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瑞
李承夷的眉间还保留着一丝微乎其微的春意,嘴角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照江映的直觉来说,就像是在炫耀什么东西。
帝王显然心情甚好,向来是阴郁可怕的气场此时却叫人觉得如沐春风。江映忍不住往陛下那边靠了靠,毕竟沈大人身边可是冷的惊人。
沈临微冷笑一声,眉眼间的鄙夷毫不掩饰:“不过一个赝品,陛下倒是视若珍宝。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江映虎躯一震。
这么直接,都没有客套话吗?虽然他没明白什么赝品不赝品的,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往后缩了缩身子,希望两人能够无视自己。
京城的两大主人在自己府邸正面杠上了,还火药味十足。他该如何在两位大佬一怒之下浮尸百万的怒气中苟且存活呢。
赝品?
李承夷眉头一挑,看向沈临微。
果见沈临微满眼的怒气,却不是因为自己用卑劣手段爬了殿下的床,却是因为觉得他找人当殿下的赝品。
实在好笑。
李承夷乐得见到沈临微这样,左右叫殿下心生恼怒,对自己是再好不过。他何必去提醒?
李承夷干脆默认了,没接话,直接准备离去。
在帝王经过沈临微的时候,沈临微清楚地看见了他喉结上深深的牙引。
沈临微的瞳孔猛睁,眼睛里是一片猩红。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颤抖着出声。
怎么敢将别人想象成殿下,还做出这样恶心的肮脏事。
沈临微从未曾将殿下与这种男女欢爱之事联想到一起,殿下是不可触摸不可玷污的,只要能跟在身后他便已然心满意足。他做过最出格的举动,不过是处心积虑谋划了两人的再见,在殿下向他伸出手掌的时候,紧紧抓住了那略显冰凉的指尖。
只是那一刻的触碰,就叫沈临微心曳摇动。
他是无根之人,残破的身子连沈临微自家都厌恶嫌弃,又怎能奢望与殿下有更近的接触?
在殿下面前,沈临微从来是自卑的。即使殿下无数次惊叹与他的才华,从不曾提起他的过往。那些在皇宫里的经历总是被殿下刻意地忽视,怕触及自己的伤心处。
他在殿下面前大可装作曾经贵公子的模样,仿佛宫中的耻辱与鲜血淋漓不过是一场噩梦。只有沈临微自己知道,他是怎样无时不刻地记起自己的残缺,无时不刻地痛恨着自己残破可怜的躯体。
沈临微曾经极为羡慕李承夷。
作为殿下的亲侄子,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着殿下的疼爱,可以在见到殿下的一瞬间飞快地抱住殿下不撒手,可以与殿下靠的这样近也不显奇怪。
殿下时常轻笑着摸李承夷的头,那些时候沈临微就远远地站在一边,满心里都是嫉妒。
嫉妒这种血脉上的连接,可以让李承夷毫不费力地得到殿下的偏爱。
而沈临微这样求之不得的亲近,却让李承夷产生了对殿下这样龌龊的想法。甚至将旁人当作殿下行龌龊之事,完全是对殿下的侮辱。
沈临微有一瞬间是真的想杀了眼前的帝王。
李承夷看也不看沈临微,更懒得管他在想些什么,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前走。
呵,一个阉人,想必殿下也会嫌弃。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沈临微始终不过是皇室的一条狗罢了,连想都不敢想。
真是懦弱可笑。
李承夷忍不住想着沈临微知道殿下身份之后的表情,想必极其精彩。
不过他暂时不会让沈临微有丝毫这样的机会。
最好再口不择言些,叫殿下完全厌恶了他,那是最好。
“丞相,朕如何做,丞相似乎管不着吧?”走了老大远,李承夷似乎想起来什么,转头挑眉对着沈临微。
“况且谁说小江公子是赝品的?”他笑着对上已经缩成鸵鸟状的江映,不是是不是江映的错觉,似乎带着一丝郑重。“江大人务必相信,朕可是认真的。”
躲在一边的江映突然被点到,面色立刻怔住了。
哐当!
是沈临微将桌角的石块直接捏碎,掉在地上的声音。江映被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成为沈大人手中那些已经成了碎片的石块,连片完整的都找不到。
江映虎躯又是猛地一震。
在送走陛下这座大佛后,沈大人也终于脸色难看地拂袖离去。
江映长长地叹了口气,瘫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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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在两人的威压之下,他背后的衣襟已经完全湿透了,冷汗是不住地留。
等等!小言呢?
