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炭烤竹筒饭
鹊舟解释道:“我今天听这里的人说话,感觉他们的祭祀并不拘泥于某个特定的日子,而是视情况随便定的。如果我们在祭祀之前跑掉了,他们大可以把祭祀往后延期,再去抓小孩儿,搞不好我们还得被抓回来一次。只有在祭祀开始的时候破坏掉祭祀,引出那位河神并将它杀死,我们才能真的摆脱这里。”
“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杀死河神?”男孩有些茫然。
“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交给我就好。”鹊舟笑了笑。
又多嘱咐了屋里的其他男孩们几句,鹊舟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打算等夜深了离开屋子去找找女孩儿们所在的地方。
深夜,镇上的人大多都睡了,少数没有睡的人也都在自己的家中,外边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正好方便了鹊舟的行动。
镇上的房屋建筑在外观上都大差不差,鹊舟想要找女孩们所在的屋子并不容易,但也不难,只是需要多花费一些时间而已。
等找到了女孩们以后,鹊舟进到屋里把之前给男孩们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重点让女孩们注意去观察体会身体被操控时自己作出的举动,争取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海里,等到摆脱控制以后也能一模一样的复刻出被控制时的样子。
做完这些,鹊舟并没有继续在街上乱晃,而是直接回了原本的屋子里。
天蒙蒙亮了。
镇上又热闹了起来。
镇中心小广场上的地道又被打开了,有人带着一串的男孩女孩从地道里走了出来。
“太好了,这样一来人就齐了。大家伙的赶紧行动起来,今天下午就先排演一遍,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祭祀了。”
随着一人的吆喝,大家又动了起来。
光亮伴随着门开的声音漏进了昏黑的小屋,昨天那个摇铃的男人又带着好些个男孩进入了屋里。
男人给男孩们换了衣服化了妆,离开了一会儿后又回来摇了铃。
屋里的孩子们全都站了起来,自主排好队伍跟随男人朝屋外走去。
鹊舟不太清楚这是要做什么,但他觉得祭祀应该不会今天就开始。
镇上的氛围很是庄重,鹊舟看到不少镇民都换上了祭祀的服饰,并且各司其职的装备着一些道具,比如腰鼓、铜锣之类的。
鹊舟有些迷惑,差点就要以为祭祀真的要猝不及防的在此时此刻开始了,好在暂时恢复听觉的他很快就从那些做着敲锣打鼓的动作却并未真正的让锣鼓发出声音的镇民们身上发现了端倪,明白了这应当是一次彩排。
这可就是意外之喜了。能彩排一遍知道流程的话,无论是他还是那些孩子们心里都能多几分底气了。
在镇民的夹道相迎下,男孩和女孩的队伍自两个方向走来,最终在小广场上汇合成了并排的两列。
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穿着祭祀袍、头戴古怪面具的老者叫了停,吩咐旁边的两位年轻女子说:“去把队列按他们的高矮调整一下。”
两位女子领了命,开始在孩童队伍里穿梭游走,去调整队列。
鹊舟个子挺高的,被从前边调到了后边,但是他长得好,又几次三番被拖回到前边当一个门面。
这位置换来换去的,那两位女子也开始纠结起来了,问老者说:“祭司大人,这孩子相貌生得俊秀,要不要把他放在最前边?”
祭司走近了盯紧鹊舟看了一会儿,说:“可以,但他这身衣服得换换,这样穿反倒是让他落了俗。”
鹊舟被折腾了半天终于听到一句顺耳的话,心里连连点头。
不错,求求了,赶紧把他这身衣服给换了吧,这么穿跟裸奔有什么区别?
