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羚
陈弗还在看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话。
南橙找了个借口:“我牙疼,太疼了,所以哭了,学长你不要往外说出去。”
“我不会。”因为牙疼哭吗?陈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理由放在其他人身上都很离谱,但南橙说出来,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小学弟像个洁白软和的玉团子,他不用知道其他人为何哭泣,只随自己的心喜怒哀乐就好。
“学长,你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南橙问,尾调似是撒娇,又像抱怨。
要是早知道陈弗来了,他就不会一个人到湖边,也不会被学长撞见他哭了。
“人太多了。”陈弗解释。他只说了一半原因,另一半他不想说给南橙听。
“噢。”南橙随他走到亮堂的地方,“其实过来的人我都不认识,有点无聊。”
不用你认识别人,他们认识你就好了。陈弗想。
他本来没想在派对上单独见南橙的,想结识学弟的人太多,聚集他身上的目光也太多。不过离开了程嘉宇和莫文泽的南橙,看着小小一只,也不喜社交,专找避人眼线的地方躲,正好让他找到了。
他们沿庭院边缘走,迎面碰上了同样“散步”的人。
李彧立住,僵硬地打招呼,“南橙。”
攻二攻三会面!南橙瞅瞅面前这个,又盯盯旁边那个,暂时看不出什么交集。
不是他最喜欢的修罗场情节。
“我不是说了你可以不来吗?”南橙不理解,既然李彧专门发消息说他不来,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李彧憋了半天,“我想和你道歉。”
“嗯?”这又是哪门子事?
“总之歉我道过了,我们两清。”
李彧大步离开,姿态落在南橙眼里,实在不怎么坦荡。
怪不得只能当攻三呢。
“我在电视上见过他,他好像是个很有名的人。”陈弗提了一句。
“他是李彧,”网络上有许多他和李彧的绯闻,南橙不免尴尬,“我以前有点喜欢他,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个超级喜欢的人。”
陈弗抿起唇,“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他,你不认识——”想到上次他的身份差点就要暴露的事,南橙换了个说法,“他是律师,刚从国外回来。”
“恭喜,”陈弗敛去其他情绪,面不改色地问,“你喜欢他什么呢?”
“脸。”南橙相当诚实地回答。不然图他什么?回消息慢得像乌龟,态度又冷淡,抽烟喝酒,不爱惜身体。
嗳,老婆真让人操心。
陈弗判断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要是说真的——
“我不行吗?”
“什么?”南橙没听清。
他一定是疯了,陈弗掩饰,“我只是想问你我帅不帅。”
“当然帅了!”这还用说,南橙兴奋,“要是把学长放在小说里,你就是我最喜欢的角色!”
“是吗?”陈弗牵起笑。
小说角色,也是,谁都喜欢人生线跌宕起伏的角色。
十一点半,简书意接到了南柏的电话。
“意意,你、你们结束了没?”
“还没,你声音怎么了,这是喝了多少?”简书意和身边的人碰杯,本来想借和男朋友打电话来挡下桃花,南柏的状态有点让他担心。
没等到男朋友的回答,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简先生,他今晚睡我这。”
“你是谁?”简书意警惕起来。他也有些醉,一时没分辨出是谁接过了自个男朋友的手机。
对面顿了会儿,“我是谢蔺。”
简书意尴尬地闭了闭眼,“对不起,谢先生,我没听出来是你的声音。”
“没关系,”谢蔺踢了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他说不想让橙子看到他喝醉的样子,所以不回去,但我家没多余住宿的房间。”
让他凑活一晚上吧,简书意想这么回,但明显,谢蔺就是不想照顾他男朋友才这么说的。
说实话他也不喜欢照顾一个醉汉。
“你们晚上住南山吗?”
