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川黛
“到前面坐会。”陆潮怕他累着,牵着人到露天咖啡厅的一角,侧头看了眼郁霈,“你想怎么做?”
“嗯?”
“颂锦。”陆潮侧头看着他,沉吟几秒:“你住院的所有资料都留存了,送你去新景区的司机我也找到了,人证物证都在,你想怎么做?”
郁霈微微仰头看了看漆黑的天,很轻地笑了笑:“陆潮,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清高,我也是个普通人。”
陆潮偏头看他,郁霈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按照陆潮的想法,弄死她都不够还郁霈的伤,但郁霈这个人道德感极强,责任感又重,徐骁对他好一点儿都得还,他怕郁霈心软。
郁霈忽然低低地开了口:“我差一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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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绑架郁霈?还让他逃了?”郁审之腾地一下站起身,嗓音骤然拔高:“到底什么时候的事?”
颂锦让他吓了一跳,当即捂着眼:“十天了。”
颂锦这十天里提心吊胆,从郁霈逃走的那一刻她就没睡好过,她万万没有想到他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能耍花招。
她以为用自己的手机就没事了,却根本没想到这根本是他的计划,用自己的手机给陆潮通风报信。
“十天了你才说?”郁审之血气直冲脑门,按着额头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双眸几乎崩裂,“你是不是疯了!啊?绑架,你知道绑架是什么罪名吗?”
颂锦当然知道,不然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书记办公室找他。
郁审之攥紧手无力地捶了两下空气,用力吸了两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暴躁,将语气稳住:“你为什么绑架他,怎么绑的?绑哪儿去了?”
“新景区那块废弃厂房,我想着那里不开发也没人去,我还让人看着他了,没想到这样他还是能逃走。”颂锦越想越恨,“一定是看他的人心软,被他迷惑了!同性恋都是这样,狡诈阴险!”
郁审之顾不上郁霈到底会不会迷惑人,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狡诈阴险,现在问题在于他跑了。
“你绑架他做什么?你恨他你把他关在家里,你把他弄老家哪儿都行你绑他到新景区干什么?你还让人看着他!”
郁审之简直要气疯了,“你他妈有没有脑子!万一传出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懂不懂!”
颂锦仰起头,“我能有什么办法,除了让他消失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呢?你又为我做过什么,你总说别急别急,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考虑你的感受?我要是不考虑你的感受早就跟你离婚了!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疑神疑鬼自找麻烦!”
“我疑神疑鬼?我自找麻烦?我做这种事不是为了你为了安安的将来吗?你现在指责我自找麻烦?”
郁审之心脏突突地跳,捏了捏额头强行冷静下来:“行了,现在不是吵这种事的时候,郁霈那边怎么样?”
颂锦坐下来,低低地喘了口气,她托人到医院打听过,郁霈在ICU躺了三天,原本以为是救不回来了。
只要郁霈不醒一切都好说,颂锦放了心,觉得问题应该是不大了,可偏偏他醒了。
“他没死。”
“我不是问你他死没死,我问你他怎么说,你别忘了他身后还有个严致玉。”郁审之头疼欲裂,简直要被颂锦气出脑溢血,“你现在打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颂锦拨号出去,郁霈那边接得倒是很快。
他拨开陆潮的手暗示他别闹,“有事直说,我很忙。”边按住他揉自己腰的手,“我也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郁审之暗自缓了两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稍微正常且和蔼一些,“我听你妈妈说你住院了,现在怎么样了?”
郁霈一怔,莫名其妙道:“您也学会拐弯抹角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绕这么远的圈子,直说吧。”
郁审之手背青筋鼓起,努力压下心底的怒意,“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你妈妈绑架你的事我刚刚才知道,她固然有错,但我想你应该也明白她曾经吃过多少苦,一时想不开情有可原,好在你身体没事。”
郁霈当场笑了,“郁书记,我以为以你这个年纪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郁审之一时不知道该气他笑还是气他的嘲讽,脸色青青白白转了半天,“你妈妈可以向你赔礼,我也可以补偿你。”
郁霈说:“我不恨她。”
郁审之开了免提,发现颂锦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郁霈话锋一转:“我以后还可以继续唱戏么?”
“不行!”颂锦厉声拒绝,郁审之却没说话,这是个死结,郁霈只要登台那矛盾就一定会再出现,可不让他登台就没有谈的机会。
思索片刻,郁审之说:“如果你答应你妈妈去国外,我会给你安排好学校房子和车以及一笔足够你生活五十年以上的钱,你大可以去享受生活,何必非要吃苦唱戏。”
郁霈一下笑了,颂锦立即问他:“你笑什么!你唱京剧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你最好……”
郁霈:“我已经提交了诉讼,有罪还是无罪都由法院来判决,那笔钱您留着自个儿打官司,我不缺这点钱。”
颂锦当场跌回椅子,一把抢过手机刚想说话发现已经挂了。
郁霈刚挂掉电话就被人拉起来放腿上坐着,下意识看了眼门口:“岑忧刚走,你先去把门关了。”
陆潮捏着他的腰,“不缺这点钱?现在口气这么大了?”
“我觉得郁哎你别捏我腰,痒……”郁霈闪躲两下领口就乱了,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线条,和不知什么时候钻进去的一小缕长发。
陆潮伸手勾出来,顺手在锁骨上揉了一把,瞬间蹭红了。
郁霈不由得缩了下肩膀,看他垂着眼一门心思揉他锁骨也就由着去了,“刚才的电话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问题?”
