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晴川泪相思
“这么严重?”伊华然怔了怔,随即叹了口气,道:“铺子在装修,得有人看着,店员也需要培训,还有谢信的事。这么多事,我不能不管。”
“铺子和店小二的事可以交给旁人去做,公子只需主导,不必亲力亲为。至于谢信的事……”余明磊顿了顿,接着说道:“谢信回来后,便与我说了,既然这事急不得,那就慢慢来。公子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身体垮了,以后再做什么事可就难了。”
“你说得也对。”伊华然眉头微蹙,道:“只是……”
余明磊看着他,“只是什么?公子有何顾虑?”
只是他不想整日待在王府,让他有种被囚禁的感觉,不过这话他并未说出口。
“没什么。”
余明磊见他不想说,便不再多问,道:“公子,不要为难自己,不必太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多为自己想想。”
“好。”伊华然深吸一口气,笑着应道。
“公子好好歇着吧,我去给公子熬药。”余明磊没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
一炷香后,余明磊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还带来了一小碟蜜枣,晶莹剔透的,吃起来不太甜,满嘴都是蜂蜜和枣香。
“这枣不错,在哪儿买的?”伊华然接连吃了三颗,丝毫不觉得腻。
余明磊笑着答道:“我自己做的。公子若喜欢,改明儿我多做些。”
“那就多做些,这都可以拿出去卖了,甜而不腻,好吃。”伊华然说着又拿起一颗塞进嘴里。
“好。公子好生歇息,我便先退下了。”
伊华然应声,简单地洗漱过后,便躺上了床。他原本还思量着要不要去芙蓉园,可刚躺下没多久,便睡熟了过去。
芙蓉园,齐方岑洗漱完便坐在床上等着,可等到了亥时,也不见伊华然过来。齐方岑心里不悦,手中的书被捏得变了形,扬声叫道:“于海。”
于海在门口徘徊,正焦急地等着,听齐方岑叫他,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嘴角勾起苦笑,硬着头皮进了房门。
于海见齐方岑面无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声,急忙劝道:“主子,您再等等,许是公子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推我去秋风园。”
齐方岑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听不出起伏,于海却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是。”于海不好忤逆齐方岑的意思,推着他出了芙蓉园,径直朝秋风园走去。
待来到秋风园门口,于海叫开了院门,余明磊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行礼道:“见过世子。”
齐方岑定定地看着他,“他在何处?”
“回世子,公子已经歇下。”
“歇下?”听他这么说,齐方岑心里越发难受,一股暴虐的情绪席卷而来,他果然是个不守信用的骗子!
“因为服毒,公子的五脏皆有损伤,今日又与人交手,震荡了肺腑,若不好生静养,又要大病一场。草民见公子回来后心绪不宁,便在他的药中掺了安神药,如今正在熟睡。”伊华然不想做的事,那便无需做,他会帮他,不会让他为难。
听余明磊这么说,齐方岑暴虐的情绪缓和了些许,看向余明磊的眼神却越发冰冷,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草民不敢有此妄想。”话虽是这么说,余明磊的神情却似一潭死水,看不到丝毫波澜。
于海见齐方岑的神情不对,急忙出声说道:“主子,上次太医来看诊,确实说公子的五脏十分虚弱,今日又受了伤,许是太难受,不想让主子担忧,这才回了秋风园。”
齐方岑并未接话,而是沉默地看着余明磊。余明磊则低垂着眉眼,任他看着。于海看看齐方岑,又看看余明磊,冷汗一个劲儿地往外冒,唯恐齐方岑一气之下,把余明磊给怎么着了,等伊华然醒来,那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知过了多久,齐方岑终于松了口,“进去。”
于海如蒙大赦,急忙推着齐方岑进了院子,径直朝着伊华然的卧房走去。余明磊回身,看向齐方岑和于海,悄悄将手中攥紧的药瓶收了起来,随即关上了院门。若方才齐方岑对他动手,他便将药吞下去,无论他的伤势如何,伤口都会急速恶化,不出几日便会伤重而亡。到时齐方岑便没了钳制伊华然的工具,伊华然便不必再委屈自己留在这里。用他的死换伊华然的自由,他觉得很值得,只可惜……
于海推着齐方岑进了卧房,径直来到床边。素来警觉的伊华然依旧安静地睡着,这表明余明磊没撒谎,他确实是服了安神药。
于海看着床上的伊华然,小声说道:“主子,您没发觉,自回到王府,其他人都圆润了不少,唯有公子清减了吗?”
