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万的小蝴蝶
我可以拥有它么?
他想,月明晦的问法可真有些奇怪。
“可以啊,无妨。”月明晦问得郑重,向引却答得随意。他无所谓。
月明晦连愉悦的表情都来不及遮掩,当场就把香囊牢牢地系在了腰间,还施了一个禁锢小法术,完全没可能丢失。
气氛有一些黏滞,月明晦珍之重之的态度让向引不自在。只是枚香囊而已,还没有任何功能,值得这样看重吗?
月明晦收好香囊,又道,“礼尚往来,我也该送你一样东西。”
在向引如临大敌的目光下,他解下了无极剑上轻飘飘挂着的剑穗,摸了摸它后递到向引面前。
这剑穗颜色鲜红,由一枚弯月白玉束起,简单朴素。
因着先前月明晦的态度,向引也非常重视地接下这束剑穗,却不由疑问道,“我不佩剑,该放在哪里?”
月明晦看他认真犯难的样子,微弯起眼睛,“已经归你了,随你处置。”
“我会妥善收藏。”向引只好先把它收入袖中。
现在,月明晦是真的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他努力表现得不那么舍不得,啪地横过无极剑,重新要御剑回去。
“等等。”
这回却是向引喊住了月明晦。
“你说礼尚往来,可我还欠着你一样。”
月明晦不解皱眉,向引抬手,手指点向他心口。月明晦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知道向引要说什么了。
魂契。
果然。“我今天去完月阁后,拜访了一位散修大能,询问魂契能否解除。他告诉我,魂契不可解。”
短短两句话,月明晦心情大落大起。
他说:“你不欠我的。我不用你还。”
向引叹气:“那你觉得,我就这么放着,那你与我算是什么?”
月明晦睁大了眼睛。向引的意思是……他有机会得到一个名份……?
向引一点没错看月明晦眼中的惊喜,就像是一大把碎碎亮亮的星星洒在幽深的海面上。大事不妙,月明晦露出这种表情,他也会觉得高兴。月明晦是有这么强的感染力的人吗?
“所以,你还要不要我还嘛?”他抱起手臂,急于稳固自己的主导地位。
“嗯要的。”月明晦改口改得没有一丝犹豫。晚答一秒他都怕向引反悔。
向引看着他红透了的脸,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让他先有个甜头,“那我慢慢还,你不要着急。”
随后,向引便看见更多星星落在了眼前人的眼睛里。
第286章 修真世界52
拜访过四大仙门后,向引便投入夜宴的准备中。赔礼道歉只是一个好听的因头,把四大仙门以及众多小宗门聚集起来的根本原因,是向引需要光明正大地承接下问仙堂堂主的继任身份。
修真界吃人不吐骨头,要想高枕无忧,权力实力缺一不可。
当然,继任不是说说而已,得做出一番实绩,先得让学堂内的工作人员和学生修士认可才行。夜宴要办好也少不了他们出力。为此,向引都制定了一份计划,不过,结果出乎向引想象的顺利。不光是学堂工作人员立刻就表示了支持,那些学生也没有什么二话。没人反对不说,这几日还老有人给他送各种慰问品,吃的玩的什么都有,就像他做这个继任有多辛苦多不容易一样,搞得他哭笑不得。
至于原来的大师兄、向学长也不叫了。现在不管年龄亲疏,所有人见到向引,都是笑眯眯一声“小堂主”。
也许是他在出秘境时第一时间勤勤恳恳帮那些修士缓解了神蚀,所以拉了一波好感吧。至于书童和教习先生,一定是因为关系亲厚。向引非常有逻辑地找到了这么顺利的理由。
他没有为惟知真人举办葬礼,也无身可葬,只是在学堂一侧设了一处简单的牌位,想祭奠的人随时可以去。对此,也无人有意见。见向引闭口不谈惟知真人,众人就都以为是向引不想徒增悲伤,便都识趣不谈。
所有人都紧锣密鼓地筹备夜宴。
宴会地点便定在内院花园,地方宽敞,而且景美。地点定下后,最重要的就是坐席了。其他小仙门都还好说,四大仙门,谁首谁末,届时席上所有人的眼睛可都盯着呢。
向引叫书童先为他拟了一张坐席名单。拟完他拿回来一看,首席九玄宗,次席青云山,第三席逍遥山庄,末席月阁。
“你这么排是有什么道理在?”向引问书童。
书童讲得头头是道,“九玄宗和青云山都是手段肮脏阴私之辈,若是不把他们伺候好,日后肯定记仇要来找您麻烦;逍遥山庄是做生意的,月阁不理俗务,没那么充面子,都还讲些道理,座次上能吃些小亏。而且从以往您和四门公子的亲疏关系看,这么排也算合适。”
向引拿过笔,在纸上打了个交换箭头,“我看,首席月阁,末席九玄宗才叫合适。”
九玄宗才在他登门时冒犯过他,要是仍把他们奉为上宾,反而助长了那两兄弟的气焰;况且,他举办夜宴目的是为继任堂主,颇有重新洗牌修真界格局的意义,若还是按照以前念书修习时的亲疏远近,就显得他太不成气候了。此时他最忌便是露怯。
书童恍然大悟,复又疑惑请教,“首席不能是九玄宗或青云山,也能是逍遥山庄,为什么是月阁呢?”