江映猛地跳起来,飞快地跑到江言的寝殿。
寝殿的灯黑着,是一片宁静,显得几分静谧。江映蹑手蹑脚地取了烛火,走到床榻边。
小言正乖乖巧巧地平躺在被褥下,睡得正熟。脸上的神色似乎微微透出满足,眉尾带一丝叫江映也忍不住面红心跳的春色。
不愧是自家小弟啊,这姿色就是足以叫帝王甘心雌伏的资本。
被褥放得整齐,显然是有人走前专门掖了被角。方才匆匆一瞥时凌乱的桌子也被人整理的干干净净。
江映轻轻叹了口气,在小言身边坐下。
小言是满足了,却不知道他可怜的大哥刚刚承受了怎样的折磨啊。
……
另一边,皇宫
李承夷的脑子里还反复回放着方才的个中滋味,想着江言陷入情欲的瞳孔,粗重的喘息与手掌划过自己肌肤的战栗。
自己与殿下的毫无间隔的时候,两人都轻轻喟叹,那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叫帝王忍不住嘴角勾起。
或许因为自己下了药的缘故,殿下带了些怒气,冲撞也显得蛮不讲理。恐怕他这几日走姿都会有些奇怪了。
不过殿下喜欢就好。
可惜自己看了这么多书,还有许多理论知识没有付诸实践。殿下便因为酒醉的缘故沉沉睡去了。他只好收拾好两人身上与周围的一片狼藉,将人抱去了床上。
殿下睡时的模样与曾经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这样该乖乖巧巧,不见平日里冷漠的神色。
想到自己走前轻轻在睡梦中的人脸颊边印下的一吻,帝王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
苏源吉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陛下,又拿倒了……”
李承夷挑眉,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脾气很好的将奏反了面,状似认真地看起来。
只是老半天没有批上一点朱红。
苏源吉:……
罢了,还是自己的项上人头要紧。
陛下今日旷工了大半天,回来之后又一直不在状态,今天的奏折恐怕是批不完了。
只是陛下嘴角那笑容就没下去过,显然心情极好的模样。
苏源吉的心思活络起来。
陛下今日是去了江府,那位有些古板的江大人不至于叫陛下这般喜形于色,想必是因为小江公子?
看来这位小江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后些日子的春猎,必得邀请小江公子去才是。
春猎一去便是大半个月,这些大人家属们帐篷的位置,可得好好琢磨一番了。
想着,他躬身道:“陛下,不日便是春猎的时候了。老奴听说江大人家的小公子也是极擅骑射,不如此次一同邀请了小江公子去?”
春猎是京城中一年一度的盛事,能去的大臣多是朝中重臣,家属也只有有诰命的几位夫人和几位身世显赫的公子小姐去得,像江言这种身份,本是去不成的。
所谓的擅长骑射也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小江公子在江南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纨绔,不爱读书,不爱骑射,更不爱待在学堂里。是个专喜欢到处挑事的。
不过显然两人都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李承夷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春猎,实在是好。
他正愁无从日日去江府,恐怕殿下因为京城中人的流言蜚语生厌。若是去了春猎,众臣都住在帐蓬里,便得以日日见得殿下了。
“甚好!”李承夷看着苏源吉的神色多了分满意,“此次春猎是郭尚书统领?即刻差人叫他来,朕有要事相商。”
“陛下,”苏源吉提醒道,“已是子时,恐怕郭大人已经歇下了。”
竟已经子时了吗?
帝王显然心情极好,往日里若是事情稍有不顺心,恐怕殿中的昂贵瓷器们又都得换一遍新。
李承夷忍不住想起自己昨日看的那些个春宫图,似乎有一幅便是骑马时的?
帝王的喉结微微滚动,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
第51章 古代世界10
初春的猎场还显得几分肃杀之气。在广阔的地方,是可以听见风的呼声的,那冷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也吹得在场人的衣角翩飞。
春猎一向做的极有排场。此时王朝的旗帜围在众营帐边,高高的飞扬着,远处有专人敲击打鼓,整个猎场都回荡着震动人心的声响。
帝王也换上了刺有九蟒龙纹的劲装,此时正骑在外域进贡的汗血宝马上,随意地按住马鞍。陛下平日里的满身的低气压叫人不敢直视,今日却似乎心情甚好,眉宇都舒展几分。
“开始吧。”
随着帝王一声令下,早已跃跃欲试的诸位权贵子弟已是按捺不住,操控着马飞快地隐入幽深的丛林之中。
江映不会骑马,此刻与些不会同样不擅骑射的官员及家眷们坐在猎场中央,饮着几盏小酒。
这春猎他本没资格来,陛下却说久闻小言善骑射,要见识一番,两人这才不得不前来。
小言擅不擅长骑射,他还不知道吗?在县城的时候,从来是叫些狐朋狗友替他考了去的,能骑好马就不错了。
江映端起一杯烈酒,挡住了自己过于愁苦的表情。
被担忧的江言此时正慢吞吞地牵着马在四处闲逛着,背上的弓筒中一根箭也未少,分明是不曾射出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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