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今天被哥哥洗脑了吗 第81章

小二掏出掌机光脑打开导航定位看了看，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了眼那一望无际的海：“这上面显示我们在无垠山脉。”

“领域没有解除。”小二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卷发少年。

祁灵玉也是有些意外的，他确认诅咒已经开始了，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四周，“那就只有两个可能性了。”

一，领域的主人没有办法控制领域，现在这一切都源于特殊的东西而存在，不会收到外界影响消失。

二，领域的主人和这次事件没有关系，他也是受害者，所以诅咒追根溯源根本就没把他算入其中。

这两个可能性乍一听都很可笑，甚至会觉得能被这样对待的灵素师一定很废物，但祁灵玉想到了方舟。

他视线若有所感地转向了祁灵云挎着的倒霉熊，倒霉熊方舟那双歪斜的眼睛似乎闪着诡异的光，很显然对方在这一瞬间也联想到了自己身上。

方舟至今为止都没有想起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天赋变成了祁家的资料库，自己的灵魂又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散……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下去了。

诚然，遇到小玉小云之后，他的状态一直有在变好，现在可以主动控制自己的天赋能力，心态方面也开始变得健康，逐渐重新找回了当人的感觉，但他从来不敢去奢想未来和以后，不去想就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他没想到突然之间跟自己相关的事情就这么浮出水面了，方舟情绪激动之下把祁家人全踢了出去，反应过来后直接封锁了精神空间，徒留自己环视着一层层螺旋而上高耸的书架。

他有些恍惚和茫然，又有些恐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展现什么样的情绪才是合理的，只能沉默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倒霉熊黑润的眼睛黯淡下来。

祁灵玉通过诅咒隐约察觉到方舟情绪不对，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而就在这时，祁灵云好像听到了什么，侧着耳朵面色奇怪地呢喃了句，“这是什么声音？”

小二也跟着警觉起来，扑克牌已经夹在了手指间，一旦出现什么异动就会立刻动手，但他架势都摆开了却半天没等到袭击，耳朵里也没有捕捉到任何不对劲，他不由地问，“你听到了什么？”

“听起来像是在哭……咦？原来你不是哭而是在说话吗？跟我说话？找爸爸？我哪里知道你爸爸在哪啊——我哥？”祁灵云的自说自话戛然而止，视线缓缓转到他哥身上，猫眼瞪圆了，头顶仿佛具象化的冒出了一个问号。

紧接着那头粉毛一下子就炸开了。

“我哥怎么可能是你的爸爸！”他一把扑到船舷边上，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他飞舞着坠落的粉色小辫子像是被触犯了领地的愤怒小猫用来拍打地面的尾巴，朝着海平面发出怒吼：“我哥才十二岁，他身体不好，他不行！”

“他不行”三个掷地有声的字在宽垠到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海面来回飘荡，重重地砸进小二耳朵里，在他脑子里砸出了形状。

祁灵云给墨绿色头发少年的外号是绿头王八，此时此刻他还真的就像个王八一样，表情的每一寸变化都让人看在眼里，想要忽视都不行。

小二是知道祁灵云话中是没有什么糟污意思的，但他忍不住缓慢地瞪大了眼睛，视线漂移到当事人身上，有些不受控制地要往某处看去。

当事人祁灵玉：“……”

当着哥哥的面造哥哥谣的好弟弟祁灵云，半点都没有感觉到他杀心渐起的哥哥沉默注视下的微妙，兀自得意地哼笑，“被我拆穿了吧，不敢吭声了吧？我都只能做我哥哥的弟弟，你居然还想做我哥哥的儿子，你想得挺美。”

祁灵玉眯着眼睛盯着他弟弟的背影，面无表情地想：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在不让林岚伤心的前提下，将自己变成独生子。

其实伤心也只是一阵的，总能走出来的不是吗？祁灵玉想到这里，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轻笑：“呵。”

