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怪哉嘞嘿
不用猜傅栖眠也知道,薛付之的病,大概率跟他有关。
让他想想——是不是只要听见“傅栖眠”三个字,就会陷入应激状态?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会草木皆兵,并且都是“傅栖眠”的错。
——之所以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傅栖眠在剧情中也是同样的症状。
那时候,“薛付之”三个字完全就是压在他身上的大山,更是触动他神经的导火索。
一提到薛付之,剧情中的傅栖眠就会变得癫狂、崩溃、歇斯底里。
他是硬生生被江焕诚和薛付之逼成那样的。
现在,终于换过来了。
但傅栖眠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神情自若地同薛母打招呼:“嗯,没什么,就是下班回家,看见鼓鼓一个人在校门口,顺便请她吃个晚饭的事情。”
对于薛母,傅栖眠是充满了同情,又充满了失望的。
在薛母心中,分量的天平一定已经早就倾斜向了薛付之那边——她会在接到薛付之消息的下一秒就着急忙慌地往派出所赶去,也会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晚上都没发现自己的小女儿没有办法回家,甚至如果不是傅栖眠让薛鼓鼓打电话给她,也许等她到家了,都不一定会发现家里少了一个人。
至于薛父,更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跟江焕诚没有任何差别。
看着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傅栖眠,薛母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最后只剩下一句道谢的话。
薛鼓鼓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这样的孩子不应该就这样被埋没在父亲的不作为和母亲的偏心当中。
面对薛母的再次道谢,傅栖眠沉默着颔首,然后上了车。
他看着窗外的灯,打开手机。
——除了复杂的表情,傅栖眠还看出来,薛母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今天除了薛付之被抓进派出所,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傅氏的私家侦探发来了消息。
那是两段视频录像。
视频中的主角,一个是薛母,另一个穿着很普通的傅氏私人疗养院的清洁工制服,二人在疗养院一楼的走廊上,正在聊着什么。
傅栖眠看了前面的傅桓烨一眼,戴上了耳机。
在他低头后,傅桓烨开着车,深邃的眼睛只是淡淡地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傅栖眠,随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安静地开着车。
傅氏的私人侦探都十分专业,不仅能拍下完整的视频,还能清清楚楚地录下所有声音。
“这位太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视频中的保洁嗓门不算小,像她这样的保洁人员,自然是知道傅氏私人疗养院里的病人都非富即贵,但面对刚从家长日到医院、珠光宝气的薛母,她却不卑不亢,甚至是摆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态。
相比之下,连体格都要比她小一圈的薛母,竟然占据了下风。
薛母拿出了一沓账单。
“这个,是你这几天在两所市中心银行、一所城郊银行的取现金和刷卡记录,”薛母声音颤抖,很明显,她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但她似乎又不得不独自面对,也许是担心会有人发现什么,“你刷的卡,是我儿子的。”
薛母好歹还不算笨,第一时间调取了金额变动记录,并且向银行申请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录像,所有的监控中都显示,是这个保洁独自一人拿走了那么多钱。
“我认识你,那天在之之的病房外,劝我不要难过的人就是你,对不对?”薛母缓缓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你为什么要偷之之的钱?你又是怎么知道银行卡密码的?”
谁知,被戳穿的保洁只是稍微震惊了片刻,随后意识到在场的只有薛母和她两个人时,便露出了真面目。
“我就是拿了,又能怎么样?你难不成还准备跟你的丈夫告状吗?”她仿佛很会抓薛母的把柄,得意洋洋,“再说了,我陪伴之之的时间,可不比你短——这些天,他喝的鸡汤,全部都是我熬的!”
闻言,薛母拿着银行支取记录的手猛地滞在了半空中。
——对,她确实没有办法把这件事情告诉薛父。
本来,对于给薛付之钱这种事情,薛父就已经有些不满了,最后还是薛母说要用自己的嫁妆和从娘家带来的股份贴补,只需要薛父出一点点钱,对方才最终同意。
可是现在,她给薛付之的卡就这样被人不声不响刷走了几十万,当初要给钱的是她,现在说卡里的钱没了的也是她,她实在不敢用这件事去挑战薛父的耐心。
更何况,薛氏现在资金周转有些困难,前两天薛父还在问她那些股份的事情,她为了给薛付之保住钱,就回绝了薛父。
要是让薛父知道这些钱落进了一个清洁工手里,薛付之将来更加不能继承薛氏了!
所以,薛母才选择了铤而走险,独自一人跟眼前的保洁见面。
但更让她难以接受的,其实是保洁的后半句话。
“……鸡汤?什么鸡汤?”
先前薛付之在疗养院的时候,她确实每天都会给薛付之送补汤,薛付之也都喝完了来着。
“之之喝的汤,不、不都是我送的吗?”她有些匪夷所思地干笑了两声,看着一脸趾高气昂的保洁。
保洁却露出讥笑的神情,有些可怜又可笑地看着她:“你的鸡汤?你的鸡汤都被我倒了,之之根本不喜欢喝你的鸡汤——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你在的时候,之之就没喝过你煮的汤。”
薛母眼神呆滞,也许是想起了薛付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喝一口汤、吃一口饭的样子。
见自己的话成功对薛母造成了打击,保洁继续道:“但是之之就很爱喝我熬的汤,之之在疗养院里能好好补充营养,都是我的功劳!”