鹊舟被带去换了衣服,按照祭司那意思,鹊舟本以为这些人是要给他换套保守儒雅些的,显得清高一些,不落俗套,没想到保守是保守了,儒雅清高却半点没沾。
鹊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用金线绣了百鸟纹喜服,有些生无可恋。
不是,难道这就不俗了么?鹊舟不理解且大受震撼,但他只能忍。
重新回到广场上,队伍已经调整好了,鹊舟被祭司拽到队列的最前边站好,身边站着的是女孩那边长得最漂亮的一个。
那女孩应该也是才换了衣服回来的,和鹊舟一样穿着婚服,并且他俩穿的都是新娘装。
鹊舟挺无语的,想着祭祀当天等河神露面了一定要把河神狠揍一顿,让它知道恋童外加一次娶俩的傻逼的下场。
排练继续。
两列孩子并排着一路走到了河边。
镇子是紧挨着河修建起来的,镇上人的生活用水都来源于这条河的河水。大家感恩着这条河,也供奉着这条河中的那个魔鬼。
鹊舟是队伍的领头羊,所以停在河边的时候他也是距离河水最近的人。
鹊舟此时已经重新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在不能转动脑袋去看后方那些镇民们在做什么的情况下,鹊舟只能盯着河水看。
河道宽约二十米,河水清澈,但看不见底。鹊舟不知道藏在水下的那个东西是圆是扁是胖是瘦,也不知道它藏在何处,只能百无聊赖的盯着水面看了一阵子。
这一看还真能看出点东西。
这条河水之中似乎没有鱼,也没有水蜘蛛一类的生物,就连水边的蚊虫都很稀少,不像是正常的一条河该有的样子。
这些异象都是那河神造成的么?没有蚊虫还好说,可河里没有鱼这一点就足够说明这河神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也不知道这些镇民为什么要祭拜这样一个神。
难道祭拜了河神就能有鱼了吗?笑话,这是哪门子的神?
鹊舟正腹诽着,余光瞥见旁边的女孩儿动了一下。
鹊舟连忙也动了一下,跟着女孩儿的步调一起转过了身。
原来不知何时这场彩排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有人在摇着铃铛带他们往回走。
重新回到屋子里,耐心等到入夜,鹊舟就开始一一帮助那些孩子们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稳妥起见,鹊舟只恢复了十岁以上的孩子的身体控制权,至于那些没满十岁的孩子,鹊舟言语安抚了一阵,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他这样做的良苦用心,同时也和大孩子们一起向他们保证,祭祀那天会抱着他们一起离开,不会扔下他们不管。
“好了,你们先找东西把耳朵塞上,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我要去女孩子那边看看。”鹊舟说完就走了。
有了昨天的踩点,鹊舟今天径直就朝女孩们所在的屋子走了过去,但没成想都这个点了女孩们的屋子外边竟还有人在活动。
那人大概十七八岁,是个姑娘,鬼鬼祟祟的在屋门前捣鼓着什么。
鹊舟没敢凑近看,就待在稍远些的屋顶上暗中观察着。
那姑娘应该是在撬锁,但由于不熟悉这项业务,她撬了半天也没把锁给撬开。
姑娘有些着急,转而去推屋子的窗户,但窗户都是从里边锁上的,姑娘在外边也没法打开。
姑娘急得团团转,脑袋时不时的就会朝四周转动,以确保没人发现她。
鹊舟观察了一阵,觉得这姑娘好像是友军,就打算稍微帮她一把用法术把门锁给打开。可不等鹊舟动手,一个严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第195章
鹊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吓了一跳,但他知道那声音不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惊慌。
那个试图撬锁的姑娘就没鹊舟这么好的运气了,因为声音的主人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做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明天就要祭祀了,你今晚在这里撬锁是何居心?!”来人是个妇人,而且出乎意料的是鹊舟的熟人,前天把他从青竹城里带出来的就是这位。
妇人语气很是严厉,把小姑娘吓得直哆嗦,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是……我就是晚上睡不着想出来看看,我没有撬锁……”
妇人哪里看不穿这姑娘的谎言,说:“你是老顾家的顾丫头吧?前年老顾喝醉了酒跌进河里被河水淹死,是河神把他的尸体捞上来的,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毁了河神祭祀你就是恩将仇报!”
顾丫头本来还想继续装听不懂,但妇人这话触了她的逆鳞,她一下子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瞪视着妇人,说:“河神不是我的恩人!如果河神真的对我们抱有善意,它就不会是等我爹被淹死了才把我爹的尸体给扔上岸来!你们都说我能找到我爹的尸体是河神开恩,我倒是觉得我爹就是被河神害死的!林婶,这些年来河神到底给我们带来的是什么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你说什么胡话?!”妇人把顾丫头一把推翻在了地上,怒道:“你爹是酒后自己失足掉进河里的,不管有没有河神他都得掉下去,你怎么能说这是河神害得呢?你真是太大不敬了你!”
