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啼鸟
负责审讯的警官也非常无奈,薛魁给他们的审讯指令实在是过于宽泛他们自己都搞不懂,更不用说审人了。
审也审不出,走也走不成,折磨。
简单看完这人的档案,蒲千阳思索一番,提问道:“可以让我跟他说两句吗?关监听那种。”
听到这个要求薛魁又乜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本来就非常可疑,能让你呆在这里已经是我顶着很大压力做出的决策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们都把我查了个底掉天,我班主任都找我问最近我惹什么事儿了为什么警察都给她打电话,查出什么没有?”蒲千阳双手撑在桌面上,毫不心虚地看了回去。
薛魁沉默。
因为确实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面前的这个男生的个人履历可以说是毫无缺漏,无论是升学成绩比赛记录,还是父母双亡独自生活,都能在各种系统中对得上号。
要是说唯一的疑点,大概就是他前些日子在集商大厦目击了那次坠楼事件。
一个高中生放学没事去找别人公司董事长做什么?拉赞助吗?
但是楼梯间的监控明确证明了坠楼之事与他无关。
就算当初是一种巧合,可接下来同一个高中生居然能在一件凶杀案案发后半个小时就拎着关键证据来到了警察局。
这可不能以一个热爱侦探小说的青春期少年偶然出现在现场又偶然抓到了凶手的漏洞作为解释了。
“三十秒。”薛魁最终还是决定以结果为导向,反正这事儿自己也没少干,大不了再扣点钱,评职称再晚一年。
其实蒲千阳也自知这个要求其实很过分,万一出了纰漏后果也是薛魁全权承担,所以他也见好就收,“足够了,多谢。”
审讯室的警官被叫出去后,蒲千阳便单独进了房门。
荣浩燊看到来人这么年轻,又没穿警服,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可谁知这少年居然走到他的椅子后方,侧身说:
“2008年,PLA,三吨,2009年,MRSK,一百二十六吨。2010年,MCS,三百七十二吨。”
若是外人听到这些代号可能会不明就里,可在荣浩燊听后,细密的冷汗就从耳后冒了出来。
这些正是他通过一些手段帮规避了海关和港口检查的走私品的数量。
即使是之前自己因为赌博被抓,这些事情都没被挖出来,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突然变得非常警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相信我所说的你要死了这件事吗?”蒲千阳的手拍在荣浩燊的肩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肯定从什么人那里道听途说来污蔑我的。”荣浩燊甩掉蒲千阳的手,尽可能往远离他的方向坐了段距离,“我承认,我是贪了那么一点,我不该去赌的。可我已经接受惩罚好好改造了啊。”
“而且你没穿警服,你不是警察你凭什么进来?违规是吧!搞特殊化!”
蒲千阳都快气笑了,面前这个已经有点不打自招的男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可三十秒已经过去了,监听器下方红色的指示灯重新亮了起来。
于是他用手指沾了一下纸杯里的水,在他的面前画下了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标志,随后用手抹了去。
“这次麻烦警察找到你,主要是有两个原因。”蒲千阳再次凑近荣浩燊。
“其一,我是一个富有正义感而且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我会尽可能都要。但必要时候,我会选择跳过程序正义。”
“其二,这件事有你的配合会好办许多,大概率能保下你的命。不过有没有你,对我来说不重要,大不了我再等下一个也是一样的。”
“至于你之前的这些事我并没兴趣,说出来也只是为了增加我的可信度罢了。”蒲千阳在自己之前画过标志的地方点了两下。
“你仔细掂量一下吧,想好了自己叫警察叔叔。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
蒲千阳出门了,并特意重重地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一时间审讯室内十分安静,几乎就能听到荣浩燊扣指甲的声音。
在监控室的薛魁等人也能看出,荣浩燊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点头了。”有警员发出了评价,“这种有点小钱的人最惜命了。”
另一位警员询问道:“队长,你知道这人跟荣浩燊说什么了吗?”
“不知道。但他承诺了把人抓到后会交代一切。”薛魁双手抱在胸前。
虽然行动木已成舟,但不少警员还是难以置信,“你就这么信他了?”
“我们信不信重要吗?”薛魁叹了口气,“你不信你把人抓出来呗。”
不管警方那边是怎么想的,在等待荣浩燊完成心理斗争的期间,蒲千阳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几次接触下来,蒲千阳发现叶君生的行动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定会亲自上阵,如果是杀人就更是会亲自动手。
要不是因为时间紧急,蒲千阳其实没有自信自己能揣摩到叶君生手段,毕竟他也策划过无端栽赃这种事情。
然而,荣浩燊这个人自从出狱后非常谨慎,很少选择公交和地铁之外的交通方式。所以常见的一些谋杀方式,比如车祸行就不通。
因为名下没有财产,现在他在租房住,他其中一个室友还是基本全天居家办公的自媒体人,潜入民宅暗杀很难不被发现。
“如果我是叶君生,那么我会就选择在他的目前唯一会定期前往的,管理还非常混乱的这个地方下手。”
第130章 因地制宜
会议室的投影屏上显示着荣浩燊这一段时间隔几天就要去一次的地方:一处在修建的大楼。
薛魁听完蒲千阳后续的计划后,用笔尖点在蒲千阳打印出来的计划书上,“你是说,你打算在这个外卖大楼布陷阱?”
