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寓风
他一直挺上相的。
有点儿酷。
一皱眉就冷下来。
一笑又很显天真。
这样有点儿疑惑有点儿迷糊,但又很听话的模样像只小狗。
好奇看人的大型犬。
沈青越笑起来。
去柜子里拿出油灯点上, 熄灭了他们的法器灯,只用那么一点儿灯光照亮他的轮廓,调参数,调模式,拍下来。
从晚饭结束,一直拍到天彻底黑下来,拍到手机快没电了。
姜竹从迷惑,看镜头有点儿拘谨,到渐渐习惯下来越来越松弛,状态倒是越来越好,甚至都不看手机,开始盯着他看了,眼神里一带感情,拍出来更漂亮了,沈青越玩儿得都有些着迷。
到手机开始提醒只剩下百分之五的电,他才拿着手机过去跨坐到姜竹坐的椅子上,“来,看看,好看吗?”
姜竹先亲了亲他才开始看,只有一点儿灯光的他和白天的模样好像很不一样。
好几张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
很好看。
沈青越:“好看吗?”
姜竹:“嗯。”
沈青越亲了他一口:“拍都能拍这么多张,画你只会更多张。”
姜竹放下手机抱住沈青越,灯下的沈青越也很好看。
灯光晃动,脸上的光影也在跳动,仿佛他也在动着,抓不住似的。
姜竹把沈青越抓近了些,吻上他光影流动的脸。
……
清明前十多天,村里年轻人一下子就少了。
连家蕙都跟着吕香梅去附近的茶园采茶了。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扔下家务去采茶,一直能采到谷雨。
大些的茶园可以住,不过他们附近的茶园都是早上去下午回的。
每天天不亮,姜家俊先赶着车把他娘、妹妹和隔壁院儿的两个堂嫂送到茶园,再赶车回来吃饭卖豆腐。
也多亏他们家吃饭早,能吃了饭再去,那些不习惯起这么早的,连早饭都来不及吃。
在山上采茶也不是什么轻省的活儿,看上去不重,但是一采大半天,从天刚刚亮到大中午,光是一直站着就挺辛苦了,何况还要眼疾手快地掰芽。
最嫩的茶芽是不用掐的,很嫩,一掰就掉了。
晚一些的要掐一下,但想熟练地一眼扫过去就能看清是一片叶、两片叶还是三片叶,也需要熟练和经验。
才开始干根本就干不快。
但明前茶贵,必须抢收,谁手太慢,管茶园的管事就会催。
若是太急采的等次乱了,还要挨骂扣钱。
刚开始去干的小姑娘压力很大。
最初去的时候,家蕙挨骂了气到说要故意往里面扔些大叶子,拉低茶叶档次的话,不过也就是过过嘴瘾,茶叶分不开就只能掉档次,掉了档次她们的工钱也会降低,这是决不能干的。
今年她就习惯多了,速度超过了她娘和两个婶婶,一天能赚上百文。
姜竹前后跑了三趟去给他二伯送采茶的竹篓竹筐,还在那儿遇到了姜树。
自从沈青越把刘三介绍给姜树,他突然开了窍似的找到了发财的商机。
刘三原本只指望姜树替他跑跑腿,走亲属关系,从姜二山管的茶园多弄点儿好茶。
但姜树比他想的还能干,他的预期是保底六等,四等、五等的多多益善,不想姜树跑来找他二伯,张口就要最好的。
二伯没空理他,他就去烦他三个堂哥。
只要有空,他隔三岔五地就来,次次都给侄子侄女带点儿零食糕点的,有时候还替伯母、嫂子从县里带些东西。
看着他长大的堂哥还能不知道他,这小子从小只有沾光没有吃亏的时候,都跑这么多趟了,不给他留点儿好茶,他有得闹呢。
不好从茶园的大客商头上扣,只能从自己手里挤了。
他们家,账房,还有常住在庄子上杂工,炒茶师傅,其实每人手里都有点儿自己留着喝的份额,主家不给,他们也会自己顺手藏,尤其是炒茶师傅,小心眼的一个“不小心”就要毁好几锅茶,为了品质,主家也不会得罪他们。
姜圆去替他各处搜罗,还从隔壁园子里也提前打招呼定了些,真给姜树弄到两斤一等的好茶,五斤二等的,十斤三等的。
反而是差些的茶他们手头没有,两个炒茶师傅留着送人情送礼的几斤茶也被他给拿来了,基本是五等六等的。
他们自己喝了当然要喝好的,但好茶有数,他们也不敢拿太狠,能给他匀出这么多,已经相当看姜圆的面子了。
再多就没有了。
六等以下的就能拿茶引子从茶园买了,这些姜树倒是不急。
越好越稀少,他主要盯着那两斤一等的。
不过人家现在还只是口头答应,能不能准时给他,还得等采完、炒完再说。
都跑这么多天了,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姜树有空就往茶园跑,都快跑成县城到茶园的专业采购了。
姜树:“二伯说给你留了三斤好茶,被我截和了。”
姜竹:“嗯,没事。”
反正他和沈青越对茶要求不高,只要不是太差,有回甘就行了。
而且沈青越一年四季主要喝的还是各种果茶花茶,池远舟送他们一点儿就够喝了。
姜竹:“你在县里顺利吗?”