“嗯……”不就是一四换一换最简单吗?向引留给书童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确定座次后,其他安排都顺畅无阻。饶是向引事事亲为,众人协力帮忙,但因为事项繁多,夜宴前一晚,还有很多布置没有完成。
“小堂主先回屋休息吧,剩下布置我们做就好。”几个教习和书童把向引推进房间,“你要美美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才是你的硬仗呢。”
向引拗不过,只好回屋睡觉。这几日他都没好好睡过一个整觉,这一睡便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他被叩门声吵醒。
敲门的是陶然,便是第四世为向引提供学生线索的女先生。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笑得素雅温柔,“看起来你睡得不错,还没上妆就光彩照人了。”
向引顺了顺后脑勺睡乱的头发,“还得上妆啊……”
他知道陶然手里的小布包是干嘛的了。
“不止,衣服你也得试。今天你是主角,不仅要好看,还要倾倒众生才行。”陶然朝门外招招手,立刻就有人端着几个食盒、几匹布料鱼贯而入。这阵仗让向引傻眼。他这才想起,之前陶然便找他询问过当天服装的事宜,但他被其他事项缠住,到头来自己的事反而还没解决。
好在,修真界人士,制衣速度要比凡间那一针一线的要快得多。
试衣、上妆。向引就在镜前坐着,坐不住了就拿食盒里的点心吃。断断续续有相关事项的负责人进来,在屏风前给他汇报进展。不知不觉,日头都斜了,室内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好了。”终于,陶然满意地说。见向引系上从不离身的青玉司南佩,她忽然“咦”道,“上回思鹤君做的莲花香囊你放哪去啦?”
向引漫应一声,“送人了。”
陶然惊讶地瞪大眼,“这怎么就送出去了呢?”向引难道有意中人了?不对,他知不知道赠送香囊的含义啊!
向引多解释了一句,“有人看到喜欢,问我要,我便给了。”
陶然又是松了口气又是狐疑地眯起眼睛。正待细问,有人进屋急报,“小堂主,外面都准备好了,山下已经有修士候着了!”
“走罢。”向引站起身来,如缎面儿似的黑发跟随祭红色绫罗软软地曳向地面,华美异常。“我该去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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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霞派是个小宗门,小到掌门和唯一的大弟子都在问仙堂中修习。
他们自然很早就到达席间。即便是小宗门,问仙堂也没怠慢了他们,甫一入场,便有人送上伴手礼物,消暑饮品。仙霞派两人便边喝饮料,边新奇地四处打量。
宾客众多。因着四大仙门都还没来,所有人都没敢入座,来回走动交谈。虽然人多,但花园内也不显得拥挤闭塞。几案婉转地依据花园地形拼接起来,每一个座位所见花园风景都不同,还都巧妙地有一个能看见主座的角度。
从仙霞派二人的座位,越过那一重莲花池,正好能看见主座向引和右侧首席的情况。
“不知道首席是谁。这可是观察之后江湖格局的大好机会。”仙霞派掌门教导弟子,“别席我不敢断言,但月阁一定在第三席以后。”
弟子不言,等掌门指点。
掌门继续道,“本来月阁和问仙堂的关系就最是泛泛,问何君和寒央君更是只算得上点头之交。这回古神秘境,听说月寒央是留到了最后的,但却被意外掉入秘境的向引摘了桃子得到秘宝,你说他能服气嘛?这关窍,问何君肯定想得明白。他要坐稳堂主之位,肯定是会在自己办的宴席上给月阁一点下马威看看的。”
“但弟子悄悄朝那些布置座席的人打听了,小堂主安排的首席是月阁月寒央啊。”弟子拆台道。
“首席是月阁?!怎么可能!”