小二顿时一个向日葵猛甩头，以他迄今为止最快地反应速度收回了视线，肃穆着一张脸强行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再次问道，“小老板，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小老板你赶紧升级一下你的语言系统啊，你乱说话能不能先把我耳朵堵上？这是我能听的吗？我配吗？老板不一定会干掉你，但听了这种辛密的我一定会被穿小鞋的！

小二的心声以三倍数飞快地在心头闪过。

“你叫我？”祁灵云转过头来很是嫌弃地撇嘴，“晦气王八你别这么叫我，感觉运气都变差了。”

不待他反驳，祁灵云就直接窜到了他哥面前，拽着他哥的手指着海面说，“哥，你快跟里面那只鱼断绝父子关系。”

“……”祁灵玉直接将他话里那些离谱的东西都无视了，问了一句：“鱼？”

“是啊是啊，它刚才还在跟我说话，好像是什么声波？唔，不知道啦，反正他声音好难听好吵哦。”祁灵云说着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又扯了扯哥哥的袖子，不开心地催促道，“哥，你快跟他断绝关系，他真的比我还吵。”

本来想假装听不到好好思考一番的方舟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云，它再怎么吵也只有你听得见，所以理论上来说它挺安静的。还有，你不要默认小玉和一条鱼有父子关系啊！还有人类怎么可能生出鱼啊！】

“诶？可是那只鱼说他是人和鱼的混血啊。”祁灵云一句话差点推翻了生物科学。

正在方舟震惊地想反驳怎么可能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平静地水面跃出，以一种非凡的冲劲跃过了船舷，“啪”地砸在地板上，震得小二往后跳了一步，水火二剑都已经握在了手中，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搁浅在这的大东西。

这确实是一尾鱼，但是是一尾鲨鱼啊！还是巨齿鲨！一口一个两米彪形大汉的那种！

——没错，这就是之前上船的时候，船长拿闹事的人投喂过的那头巨齿鲨。而之前它只是惊鸿一现，又是腹部对着人，只能看出它的品种和大小，对于它具体长什么样其实并没有看清。

而现在，它的全部都展露无疑，也不知道是刚才听祁灵云说人鱼混血听多了产生了联想，还是其他什么，它居然真的长了一张人脸！！！

我当杀手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场面我真没见过！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杀手瞳孔地震，感觉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眼神都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这鱼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搁浅在甲板上，尾巴顿时僵住了，仿佛一条死鱼一样不动了。

“哇，这个味道好熟悉……原来那个搞出精神幻象的家伙是你啊。”祁灵云眼神控诉，拉着他哥狐假虎威，“搞破坏的鱼会被做成生鱼片，一片一片又一片的那种。”

巨齿鲨听到少年的控诉，好像也回过神来了，尾巴顿时开始“啪啪啪”地拍打甲板，发出蜂鸣一般的叫声。

那叫声很尖细，隐隐约约的，不过大约离得近了，这回祁灵玉和小二也全都听见了。

那巨齿鲨对着祁灵云一顿控诉：“我是有人类和巨齿鲨的基因，不是人鱼混血！我感觉到我身上有一部分基因来自于不详的黑色也就是你哥哥，而不是我要认他做爸爸，不要欺负鱼不会说话就乱翻译啊混蛋粉毛！！”

小二听着一条鱼说话表情逐渐古怪，看着祁灵云半晌，最终发出一声感叹，“小老板，你真的是个语言艺术家，你要是生在千年前，成为一个谈判专家，四百年大战就不会存在了。”

“真的吗？我居然这么厉害？哇哦！”祁灵云一双猫眼亮晶晶的，高兴地眉飞色舞，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高低得上天去飞一圈嘚瑟。

然后就听到小二慢吞吞地补上了没说完的话，“直接变成千年大战。”

【噗——】方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巨齿鲨居然也听懂了，用那把尖细的声音放肆笑着，尾巴欢快地在甲板上拍打着，还一不小心把甲板给拍出来一个洞，它尾巴尖立刻就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摊平盖住，不让人看见。

