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但是被撤回 第76章

作者:冬啼鸟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美强惨 穿越重生

“怎么是你这个女人,去去去,那是我的蛋糕”结账回来的厉麟大老远就看见了房惠惠,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房惠惠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女款机械表,冷声道:“已经过了七点了,我晚上不吃含蛋糕这种糖量高的东西,建议你也少吃。”

“所以你现在不仅不吃的东西一大堆,连吃饭时间都有限制了?趁早拉倒吧,你看你那胳膊都没我手腕粗。”

原本如沼泽般死寂的氛围被厉麟的到来搅成了碎片。

厉麟穿上搭在靠背上的外套,随意地说:“我送安轩回酒店,你哪暖和哪待着去。”

逐客意味明显。

安轩试图让他坐下来聊聊,“别这样。”

“你哪一帮的?就是因为她总跟我妈告状,我小时候没少挨揍。”厉麟选择拒绝,并干脆地把人从卡座里捞了出来,“再跟她待在一块,我整个人美好的品德就全都要毁掉了。”

一时间,与厉麟有过交集的人心中居然冒出了同样的想法:美好的品德,你有这种东西吗?

安轩一个搞文字的,在力气上又怎么比得过天天泡健身房的厉麟,于是他只得向房惠惠告辞:“那惠惠姐,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们先走了啊。”

房惠惠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蒲千阳侧过头对身边的祝云宵耳语道:“你去跟一下厉麟和安轩,看看他们落脚的酒店是哪一家。我感觉房惠惠身上有问题,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家里见。”

“注意安全。”祝云宵点头,戴上帽子缀在两人之后出门了。

房惠惠坐在卡座里目送两人的身形远去,自己却没有立刻离开。

她的手在无意识般在掰放在桌面一侧的牙签。

原本精致平滑的指甲油在这种摧残下已经崩落了好几片。

在她掰到第四根的时候,服务员端过来了一杯芭菲放在房惠惠面前。

不等房惠惠发问,服务员便说道:“刚刚的两位客人请您的,其中的糖按照一位客人的要求已经替换成了代糖。”

“另一位客人还托我跟您说,没人看见就是零卡路里,不要浪费食物。”

房惠惠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放这里吧,谢谢。”

她拿起一边服务员送过来的小勺子,将最上方的奶油尖挖了下来下来送进嘴里。

她就那么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仿佛是在完成任务而不是在品尝美食一样。

将一杯芭菲吃得见了底,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拿起了手机,可还没等她做出操作,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房惠惠接起电话,“马叔,真巧,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

“我刚刚见到他了,结果一样的。”

“还有时间,我再找机会跟其他人聊一下。这件事不要告诉安轩。”

“所以我再想要不我们还是……现在?”

“好,我亲自过去。”

挂了电话,房惠惠把被她掰成碎屑的牙签包到了餐巾纸里,团了团伪装成普通的垃圾放在了桌面上,随后离开了餐厅,搭上了车。

见状,蒲千阳也立刻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上车后,他对司机说:“任务。跟上前边的车,但不要被发现,保持距离。”

出租车司机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忙系上了安全带,握方向盘之前还搓了两下手,动作仿佛在说好家伙这种事终于让我碰上了。

在房惠惠的车里,她的司机问:“房总监,您的努力整个公司从上到下都看在眼里,也有不少工人愿意暂时降薪陪公司渡过难关,只是公司真的已经到这一步了么?”

“……我只能说,比山穷水尽强一点吧。”房惠惠从车身旁的储存箱里拿出了化妆品,开始给自己补妆,“我知道你们有心,可公司缺的哪里是你们那一点工资。”

对她来说,补妆这个行为本身是一种提示,提示自己还是这个公司的话语人,而成熟风韵气质妆面就是她的战袍。

司机看了一眼车辆中间的后视镜,“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也跟了大老板和您这么多年,外加司机之间或多或少也能听到些消息,耳濡目染地也懂一些。”

“为什么要跟他们借钱呢?港城的民间借贷中最不好招惹的就是他们啊。”

房惠惠用小指的指尖晕染了一下因为车身颠簸而点得有些歪的眉峰,笑着说道:“大哥,我刚补的妆,你别让我哭啊。”

见她这么说,司机收回了目光,专心开车,并尽量绕开地上的凹凸,让后座这位当家能多休息一下。

最终车停在了一处小区侧门口,这里原先是人工造景湖,可现在已经变成了杂物堆,晚间少有人来。

在房惠惠下车的时候,不远处的一间五金铺把卷帘门拉了下来,发出城市夜晚的最后一声人工的哗啦啦的响动。

失去从唯一商铺散发出的灯光后,这条街道只能勉强靠着老旧的路灯照明。

夜黑风高,一看就有故事。

蒲千阳早在前一个街口就下了车,在墙体的阴影里跟踪着房惠惠的车。

而此时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处一层楼高的民间砖土瓦房的屋顶,身边还有长的歪曲的树枝掩护,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

房惠惠才下车,就听见小区的侧门中传来了推车的轮子撞击地面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一个人影从阴翳中走了出来,“您的要求有点难办,好在不幸辱命。”

在看清来人的脸之后,蒲千阳瞳孔微颤。

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还能跟这家伙产生交集。

第110章 二选一

是汤彦!