掌门话音刚落,内院门口一阵骚动。是四大仙门的公子们来了。
这几人从小别苗头到大,这会儿也跟说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在同一时间驾到。不少人看到率先踏入内院门口那人的一袭素采白衣,连忙肃容立到一边,为他们开路。
仙霞派两人也自是照做。不过他们地处偏远,还能悄没声儿地抬头多看几眼。
这一看,一声惊叹忽而就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间滚了出来。
那素采白衣边,还曳着一挂祭红软绸。显然,是新任的小堂主亲自出门,把几位公子迎接了过来,此时,自是走在为首的月阁公子身边带路。四门公子当然配得上这样的礼遇,但此时此刻,看到向引的人心里都迸发出了一种近乎怒其不争的想法。
这样风姿的人物,就该独独坐在主座上,等待所有人朝拜似的觐见,睥睨众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着一个引路的角色。虽然,他走得并不卑微讨好,气场甚至能与素来以高傲沉冷著称的月明晦分庭抗礼。
这并肩而行的一幕固然养眼和谐,但却没人有所遐想。江湖水深,眼见不一定为实,他们更习惯用逻辑来找到答案。仙霞派当下就与其他小宗门互相交换一下眼神,都心照不宣地达成了一个共识。
问仙堂与月阁、向引与月明晦肯定不是真的交好。月阁要是图向引什么,前几十年早就跟其他三门一样绕着向引团团转,哪可能现在才出手。向引若是要稳固地位、施展拳脚,月阁也给不了他什么好处。
因此,向引此举,怕是故意为之,要打造问仙堂宽广公正、绝对中立的形象吧?
绝对是这样。在江湖盛传问仙堂和月阁最是不对付时,主动向月阁卖出好来,借着月阁树立自己正面的形象。
至于月阁,有这好意干嘛不领?没看其他三门脸都绿了吗?
别看这两人煞是和谐,都是表面功夫!
他们猜得似乎没错,只见向引共几位公子落座后,向引都没往右侧首席瞥过一眼,清清嗓子便开始了讲话。
他不会外放声音的法术,也没有扯着嗓子喊得脸红脖子粗,但席上所有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温冷润泽,说不出的好听。好像他说什么,都是那金口玉言,绝对正确,无从驳斥。
至少,仙霞派的两个人听来听去,只听进去了入场时的消暑饮品是由向引亲手制作,具有缓解精神的功用。难怪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向引讲完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举起了桌上的酒杯,向这位新任的问仙堂堂主表示谢意。杯里装的灵酒,不用说,也经过了向引之手,饮下去无比顺滑,连灵台都像被冲刷滋润过。
见所有人都很给他面子,向引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叫大家放松吃喝。虽然面儿上看不出,但他刚才委实有些紧张。结果看他似乎是白担心了,看这些人喝酒的那爽快劲儿,他们就不怕他在灵酒里动些其他手脚吗……
这心一放,向引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了菜色上。只可怜了他这桌其他五位公子,都眼巴巴想巴住他说话,但看他筷子动得飞快,显然是今天一天没囫囵吃过什么,都不由不敢出声打扰他,彼此间又没什么话聊,只能一杯杯地喝酒。这主桌上安静得与其他桌格格不入。
其他桌呢,虽然不好光明正大地拿主桌当谈资,但别的话题也大有可聊。主桌这不尴不尬的画面拿来当菜碟正好。这酒,自然也没有少喝。
向引的灵酒,在舒缓修士精神的同时,后劲其实很大。
酒过三巡,向引也搁下筷子重新起身,要去换一身衣服。之后再到每张桌上敬杯酒聊两句,这宴会就彻底妥帖了。按照准备好的搭配,他换上了一身浅淡的暮山紫色,薄露烟光都似乎凝结在了他身上,正适合夏日的夜晚。
也许这身衣服白换了,因为向引穿戴好回到席上,发现绝大多数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豪放不羁如九玄宗等已经开始划拳比武,有些个讲究礼仪面子的宗门比如青云山,沈岳生怕醉酒不雅,拖着他堂妹先行告退离场。还坐在座位上的几乎没人了。
向引顿觉头大,连忙命人解酒的解酒,散席的散席。要是这样闹下去,这内院花园怕是要糟蹋没有了!
还能端坐在位置上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月明晦了罢……
先前很紧张没法分心,这会儿,向引才真的想到了月明晦。他一边送客,一边往首席的方向看去。
?怎么月明晦也不在座位上了?
他四处顾盼,哪儿也没见那袭好认的素采白。月明晦这是闷声不吭走了?
这时,帮着一同散客的陶然走了过来,隐秘传音道,“你在找寒央君吧?”
向引皱眉的表情昭示着她说对了,且,他目前因此不太愉快。
陶然朝向引眨眨眼,“我一直在盯着他呢。他往后山去了,不知是不是也醉酒了,需要透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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