齐方岑仔仔细细地瞧着,心脏随之疼了起来。
于海察觉到齐方岑的情绪变化,接着说道:“公子自幼身子孱弱,好不容易调养得好些,如今为了帮主子,又要恢复到从前,若谁说公子对您无情,奴才第一个不同意。”
齐方岑心里的不悦逐渐转化成心疼,看向伊华然的眼神也温柔下来,道:“抱我上床。”
于海闻言急忙应声,先将伊华然往里挪了挪,又将齐方岑抱上了床。
“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于海躬身退了出去,待出了卧房门,不禁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事,否则真的很难收场。夜风一吹,他只觉得浑身冷津津的,这才发觉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见余明磊从厨房出来,于海三两步走了过去,拦住他的去路,道:“余大夫。”
“于管事。”余明磊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于海见状微微蹙眉,告诫道:“余大夫,您医术高明,我十分佩服,您为报答公子救命之恩,对公子不离不弃,我也佩服。但您不能死脑筋,稍微放软一下态度,不痛不痒,何必跟主子硬碰硬?您应该清楚主子对公子的在乎非同寻常,也应该清楚主子对您一直心怀芥蒂,主子若想对付你,有的是办法。”
“多谢于管事提点,于管事若无其他事,余某便退下了。”
“你好自为之吧。”见他油盐不进,于海心中气闷,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余明磊不以为意,抬脚回了自己的卧房。
齐方岑窝进伊华然的怀里,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他心底暴虐的情绪慢慢散尽,抬头看着他的脸,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他撑起身子,吻了上去,轻而易举地攻城略地,掠夺着他的呼吸,只是没有回应。
吻了许久,他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呢喃道:“华然,怎么办呢?你一次又一次地违背承诺,我真的很想将你绑起来,囚禁在身边,一步也不准你离开。若当真如此,你会恨我吗?”
依旧没有回应,他放软身子,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今日明明是你错了,你却说走就走,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自小到大,从未有人这么对我,你是第一个,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将我的骄傲一点一点踩在脚下……”
齐方岑抱紧他的身子,“华然,我觉着我快疯了,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我不想折断你的羽翼……”
伊华然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鸟,原本可以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却被陆地上的风景吸引,落在了一棵大树上。一条巨蟒突然出现,将他的身子死死缠住,骨骼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翱翔天际的依仗断了。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那巨蟒突然松了力道,叼着他的身子,爬下了那棵树。巨蟒不仅没有将他吃掉,还会给他带各种食物,赶走一切对他虎视眈眈的猛兽。休眠时便将他缠住,力道不大,却让他挣脱不了。那巨蟒待他,就好似对待一只宠物,只要他乖乖待在它身边,一切都好。
第二日清早,伊华然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那场梦他清晰地记得,梦中的大鸟与巨蟒不就是他与齐方岑吗?他本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天地,却因为情爱被困在了齐方岑身边,齐方岑对他爱得深沉,对他有些极强的控制欲,控制与他接触的人,控制他出门的时间,限制他的自由。若真如梦中影射的那般,这还只是个开始,到最后他会折断他的翅膀,将他囚禁在身边,当个宠物来养着。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齐方岑的声音,一醒来他便感知到了齐方岑的存在,只是并未看他。
齐方岑看着伊华然,他一早就醒了,一直在看着他,看着他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帐,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许久都未曾看过他一眼。
伊华然敛起眼底的情绪,敷衍道:“昨晚做了个梦,醒来便不记得了。”
齐方岑撑起身子,强势地进入伊华然的视线,“昨日为何不回芙蓉园,可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抱歉,昨晚身子不适,让老余看完诊,便歇下了。”伊华然平静地看着齐方岑。
齐方岑沉默地看着伊华然,俯身吻了上去。伊华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就好似昨晚昏睡的他一样。
齐方岑停了下来,看着他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神,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我竟一次又一次地信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蠢得你稍微哄一哄,便能对你百般容忍?”