戴着金丝眼镜的汤彦稍微低头示意身边的手下打开他们推过来的朴素的旅行箱。

得到授意的手下立刻将箱子横向放倒打开。

每一个打开旅行箱里边都放满了现金钞票,但很明显是不连号而且久经使用的那种,总量则目测在五百万左右。

蒲千阳深知,相比于直接从银行提取那种印刷齐整还封着纸质封条的一万元们,这种形式的现金则更为难得。

也无怪汤彦评价这个要求有点难办。

“至于数额,房小姐不用担心,当初合同上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您想要现场清查的话,我们也可以免费借一台点钞机给您。”

房惠惠扫了一眼后,就把目光转回到了汤彦身上,“不必了。”

听她这么说,汤彦又指挥手下把箱子合了起来搬运到了房惠惠的车身旁。

在几人搬运的过程中,汤彦推了一下眼镜,就像是最普通的聊天一样说道:“我还是很佩服房小姐的,在公司的账号不能有大动作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张罗着借现金给工人发工资。”

“明明是自己父母不信任新时代的事业经理人,把亲戚放在了重要岗位上给了他们挪用了公司资金机会,可最终这个篓子却还是落到了自己身上来补。”

虽然只是两三句话,可蒲千阳结合之前的事情已然把房惠惠这边的情况拼了个大概:

房惠惠家的企业被人中饱私囊导致现金流断裂,她以缔结婚约的方式向安轩求助未果,或许因为什么其他原因没办法走正规的银行渠道借款,最终不得不转向民间借贷。

房惠惠轻笑一声,随后非常干脆地跳过了流程般的套近乎的部分,“感觉你们比我都要了解我们家公司的情况,闲话少叙,为什么要我亲自来收款?”

汤彦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两人顺势走到了蒲千阳所在的这座废弃的小平房的下方,远离了其他人。

“今天跟您亲自谈的交易有两件。”

“第一件,有人对于海港运营服务的资质志在必得,如果您能保证安氏集团在当前阶段撤标,那么您的借款会算在对方账上,也就是说您这边的账目一笔勾销,我们两清。”

房惠惠不动声色,“听上去挺有吸引力的,可我一个外人怎么能影响安氏的这么重大的决策?太瞧得起我了吧。”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既然对方能提出这个要求,自然也不是毫无根据的。具体手段如何不表,但至少房惠惠肯定是有办法能够影响到安氏集团的决策内容。

汤彦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第二,贵公司的资金目前已经卡在了洗白出海的最后一步,因为借的我们手中的门路,所以直到目前这一步我们仍然是可以帮忙代为追回。”

“这么好心?那么代价是什么?”房惠惠对这个事情倒是有些感兴趣。

对于她来说,只要能把这部分资金追回,公司就有了腾挪的空间。在交付供应商的定金,拿到原料之后的工厂就能加班加点出货。再凭借公司多年运营累计下来的数百名金牌销售,她足够有信心可以快速回笼资金,把公司拉回正常的轨道上。

之后打扫房子,秋后算账。

“作为交换,您需要出让贵公司老员工的宿舍区对应的地皮。至于具体的价格,买方表示甚至还有一定的商量余地。”汤彦似笑非笑。

“不可能。”房惠惠一口回绝了他提出的条件。

自打她小时候被从香港接回大陆,父母工作忙碌,她就是在宿舍大院听着远处的浪涛吃着百家饭玩大的。况且,出让这块地皮的后果首先就是所有的员工必须即刻搬离他们熟悉的房子和熟悉的环境。

而现在自家企业已经没有办法和资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建立员工宿舍区了。

忠心员工的流失对于一个企业来说也是非常致命的。

无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情感上她都不可能这么做。

汤彦并不意外于她的回答,然而他在理解地点头后却开口建议说:“房小姐,我个人认为您还是在这两件事中选一项完成比较合适。对您和安轩先生都是好事。”

“你说什么?”之前表现得非常冷静的房惠惠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跟安轩有什么关系?”

汤彦稍作停顿,仿佛思考了一番如何措辞,然后隐晦地解释道:“周五休市,周末给新闻一些发酵的时间,下周一就是安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原本持股15%的大股东,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突然死亡,那场面应该挺有意思的。”

“或许我也可以帮您算一下安轩先生死后他的股份会怎么分配?再送您一份安氏集团目前的转型策略报告?”

依着汤彦的提示,蒲千阳立刻在心里算起了安轩死后的股权分配结果。

之前他以为事情不过是安轩家族企业涉及转型,需要安轩这个常年装死的股东表态,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这复杂。

简单来说,如果安轩死了,因为没有遗嘱也没有继承人,依照目前的法律,他所有的财产会按照血缘关系第一顺位第二顺位进行再次分配。

最后,安轩父亲为首的优化派会以微弱的优势胜过安轩母亲家族代表的扩张派。

而他们优化派的核心做法就是砍掉相关的旁系产业,完成资源整合收拢。那么自动当前退出海港服务的竞标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那么与其说之前的建议是规劝,不如说是威胁,逼着房惠惠二选一。

房惠惠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安轩就是个写书的,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

“怀璧其罪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懂。”汤彦耸耸肩,“那么从现在开始,当然,是在您不打算选达成前两项交易的前提下,满打满算,安轩先生也就能活到第二个日落了。”

“所以,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

第二个日落这句话听得蒲千阳心中发寒。

因为这种威胁他也听到过。

在原本的时空里,自己在创业期间也面临着相似的困境,客户拖延尾款,上游供应商提前要求支付定金,合作伙伴临阵倒戈,骨干员工被挖角跳槽,四面楚歌。

可能区别只是自己的代价并不是生命,而是不得不将自己辛苦创立的公司拱手相让。

在后边很多个日夜里,蒲千阳回想起自己当初的种种决策时,懊悔的心情依然会如潮水般涌上来,责怪自己的无能。

可这么一想,难道说当时自己所面临的困境也是人为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