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寓风
亏他先前把床上床下翻遍了,还往床底下钻了两回连地板都敲了也没发现。
别说他,估计来了贼都不可能发现。
他们家床是姜竹爹自己砍树打的,床板有一寸多厚,五块儿原木并排拼在一起,那叫一个沉甸甸。
而暗格就在第二块木板里面。
最有趣的是,他把第二块木板弄成了一个盒子,且是上面大,下面小,像个薄薄的礼品盒似的,从四边绕着看,也看不出一点儿痕迹来,怎么看都是一整块木板。
而从下面看,因为边缘留的缝隙窄,趴在床底下视线不方便的情况下很难注意到边缘。
即便注意到了那有个小缝隙,应该也只会当成床柱子和床板衔接的小缝,谁会想到要从那儿掀床板?
况且这床板还挺沉的,没点儿力气还真不好掀开这暗格。
姜竹自己估计也不常掀开,里面除了那些画,就两样东西。
一个银子打的小长生锁。
一把镶着碎宝石的银发钗。
长生锁很小,比一节指肚大不了多少,应该是姜竹小时候的。
发钗,应该是姜竹娘的。
就再没别的了。
沈青越拿起了小长生锁,仔细看上面竟然有个小小的竹纹,他笑道:“这是你爹给你打的?”
“嗯。”
“真可爱。”
他把玩了一会儿,看向发钗:“这是你娘的吧?”
姜竹:“嗯,别的首饰我爹都放进墓里了,只留了这个做个念想,他不太好的时候我和他商量等他不在了也放进他的墓里,我爹说让我留着,万一我遇到什么事,这是银的,可以换钱,也可以熔了。”
沈青越拿起发钗看。
钗头是一对并蒂莲。
做工还挺好的,花瓣的形状做得很逼真,花蕊用了很小的黄色宝石。
姜竹肯定是不会熔的。
遇到什么难事大概都不会把这银钗给卖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它藏到这儿来。
这地方宝贝的,他们家大几百两银票都没资格进来。
沈青越摸了摸他的头,“重新放回去吧。”
“嗯。”姜竹掀开床板,把长生锁和发钗重新放回去,要放画的时候被沈青越拦住了。
“这些画,真不至于藏到这儿来吧?”
“……”
“书架做好,我们做个木头盒子,把画都放进去,没人会去翻的。”
“……”
“不经你同意我也不翻行不行?”沈青越好说歹说,总算让姜竹把画拿了出来。
不过当天晚上姜竹就点灯熬夜做了个木头盒子。
木头是现成的,他做书柜准备了不少木头和木板,拼拼凑凑就做出来了。只是边做边被沈青越笑。
沈青越:“要不然你再去买把锁?让人一看见就知道里面藏了东西?”
真有点儿动心想去买锁的姜竹:“……”
沈青越:“家里遭了贼第一件事就是撬锁。”
姜竹:“……”
他默默把盒子放下了。
转天他把快要完工的书柜一格拆了,又花了几天,给沈青越改成了六个很浅的小抽屉,专门给他放画用。
平时抽屉关着,来客人也不会乱动抽屉的。
就是来了贼挨个拉开,发现都是画,肯定也不会觉得哪个抽屉里的画有多奇怪。
这样放,还能防尘,方便沈青越给画分类。
沈青越忍笑用上了。
第一层用来放蒙书的画稿。
第二层用来放长腿鸟的画稿和封面。
第三层用来放目前还只写了设定的探案故事。
第四层用来放姜竹和他的人像画。
剩下两层用来放他的日常练习。
“这么放行吗?”木藏于林,放到第四层,无论从上面往下看,还是从下往上看,翻到这儿都会觉得不过是画,和别的抽屉里的画区别不大。
姜竹点头。
他们俩把家里的笔墨纸砚和沈青越那堆小摆件也一起收拾了下。
他做的架子很大,像博物架一样贴着墙放在书桌和床之间,足够把家里所有的纸,所有的书都摆上去,还能把沈青越暂时不用的茶具也放上去。
为了方便拿取,先前他做的盒子被当成托盘儿用,下底装茶具,上盖反过来放沈青越的墨和颜料。
那些笔,沈青越捡了几根漂亮的树枝和竹子,让姜竹给他做成了几个笔架。
没用过的笔放进抽屉,用过的挂起来,挂完像多了个笔林子似的。
沈青越:“我有这么多笔?这些都是没用过的?”
姜竹:“嗯。”
沈青越:“……不能再买了。”
姜竹边摆边看他,压根儿就不相信:“没事,买吧。”
反正就这么点儿爱好。
“嗯?”沈青越抱着手臂站到一旁,“嗯?嗯?嗯?”
姜竹笑:“喜欢就买,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沈青越夸张地:“呀呀呀呀呀!”
姜竹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沈青越的脸。
沈青越愣了下,挑挑眉,也捏了他一下。
姜竹两只手捏他两边脸颊。
沈青越不甘示弱回击。
“竹子,你说明天……”梁玉兰从前院过来,一进门就见他们俩互相揪着对方的脸,把脸颊都扯变形了。
梁玉兰:“……”
姜竹、沈青越:“……”
梁玉兰不可思议,反应超快,高声道:“松开松开!不能打架啊!多大的人了有话好好说,可不能打架!”
姜竹、沈青越:“……”
“打架?”
“谁打架了?”
前院等消息的众人听到“打架”连忙往后院来。
“谁和谁打架了?竹子和沈先生?”
“啥?”
“没没没,我们闹着玩呢。”沈青越忍笑,揉了揉姜竹的脸,证明他们俩没翻脸,把姜竹脸都给揉红了,“刚刚说什么来着?”
“没打架就好,可不能打架,有话好好说,沈先生是读书人,竹子你可不能跟沈先生动手。”姜齐也吓了一跳,沈青越虽然不像城里那些书生似的,看着就弱不禁风,但他看上去也是斯文那一挂的啊。
收拾几个孩子还能行,真要和姜竹打架,他觉得三个沈青越都不见得能打得过一个姜竹。
姜竹讪讪地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看看沈青越,也学着他揉了揉他的脸以示友好:“没打。”
沈青越被他揉笑了,“一手茧,拿开。”
姜齐:“快松开快松开。”
姜竹都手足无措了。
沈青越憋笑,“明天放假对吧?”
“对对对,”梁玉兰也想起来她刚刚想问什么了,“是明天就不来了吗?”
姜竹:“嗯。”
后天是山神生日,姜竹想明天和沈青越进城买东西,他们前后忙了有一个多月了,也该休息几天了。
姜竹:“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来。”
有人挺开心的,天天上山,一白天都见不到家人孩子,他们其实也不太适应。
往年出去采茶也少有一干这么久的。
而且一般采茶开始得早,到下午就结束了,很少会干到傍晚。
干了一个多月,能休息个三天,这感觉跟过年什么都不用干似的。
也有人挺舍不得工钱。
三天就是一百八十文,何况中午还管顿饭。
沈青越给他们定的餐标是一人一天十文钱。
山上能摘能挖的东西还不算钱,不是天天吃肉,也平均两三天就能吃一顿鱼或者肉,伙食比好些人家里还好。
要不是沈青越不让往山下拿,他们这些当爹当娘的真是舍不得吃,都想装下山拿给孩子或家里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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