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迟瑞
楚寻声眨了眨眼,从袍子里钻了出来看着这位教皇大人。
梅洛恩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心头各种情绪涌动的厉害。
这种未知的感觉令他恐惧,他没有再跟那个大胆的奴隶说一句话,而几乎是跑着到了平时祷告苦修的地方――即使是他担任教皇那天,他来到了这个地方,心情也顿时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他在胸前划着十字,认真地念出那些无比熟悉的祷词,四周一片昏暗,让他能听见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他飞快地念,期待能驱逐脑子里那具不该出现的性感的肉.体,然而这并没有生效,他只感觉这祷告变得愈发枯燥无味,而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干渴……
…………
楚寻声沮丧地回到了住处,008飞上来,:“怎么样?”
“被严厉地批评了……果然不该相信你!”
008咦了一声,“怎么可能?小楚你别担心,我还有很多招数呢!”
楚寻声挥了挥手,“算了吧,你那些三脚猫招数,还不如我自己的呢。”
他微微抬起头,浅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势在必得:“我今晚就去爬床!”
第046章 奴隶3
教皇大人的作息规律得可怕, 每天早晨准时起床去做祷告,中午去至高教廷处理文件,下午又去祷告, 晚上到清溪池沐浴――据他自己来说这是洗清一天的罪恶, 以纯洁无暇的状态进入第二天。
楚寻声决定直截了当地去清溪池勾引这位大人。
这消息是阿兰告诉他的,阿兰是教皇大人身边伺候的大婢女, 自己本身也是个小贵族, 比楚寻声的顶头上司阿力斯尚要高上好多级,比之楚寻声更是差距巨大了。
阿兰虽然是个高品级的女官,但为人温柔细腻,从来不会体罚下人。
她长的一般漂亮, 但胜在如玉瓷一般磨砂的质感, 眼眸也是雾蒙蒙的, 温温凉凉的给人以舒适的感觉。
本来两个人地位全然不同,不该有这么亲近的机会,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 阿兰总会找到一些理由来找楚寻声, 或者是需要人打水――实际上她自己已经打好了水;或者是需要人擦地――实际上她早就擦好了地;
楚寻声认为大概是从那次他替阿力斯送资料给阿兰小姐的那天开始的, 因为阿兰小姐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打碎了手中的漂亮花瓶。这花瓶大概很贵,不然这阿兰小姐为何要缠上他?
不过楚寻声也乐于不用做事只是聊聊天的简单活动,与这位女官逐渐熟识起来。
阿兰心思细腻, 跟她在一起仿佛所有情绪都会被照顾到, 她的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 但总感觉她很遥远, 脸是记不太清的, 声音也是飘渺的,换了身衣服或者身份楚寻声恐怕都认不出她来――像是一层雾蒙着的谜语, 透着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小八说她是“女主”,楚寻声倒不知道什么叫女主,只是觉得这位阿兰小姐运气总是好的可怕――小八说这叫锦鲤体质――总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想干的事情总会成功。
这次清溪池的事情也是从阿兰那里听到的,他一下子来了灵感:温泉、白雾、湿漉漉的头发粘连,水汽弥漫上肌肤带起寒颤——不是最适合爬床勾引的地方?
008坚决不同意,照它的说法,这完全是便宜了那个黑袍病鬼。
楚寻声哼了一身别过头不理这个傻乎乎的小球。
黑袍病鬼?人家可是至高无上的教皇大人!勾搭上了就全然不愁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了!
况且……楚寻声很想喝特供给教皇的那种茶叶,闻着很是香醇,有种熟悉的感觉,听说是从东方的古国运过来的,一小克就足以买好几个像他这样的奴隶。
008听了差点昏厥过去,等它清醒过来,立刻蹦到楚寻声眼前难以置信地说:“你就为了这个?放以前我随便就给能你几十斤这样的茶叶!”