祁灵云叉着腰摇头晃脑，一副“不听不听你就是嫉妒我”的小表情。

巨齿鲨感觉到身上的水分在逐渐蒸发，虽然他那复杂无比的基因让他能够搁浅一天都不带死的，但鱼终归是更喜欢水的。

它赶紧从自我介绍开始述说生平：“我是A505，是A系列改造人第一个存活的实验品，我也记不清楚我身上到底有多少基因，占据主导的是巨齿鲨和人类的基因，在我之后，所有实验品都是更偏向人形，不过一直到A580才初见效果，A587是最完美的改造品，他几乎和人类没有差别，现在还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不愿意回到实验室，他们说A587叛变了，那之后他们改造的方向就开始变了，实验品们又开始变得奇奇怪怪了，不过倒也都还能看出人形。”

“其实除了A587之外，我们都是失败品，尤其是我，纵然存活了下来但无法自主思考……后来我的饲养员更换了，居然还把叛逃的A587也带回来了，那个看起来很弱的独眼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慢慢地我居然可以开始沟通，还觉醒了天赋……”

“……再之后A583移植领域类天赋成功，但因为移植的并发症，他的领域没有半点攻击力，他们就将我放归到了这里，让我们协助A587和A590一起行动，要抓更多人类和灵素师回去，他们好像在尝试复活一具骨架……在出来之前，饲养员的猫对我们说，千万要小心不详的黑色——就是你，我的0.533%基因提供者。”巨齿鲨的眼神看向了祁灵玉，里面暗含着一些打量和试探。

巨齿鲨自从来到了这里就几乎是被人肉投喂长大的，所以它是吃人的，尽管它有一部分人类基因，但它并不认同自己是人类。

而它之所以会在这里好好的讲述自己的人生，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们，实验室不会管它的死活，它不想死就只能自寻活路，正在这时，它感觉到了实验室恐惧的不详的黑色，自己居然感觉到自己体内有部分基因来自于对方——唔，其实有些微妙的不同，不过这并不重要。

巨齿鲨并不多的人类基因控制着它的脑子想，饲养员和他的猫这么害怕他，该不会就是因为偷了这个人的基因出来做实验吧？

哈哈，管他什么原因呢，反正它想看实验室倒霉。于是巨齿鲨毫不客气地将实验室给供了出来。

祁灵玉听到它说实验品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毕竟原文中就有写第三公会在做这些实验，而且无垠山脉的实验室祁西楼在六年前就已经透露过了，现在只是将这些内容补充的更加详细完整。

直到听到后面，从它说“饲养员更换”开始，祁灵玉就越听越有即视感。

独眼、复活、骨架、猫……等到最后那句“小心不详的黑色”出来，基本已经盖棺定论，认识他戒备，又和这些元素都对得上的，就只有六年前从神行教“叛逃”的祁多福和浅川熊野。

浅川熊野的眼睛在上一届交流赛上被他用诅咒弄瞎了一只，而祁多福变成猫骗过多游人成功逃过死劫，还带走了一截他的腿骨。

在收到两人叛逃的消息之后，祁灵玉就没有刻意探查过他们的消息，他知道这两人如果没被世界本源弄死的话，迟早还会跳出来的，结果没想到跳得这么快，一出门就碰上了。

让祁灵玉都在思索，这是不是世界本源故意制造的“偶遇”，就是为了借他的手把背叛祂的两个人弄死，不过很快，祁灵玉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世界本源对混乱区掌控力差这一点，他和郑芸都能靠着点点滴滴的线索串联出来，祁多福好歹和世界本源狼狈为奸这么多年，能看出这些是很正常的，而第三公会是混乱区最大的势力，他们会选择加入也很正常，这是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那截腿骨，他上一辈子明明没有留下尸骨，可祁家的墓里却有一具他的骨架，祁多福临到死了都还将其偷走了一截，这也说明那具骨架肯定有蹊跷，世界本源防着他不会想让他知道太多的。