“是……就算我爹是自己找死,可这些孩子呢?屋里这些孩子他们难道也是自己主动找死的吗?!”顾丫头崴了脚,站了好几次也没站起来,只能坐在地上,手指着身后紧缩的门扉,带着哭腔大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人闹出的动静已经吵醒了不少周边的居民。
大家穿着单薄的里衣从家中钻出来看热闹,等闹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后都开始数落起地上的顾丫头来。
“顾丫头啊,你这话可说差了。把这些孩子献给河神怎么能叫送他们去死呢?河神会保佑他们照顾他们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死,反而会成为河神座下的童子,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是啊,顾丫头你不能因为你爹的事情就记恨河神啊,你这样河神会发怒的。”
“就是,你每天用的喝的都是河神大人所辖水域中的水,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怎么还能在这里诋毁河神呢?”
“哎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今晚该不会是想把锁撬开把里边的孩子都放走吧?你这做法可不太地道,你把河神大人要的人给放了,河神大人一怒,我们全镇上下这么多人还怎么活?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呀。”
“是呀是呀,你不要太自私了。”
这么些话一个比一个不像人话,被说顾丫头了,就连鹊舟这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心寒和荒谬。
“你们……你们……”顾丫头仍坐在地上,全身都在不可抑制的发着抖。
“荒谬……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你们难道都觉得这是对的吗?什么河神,我看那就是个妖怪,我们的河神早就被妖怪附了身,它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处处护着我们的河神了……你们真的,太荒谬了……”
顾丫头喃喃着,看向周围镇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可怕的没有心的怪物。
“何人在此喧哗?”一个年迈的声音忽的从人群后方响起。
大家回头看去,一个个的都恭敬的对着来人鞠了个躬,嘴里齐齐招呼道:“祭司大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祭司在白天帮忙调整孩童队列的两名女子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了人群,最后停在了顾丫头身前。
顾丫头没说话,不是不敢,是根本和这位祭司大人无话可说。
如果她的言论连普通的镇民都说服不了,哪又怎么可能说服得了这位据说可以直接跟河神沟通的祭司呢?
“禀祭司大人,这顾丫头是想要趁着夜色撬开门锁放屋里的女娃娃们离开呢。”最先抓住顾丫头的妇人毕恭毕敬地说。
“哦?竟有这等事。”祭司看了顾丫头一眼,说:“来人,把这丫头绑了带下去。另外,今夜加强对童子屋的看守,天亮就是河神祭了,决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有人领命去按照祭司的吩咐办事。
顾丫头被带走了,带去哪儿了鹊舟不得而知,鹊舟只知道自己今晚是进不了女孩们所在的屋子了,只能赶在看守的人抵达男孩们所在的屋子前跑回去。
回到屋中,鹊舟来不及交代自己在外边的所见所闻,只能匆匆提醒屋里的男孩们说屋外要有人来了,让大家都别发出声音,最好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站好,以免有人会进屋里来查看情况。
好在那些镇民并没有要进屋的打算,这给了孩子们一些喘息的余地,让大家不至于板板正正的保持一个姿势呆一晚上。
鹊舟夜里一直在思考顾丫头的事情,听顾丫头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这个镇子的河神已经存在了有一段时间了,并且中途河神应该是变过性子的,不然她也不会说出“河神被妖怪附身”那样的话来。
这妖怪指的应该是魔物,只是不知道那魔物的战力如何,他明天能不能打得过。
还有女孩那边……他今晚没能让年纪稍大的女孩恢复自由,男孩这边得到自由的人数也有限,他实在不好保证这些孩子们的安全。
唉,算了,玩个游戏而已,他自己活下来就好了,也没说非得让这些路人NPC也活下来才算赢啊。
一夜过去,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镇上已经热闹了起来。
男人来到男孩们所在的屋,摇了摇铃让男孩们起身排好队。
鹊舟早在听见男人的脚步声的时候就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在寂静中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站定。
男人俯下身盯着鹊舟的脸细细端详了一阵子,点了点头,嘴巴一开一合说了句什么。
鹊舟听不见,但他能看懂一点点唇语,猜测男人是在夸他长得好,只不过说法不太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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