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出门了吗
俞书德在宫里也是见识过很多好东西的,见到这些心底难免有些不忿,为他们陛下叫屈。
季师南这是在向陛下展示他的地位和权势,故意打压吗?
苏郁白:“……”
我想他可能没有那个意思。
夜里,窗外竹枝摇曳,竹叶沙沙作响。
苏郁白半夜惊醒,忽而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人,如雕像般屹立不动,不知在此盯着他看了多久。
不等他出声,便被动作敏捷的男人捂住了嘴巴。
“唔唔!”黑暗中,苏郁白声音微弱的轻哼了两声,挣扎的并不是很激烈。
对方像是怕伤到他,单膝跪在床板上,按住苏郁白的肩膀和嘴巴,压着他的身体陷进软绵绵的枕头里。
往日里只是说话就能闻到的清淡香味,如今离得近了,毫无疑问的更加清晰诱人。
季长青呼吸沉重,手心滚烫,半夜摸进别人屋子里这样变态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此刻大致也能看得清楚。
府上的娇客被他压着桎梏住身体,眼睫快速颤动了两下,俨然一副柔弱无助人人采颉的模样。
季长青半跪着慢慢俯身,低声道:“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你不出声我就放开你,可以吗?”
苏郁白慢慢眨了眨眼,被放开后立刻推开气息吓人的季长青,手肘撑着床单面对着他爬起来,向后摩挲着靠坐在床头。
他大概也不想被太多人围观,皱着眉用气音道:“季长青,你疯了吗?白天不登门,半夜三更来找我?”
季长青:“……”
他狼狈的移开目光,掩盖住眼底的情绪,不敢看苏郁白的脸。
黑夜里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对,我是疯了。”
苏郁白:“??”
季长青也没想到,短短两天会这么难熬,他心里念着脑海里想着的全是苏郁白。
甚至愿意冒着被季师南发现的危险,自找麻烦,不辞辛苦的半夜里也要跑回来,只为看他一眼。
他既担心苏郁白住在南阳王府中与吃人不吐骨头的季师南朝夕相处,又怕苏郁白早早离去,天大地大,他甚至连对方的全名都不知道。
季长青的气息有些不稳,若是苏郁白没发现他还好,既然被抓了个正着,他索性也不伪装了。情绪亢奋的抓住客人放在被子上的手,慢慢向自己拉近。
“我想知道,你和季师南是什么关系,他又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苏郁白谨慎的回答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刚说完就听见了季长青在冷笑。
倘若真的没关系,季师南又怎么会因为他多和苏郁白说了两句话就被流放出府外?
季长青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除你以外,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毫无利益关系的人被接到府里。”
南阳王府这么大个招牌,想要投靠的人数不胜数。
他们手里有金钱,有家族势力,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自己送上门,只为能获得南阳王的青睐。
这个一看就不能吃苦的小少爷有什么呢?他有着一张冷清又懵懂,引人摧折的漂亮面容。
宗室子弟只不过沾着一个血缘关系的好处,连皇帝本人都可有可无,更不用提他们。
相信季师南这些年也不会任由皇族的人发展太好,他们这些宗室子弟最多就是有点小钱,势力绝无可能发展,不安分的也活不到现在。
季长青将人逼到墙角,低头在苏郁白发间轻嗅,隐忍的声音莫名有些卑微:“你之前说过不喜欢季师南,那我呢?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也可以代替他为你所用。”
苏郁白没吭声,男人见他挣扎的不那么厉害了,干脆将人抱到自己怀里坐着,在黑暗中搂着他的腰。
“宝贝,你喜欢上面那个位置吗?可惜季师南只能让你做傀儡皇帝,我不一样,我可以全部都给你,我不要权也不要利。”
苏郁白没急着反驳他的话,而是轻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季长青声色微哑,“我想要你……”
第394章 季长青,你好大的胆子
季长青轻抚着他的后颈,略显粗粝的指腹蹭过皮肤,轻微的刺痛感无比清晰,从脊椎蔓延至全身。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苏郁白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男人脸上的神色看不大清。
但他知道,季长青一定在注视着自己。
怀里柔软的身躯暂时放弃了挣扎,微凉的指尖摸上他的眉骨,又低又轻的声音虚无缥缈,似有微凉的雨雾轻抚他的耳畔。
“季长青,你好大的胆子。”
半夜潜进客房,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苏郁白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微抬的下巴带着些许倨傲。
眉骨上的白痕处长不出眉毛,形成了一节断眉,除了让他看上去更凶狠一些,样子并不算难看。
这个伤口是在战场上被北方蛮族用弯刀划伤的,若不是当时他闪避得更快,被砍伤的就该是他的脖子了。
战场上被人砍伤了季长青没有感觉,如今不过是被轻轻碰了一下眉骨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低头埋在苏郁白敏感的脖颈间,轻抚的动作变成啃咬,不是野兽那种用力的撕咬,他舍不得那么做,但那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弄也让小皇帝很快软了腰。
“殿下,我只是看到你情难自禁……”
宗室子弟也是皇族的一份子,虽不一定会封王封爵,但在男人还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前提下,这一声殿下,还是受得起的。