除了否定这个猜测之外，祁灵玉同时还肯定了一件事，也想通了一个关窍。

原文剧情中，联盟将第三公会正式列为“恐怖组织”，是因为第三公会丧心病狂的将普通人改造成灵素师的实验曝光，祁灵玉当时就觉得稍微有点微妙，尤其是在看到黑斩鸡身上移植了第二天赋的时候。

第三公会其实和联盟一样，都是灵素师为尊，看不起普通人的组织，他们会想要移植双天赋三天赋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黑斩鸡的事情也表明他们当时的实验方向确实是这个，实验方向的改变不是一蹴而就，必然有一个契机。

如今看来，浅川熊野就是这个契机，后期神行教的“造神计划”就算不是他主导的，也大概率跟他有关。

也就是说，这个人最终的归宿还是神行教，来第三公会可能就是为了这里的实验室资源更多，能够让他尽情的完善自己的实验数据，对方就是个疯狂的科学家，心中只有实验的那种。

而这样的疯子某一天突然被变成猫死里逃生的同事找上门，并蛊惑到叛逃，嗯……对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猫逮到摁在实验台上解剖？

祁灵玉在那一瞬入了一下疯狂科学家的思维，不由眉梢挑了挑。

好像知道浅川熊野跟着祁多福跑的原因了。

祁灵玉在思考，而两个小鬼则围着巨齿鲨在打转。

巨齿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声音都变得干涩了，忍不住动了动尾巴，往潮湿点的地方贴近，然后一瓢水兜头浇下来，着实是让它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巨齿鲨感激的一抬头，就看到了祁灵云那张满是好奇的脸，代表“谢谢”的鸣叫一下子就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祁灵云也不在意这个，他将水瓢伸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提来的水桶中，又往它身上浇了一瓢水，歪着头问道：“你不是鱼吗？怎么你发动天赋能力却是用蛛丝啊？从哪里出来的？嘴巴吗？”

他看着那张巨大的鲨鱼嘴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掰开往里面看。

巨齿鲨被他那亮晶晶的眼睛盯得一激灵，赶紧开口解释：“我觉醒的天赋来自于我体内人类的基因，对方原本的能力就是这么发动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机制，我能喷射蛛丝是因为我体内有蜘蛛的基因。”

祁灵云眨巴眼睛感慨了一句：“好一盘大乱炖啊。”

巨齿鲨：“？”等等，什么大乱炖？意思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下一秒它就知道为什么怪了。

祁灵云摸了摸他的鱼头：“剁椒鱼头。”

摸了摸他的鱼鳍：“红烧鱼鳍。”

摸了摸他的尾巴：“麻辣鱼尾。”

祁灵云开始报菜名，说着说着旁边还多了一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两个人一起吸溜了口水，然后一边给它浇水，一边开始探讨炖它要用多大的锅，串它要用什么尺寸的烧烤架。

“哎，怎么越来越僵硬了？不会死了吧？”祁灵云摸着他的尾巴发出了危险的提问。

巨齿鲨立刻就想抬起尾巴，然而上面却有一股力道压着，它尾巴要翘不翘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快死了。

祁灵玉想完事情一转头就看到这一幕，巨齿鲨尖细的叫声顿时崩溃的响起：“爸爸，救鱼命！”

“……”祁灵玉在听到那句“爸爸”的瞬间，几乎是下意识拿出了自己的骨刀，露出了一个称得上平和的笑容，语气更是很温和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见。”

巨齿鲨：“！！！”鱼命休矣！

第82章

A505, 也就是巨齿鲨本鱼，最终还是没有被做成生鱼片的，在生死危机地紧要关头，它那本就不大的鱼脑子疯狂运转, 终于抓住了一点灵光, “我知道离开A583领域的办法！”

祁灵玉动作一顿。

说实话, 虽然他提着刀做足了威胁的姿态,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打算将这条鱼给剁了, 好歹这鱼是主动给他们提供信息的，有自首环节, 而且诅咒竟然也避开了它，可以说明它发动天赋能力的事情，也并不是它主观能够控制的。

反正这种种血债都被算在了幕后黑手的头上。

祁灵玉没有非要杀鱼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