楚寻声撇了撇嘴,“又不只是为了这个,附带的……而且你现在也不能给我变那么多出来。”
……
不管小八怎么说,楚寻声还是坚定了要爬床的心。
今晚就开干。
…………
月色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荡漾起金黄的光晕,倒映的树影随着这星星点点的碎光微微晃动,温泉的乳白色烟雾带来潮湿的气息。
这里没有职守的人,教皇大人不喜欢有人在身旁伺候——他恐怕也不会想到,有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胆敢来闯教皇的浴池。
这无疑便宜了楚寻声,他几乎是轻而易举,没有任何阻拦地地来到了池边,躲在了一颗大树的后面。
白色雾气遮住了教皇大人的面容,只能看见他湿漉漉的长发粘在衣服上——他还尚未脱衣,黑色的长袍紧紧地贴着身体,少见天日的皮肤在这黑色的映衬下更显得苍白,像是某种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玉。
长发垂落下来,跟黑袍缠绕在一起飘散在水面,教皇大人的表情极为肃穆,薄唇紧抿,像是在高大的殿堂上宣读圣经一般严谨。
楚寻声像个水鬼一样悄悄钻进了水池。
……
梅洛恩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
为什么好好的祷告,会想起一些不恰当的画面?为什么正经的处理工作,会忽然心神难定?从来严谨自律的自己一定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身体发烫?
就好比现在,他只是正正常常地处理清洗自己这项工作,为何脑子里会闪过那个金色眸子奴隶的手?为何竟然……竟然,希望那个奴隶过来,……
过来什么?梅洛恩不知道,博学多识的教皇大人在这方面完全是一张白纸,或许是过来伺候,不,服侍,不,协助他清洗?
清洗什么?
梅洛恩的脑子里闪过了那个奴隶的脸,明明是低贱的身份,却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就像他对待那些花一样。
我想当一朵花?梅洛恩这样想,觉得好受多了。
清洗什么?
那个奴隶会冷漠地开口发问,浅金色的眸子也是冷淡的,不会变成滚烫的糖浆,他对一朵无关紧要的花向来如此。
清洗花的枝干,花柄,那双手,骨节分明青筋暴起的手,会滑过花朵的花托,用指腹粗暴地揉捏花朵可怜的花瓣——梅洛恩常常看见他这样对待那些可怜的花朵,心不在焉的——然后呢?花朵还有什么?
梅洛恩有些难以呼吸,他感觉是自己的黑袍尚未脱下的原因,裹得实在是太紧了,使他的身体都有些烫意。
他低下头,用手指去解缠在一起的腰带。
本来就系的紧的腰带在水的浸泡下更加难以解开,梅洛恩皱着眉头忙活了半天,反使自己被水淋湿,连睫毛都沾上了细小的水珠。
梅洛恩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但他越着急,那腰带就仿佛在与他作对一般缠的越紧,将他的腰身紧紧束缚。
很忽然地,一只手从水下伸了出来,揪住了那衣带,只是轻轻一拉,那腰带就被解开了。
这手骨节分明,白皙细长,性感的青筋微微凸起,是刚刚才出现在梅洛恩的脑海中的。
震惊的教皇大人还没来的及怒声斥责,那手的主人如同水鬼一般从水下钻了出来,黑发柔顺地贴在脑后,水珠从下颚处滑落,经过滚动的喉结,滑入更深处去——奴隶蜜色的上半身全无遮掩,而腰间只堪堪系着块要掉不掉的白色布料,大腿在水下似乎散发着惊人的热度,使梅洛恩感觉周边的水都变烫了些许。
是那个姓楚的奴隶。
梅洛恩立刻紧闭上了双眼,怒声道:
“大胆!还不赶紧离开!”
他全然不敢睁开眼睛,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滚烫,自己的血液变得沸腾,他心里燃起了一阵浓烈的恐慌——仿佛自己睁开眼就要万劫不复下地狱了似的。他也全然不敢看这胆大包天的奴隶的眼睛,虽然这样会使自己的愤怒与不惧更有说服力,但他唯恐自己沉溺在了那汪溺人的滚烫糖浆之中。
梅洛恩听见那奴隶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沉的有些沙哑,让他无端地颤栗起来。
笑什么?笑自己色厉内茬吗?还是觉得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教皇实际上是个口口不堪的……
梅洛恩睁开了眼睛,但还是看天看地就不看他,并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更严肃,更饱含怒气和高傲,“大胆!”