姜树:“还行。”
就是经常到处跑,春天风大,早上晚上还冷,他耳朵有点儿冻了。
“对了,我赚了钱得先买头骡子,等过一阵子攒攒再还你。”老借别人的骡子和马也不是回事,借多了他得给人家送礼,送多了他心疼,还不如攒钱自己买一头呢。
姜竹:“嗯,不急。”
他想了想骡子的价,问:“够买吗?”
姜树嘿嘿笑起来:“等过完茶市肯定能行!”
他低声道:“我还替我们头卖卖茶引子。”
姜竹诧异。
姜树:“你还认识刘三那样的外地客商吗,让他们找我买茶引子啊,肯定保真!”
姜竹摇摇头,“不认识了。”
他想了想,又问:“你有几等的?”
姜树:“七到九等,要是价钱高能弄到六等,再高就没了,县衙能倒腾到的也就这些。”
姜竹:“好,我帮你问问。”
他也不知道张叔阳缺不缺这样的茶引子。
姜竹:“不过你小心点儿,别被骗了。”
姜树:“放心吧!”
清点完竹篓,都不用姜二山或者姜圆他们带姜竹去账房,姜树领着他就去了,账房老头瞧见他还挺开心,“你小子今儿又溜号了?”
姜树:“哪儿啊,我今儿正经休息呢。”
姜竹过来时带了些镇上的酒,还替奶奶给二伯家捎了些她自己蒸的馒头包子,账房接了酒很快就把账给他结了,“每年都这么客气,我和你二伯这么熟你还带什么酒,以后可别带了。”
姜竹:“应该的。”
账房乐呵呵地收了给他算账结钱。
等他们出来,姜树道:“你可别听他的,这老头贼小气,你不给他买点儿东西,他肯定磨磨唧唧地拖你几天,让你天天往这儿跑,二伯帮你要,他肯定还要背后嘀咕二伯小气。”
姜竹点头:“嗯,我知道。你今天回家吗?”
姜树叹气:“不了,等茶市结束吧,你帮我跟我娘说一声。”
姜竹:“行。你还有钱吗?我给你点儿?”
姜树乐:“不用!”
姜竹:“那你买点儿药膏抹抹,四伯母看见你耳朵冻了肯定要心疼的。”
姜树愣了愣,摸了摸耳朵,忍不住心酸了一下,难得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嗯,一会儿就去买,你别跟我娘说这个啊。”
姜竹:“嗯。”
等姜竹回来到姜四山家传达,四伯母还没什么反应,他四伯先炸毛了,“混蛋小子!光知道有二伯,不知道他有爹?”
姜四山一路骂骂咧咧去找大哥念叨儿子不孝顺了。
虽然前两天他才去显摆了他儿子多有本事。
姜竹拎上路上买的菜回家。
二伯茶园附近那个镇上有卖烧鸡的,很出名,他特意过去找了找,味道很香,滋味很足,比他们镇上的荷叶鸡浓郁很多,他买了两只回来,趁着没凉透可以和沈青越先吃一只,另外一只晚上热一热再吃。
今天沈青越本来打算煮火锅吃的,把家里的萝卜白菜消耗一下,有了烧鸡他马上就舍弃白菜萝卜了。
和姜竹一人一根儿鸡腿坐在客厅吃,“明天咱们吃什么?山上快有野菜了吧?”
“有,”姜竹想了想问,“吃荠菜吗?荠菜包饺子。”
梯田那边草旺,他见村里不少老人去那儿薅荠菜。
“吃!”沈青越回答很痛快,吃一冬天萝卜白菜他都快吃成兔子了,就是吃草他也想换点儿新鲜的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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