伊华然听着他的话,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着,“昨日我回来晚了,也未去芙蓉园,确实是我违背了约定,可我不是精准的机器,不能控制到分毫不差。我也是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不想做的事,为何要勉强自己?”
“那我做错了什么?为何最后难受的是我,委屈的也是我,还巴巴地跑来被你厌烦?我就这么贱吗?”
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砸在伊华然的心上,喉咙发紧,酸涩在胸中蔓延。
齐方岑的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胸口,质问道:“伊华然,你到底有没有心?”
伊华然突然撑起身子,吻住了他的唇,不同于以往的温柔,霸道、凶猛,一寸寸掠夺着他的呼吸,就好似一头困兽,在疯狂地挣扎着。
齐方岑紧紧揽住他的脖颈,激烈地回应着,口腔内瞬间被血腥味占据,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直到一阵阵窒息的感觉袭来,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而齐方岑却在伊华然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才松了口。
伊华然忍着疼,“气消了?”
“以后你违约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第098章 拼凑真相
齐方岑咬的时候, 想的是给他一个教训,可一看到白皙无瑕的皮肤上,多了道碍眼的咬痕, 又心疼得不行,不仅亲手上了伤药, 还早早准备了祛疤膏,那重视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伤得多厉害, 其实不过就是破了层皮。
伊华然自然不会嫌太轻了,他又没有受虐倾向,趁机说道:“到底是谁心狠, 竟好似要吃了我一般。”
“就是要给你个教训,否则以后你还会再犯。”齐方岑话说得硬气, 给他上药时,动作却小心翼翼, 唯恐弄疼了他。
“老余说我的身子需要静养, 这几日便不出府了。”
齐方岑的动作一顿, 随即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见他担忧, 伊华然笑着安慰道:“也没说什么,就是想让我好好调养身子,他这人惯会夸大其词。”
齐方岑定定地看着他,“我要听他说的原话。”
“就是说我身体虚弱, 需要好生静养,其他就没说什么了。”伊华然转移话题道:“今日可是科举的最后一日,阿岑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 好戏马上开场。”
伊华然不想多说,齐方岑也没多问, 他基本确定昨日余明磊说的话是真的,心里蒙上一层阴云。
伊华然试探地问道:“那这几日你应该会很忙吧。”
“不忙。事情由底下的人去做,我不必亲力亲为。况且,对外我可是还在卧床休养。”
伊华然犹豫了犹豫,道:“我想宿在秋风园。”
“好。”
伊华然闻言一怔,没想到齐方岑竟答应得这般爽快,不确定道:“你答应了?”
“我搬过来便是。”齐方岑给他上完药,帮着他将衣服拉好,遮去莹白如玉的肌肤。
“那怎么成?”伊华然果断拒绝,道:“上次王妃叫我过去,便是因为你在秋风园留宿,这次再让王妃得知消息,又该起疑心了。”
“要么住芙蓉园,要么住秋风园,你自己选。”分开是不可能分开的。
伊华然无奈地看着他,“真的一刻都离不开?”
“白日可以,晚上不成。”齐方岑从后面抱住他的身子,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用略带撒娇的语气,道:“若你不在,我会做噩梦。”
“那你入夜再来,以免被人发现,传到王妃耳朵里。”伊华然与他讨价还价。
“就这么不想见我?”齐方岑收紧了手臂,语气中尽是不满。
“不是不想见。只是现在形势紧张,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想你分心,万一有什么纰漏,那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待事成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
齐方岑转到伊华然前面,直视他的眼睛,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伊华然与他对视,“真心话。我们要做的事可是图谋造反,若不能成事,不只你我会死,还会牵连很多人。我不想你因为我,变成千古罪人。”
齐方岑一如既往地分辨不出真假,沉默片刻后,道:“华然,你说的话我信了,希望不是又一个骗局,否则我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听他这么说,伊华然心里沉甸甸的,抬头在他额间落下一吻,道:“相信我。”
“好。”
“当然,若有事需要我去做,或者拿不定主意,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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