然而他自己都发现了那尾音处的颤抖。
那个奴隶,那个胆大包天的奴隶向前拖了几步,梅洛恩几乎是被逼着后退,被那个奴隶一把抓住。
他的手臂就像烧红的铁一样滚烫,直烫到了梅洛恩的心里去,烧出了恐怖的疤痕。
楚寻声拉住了梅洛恩的手臂,起初像是白玉般微凉的触感,然而感觉里面却燃着滚烫的浓浆。
“教皇大人在害怕什么?一个卑贱的奴隶么?”
梅洛恩紧抿着唇,眼睛里是一戳就破的严厉与强装镇定。
楚寻声循循善诱。
“教皇大人,转过眼来看看小人,一个卑贱的奴隶,你也害怕么?”
梅洛恩没有回应,又紧闭起了双眼,像是在与什么天神交战。
“大人,伟大的神会支持人间的使者追求片刻的欢愉的……”
那个奴隶像是一条蛇一样爬上来,缠绕上他的身躯,在他的耳边嘶嘶地吐着信子。
他的身体好烫,蛇不该是寒冷粘腻的吗?
梅洛恩睁开了眼睛,正对上那双浅黄色的瞳孔――不,现在已经不是浅黄色了,而是浓烈的金色,浓烈而滚烫的糖浆。
梅洛恩开始念清心咒,试图将这份突然而起的热意压下去。
然而已经迟了,他已经要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了――
那奴隶按住了他的下巴,强硬地使自己略抬起头对着他,狠狠地吻了上来,梅洛恩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张开了嘴,接纳了那狂野的舌头,任凭它在自己的嘴里开疆扩土随意征战,任凭它将自己的唇咬出血腥味,唇齿缠绵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要升天了,要飘到那天国去了――那是最最玄妙的悟道时刻才会有的感受。
不,不,绝不能飘到那天国去,至高无上的主会怎么想?这个半路迷路的信徒?这个自甘下贱口口不堪的使者!
不要,不要,他是神的使者,应当清心寡欲,应当高高在上无情绪波动。
但那双手又在做什么?那双可怕的手,在漫不经心地揉捏,雕琢,在摧残那株可怜的花朵,像他平时惯常做的那样――
梅洛恩在快乐的极点落下了眼泪,他几乎是崩溃地喊道:“魔鬼!我最敬爱的主啊,这是个可怕的魔鬼!”
第047章 奴隶4
天色昏沉沉的, 只能瞧见星星点点透过厚厚云层的惨淡月光,照射入下面这座寂静得仿佛空无一人的广大宫殿。
这宫殿无可置疑的豪华,大理石砌成的外墙与彩色玻璃窗相映生辉, 圆拱形的大门和刻着繁复浮雕的罗马柱显得庄重威严, 只有以玉石为底的喷泉发出潺潺的流水声,此外竟无一点声响。
奴仆和婢女们早就习惯了这宫殿的静默无声, 这里面住的是他们的君主——凯恩斯陛下。
凯恩斯陛下尚未加冕为王时已是三军统帅, 称帝之后虽不再直接统领军队,但好战喜功,喜怒无常,残暴狠戾。
奴仆们从来不敢大声说话, 生怕哪里冲撞到了这位陛下——听说从前有个大嘴巴的仆人, 在与同伴大发牢骚之时被路过的君主听见了, 当时那仆人满脸惶恐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而这位君主只是微微一笑, 在仆人以为逃过一劫之时拔出手边的宝剑直接捅进了那可怜人的喉咙, 而后在飞溅的血液中不满地皱眉, “真脏啊。”
那位陛下——无疑是俊美的, 在场的小婢女都同意这点,他用手慢慢擦拭脸上沾染的血迹,竟然轻声笑了一笑, 似乎欣赏别人的惨状能给他带来快乐。
说出这件事的小婢女叫阿兰, 她表示凯恩斯陛下的眼神实在令她不寒而栗, 那点嗜血的俊美使她头皮发麻, 带着生理性的厌恶与恐惧, 全然不如——
不如什么?有人问道。
阿兰不说话了,她张了张嘴, 在心里说,全然不如一个奴隶。
“哐当!”室内又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仆人低垂着眼进去将碎片扫走,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凯恩斯又换了杯新的红酒,他摇晃着酒杯,为这猩红的液体感到些许迷醉。
那仆人已经扫完了碎玻璃片,将要离开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一道懒洋洋但能使他的脏腑冻住的声音传过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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