苏郁白身上不知用的什么熏香,季长青只觉得清冽好闻,他就像是第一次从其他动物嘴下抢到食物的鬣狗,埋首在小皇帝的身上,怎么都觉得不够。
什么情难自禁,不过是男人被欲望支配后的托词罢了。
他对苏郁白产生了无法遏止的渴望,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随即在心中被无限膨胀、扩大,愈演愈烈,欲壑难填。
季长青破天荒地没有去兵营,而是留在府里养伤,每日都能看到这人时他尚且可以忍受。
被迫离开后,身体就像是被蚂蚁啃噬一样难以忍受,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里,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苏郁白对他的欲拒还迎。
季长青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轻声呢喃道:“你需要我的,对吗?是你故意诱惑我的……你不喜欢季师南,让我来对付他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年宗室一直被打压,一群人过得谨小慎微,都不怎么出来活动,看季师南顺眼才会奇怪。
季长青从来没有将自己和南阳王府看成一体,但不得不承认,有南阳王府做后盾才是他在京城里横着走的原因。
他厌恶季师南这个伪君子,却又受着对方庇护,从某种层面来看,他和这位鼎鼎大名的摄政大臣一样,都是虚伪至极的人。
因为他们之间无法磨灭的一些联系,季长青成为了唯一有可能把南阳王拉下马的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谁也找不到南阳王贪赃枉法、排除异己的证据,季长青还可以通过继承爵位的方式来达成辅助小皇帝的目的,这可比外人要方便得多。
苏郁白别开脸躲过他妄图啄吻的亲昵动作,条理清晰地反驳男人对他的指控。
“我没有诱惑你,是你自己生了贪念要靠过来的……”
这句话其实应该倒过来解读。
是你自己生了贪念主动靠过来的,不能怪我诱惑了你。
夜色朦胧,月光隔着层层云雾洒下来,苏郁白清淡的声音似乎也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季长青的大脑很清醒,但他却放任着自己沉沦其中。
季长青深深看了苏郁白一眼,掐住苏郁白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凤眸微颤……不知道摄去了多少男人的魂魄,这样的人就该被藏起来,免得让人一看就生了歹念。
就如同他自己。
苏郁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季长青没有急着他给自己答复,不管对方同意还是拒绝,他都只会按照自己的步骤来,从一开始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季长青只当苏郁白地态度是默认了,他在小皇帝白皙的脸颊上蹭了蹭,克制又隐忍的在对方的眼角亲了一下,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守在床边坐着。
苏郁白拉过被子盖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似乎这样就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你要在这里坐到几时?”
季长青替他掖了掖被角,目色深沉地低声道:“等你睡着了就走。”
他原先也没准备这么快和苏郁白挑明心意,只是想得太厉害,没忍住骑着快马跑回来,偷偷看人两眼。
怪只怪苏郁白醒得太早,自己发现了床边有人,出于一己私欲,季长青也不是很想躲。
侍卫和仆从们在季长青的眼里就如同摆设,苏郁白也不奢望他们把人拦住,连叫一声都懒得做。
他捏着被角默默看了男人几秒,竟是真的乖乖闭眼准备睡觉了,不过片刻便传来了有规律的呼吸声。
季长青哑然失笑,盯着苏郁白的眉眼轻叹了一声,“真是……”
对他这般不设防,真是让人连放手都做不到。
俞书德没忘记苏郁白出宫的借口是散心,小皇帝这个位置坐的名存实亡,实际上和圈养的金丝雀也没什么区别。
太后跟着先帝去了,其他妃嫔有些被遣去照顾打扫皇陵,有些被送去了寺庙,少数位份高一些的被家人接走或者自己弄了个别苑安心养老,偌大的皇宫里除了皇帝和侍卫仆从再无他人。
苏郁白不喜欢在皇宫里待着俞书德可以理解,但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散心要散到南阳王的府上。
想着等陛下玩好了,心情放松了,他们能早点回去。
“陛下,今日天气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再过些时日就当中秋了,各国使臣都会来京中上供,随行的游商和一些异域来的杂技歌舞班子也不少,我听说南街那边已经很热闹了。”
季长青自从和他挑明心意后,像是得了什么赦令,几乎是夜夜前来。
他对自己家很熟悉,翻墙也翻得得心应手,躲过了季师南和宫中侍卫的耳目,只为了和他心心念念的王府客人私会。
季长青也没有忘记自己承诺过的事,西郊的那些兵马是季师南自己交到他手上的,若不顺势拿下,岂不是辜负了他的好意?
就算男人无意将他吵醒,苏郁白也无法坐到床边蹲着一个人还能一觉睡到天亮,总归是要被吵醒一回。
他垂着眼卧在打磨光滑的躺椅上,气质慵懒,似乎随时都要睡过去。
闻言,也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游商?从哪边过来的?”
他对异域的歌舞不是很感兴趣,倒是有点好奇游商那里都有些什么稀奇的小玩意。
不知是闽南一带过来的,还是西域。
俞书德对此也是做过功课的,将游商们的抵达各处的路线都细细讲了一遍,天南地北的都有。
游商本就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他们在各地之间来往经商,通过物价的差异获取利益。
就比如有的东西在西域随处可见,可它到了中原就成了稀罕物品,中原的东西去了其他生产力落后的地方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