么。
还要坐到屋顶上去。
挥袖拍散冲击过来的内力,蓝慕瑾没有看跪地请罪的暗七一眼。
而是直直的看向对面那个毫无危机感,仍然盘腿坐的稳当还鼓着腮帮子,手里攥着半块烧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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