“嗯,据我所知他们两个都没有额外收入,郁审之祖上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他那句五十年以上,即便省吃俭用也至少得七八百万,他哪儿来的钱。”
郁霈:“还有呢?”
“要么是他骗你,要么就经不起查,我估计他也是没办法了,颂锦跟他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不会影响他的仕途,只要进去了就会影响下一代,所以他大概率是要保她的。”
郁霈垂眼看着陆潮,本以为他没听,没想到不仅听了还分析出这么多,看来他的脑子只要不吃醋的时候还是很好用的。
“不用担心,有我呢。”
陆潮看着绯红的锁骨忍不住在上面咬了一口,郁霈下意识吸了口凉气,仰起脖子时发簪滑落,下意识伸手去抓又被他捞回去。
“我簪子掉了。”
“一会捡。”陆潮双手掐着他的腰,重重在他锁骨上舔吻啃咬,逼得郁霈仰头向后弯出弧度。
“你轻点儿咬……岑忧?”郁霈下意识绷紧身子,用力推了陆潮一把,轻咳一声看向大门口的岑忧:“你怎么又回来了?”
岑忧捧着小盆,讷讷说:“妈妈让我送凉糕来给师父师爹吃。”
郁霈狠狠剜了陆潮一眼,从他身上下来理了理凌乱的领口和头发,强行压下尴尬准备到门口去,被陆潮拽了把,“我去拿。”
岑忧年纪小,脸颊红红地小声喊:“师爹对不起,我忘记敲门了。”
“没事你师父没生气。”陆潮半蹲下身,压低声音说:“我去京城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岑忧用力点头,“都准备好了。”
“行,回家吧。”
第81章 霖霈春夏(一)
郁霈捡起簪子拢好头发, 看陆潮锁上门,端着一小盆凉糕回来,“你跟她说什么呢?又忽悠她叫你师爹?”
“我还用忽悠?她那是心悦诚服觉得我俩天生一对, 来张嘴。”陆潮挖了一小块凉糕递到他嘴边。
“留着明天吃吧,我没胃口了。”郁霈起身进卫生间洗漱,“过几天考完试我想抽时间直播。”
陆潮把凉糕塞自己嘴里,“你身体能行?”
“我少唱一个小时应该不要紧, 你妈妈给我的戒指不能卖,我总得想办法赚点钱, 否则……”郁霈顿了顿, 把耽误肖听这句话咽了回去。
“我给你出个赚钱的注意, 保证安全可靠。”陆潮望着他的背影,舔了舔牙尖,十分谨慎地想了想措辞:“知道民间借贷么?”
“陆潮。”郁霈正在解衬衫扣子,无奈回过头看他:“我是民国来的, 不是秦国来的,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发了霉还很易碎的老古董。”
“你比古董还娇气。”陆潮走近, 接替他把衬衫扣子一一解了, “我教你个办法,咱俩去跟我妈借钱,给她打个欠条, 等清河班盈利了再一点点儿还给她,连本带利,这样你不欠她的,她也不亏。”
“你打的什么算盘?还有, 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我能打什么算盘,我这是给你想办法, 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陆潮略有些心虚地轻呵一声,勾住他的衬衫,“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
“我自己会洗,你出去。”
陆潮手指拨开他衬衫,用拇指指尖在左侧蹭了一下,“现在给你搓澡免费。”
郁霈让他揉得一声短促的闷哼,那一处当场红了。
“倒贴也不要。”
郁霈虽然和他做过那件事,昏迷醒来之后也被他伺候过洗澡,但那都是迫不得已,此时清醒健康,他仍有些不好意思。
“真不要?”
“不要,你……哎!”郁霈一个不防,被他揽着腰带进了浴室。
这儿老旧又逼仄,站郁霈一个还好,多一个人高马大的陆潮直接塞满,两人几乎要面对面站着才能活动。
郁霈一个恍神的功夫已经被他扒得一干二净,但眼前的陆潮还是白衬衫黑色长裤,一派清隽高冷……的假象。
“你这样我怎么洗澡。”郁霈妥协,看他拿起淋浴头往一旁试水温时不由得有些羞窘。
“郁兰桡。”陆潮拢起他头发,将花洒搁在他锁骨上冲刷,在满室的热气中问他:“以前有人伺候你洗澡吗?”
郁霈:“没有人伺候我洗澡,也没有人看过我身体,就你一个,上辈子到这辈子就你一个,满意吗?”
陆潮当场翻旧账:“去年中秋,你连续在公共浴室洗了三天。”
郁霈把这茬儿忘了,顿时哑然。
“如果你连这个都要算,我刚进科班那会儿师兄弟们十几个人一块儿洗澡,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我了。”
郁霈试图晓之以理,但这行为完全更像是投案自首,当即把眼前的醋缸判官淹了个半死。
“郁、兰、桡。”
郁霈脊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温热水流把两个人都浇得湿淋淋的,带来冰火两重天似的刺激。
“陆潮,等、等一下!”
“我让你坦白,没让你给我数人。”陆潮捏着他的手腕抵在墙上,一只手从他的脖子开始,寸寸逼供。
“有人摸过这儿没有?”陆潮说完,幽深眼神落在郁霈眼睛里,严苛制定坦白规则:“搓澡也算,故意碰的都算。”
“……有。”那时候他跟师兄弟一块儿洗澡生活,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但他觉得这么解释陆潮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
果不其然,陆潮指尖下移,碰到锁骨:“那有没有人碰这儿?”
郁霈生无可恋:“有。”
“有。”陆潮握住他的手把人换了个方向,整个人贴向瓷砖,而他手指继续下移,“这样呢?郁兰桡,有人这么捏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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