“没错。”蒲千阳点头肯定,“外卖大楼,好奇怪的名字。它不是叫……”
同样在会议室的其他警员解释:“官方那边当然不是这个名字,但好像是哪家公司把这里全部承包了下来,然后进行了针对性的装修改造,再统一出租给了那些搞小餐饮和专做外卖的。”
“就最近,这个楼里产生的纠纷都快排到一个月后了。”另一位警员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要是真按你的原计划让这里停工一段时间,那我们都不用过年了,等着应付上访和投诉就行了。”
这规划,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要换个作战方案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需要去现场考察一下。”蒲千阳望着投影屏上的地图,“陷阱肯定还是要做的,但形式可以通融一下。因地制宜,因势利导,人定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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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魁的允许下,一位警员开着车载着蒲千阳来到了正在进行封顶的外卖大楼。
把车停在两条街外的路边,两人步行前往施工场地。
“请问工地的负责人在哪里,警察,有事要问他。”小警员对着门卫亮出证件。
门卫仔细看了看证件,又对比了一下证件上的照片和小警员的脸,又拿起手机给领导发了两条语音。
收到回复后,他打开了工地的门放两人进了去。
在不远的一处脚手架上,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正拿着一张图纸面朝几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的比比划划,时不时还要对着工地指点两下。
谁是工地负责人一目了然。
戴上向门岗临时借的安全帽,小警员和蒲千阳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工地内部走过去。
为了压过工地里大型机械运作的声音,也为了确保对方明白了自己的要求,白色安全帽不得不扯着嗓子进行解释。
终于在几顶红色的安全帽能够正确复述出他的要求后,白色安全帽从脚手架上爬了下来。
建筑的归宿是打灰,他悟到了,看人打灰也是打灰的一种。
白色安全帽双脚刚沾到地面就听到有人向他打招呼。
“你好。”
转过身看到打招呼的人身穿警服,白色安全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工地这种地方人员流动频繁,稍一个不小心是真的有可能混进什么不法分子的。
这次又是什么风让警察直接到现场了?
“有个当事人在这里有个档口,我们需要去调查一下。”
哦,这样啊!听到这话白色安全帽的心落了下去,他主动伸出手以示配合调查。
可白色安全帽和警员两人还没握上手,他突然盯着蒲千阳惊呼:“是你啊。”
“是我?”蒲千阳有点疑惑地反问,因为对于面前的人没有什么印象。
白色安全帽给出关键词:“几个月前,冒菜店。”
“不是吧?”蒲千阳想起来了。
“我在你想法的基础上稍微发挥了一下,一直都很难搞的领导当即就拍板了。”白色安全帽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方案过得这么快,你可是我的恩人啊。”
蒲千阳谦虚道:“不客气,是你自己的能力,我也就是给了个方案罢了。”
有了这一层交情,一下子两边的距离就近了许多。
“从这边的楼梯上去,门口那边应该贴了几张标注了不同商家位置的地图。”白色安全帽往一个门洞一指,“我这边还有工作,可能没法陪你们了。”
“多谢了,你忙你的。”
走在楼梯上,小警员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你到底什么来头?”
“平平无奇的高中生罢了。”到达蒲千阳环顾四周观察楼内的情况,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好。
于是他问道:“警察叔叔,以你的经验来看,这里能做到远距离一击毙命那种?”
被问到专业问题,小警员也严肃了起来。
往四周走动了一圈,他皱着眉头答道:“不太行啊,那无论是那边的吊车还是堆得到处都是建材,其实都挺妨碍视野的。”
“想要一击毙命,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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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你就住这里,不可以回家。”蒲千阳对着正在打地铺的荣浩燊嘱咐道,“如果有特殊需要,一定要先联络薛队长。”
荣浩燊抬头无奈地问:“要住到什么时候啊?这里可是工地,又是灰尘又是甲醛,折寿啊。”
“你觉得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折的一点寿重要?”
荣浩燊不说话了,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他还是能掂量明白的。
“如果对方走门进来围你,你就跳窗,下边已经布置了网子接你;如果对方从窗进来,立刻出门爬梯子上楼,用你最快的速度跑到楼顶。总之要往开阔处跑,我表述明白了么?”蒲千阳跨过两块被扔在一边的木板,走到荣浩燊铺面的窗户前再次眺望。
“不会是外边那个木梯子吧,你看我这体型和年纪……”荣浩燊还想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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