这个保洁实在是很精明,她知道薛父是个只爱自己的老狐狸,于是总是避开薛父,但她同时又知道薛母心软又懦弱,只要是跟薛付之有关的事情,薛母都会做出很大让步。
短短的几句话里就能看出,她其实已经拿捏住了薛母的心思。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话。
并且,她料定薛母不敢声张。
不出她所料,薛母在知道自己的鸡汤被倒掉、而自己的儿子每天都在喝一个保洁煮的鸡汤时,整个人的思考都混乱了,一时间连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怎么、怎么可能呢,之之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不喝我熬的鸡汤,又能喝谁的鸡汤?”
在她的潜意识中,薛付之就是她一个人的儿子,她愿意为了薛付之而付出一切,同样的,薛付之也只能有她这样一个母亲,也只能跟她一个人亲。
为了薛付之,她把自己的嫁妆、自己的股份,全都风险出去了,她认为薛付之就应该像她所想象的那个乖巧懂事的好儿子一样,围着她转。
事实上,从薛付之还没记事开始,确实就是这样按照她的心意发展的。
但是,自从薛付之生病以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薛付之只知道围着江焕诚转,只知道跟傅栖眠呕心斗气,她以为,至少在母子关系上,她和薛付之还是跟从前一样的。
可眼前这个保洁却将这种微妙的平衡打破了。
她自己的儿子,不信任她,不愿意喝她辛辛苦苦煲的汤,却对一个陌生人送来的东西甘之如饴。
这是薛母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的。
就好像洞悉了薛母的猜测那般,保洁已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叉着腰:“你还不知道吧?在你离开疗养院的时候,我跟之之可是每天都会见面呢,就连他的手机挂件,也是我给他的!”
“——什么?”薛母睁大了眼睛。
原来,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薛付之和她的关系,就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她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好久好久。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一句质问的话都问不出来。
也许那一刻,她是想就这样揪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保洁的衣服,问她这样接近自己的儿子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偷走她儿子的钱的。
然而很可惜,这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
视频很长,左右都不过是些车轱辘话,傅栖眠看得有些不耐烦,直接拖动了进度条。
这时候,刚好也到家了,他拖了鞋袜,就直接进了房间,躺在床上,才继续往下看。
“你怎么会知道卡的密码?”薛母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我怎么会知道?”保洁冷笑,眼神意味深长,“不就是之之的真实生日吗?我怎么会不知道?”
“凭什么?就凭我是他的亲妈!”
第064章 第 64 章
第六十四章
保洁气势汹汹, 显然是吃定了薛母软弱无能,便索性决定摊牌。
因此,在说出“亲妈”这两个字眼的时候, 她不心虚, 也不觉得害臊,反而有些得意洋洋, 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叉腰看着薛母。
果然如她所料,薛母眼瞳颤动,明明是家世、气质、学识一点也不输的富太太, 可在这个保洁面前, 她却像是一个失败者,落魄而又无助,甚至不敢抬起眼睛去看面前这个女人的眼睛。
手机里的录像陷入了长达一分钟的寂静,画面清晰地显现出了薛母放在膝盖上颤抖的手和居高临下的保洁。
傅栖眠没有跳过, 漫不经心地吹出一口气, 气流将落在额前的碎发带动, 慢悠悠地飘到了耳后。
对于这样的局面,他并不惊讶, 但也有一点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薛母是一个很软弱又没有主见的人, 但他没有想到, 面对薛付之的亲生母亲时, 薛母竟然会低三下四到这种程度。
那个保洁似乎也是知道薛母的把柄一样,竟然就真的如此大摇大摆地把真相说了出来, 想来是料定了薛母不会有什么动作。
剧情中, 对于薛付之的真实身世,基本是一笔带过的, 他的亲生父母根本没有很多出场,就被用“拿到了一笔钱离开了云城”这样的寥寥几句话画上了句号。
薛付之也只是短暂地忧伤了一会儿,就被来自薛家和江焕诚的安慰抚平了所有负面情绪,根本就不痛不痒。
整个过程占据不到百分之一的篇幅,但傅栖眠就是觉得,这件事,有很大可以做文章的空间。
——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隐情呢?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旁边傅小花顺滑的毛发,换了个姿势举着手机,然后继续往下看。、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过了很长时间,薛母才颤抖着声音,模棱两可地回应着保洁刚刚的话。
显然,保洁不管是在心理上还是气势上都已经占了上风,对于薛母这样刻意回避的回答,她并不是很满意——看样子,她想要的很可能不仅仅是让薛母放弃追究副卡被盗刷的事情。
果然,下一秒,那个保洁就等不及开口。
“薛大夫人,这不对吧,你怎么现在开始听不懂了?”尽管保洁自己心里也许都没什么底,但薛母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助长了她的信心,让她琢磨着要怎么狮子大开口,“你要是听不懂的话,那我可就得找其他听得懂的人来了。”
“毕竟,只要做个亲子鉴定,就什么都知道了吧?”
闻言,薛母立马中了计,猛然抬头。
这个“其他人”,可能是疗养院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可能是薛父——当然,也有可能是薛付之本人。
而这最后一种可能,是薛母最不想看见的。
可事实却是,这最后一种可能,是发生概率最大的——毕竟,薛付之可是连她的鸡汤都不愿意喝,却能对保洁的鸡汤来之不拒的。
保洁要是想把这件事告诉薛付之,简直不要太容易。
于是,薛母肉眼可见着急了起来,她显然是丝毫也不愿意让薛付之知道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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