“嗯嗯。”
“我可以把他送过来。”
大可不必,话说,你到底是多嫌弃你朋友啊,简书意吐槽。
午夜,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冯连英害怕那管家又多给他算一晚上的租金,明里暗里地催促逗留的人快走。
别墅内的佣人得知大少爷小少爷晚上要来住,连忙收拾出卧房。
南山别墅只有南柏在节日里会过来住住,小少爷在这举办过两三次宴会,但从来不过夜。
这还是继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兄弟俩同时过来。
杜青“送”走冯连英,指挥佣人在大门口和正门口烧了几把艾草。
被扶下车,南柏勉强清醒了些,可以自己走。踏上台阶,他瞥见门口的几堆余烬,问立在一旁的杜青:“今天是端午节?我醉昏过去了?”
“不是,驱虫用的。”杜青回。
将南柏送到,谢蔺就要回。杜青拦下他,“谢少爷,你的房间也备好了。”
“不用,我明天还有工作。”谢蔺坐进车里。
杜青下去,敲了敲他的车窗,“庭门已经锁了。”
谢蔺:……
肯定没锁,他被骗过好多次了。
“谢蔺哥哥!”二楼窗户沿探出一个脑袋,惊喜地喊。
谢蔺不自觉抬头。
“真的锁了。”杜青忍不住笑。
“谢蔺哥哥,你来了也不早说!”南橙略过在喝醒酒汤的哥哥,直直奔向梦幻般出现在大厅的谢蔺。
南柏的心碎程度又加重了几分。他不仅不是个合格的家长,还不如谢蔺在小宝心里的重视程度。
谢蔺应付不来他的热情,“刚来。”
“谢谢你送我哥哥过来,他是不是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南柏咳嗽了几声,简书意拍了拍他的背,“慢点喝,别呛到。”
“没有。”谢蔺才注意到南橙穿着睡衣就下来了。
普通的长袖长裤,薄薄一层,应该还有更适合他的。
夜深了,几人安睡在各自的房间。
南橙辗转反侧睡不着,归结于他晚上喝的一些能量型饮料,还有喝了酒之后变得格外脆弱的南柏。
他抱着枕头,推开哥哥卧室门。
今天晚上书意宝宝睡另一个房间,他听杜管家说了。
“哥哥?”他唤了一声。
“什么事?”南柏起身,打开床头灯。
黑暗退散,暖黄光亮莹莹照在南橙脸上,“你还好吗?”
“吐过一次了,所以还行。”南柏摇摇头,他睡意正浓,强撑着和弟弟说话。
“你为什么老是站在门口呢?”南柏忍不住问。
每回橙子觉得对不起他,总是晚上不敲门进来,明明抱着枕头,想和他一块睡,还装作说完就走的样子。
老是?他第一次到这个房间好吗?南橙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另一个南橙。
不知道原主是不是这样,他老老实实答,“我可以靠在橱柜上,量量我的身高。”
实际上是借门口附近的橱柜挡住他的枕头,这样,他想和南柏一起睡的意图就不会这么明显了。
橱柜边确实有高度标识,是南柏画上去的。
橙子小时候对身高有种过分的执着,自己量身高就可以玩好久。南柏画了身高标尺后,他就时不时过来量一量,比一比。
“哦,”南柏挪到床的另一边,空出大半位置,“你要过来睡吗?”
南橙亮出自己藏在背后的枕头,“可以吗?”
“过来吧。”南柏忍俊不禁。
翌日早餐备得早,谢蔺说了自己还要工作,除了醉酒的南柏,其他人都起来了。
南橙没赖床,起来手表上显示他的深度睡眠时间比平常多了半小时。
杜青昨晚是整栋别墅睡得最晚的人,他整理了一份长长的账单发给了冯连英,又连夜制了几份不同的早餐食谱——因为南橙的蛀牙还有南柏的醉酒。
“谢蔺哥哥,你昨晚睡得好吗?”南橙不放弃任何一个搭讪的机会。
“差不多,”谢蔺掀起眼帘,问对面呆毛高高翘起的人,“你呢?”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在他的坚持不懈骚扰下,谢蔺第一次主动关心他了!
四舍五入,他的老婆已经到手了!
“还好。”他羞涩道。
老婆关心他欸,新婚夜的快乐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就好,”谢蔺喝了口咖啡,“做好准备,十分钟后,我送你去考试。”
南橙猛抬头,“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